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血契毀,可達國
可達天國,“可達”巳仕叄年間,天都城雁王府。
那高大的男子束手柱在椅邊,側頭坐於一檀木椅上,面跪一異族男人,發束頂,插一金釵,釵盤銀龍,龍口於釵頭,下墜一龍珠。
“既如此,何為?”
那坐椅上男兒面同跪地男兒一般無二,若是衣着相同,更是難辨真假。
皆是面清秀,頰微紅,略有不同是那檀木椅上男兒眉間有一紅痣,那跪地匍匐男兒墜耳肉坨稍長。
二人面生寶相,儀態端莊,卻跪地男兒衣沾染塵土,面微黑淡,無時無刻散溢一股草原上的雄鷹,此刻卻跪在同貌之人面前。
檀木椅上男兒輕起檀口,平淡的望着那匍匐跪地男兒,匍匐男兒抬頭對上男兒的目光。
“雁木妥,此來借地,北方大旱三年,草場變沙場,牛羊剝去了皮挖了骨,皮換了水,換了垠秀餅,骨埋沙,若借之,我阿妥那剎代全族木搽納向你鳴金而謝,定以你的恩澤為族中傳記,奉君作最上席。”
(垠秀餅:可達天國及周邊國家大面積種植的耐旱耐寒作物種子外殼磨成粉做成的餅,營養價值低,充饑高。
木搽納:可達國北方游牧民族,以部落統治,雖是可達國附屬小國,被可達國所承認,卻並不幫助,放任周邊部落肆意生長。每年需朝貢向可達國進獻天材地寶無數以換安寧)
言及此,那匍匐在地男兒也就是阿妥那剎眼中些許晶瑩閃過,越說越激動,乾涸的嘴如同一塊龜裂的土地,微微顫抖地震。
“大膽,吾乃可達天國雁王殿下,你平日難見一面,雖今日見到,也行可達天國禮,卻直呼本王名,何意!”
雁木妥眉頭緊皺,當即指着匍匐男兒怒言橫眉大罵道,此刻的他雖是可達天國雁王爺,卻絲毫不顧及顏面。
雖言行如此,可眼中還是閃過許異樣,心中卻是想到阿妥那剎我的袍澤兄弟,雖結為異姓兄弟,可我能保你卻不能保你族人。
阿妥那剎見雁木妥如此,再次懇求到“木妥,你我為袍澤之誼,可還記得昔日你帶軍北擊‘蝸炕’陷入困境之時,我木搽納全族救你水火,傾全族之力戰那蝸炕,那戰後,你掛可達冠軍將風光回可達,我全族卻元氣大傷?”
那雁木妥二指夾起酒杯往口中將那酒往口中一倒,隨後看着那阿妥那剎,不經冷哼一聲“哼,若是沒有本王,你只怕成了全族遺孤,族中罪人。”
阿妥那剎抬頭看着雁木妥,低頭大笑,單膝跪在地上“木妥,可還記得可達皇讓你來我草場縱馬,你被那狼群圍住?”
“本王可不記得有那事。”雁木妥說著,話語中儘是譏諷和挖苦之意。
阿妥那剎雙膝抵地,以手拍地,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中帶血的白玉小瓶重重的摔在地上,臉上道道淚痕劃過,帶走淚痕中的灰。
指着雁木妥的臉,大聲吼道“雁木妥,你既不念舊日草場縱馬恩,今日何須以酒邀我進府來?”
說著,手掌抬起凝聚一股強勢的能量重重的朝着那地上的白玉一拍,只見白玉變作粉塵隨着阿妥那剎手掌的勁力飄散在空中。
而雁木妥卻還在震驚阿妥那剎的跪姿,是木搽納的族中決鬥禮,一般行這禮的無非就搶女人,兄弟之間反目成仇才會如此。
而空中飄逸的粉塵和阿妥那剎頭也不回的背影,雁木妥不知為何臉頰卻淌下一股血淚。
給那白凈的臉上印上一絲血氣,阿妥那剎推門便走,
淡淡的留下一句
“雁木妥,我知你為儲君,也知你把柄,那日你滅殺‘齊木靈’全族時,我可在場。你雖監國有方,表面上安定天下,以仁君自持,卻視周邊草木如灰燼,若我阿妥那剎存世一天,便以推倒‘九關十二逸’為誓,勢要滅你可達!”
