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二十七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王冕見師父神情嚴肅,想到必是有什麼重要事情交代,不敢怠慢,正要隨師父走向後頭,另一名弟子低聲道:“師父今天真奇怪,平日裏一早便來督促我等練功,今兒個來晚了這麼久不說,還神神秘秘,有什麼事是只能和師兄交代的?”慕容嫣耳朵尖聽到了這名弟子的嘟囔便笑道:“我看你們師父教你們的武功很平常啊,一定是藏着不教給你們,只教給你們二師兄。”

一名弟子聽慕容嫣這般說甚覺無禮連忙搶道:“你胡說,師父對每個弟子都很好,不會做這種事情。”此人便是十六師弟。另一名弟子扶住十六師弟伸出的手臂道:“你真是的,人家慕容小姐自然是開玩笑,怎麼還當真了?”

玽誕抱拳道:“是我們失禮了,不該在你們面前議論這些。”那名弟子道:“無礙,少俠武功高強,我等不及,只是這並不是師父不願意教或是教的不好。”慕容嫣道:“那就怪了,若不是師父的問題,難道是你們徒弟的問題嗎?我看不見得,你們一個個雖然不能說聰明絕頂倒也不是蠢笨之人,若不是師父的原因,也不是徒弟的原因,那你們倒是說說看。”

那人道:“師父教我們要同心協力,又說未來某一天也許藏峰山會遭遇危機,若是光靠某一人的武功高強萬萬不夠,因此教我們最厲害的招數不是武功,而是陣法。”

慕容嫣起了好奇心連忙問道:“什麼陣法?”那徒弟道:“是天罡北斗陣法!”說出之時一臉自豪。

慕容嫣道:“我聽爹爹說過,可那不是七個人用的陣法嗎?你們這麼多人要怎麼使?”那徒弟道:“姑娘有所不知……”正要說下去另一名徒弟連忙打斷道:“師弟,你說得太多了。”那名弟子突覺如是連忙轉道:“是是是,兩位,這是我們山莊的秘密,實在是不便說。”慕容嫣噗嗤一笑:“你可真有趣,剛才若不是你師兄,只怕你已經說出來了,我要告訴你師父,讓他罰你。”慕容嫣說話自帶三分俏皮,眾人也聽出她是在開玩笑,也齊齊笑了起來。

慕容嫣覺得此處也不會再有什麼有趣的了,便道:“好啦,玽誕,我看這裏沒什麼好玩的了,我們走吧。”說著慕容嫣便拉着玽誕又朝着剛才的花園走去,二人轉悠着便來到一片空地,“玽誕,你看那是什麼?”慕容嫣朝着前方指去,只見空地之上插着一些木樁木架,樁上纏着麻繩,或橫或縱,或三步一樁或五步一樁,木樁中間高兩邊低高處接着木架,四周又布着石錘弓箭等物,仔細一看石錘弓箭又都連着機關,若隨意上樁觸發機關只怕常人難以全身而退。

玽誕見這一切倒像是當初神秘人給他練功時用的道具便道:“這些木樁應該是練功用的。”說著便朝前走去,見那樁上儘是些爪痕,深有半寸大驚道:“莫非?這是給大白用的?”慕容嫣一聽也趕忙上前仔細看了兩眼道:“一定是的,你看這痕迹,分明是什麼動物的爪子,一定是它!”玽誕道:“只是不知道它被關在哪裏。”說著二人身後便傳來一陣又沉又緩的腳步聲,接着又傳來一陣低沉的嘶鳴聲。玽誕被聲音吸引一轉頭,只見一張又紅又長的紅舌頭舔了過來,正是大白。慕容嫣啊的一聲尖叫躲到了木樁后,大白將玽誕按倒在地,前爪踩住玽誕兩腹,癢得玽誕翻來覆去,正玩鬧着,大白停了下來,雙眼緊緊盯着左側,目露凶光,突然咻的一聲一隻暗箭從牆角飛來,直直釘在木樁上。

慕容嫣大叫道:“當心,有暗器。”玽誕連忙起身,將大白遷到木樁后,自己也躲着巡視四周,過了片刻卻不見再有暗器飛來。玽誕道:“慕容,你別動,我出去看看。”慕容嫣道:“小心啊,別跑太遠,萬一它吃了我怎麼辦。”玽誕笑道:“你也會害怕啊,放心吧,大白很乖的,不傷人。”說著便朝那隻暗器跑去,只見那暗器上釘着一張紙條。

