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夢抽繭
轉眼已經到了三天之後。
在這三天的時間中，明城裏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袁帥依舊被留在警局裏喝茶。
特別調查組的幹員在全城各大酒店和旅館大肆搜捕藤和秦河的蹤跡，繼續一無所獲。
李應桓和仇遠大為光火，但又無可奈何。
斷了臂的藤依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秦河和霧影躲在貧民窟中深居簡出，等待着元山會的其他異能者的救援早日到來。
日子就是這樣。
當你整天忙得焦頭爛額時，你便失去了時間流逝的感覺，只覺得什麼都沒做便過了三天；而當你閑的發慌時你卻能體會到什麼叫做度日如年，每天盼望下一個三天後趕緊到來。
只有處在這兩個狀態中間的人，才能真真切切體會到自己在“生活”，而不是只是“活着”。
比如四爺，比如已經接受了自己是個d的陳子如。
由於身體還沒有大好，他現在每天只需要干三件事情。
背筆記上的資料，修鍊精神力以及做飯。
陳子如的記憶力不錯，筆記本上的資料只是看過一遍，心中便能留下大致的印象，隨後再反覆鞏固兩遍，便能對所有細節做到爛熟於心。
按四爺的話來說，雖然比不上他這種過目不忘的天才，但也算的上上人之姿。
但是到修鍊的這一塊，陳子如就顯得不那麼順利。
異能者釋放異能所需要消耗的媒介就是自身的精神力，不同異能釋放所要消耗的精神力也不盡相同。像藤這樣本體型異能者每次消耗的異能就較少，因此能支持較長時間的戰鬥。而陳子如每次釋放完夢境纏繞之後就會感覺自己大腦中空空如也，那就是精神力耗盡前兆。
不管異能的種類如何，提升自身精神力的總量都是異能者提升實力的通常路徑。
四爺雖然是普通人，但他還是通過他的那些異能者朋友的地方替陳子如找到精神力修鍊的方法。
“閉上雙眼，盤膝而坐，放空你的大腦。”四爺一邊念着手機中別人給他的回復一邊監督着陳子如擺好修鍊的姿勢。
“感受着你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中流淌。”
“想像着你的大腦是一片大海，然後觀想出一滴新的水，直至整片大海填滿你的大腦。”
“這就是冥想。”
陳子如努力嘗試了一陣，然後睜開眼，無奈的說道：“四爺，這種腦子進水的感覺我真的找不到，你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方式。”
“沒事，這是水屬性異能者的冥想方式。我給你換一個。”
“你想像自己是一團火，要把整個草原點燃。”
過了一會，陳子如又搖了搖頭。
“空調開的有些冷了，火燒不起來。”
“沒事，可能是元素的方式不適合你，我給你換個本體異能者的。”
“你緊閉雙眼，但在心中想像把眼睛努力睜開。”
陳子如又搖了搖頭。
“實在不行，我就給你找一個同為規則型異能者的問一下。”四爺咬牙切齒的說道。
但當他真的點開手機中唯一的那位規則型異能者的聯繫頁面時，他還是陷入了猶豫。
上一次聊天還停留在兩年之前。
正當四爺猶豫不決時，他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他扭頭看去，發現陳子如不知何時已經坐着進入了夢鄉。
“真是的，這也能睡着。”四爺搖了搖頭，收回了手機。
“天意註定的事，順其自然吧。”
他輕輕帶上了房門，也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陳子如向天發誓，他絕對不是故意要睡着的。
他只是覺得，既然別的異能者的冥想方式都是和自身異能相關，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嘗試一下通過夢境的方式進行冥想。
抱着試試就逝世的心態，陳子如閉上雙眼開始尋找做夢的感覺。
但他沒想到，只是一次嘗試，便讓他迅速的進入了深層次的夢境之中。
當陳子如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漂浮在半空之中。
“這是......宇宙？”
四周的黑暗如同一張拉開的幕布，陳子如就站在幕布的中央，凌空而立，在他眼前的是一條流淌的星河。
雖然來到了一個極為陌生的地方，但陳子如卻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安，好像......他本來就屬於這裏。
陳子如控制着自己移動到了星河之前，伸出手想要觸摸那條星河。
之前距離隔着遠，陳子如覺得這條星河可能很龐大，但真到了面前，他發現星河大小不過一條流淌的溪流。
他看到銀河飛濺，恆星膨脹就像火花爆裂，曇花一現。
他看到星塵散落在他身邊，最終和光相融。
他看到行星上日升月落，山川湖海，靜處花開。
陳子如能看到星河中的一切，但是他的手卻總離觸碰星河有那麼一點距離。
“還缺少了些東西。”
內心有種聲音在告訴陳子如，星河中有東西需要他去觸碰，只是目前還沒到時機。
“應該是我目前精神力太弱的緣故。”
“當務之急還是找到提升精神力的方法。”陳子如從星河上移開目光，思忖道。
“四爺提供的冥想方法雖然對我沒用，但其中也能發現有共通之處。”
“只有集中精力於一點，才能實現精神力的突破。”
“只是，元素型的異能者可以觀想元素，本體型的異能者可以將意識集中於本體，我總不能在夢中繼續做夢吧。”
陳子如雖然重新閉上了雙眼，但他的思緒依舊紊亂。
突然，他感到一陣冰涼的觸感從他的指尖傳來，下一秒他的雙手指尖好像成了兩個黑洞，開始不斷抽取他的精神力。
等到指尖傳來的吸力減弱，陳子如的大腦中也已經空空如也，擠不出一絲剩餘的精神力。
陳子如睜開眼，發現他的面前飄動的一根長長的銀色絲線，絲線的末端連接着他右手的指尖。
“我這是......吐絲了？”
陳子如下意識的朝絲線伸出手。
雙手還沒來得及碰到絲線，絲線就自動開始纏繞在一起，在他的注視下，絲線編織成網，最後化為了小半塊繭。
陳子如還想細看，突然他眼前一黑。
整個夢境世界在朝他遠去，精神力耗盡的副作用終於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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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子如睜開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四爺的那張臉。
“到點了，該做飯了。”四爺言辭懇切的說道。
“今天晚上想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