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會
大唐大明宮門外。
看着那仍然巍峨壯麗的皇宮，張松齡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都得有十八年沒來這裏了，上一次來這裏...我記得還是李林甫帶我來的！”
“...那這一次你前來，希望你還有命出來！”
在張松齡身邊的就是那一臉陰沉的大唐太子李亨，此時他看着張松齡滿臉都是糾結。
“你也不用做出這麼一副模樣，你讓我保住李俶那個小子，如今我也是按照你的要求在做。”
“可我沒讓你深更半夜回長安，更沒有讓你去夜會陛下！”
“太子殿下這話說的就不講道理了，若是不讓陛下默許的話，小人如何讓李俶保住自己廣平郡王的位置？
又如何能夠讓李俶那孩子繼續獲得陛下的信重？”
“你.....”
“太子殿下放心，你只需要想辦法讓我進入這大明宮就可以了。
這地方我不敢說比殿下熟，卻也不至於找不到路。
至於其他的...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不會去尋死的！”
聽到了張松齡這句話之後，李亨這才勉強點了點頭。
“希望你說到做到...我不會和你有什麼關係，但是如今父皇正在商討御駕親征之事，大明宮正是混亂的時候。
你可以從角落進去，負責巡視的守將....”
“好了，知道了！”張松齡沒有聽那李亨說完廢話，直接轉身按照他的提醒換了一個方向進入。
大明宮佔地極廣，但是守備十分森嚴，若是換做旁時，別說找什麼角落，就算是在宮門外面呆的時間久一點，恐怕也就進牢獄裏和某些人聊一聊了。
可現在，這大明宮似乎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根本顧不上外面的情況。
而張松齡就在這種情況下順利的進入了大明宮的內部，還恰好“撿到”了一身正好得體的內侍服裝。
“嗯...這位太子做事情果然是越來越穩妥了！”
帶着笑容換好了衣服之後，張松齡便直接四下觀望，確定這裏的安全同時也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後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朝着那位陛下如今可能出現的地方而去。
“按理來說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在寢宮，不過今天恐怕是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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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一路行走，張松齡肉眼可見的這大明宮重開始了混亂，所有人似乎都變得非常忙碌，甚至可以說是慌張。
而他則是繞過那是守軍，朝着大唐皇帝聽政之地紫宸殿而去。
同時對於這大明宮中的一切也是冷笑一聲。
“這麼慌張的模樣，你竟然也好意思說是御駕親征....當真是...哈！”
帶着這種冷笑，張松齡一步步走進了那紫宸殿。
不過等到了這紫宸殿外，張松齡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剛剛靠近紫宸殿三十步，他就直接被那些護衛皇帝的親軍給圍了，不過張松齡並不擔心什麼，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老熟人。
“高力士...多年不見，還是這麼壯碩啊！”
帶着一臉陰沉走過來的大明宮第一宦官高力士還沒等開口就聽到了這句讓他臉色大變的話語。
緊跟着一個明亮的燈籠就出現在了張松齡的面前。
看到了那張消瘦的臉龐之後，高力士簡直就如同見了鬼一樣....不對，現在他還真就是見了鬼了。
“張松齡，你不是死了么！”
前幾日才傳來的消息，當初幽靜張松齡的道觀遭了天譴被雷劈了，一把大火將這個傢伙燒成了焦炭。
怎麼這就大晚上的跑到了紫宸殿外面來了....
“你若是再喊得大聲一些，恐怕裏面的那些人都聽到了，趁着現在還沒人發現，不如將我壓在偏殿等待着陛下的召見？”
看着高力士那一臉的驚訝，張松齡很痛快的給了他一個提議。
“.....”聽到這個建議之後，高力士也是一陣無語，不過在思量之後還是選擇了聽從這個建議。
同時快步跑回紫宸殿中，找到那個正在和楊國忠議事的皇帝陛下，在他耳邊輕聲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短短半個時辰之後，張松齡就再次見到了那個一手將推入深淵的男人，被譽為迄今大唐最為英武的皇帝之一，李隆基。
“拜見陛下！”
張松齡再見到李隆基之後並沒有和之前見到李亨一樣直接說什麼難聽抱怨的話。
李隆基不是李亨，先聲奪人這一套在他面前不管用，反倒是會讓李隆基更加的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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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
“張松齡....你這個小傢伙竟然還活着。”
見到這個本應該死在天雷之下的逆賊之後，李隆基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甚至可以說還有幾分淡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力士告訴了他，讓他有了更多的準備時間。
“陛下龍體康健，小子也得為大唐繼續效命才是.....”張松齡先是輕笑一聲，然後看着那緩緩從自己身邊走到了主位上的李隆基再次開口，“不過當年的叛逆之賊，的確是已經被烈火焚燒成了焦炭。
這一點，想來陛下也是個更加滿意的....”
“就憑一個你，還不配讓朕去在乎你的生死，若是真的在乎，你在十八年前慫恿那個逆子謀逆朕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哪裏還能苟活十八年之久。”
聽到李隆基說出這句話之後，那張松齡的心口猛然堵住了一口氣。
“十八年過去了，難不成陛下到現在都還以為是太子...是故太子想要謀逆不成么？”
“當初那個忤逆子當眾忤逆朕也就罷了，他麾下的悍將蓋嘉運更是帶兵靠近了我大唐的長安城。
他想幹什麼，還需要朕來說么...”
“既然如此，陛下能否向小子解釋一下....在這件謀逆大案發生之後，作為謀逆的主要將領的蓋嘉運是怎麼一步一步從北庭都護府坐到了河西、隴右兩鎮節度使的！
陛下，連當初的太子李瑛都因為這件事情成為了庶人最後直接被陛下賜死。
甚至還牽連到了鄂王李瑤、光王李琚兩個皇子！
怎麼這到了那蓋嘉運這裏，卻是搖身一變步步高升了？”
“....朕並未如何波及太子府的屬官，便是你這個曾經太子府的首席幕僚，不也活得好好的么？
既然如此，那蓋嘉運也是頗有才華，朕用一用又能如何？”
“....陛下真是好理由啊！”
“你在嘲諷朕？”
“小子只是想到了一句話罷了。”此時張松齡似乎終於放棄了什麼東西一樣，整個人也變得頹然了些許，“有人曾經告訴過小子一句話。
太子謀逆與否並不重要，他想沒想過謀逆之事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可以謀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