玽誕取下紙條嘴裏念叨着,突然大叫道:“慕容,你快過來!”慕容嫣見玽誕喊他正想過去卻見大白正盯着自己一步也不敢動道:“不行,你過來……我……我怕。”

玽誕走到慕容嫣旁邊將紙條交到慕容嫣手中道:“你看。”慕容嫣想來紙條道:“山莊危險,速離。”玽誕道:“也不知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看。”慕容嫣道:“上面也沒有署名,危險,這裏能有什麼危險,最危險的也就是這隻大白了。”玽誕神色沉重道:“紙條上讓我們速離,到底是誰……”慕容嫣抓住玽誕手臂道:“別想了,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們明天就走便是了,哦不,立刻就走。”

玽誕被慕容嫣這麼一抓心神安寧了許多道:“不行,這事得告訴柳前輩,他對咱們這麼好,若是這莊上要發生什麼事,我們得留下來幫助他們。”慕容嫣甩開玽誕道:“你還真當大俠上癮啦,那柳乘風武功那麼高,哪裏用得到你湊熱鬧。”玽誕道:“說的也是,不過這事還是得告訴他一聲。”

“告訴誰一聲啊。”說曹操曹操到,來者便是柳乘風。

玽誕忙把紙條交給柳乘風,柳乘風看了看紙條,半晌后看着玽誕道:“少俠……”玽誕道:“前輩有何指教。”柳乘風陰陰一笑道:“少俠還真是初入江湖,對旁人毫無防備,若是寫紙條上所說的危險之事正是老夫呢?”

玽誕一驚,柳乘風又道:“倘若是老夫要加害幾位,正好有人提醒兩位快跑,你們又當如何?”玽誕慕容嫣咕嘟咽了口口水道:“不會吧……”柳乘風一笑便一掌直取玽誕,玽誕連忙將慕容嫣往旁邊一推,自己橫臂擋下這一掌,那掌力似有千斤,玽誕被打飛數丈。“玽誕!你沒事吧!”慕容嫣急切喊道,說罷便起身要朝玽誕跑去,玽誕伸出手掌道:“別過來!”話音剛落玽誕便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柳乘風呵呵一笑道:“再吃一掌!”說罷柳乘風右手一揮,左掌又劈了過來,玽誕側身一閃,柳乘風順勢一擺,玽誕又朝後躍開只見柳乘風右掌已到胸前,玽誕心知躲閃不能只能運足全身內力擋下一掌,柳乘風一笑一掌拍了出去。

玽誕只覺渾身散架胸口一悶便要吐血,於是便雙手朝後一擺運起內力,待內力走完一個周天玽誕舒了一口氣。轉而又向柳乘風道:“前輩為何收手?”柳乘風笑道:“呵呵,不錯不錯,居然能感覺出來我收了掌力。”

玽誕道:“前輩功力深厚,我遠遠不及,若是要取我性命簡單的很,而且剛才我運力之時前輩大可以一掌要了我性命,可前輩卻沒有這麼做。”柳乘風笑道:“好!真好!”

慕容嫣原本插不進手,如今二人不再動手便急忙跑到玽誕身前道:“你沒事吧,喂!你幹嘛對我們出手!”柳乘風笑道:“慕容小姐不必驚慌,老夫不過是試探一下這位少俠的武功罷了。”慕容嫣急道:“哪有你這麼試的,都打出血了。”玽誕道:“沒事的,雖然看起來很嚴重,其實沒什麼?”柳乘風道:“一來是這位少俠年紀輕輕武功便有如此造詣,實屬難得,二來我是想告誡一下二位,今後行走江湖可不要如此輕易相信別人。”慕容嫣一笑道:“前輩,你這話不對吧,你不也是很輕易地相信我們了嗎,其實啊我們早就給莊裏各位都下了毒!你們都完蛋了!”柳乘風哈哈大笑。

