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不好多說什麼
攝政王府。
今日是難得的大好天氣,攝政王府的蓮池一片碧綠色,朵朵蓮花盛開,前幾日暴雨連連,以至於粉嫩欲滴的蓮花都有些蔫了,但好在日頭尚足,不過半日就有了好轉,越發向陽而盛。
湛白亦一路急匆匆的來,抓住個小廝就匆忙的開口問道,“你可知你家王爺此刻在何處?怎麼沒見着人?”
小廝本是個偷摸打雜的,突然被揪住,登時有些結結巴巴,左顧右盼的小聲開口,“在,在書房……”
湛白亦聞言,沒多逗留,直奔龍九霄的書房。
果不其然,一推開門,龍九霄就坐在銀絲木打造的上好檀香木椅上,手中拿着御賜的江南金墨,正不疾不徐的在白紙上描繪着什麼。
湛白亦一進來,就看到這麼一幕,心中一口氣不上不下,一屁股坐下來,連喝了兩杯茶水才稍緩過來。
宴清棠不緊不慢跟在身後,一推門就看到這一幕,龍九霄也恰好抬眸,二人視線在空中相遇。
龍九霄有些愕然,他早猜到湛白亦接到聖旨后,會馬不停蹄的跑來找他討個說法,卻不曾想宴清棠竟也跟着一起來了。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這次為何聖上都不問過,直接下旨讓湛白亦去城東救援,太草率了吧。”
宴清棠眼看湛白亦還沒緩過來,於是率先開口問道。
龍九霄愣了一瞬,這才低下頭去,繼續動着手中的金邊毛筆,手腕一動,筆筆凌厲的字體便被刻畫了出來,在白紙上如仙鶴挺立,帶着傲氣凌人的味道。
“此事,他非去不可,前段時日,已經派了大陸醫會的人馬前往,可惜毫無用處,大陸醫會忙的焦頭爛額,卻也不見成效,聖上只好放眼京都,湛家世代行醫,人人皆知,湛白亦醫術高強,行醫救人更是本行,有奇效,這才找上了他,這是其一。”
龍九霄說完,頓了頓,示意宴清棠坐下說話。
宴清棠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傻站在門口,只好點點頭,坐在了湛白亦的身側,側耳靜聽龍九霄的下言。
“至於這其二嘛,就是當今太後娘娘親自下了懿旨,交代了在湛白亦事成之後,加官晉爵,保他後半輩子無憂,加上小時候給湛白亦定下的公主親事也一筆作廢,之後的婚事統統由他自己作主。”
龍九霄言畢,看向湛白亦,心中嘆氣,若是湛白亦就算如此也不願接受,或許還要他勸上一勸。
誰知湛白亦一個起身,直愣愣看着龍九霄,眼中正氣十足,鏗鏘有力的開口,“既然懿旨已下,我也無話可說,那去便去了,總歸是救死扶傷,我也樂意而為,但是我要找你借個人,路上協同我一起。”
湛白亦此話話音剛落,龍九霄有些驚訝,放下手中毛筆,雙手沿指縫交叉剛在桌上,目光灼灼的問道,“借誰?”
湛白亦將目光放在一旁的宴清棠身上,意味不言而喻。
這是要借走宴清棠?
果不其然,下一秒,湛白亦就開口,“我要求她跟着我一起去。”
龍九霄聞言,臉色瞬間有些不好看,毫不猶疑開口拒絕道,“不成,宴清棠怎麼能跟你一起去?”
他深知這次瘟疫的危險,拋開這一層不談,宴清棠要離開他身旁,去這麼遠的地方,他也難免心有不安,他龍九霄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能把手伸到城東去保護她。
“沈府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宴清棠是我的丫鬟,如果我走了,丫鬟沒走,豈不是很可疑?我好不容易才穩住了沈山,沒讓他發現端倪,可不能因此暴露了。”
湛白亦這番話說的言之在理,一旁的宴清棠也亮着眸子,點了點頭,一副贊成的模樣。
龍九霄卻是再次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示意不能。
“我不能讓她以身犯險,更何況丫鬟這種事,我可以給你派一個更得力的助手,一路護你周全,到時候不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湛白亦見龍九霄如此堅定,只好搖了搖頭,準備打道回府。
誰知宴清棠卻不肯了,直接抬眸瞪向龍九霄,堂而皇之的開口道,“不行,瘟疫不是小問題,輕而易舉便會要了全城人的性命,更何況當年救下我的人家也在城東那邊,我怎麼能夠冷眼旁觀呢?”
宴清棠擰着眉頭看向龍九霄,言之鑿鑿道。
一時間,空氣有些凝結,安靜如斯,湛白亦也不開口,默默做在一旁喝茶,看着兩人對峙。
顯然,最後還是龍九霄率先退步,他知道宴清棠的脾性,認定的事情絕不會改變,更何況此事人命關天,宴清棠怎麼可能做到袖手旁觀。
他頗為無奈的點點頭,算是首肯了宴清棠所說。
“既然你如此堅決,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是勢必要一路多加小心,別衝動行事,一切以自己的生命安全為重點,明白了嗎?”
龍九霄苦口婆心的叮囑着,眼中是化不開的憂心。
宴清棠聞言,立馬喜悅的點頭,龍九霄勾唇一笑,出言留兩人留下來用膳后再走,畢竟這一走,可就要有段日子見不到面了。
“用膳?算了算了,你兩人吃吧,我就不當這個電燈泡了,免得待會說錯話了又要惹某人煩了吧?”
湛白亦笑嘻嘻的開口,拿起桌上的摺扇,手腕一用力,摺扇“嘩”的一聲展開了,湛白亦輕輕扇着,好一副翩翩公子玉無雙的模樣,但桌上的兩人都沒多在意他。
湛白亦有些尷尬,臨走前還不忘欠欠的開口叮囑道,“你可得記得把我的丫鬟好好安置!”
身後的龍九霄聞言,忍無可忍,直接拿起手旁的硯台毫不留情丟飛出去。
湛白亦腳下飛速一轉,心中感嘆,還好他輕功不錯,否則以龍九霄這個準頭和力度,他要身負重傷,恐怕無緣再去城東醫治百姓了。
他略帶惱怒的回頭看向龍九霄,發覺他正在和宴清棠說話,並未注意自己時,彷彿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對方不痛不癢,自己倒是越發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