雁木妥望着阿妥那剎離去的背影,暗自嘀咕“若你不能,那我便滅你全族,惟留你苟活。若你能,那我便將這可達天國讓予你坐又如何?”
可雙眼卻止不住的流下血淚,縱使他知道,是自己違背了了‘血契’他自然也知道,這雙眼便是他阿妥那剎要的恩澤。
(血契:契約之神以契約之力注入簽訂血契的兩人的血所存容器。所簽訂之人,面容慢變同貌,以目耳鼻口擇一做契約之注,所背叛契約之者,需有赴死之心,契約反噬之力為雙方共同承擔,毀約者受雙倍懲罰。
誓言契約,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且失吐言之能,毀約者當失五感其一
蝸炕,北方國,野心大,常騷擾可達天國及周邊小國,后被五族三軍滅之,傳聞遺孤被可達天國君上規於九關十二逸之外,黃龍劍牆前。
齊木靈:天下奇種之一,雖相貌於人無異,卻全族白髮白面白衣體態嬌小,有上古奇書山海食譜曾記載與同修一日便可抵三日,食其肉者,可得歡愉,失哀。
九關十二逸,這可達國天下劃為九塊,一塊主城稱為關,分別有佳龍關,朝天關,大火關,大梁關,鵪雲關,壽星關,金鱗關,怒翼關,幽州關,十二逸為天都城之外的十二座大城,為逸,分別為,貪,沙,蝸,彌,系,寒,砷,坤,合,地,天,四玄)
可他的血淚也是真的為這結拜兄弟而流,雁木妥追了出去,看到阿妥那剎正牽着馬帶着隨從走在青石大道,雁木妥噗通一下向後倒下,雙手胡亂的抓着臉留下一道接一道血痕。
馬兒拖着一批貨物和水被阿妥那剎的隨從牽着,阿妥那剎頭也不回的牽着馬兒離開了城,雁木妥卻是雙眼流着血淚痛苦的躺在地上翻滾,嘶吼。
許是他雁木妥沒看到,阿妥那剎的左眼也流下那鮮紅的熱淚。
待行至城外時,-阿妥那剎回頭望了一眼天都城,眼中滿是失望和無奈,對着那天都城輕搖了搖手,彎腰用二指捻起一小竄土放進懷中。
凝望城牆“待鐵馬行城青石道,還請鞭策快馬,我許你三次。”
那雁木妥在地上翻滾着,胡亂的口中含糊不清的吐出一句“若有一日鐵馬踏足沙場,還請以好鞭策馬,我許你三次。”
阿妥那剎站了一會兒,老天發出悲鳴的雷聲,他望了一眼貨物上蓋着的油紙,翻身上馬,架着馬兒消失在大雨中。
後面的隨從雖不懂族長為何而笑,卻也緊緊跟隨着;二人走北方小道半刻後行至崖頭山,阿妥那剎翻身下馬看着崖下天都城。
後面隨從架馬而至,不懂族長為何倚坐這崖上,出於對上之尊開口道“族長,可是有心事?”
阿妥那剎抽劍插在那崖邊,一手柱劍,一手拿着水囊斜倒入口中,間時撇了那隨從一眼,便將手中水囊朝那隨從遞去。
“阿笙,來做我旁邊,此刻你我非同族,以友人互稱。”
阿妥那剎閉眼笑道,名為阿笙的隨從從草原上來,既然族長都不擺着架子那這草原男兒的豪邁便徹底放開來。
見那阿笙不慌不忙的接過那剎手中的水囊,抬頭便往口中倒,看是帥了,可沒過三氣這草原男兒便把口中水吐出,大着膽子問了句。
“那剎,怎麼是酒?”
接而連吐三下才作罷,手中水囊再次遞迴那剎手中,此舉倒是惹的那剎大笑不止。
“我說你啊,草原男兒怎麼能不會飲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