玽誕道:“可前輩,這紙條……”柳乘風道:“這紙條上說這山莊危險,可老夫也不知是何事。這樣吧,明日我便派人送幾位下山,免得讓各位遭受無妄之災。”玽誕道:“前輩,若是有什麼危機,大可以告訴我,若是晚輩能幫忙,晚輩一定在所不辭。”柳乘風見玽誕如此俠義心腸點了點頭道:“好……好……怪不得大白如此親近你。”

“師父~師娘到山腳了!”一名弟子大叫道。柳乘風轉身對玽誕道:“二位,我的妻女回來了,我得去安排一下,二位自便。”說罷便離開了。

慕容嫣感覺方才柳乘風那掌下手不輕,深怕玽誕受了內傷便道:“你沒事吧。”玽誕道:“沒事,運運氣就好了,走,我們也去看看去。”

……

全莊園的人正在庄門口迎接夫人小姐,庄內庄外也都張燈結綵,十分喜慶,幾人敲鑼幾人打鼓,還有人吹嗩吶,更有人準備了舞獅,紅毯從門口一隻鋪到數十丈開外。

玽誕道:“要是哪天我回村也有這麼多人迎接就好了。”

慕容嫣道:“你已經是少年英雄大會的冠軍了,你怎知你回去的時候沒有人迎接你?如果你要實在想要便跟我回家,我一定安排很多人來迎你。”

阿忘不知何時也來到二人身後道:“是迎娶吧。”阿忘插嘴道,慕容嫣臉一紅,一腳踩到阿忘腳上,阿忘疼得正要叫出來,又被慕容嫣捂住口鼻,“唔~”

“來了來了~”一名弟子喊道,“預備,起~”只見敲鑼打鼓吹嗩吶的一齊發聲,卻不是同一首曲子,各首曲子也完全不在調上,再加上鞭炮齊鳴舞獅之人完全找不到節奏,沒走兩步便摔倒在地場面混亂不堪……

“我都說了不要你安排這些,鋪張浪費不說,你看你那些徒弟哪個是干這些的料。”一女子挽着柳乘風的手道說道。

玽誕見那女子模樣十分年輕,卻透露一股端莊的氣息,想來便是柳乘風的夫人了,玽誕一拍旁邊的人問道:“你們師娘怎麼看起來這麼年輕?”那徒弟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師娘已經四十三歲了,怎麼樣,是不是看起來才剛過三十。”

柳乘風道:“哎呀,也是想給你個驚喜,問的時候他們都信誓旦旦跟我說自己敲鑼打鼓一把好手,哪想到……”那女子單手掩住嘴笑道:“呵呵,都老夫老妻了還整這出,不怕臊。”

“爹,娘~你們慢點!”人隨聲至,另一名女孩從階梯上緩緩爬上來,那女子看起來與慕容嫣一般年齡,一頭飄逸的秀髮已經被汗水浸濕,一對彎眉下鑲着一雙明眸大眼,臉頰因爬山被熱得通紅,喘息中露出潔白牙齒,此人便是柳乘風之女柳芸兒。

眾弟子見了連忙叫道:“師妹!”顯得比見到師父度娘還要熱情。柳乘風道:“這一路奔波,難得你還這麼有精神。”柳芸兒道:“山下可比莊裏好玩多了,娘親給我買了好多東西,還有師兄們帶我見了好多有趣的玩意兒。”柳乘風道:“好好,只是難得出去一趟,還是得矜持一些,免得人家笑話你是鄉下來的。”柳芸兒嬌嗔道:“爹爹你笑話我,我不理你了。”柳乘風大笑。

“師弟們幫幫我啊。”只見一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到庄前,正是柳乘風的大徒弟顧辭遠,玽誕見那人隨拎着那麼多東西,卻步伐穩健,氣息平穩,可見身手不凡。

玽誕看得入神,突然手臂一疼,一看正是慕容嫣,慕容嫣道:“看看看,你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玽誕忙道:“沒有,你別瞎說,咦阿忘呢?”

