第4章：船渡汾河
兄弟四人沿着大道走去，路上遇見一位老漢。
劉棟道：“老漢請留步。”
老漢停下腳步道：“大郎，你有何事問老朽？”
劉棟道：“請問老漢，此村叫什麼名字？”
老漢道：“哦，大郎是從外地而來吧，此村名叫東庄村。”
劉煵道：“老漢，我們剛到此地，對此不熟悉，不知道是走渡口還是官道，還望老漢能告之。”
老漢道：“哦，幾位大郎是準備去哪？”
劉煵道：“京都長安。”
老漢道：“哦，那還需要些時日。”
老漢接着道：“此官道向東往太原郡晉陽中都；向西往太原郡汾陽、西河郡離石方向。渡船沿汾河向南往太原郡介休縣靈石綿山方向，聽說最遠可到長安；向北往太原郡晉陽方向，再遠就不知道了。”
眾人謝過老漢。
大家看到這個村莊的確不小，儘管沒有中都繁華，但是也非常熱鬧。
官道是南北穿村而過，把一個村子分為東庄村和西庄村。
官道和渡船碼頭的東西路，形成井字交匯。
這裏聚集不少茶鋪、酒肆、客棧，以及鐵匠鋪、雜貨店等店鋪。
附近還有座官驛，西邊有一塊馬廄，不少人在選馬匹。
一眼瞧去，基本都是穿着布衣的普通百姓，也有少許官兵路過。
四個人來到渡口，找了一家茶鋪進去，邊喝水邊等船。
半個時辰后，船來了。
四人一看傻眼了。
劉煵道：“大哥，這船和咱們以前坐過的船不一樣啊？”
劉棟道：“嗯，二弟，此船是貨船，人貨混合，沒有客艙，只有甲板，不是那種有客艙的客船。此船，只適合短途行走之用。”
這時候船靠了岸，很多人圍了上來。
一個船夥計跳上岸邊，將繩子固定在碼頭的木樁上。
另外有幾個船夥計，一人扛了一整塊長木板，他們用力插入岸邊泥土裏，這些木板並排放着。
十多頭豬和羊先下了船，馱着藥草的毛驢也跟着下了船。獵戶肩上扛着獵物，身上背着弓箭，手上提着死的野兔，走下了船。推着輪子的人下了船，賣貨郎挑着扁擔下了船，牽着馬匹、驢子、騾子，還有拉着牛的人跟着下了船。
終於輪到大家上船了。
船上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有豬屎、羊屎、驢屎，還有一大塊牛屎。眾人掂着腳，找了塊地方站着。
船上人很多，味道也很重。這時候又上來幾個背着竹簍的人。還有幾個人，端着幾個大木盆，裏面裝滿水和魚。
他們一邊移動着木盆，一邊跟大家喊道：“對不住，對不住，麻煩您抬下腳，騰挪點地方來。”
隨着船夥計撤走木板，解下繩索。船工開始豎起竹竿插入水裏，船緩慢的行走了。
船到水深的地方，船工開始用槳划行，船明顯快多了。
風一陣一陣的刮來。
劉煵道：“大哥，你到我這邊來，我這裏人少。”
劉棟走了過去。
劉煵道：“大哥，你知道為什麼我這邊人少嗎？”
劉棟搖了搖頭。
劉煵道：“大哥，我先站到你那邊，馬上你就知道了。”
劉棟一臉懵逼。
很快，劉棟開始用袖子緊捂着鼻子，手指着劉煵道：“二弟，你！好臭，好臭。”
劉煵哈哈大笑。
正當這時，有個人叫道：“不好了，魚跑啦。”
靠近的人低頭一看，可不，好幾條魚跳出木盤，在船上跳來跳去。
只見剛才那幾個壯漢和兩個魚娘，他們立即撲上去抓魚。這幾個人無法顧及到人，只想抓魚。
他們撞到背着竹簍的人，那人趕緊側身。竹簍碰到身旁的人，身旁的人一閃又撞向了別人。
只見一人叫道：“不好，我踩着屎了，誰推的，真缺德。”
嘴上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用腳使勁的蹭着地板板。
大家的騷亂驚動了驢，只見驢叫喚了幾聲，聲音還未停。
有一個女姑子尖聲道：“哎呀我的娘啊，老頭，你的驢，尿到我身上啦。”
老頭連忙打招呼，並拉着毛驢安撫着。
緊接着一個男人的聲音道：“你手往哪兒抓呢？你看我的衣服上都是你手上擦的屎。”
籠子裏的雞飛鴨叫，羽毛到處亂飛，味道直嗆人。
亂了好一陣子，才停息了下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沒有誰身上不挂彩，沒有味道的。
數個時辰過去，臨近日落，船終於到了太原郡介休縣靈石渡口。
船上眾人趕緊捂着鼻子，一個個狼狽的下了船。
兄弟四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棧。
劉棟道：“夥計，給我們四個人來兩間乾淨的客房，再給我們準備點熱水。”
夥計道：“得嘞，四位隨我來。”
劉煵道：“小二哥，你看我們身上又臟又有味，你怎麼不嫌棄呢？”
夥計道：“客官，你們這還算好的，還有全身都挂彩的呢。哎吆，那味道，我現在也習慣了，你們洗洗就好了。來，這是四位的房間，諸位拿好牌子，要是想吃點喝點，你們直接到樓下點菜。你們可以坐在樓下吃，也可以叫我給你們端上來。”
劉棟道：“有勞小二哥了。”
說完賞賜了數個銅錢給小二哥。
小二哥連忙道謝。
四個人洗好，換好衣服，一起下了樓。
劉棟道：“小二哥，你給我們上幾道爽口的菜，幾碗米。”
小二道：“四位客官，是否來點酒水？”
劉棟道：“小二哥，酒水就不要了，主要是飯菜填飽肚子就行。明日我們一大早還要乘船去汾陰。”
劉價道：“請問小二哥，明早最早的船，去長安是什麼時辰？”
小二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咱們這個渡口可是重要的渡口。從外地來的人出了渡口，上官道往東，到綿山去的信男信女，商賈來來往往多了去了。這裏往河東郡汾陰的船也多，最早的黎明，那是趕腳的人坐的比較多，一般的客官都是坐日出、食時的船。客官，你們放心，同一時辰都有好幾條船同時出行。”
劉價道：“謝謝，小二哥。”
劉洮道：“小二哥，坐船大概多久能到？”
小二道：“聽那些客官道，快則兩、三日，多則四、五日，主要是受汾河水潮、天氣、風向的影響。”
劉洮道：“謝謝，小二哥了。”
一會，小二送來米飯和菜，道了聲：各位請慢用。然後，轉身離開。
四人狼吞虎咽的吃完，結了賬，上了樓休息。
次日食時，兄弟四人吃過早飯，走到渡口，上了船。
這條客船要比昨天的船好多了，也大多了。
船有兩丈多高，雙層：下面是船艙和幾個艙室，上面是木頭的甲板，甲板上掛有數條帆。船工都在上面忙活，船舷邊有數個船工在用船槳划船，船尾有船工用船櫓控制船的方向。
劉棟給了船家錢財后，要了一間艙室，兄弟四個在裏面休息、吃飯、看書。
每次到一個渡口就有人上，有人下。
數日後，船終於到了河東郡汾陰南村渡口。
這裏就是汾河與黃河的交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