慕容嫣嘆氣道:“聽說上席了,他已經吃去了……”玽誕道:“這阿忘,不太好吧。”慕容嫣道:“我也說他這樣沒禮貌。”玽誕道:“不,我是說他吃席都不叫上我。”說罷便也要上席,卻被慕容嫣一把拉回。

……

柳乘風見妻女歸來,眾人其樂融融便笑道:“快去幫幫你們師兄,後面還有很多呢,其他人就先上席吧。”話音剛落只見眾人一齊走向席間,並沒有人去幫忙,又見後面跟着數人,也是拎着大包小包,只不過已經疲憊不堪,待到庄前已經累得趴下。玽誕仔細一看只覺少了誰,再前後一看心下喃喃道:“王冕呢?”

“就這樣,我們就從那大蛇口中活了下來……”玽誕正給眾人說著一路來的歷險,正說到他是如何用雪花六齣斬白蛇,救出葉天河與慕容嫣,眾人聽得出神,只有慕容嫣知道當日斬白蛇之人是葉天河,不過看玽誕吹噓自己甚是有趣也不揭穿。

柳芸兒生在這山莊裏,甚少出門,對這些奇人異事最感興趣,聽得性起便問道:“誒?那後來呢,你那個叫葉天河的朋友,死了嗎?”她聽得興起一邊聽故事一邊提問,好讓講故事的人繼續講下去,這般好習慣正好讓玽誕能滔滔不絕往下講。

玽誕一拍桌子,像是個說書人道:“要說那葉天河,他命大,沒死,我們找了他好久,一直找不到,正給他辦喪事,誰知他居然自己回來了。”

柳芸兒“回來了?怎麼回事,他不是掉下懸崖,被大石頭埋在洞裏了嗎?這樣都能活下來,看來你那個朋友好像更厲害一些啊。”

眾人附和道:“是啊是啊,給我們講講他的故事吧。”

玽誕道:“……這”玽誕本想將葉天河的事迹安到自己身上,了沒想到弄巧成拙。

柳乘風道:“好了好了,也講了不少了,你們一路奔波也累了,明天再聽吧,李少俠也講累了,我們還安排了許多節目表演。”

柳夫人往柳乘風胳膊上一掐道:“可別說你安排的那些蹩腳表演了,唱曲奏樂的都不在調上,還不如聽鳥叫,弄些雜耍還能受傷,你忘了上次老三表演吞劍,把真劍和道具弄混了,差點死在面前,現在想想都后怕。”

柳乘風道:“這……”

“這什麼這!”說著柳夫人身子一側,表現出不高興的樣子,柳乘風見狀便道:“好好好,不表演不表演。”說著雙手搭着柳夫人的肩膀將她扶正。柳夫人面露喜色笑道:“這還差不多。”

慕容嫣道:“沒想到他兩這般年紀了還這麼恩愛,哪像我爹媽。”

阿忘道:“人和人只見表達愛意的方式是不同的,有時你看着很恩愛其實不然,像你爹媽那般也未必是不愛對方,只不過是不需要表達罷了。”

眾人聽阿忘這般說與他平時呆呆傻傻的樣子截然不同都盯着阿忘,玽誕問道:“你怎麼這麼懂啊?說!你有幾個老婆?”說著玽誕已經單臂挽住阿忘的脖子,阿忘笑道:“哪裏有幾個老婆,我現在不過是個乞丐又臟又臭的,只不過是活的時間長一些罷了。”慕容嫣笑道:“說不定啊,你原來是個風流鬼,是被你那些風流債主僱人打傻的。”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莊子裏徹夜燈火通明,歡笑不斷,直到深夜才靜下來。玽誕吃飽喝足卻也不忘練功,正在屋裏打坐練功,正氣運了八個周天忽然窗外一個人影閃過,玽誕聽到腳步聲道:“是誰!”那人影又閃過,只見一個暗器穿過窗戶紙打在牆上,玽誕見那暗器打在牆上彈在地上,顯然不是很堅硬,起身查看,只見是一紙團,打開一看只見紙上寫着“庄內有青龍壇卧底。”

玽誕心想:“怎麼又是青龍壇。”連忙提劍去追那人影,出門一躍而起,跳上屋頂,環望一周卻不見人影,當下沿着屋頂瞎逛起來,逛到一處見一人身穿黑子俯在窗前,玽誕心下道:“這好像是柳莊主的房間,燈還亮着,他在那幹嘛?莫非他就是卧底?”過了片刻,屋內熄了燈,那黑衣人又呆了片刻便悄悄離開,玽誕也隨着來到一口井前,只見那人挑了一桶水舀了一瓢,往裏倒了點粉末。

“兄弟,你在幹嘛呢~”玽誕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那黑衣人身後,那人一驚,手裏的水便朝玽誕潑去,玽誕擔心水中有毒便向後躍開,隨即長劍一出,直取那黑衣人。那黑衣人也拔出腰間長刀,二人刀光劍影對了數十招。

玽誕問道:“你是青龍壇卧底?說!你們此行有什麼目的。”那黑衣人不作回答。玽誕道:“不說的話那我便拿了你去見柳莊主吧。”說著唰唰唰三劍朝那人不同死穴刺去,那人依次擋下,隨即接了一招“飛龍在天”縱身而起,只見一道刀鋒從刀刃劃出,玽誕閃過卻聽背後卡池一聲一顆梅花樹被砍成兩節。玽誕笑道:“功夫不錯,再吃我一劍。”說罷便揮出六道劍氣,再次使出雪花六齣,此次威力相較上次已經精進許多,那黑衣人或擋或閃也將六道劍氣防住五道,右臂卻被第六道劍氣划傷。玽誕道:“你別掙扎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那黑衣人見狀不妙,從懷中拿出兩顆彈丸砸在地上,瞬間煙霧四起,玽誕知他要逃,又擔心煙霧中被下黑手,待到煙霧散去大半,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可惡,居然讓他跑了。”

“你說這紙條到底是誰給你的。”慕容嫣看着紙條道,“這紙條和昨天那張寫着危險快跑的紙條好像不是同一個人寫的。”

玽誕躺在床上,左腿搭在右腿上,雙手背到頭後面。望着天花板一言不發。慕容嫣道:“要不還是告訴柳莊主吧。”阿忘笑道:“不行!”慕容嫣疑惑道:“為什麼?”阿忘道:“你想啊,為什麼那個人要把消息給到我們而不是柳莊主呢?”慕容嫣思索着,不等慕容嫣回答阿忘又道:“我想是因為這個人並不清楚姦細究竟是誰,若是姦細是莊主身邊的人,這樣告訴柳莊主反而是打草驚蛇。”

慕容嫣盯着阿忘道:“你是阿忘嗎?為什麼看你平時呆呆傻傻,有些時候卻能看的這麼清楚。”阿忘撓頭笑道:“哈哈,都是跟你們學的,正所謂近什麼什麼赤嘛。”慕容嫣笑道:“是近朱者赤,玽誕,你怎麼看?”

玽誕起身道:“不錯,這件事不能告訴柳莊主,不但如此我們還得自己把他揪出來。”慕容嫣忙問道:“怎麼做?”玽誕道:“昨夜我和他一戰,傷了他的手臂,我們用最笨的方法,一個個找。阿忘道:“這雖然是個笨方法,但卻有效。”慕容嫣已經起身道:“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出發吧。”

說著三人已經出了屋子,在庄內逛起來,慕容嫣道:“就從這些下人開始吧。”於是三人逢人便將他手臂抓一下,這些下人也不以為意,突然聽到“啊!流氓”的一聲尖叫,緊接着啪啪兩聲,玽誕慕容嫣順着聲音往後一看,只見阿忘將一丫鬟的袖子撕了下來,玽誕大叫道:“阿忘你在幹嘛!!”

只見阿忘已經吃了兩巴掌,兩個面頰通紅道:“我只是想看看她手臂有沒有受傷而已。”玽誕道:“那你也不至於把人家女孩子衣服給撕了吧。”阿忘道:“沒事,我不疼。”慕容嫣又是一巴掌將阿忘打飛道:“誰管你疼不疼啊。”玽誕向那丫鬟道歉道:“姑娘,真是抱歉啊,我這朋友腦子有點問題……”那丫鬟道:“算了……沒事……”

“發生什麼事了。”顧辭遠從後面走過來見了玽誕幾人知是庄內客人便向幾人抱拳行禮,丫鬟也向顧辭遠行禮道:“大師兄。”顧辭遠道:“你的衣服怎麼了?”那丫鬟頭扭到一邊道:“沒事……”阿忘卻站出來道:“是我撕的。”說罷自來熟地拍了拍顧辭遠的右臂,顧辭遠嘶的一聲將身子轉到一邊。

玽誕慕容嫣眼神一沉,只有阿忘沒心沒肺般還跑到別處去捏其他人的手臂。玽誕道:“顧兄,你的手,受傷了?”顧辭遠道:“呵呵,沒事,前陣子出遠門時遇到土匪,打鬥中受了傷。”玽誕道:“原來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說罷拉着慕容嫣離開了,顧辭遠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滿殺氣。“大師兄?你在看什麼呢?”丫鬟打斷了顧辭遠的注視,顧辭遠回過神來道:“哦,沒什麼,你去忙吧。”

慕容嫣道:“玽誕,你說那個大師兄會不會就是卧底?”

玽誕道:“很有可能,哪有這麼巧的事,不過我們只需要找柳夫人或者柳芸兒問問就知道他在山下有沒有受傷了。”三人正打算行動,突然有人大喊:“老爺!不好了!”玽誕大驚道:“發生什麼事了,走我們去看看。”

玽誕慕容嫣阿忘三人隨着人群來到庄門口,見眾人將門口圍堵,神色慌張,嘴裏在議論着什麼,三人從人群中擠出,只見庄門前的牆上鮮血淋漓,手腳被釘在牆上,已經沒了生命體征,此人正是山莊內負責採購糧食的老張。玽誕道:“怎麼回事?”管家急得跺腳道:“不知道啊,老張三天前出門採購,原本應該今天回來,誰知負責掃門口的突然說老張在門口被殺了。”

玽誕走近屍體一看,只見老張除了被釘住的四肢以外身上只有頸部一處傷口,可見是一擊斃命,玽誕道:“看來老張是剛剛回到門口就被人殺了,你看,採購的物資還在這邊。”只見物資完好無損,只是多了一痕血跡。

這時柳乘風從人群中走出眾人退到兩邊或叫老爺或叫師父,柳乘風看了看老張的屍體道:“先把老張的屍體放下來吧。”

此時一名男子跪倒在地哭道:“老爺,你一定要為我父親報仇啊。”此人正是老張之子,柳乘風俯身將他扶起道:“好孩子,你放心,你父親在莊裏做了十幾年,我不會就讓他這樣枉死的。”說著單手一抬,一掌揮了出去,遠處一塊巨石被擊的粉碎。

玽誕連忙道:“柳莊主,若我所料不錯,這應該是青龍壇的手筆。”庄內眾人除柳乘風外從未聽過青龍壇三字,都是面面相覷互問道:“青龍壇是什麼?”“不知道,沒聽說過。”

柳乘風縱橫江湖之時青龍壇還未有如今這般名氣,待他退隱之後青龍壇才逐漸崛起。可柳乘風也是**湖,雖然退隱卻仍然關注武林動向,又廣招弟子,顯然是嘴上退隱實則另有目的。可聽玽誕說一切是青龍壇所為之時柳乘風卻面無驚恐,絲毫不為所動,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只淡淡說道:“李少俠這麼說可有何憑證?”

玽誕見出了人命,一切早就脫離了他的控制範疇,便也顧不上什麼打草驚蛇了,正要掏出紙條將一切說出來,只見慕容嫣拉住玽誕手腕,玽誕回首隻見慕容嫣搖搖頭示意別說。玽誕衝動稍減道:“柳莊主,此事事關重大,我只能與你一人說。”柳乘風道:“好,你隨我來。”

二人來到僻靜處,玽誕將紙條之事以及昨夜黑衣人之事一一說來,柳乘風道:“李少俠是說我的庄內出了姦細,而且很可能就是我的大徒弟?”玽誕道:“我雖然不敢下定論,但也有八成把握,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柳乘風道:“你可敢與他當面對質?”玽誕道:“有何不敢!”

顧辭遠走進廳里,見柳乘風、柳夫人坐在正廳之上,玽誕慕容嫣二人站在一旁,便像柳乘風行禮道:“師父,師娘,找徒兒來有何事。”

玽誕將昨夜之事又說了一遍,又將懷疑他是卧底之事說了出來。

“哼!荒謬。”顧辭遠怒道,“怎能單憑我手臂受傷就認為我是姦細,再說了,你昨夜夜斗黑衣人可有人證?”玽誕道:“雖無人證,但你可敢脫下衣服讓大家來看看你的傷口是新是舊。”顧辭遠嘴角微抬道:“有何不敢!”說罷一個轉身將腰帶解開,雙手將衣服一扒,露出右臂。

只見他右臂纏了一卷繃帶,顧辭遠將繃帶解開,玽誕大氣不喘死死盯着他每一個動作,一來怕他做什麼手腳,二來怕他突然偷襲。可玽誕絲毫看不出破綻,只見他將繃帶解開,傷口赫然映入眼帘,那傷口又細又長已然結痂,顯然是已經恢復了好幾天了。玽誕喃喃道:“怎麼會這樣?真是巧合嗎?”

柳夫人道:“我們下山時確實遇到了土匪,阿遠也確實受傷了,雲飛當時也在場。”柳乘風道:““咦?還有這事?怎麼沒聽你說,芸兒呢?”柳夫人嘆道:“她倒是沒什麼,只是……唉!你也知道,老張從小就愛下山時給芸兒帶些好吃的好玩的,如今……她在屋子裏傷心着呢。”柳乘風也嘆了口氣道:“李少俠,看來此事是有誤會。”

顧辭遠道:“怎樣,還有何話說。”顧辭遠見玽誕啞口無言便又道:“我可有話要說。”轉而對柳乘風道:“師父、師娘這三人本就來路不明,可一到山莊就發生命案,我想老張很可能就是死於他們之手。”慕容嫣怒道:“你胡說,誰是來路不明的,而且我們剛來這裏,與老張無冤無仇,我們為何要害他。”顧辭遠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們說與老張無冤無仇,可你們口中的青龍壇又與老張有什麼仇怨?”

柳乘風道:“好了,都不要吵了,辭遠,為師信你。”顧辭遠面露喜色正欲乘勝追擊,柳乘風卻又道:“李少俠,老夫也是相信你的。來者是客,如今山莊發生這樣的事,你們還是呆在屋子裏不要出來的好,另外你們要加強巡邏,巡邏時三人一組不可分開,此事在調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庄。”

轉眼便是第二天。

“哼!那個柳乘風,嘴上說著相信我們,什麼為了我們的安全,實際上就是不相信我們想把我們困在這裏,門口居然還派人守着,還怕我們跑了不成。”慕容嫣在屋子裏一邊走來走去一邊說。玽誕坐在凳子上雙手撐着下巴喃喃道:“怎麼會呢?真的是巧合嗎?可是總覺得哪裏不對……”

阿忘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玽誕道:“要是我也能想阿忘這般沒心沒肺就好了。”突然門外噗噗兩聲,玽誕連忙打開門一看,守衛已經被打暈,卻不見是何人出手,慕容嫣道:“玽誕,你看,他們不知被誰打暈了,不如我們趕緊走吧。”

玽誕道:“是了,待在這裏也找不出內奸,你叫上阿忘,我們先出去再說。”阿忘被慕容嫣拉起,睡眼惺忪還未搞清楚狀況已經被拉走。

突然背後大喊道:“他們跑了!快追!”玽誕慕容嫣才發覺上了當,慕容嫣道:“怎麼辦?”玽誕道:“解釋不清了,先走再說。”三人拚命逃跑,只見追的人越來越多,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半山腰,慕容嫣喘道:“不行了,我跑不動了。”正停不到半刻,三人就被十多人包圍,為首之人道:“幾位,師父吩咐過,事情調查清楚前,不允許任何人下山,還請幾位跟我回去。”玽誕見那人器宇不凡道:“我認得你,你是柳莊主的徒弟。”那人道:“不錯。”

玽誕道:“我們若是要走又如何?”白雲飛道:“那便不客氣了,上!”一聲令下十幾人齊出手,玽誕不欲傷人劍未出鞘便與幾人廝打起來,慕容嫣阿忘已經自覺躲到一旁,待玽誕佔得上風慕容嫣便起身大叫道:“好耶!”被阿忘捂住嘴按下,“噓!別讓他們注意到我們。”慕容嫣點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

眾人不過片刻便一一被玽誕點中穴道動彈不得,玽誕道:“得罪了。”三人正欲離開,玽誕似想起什麼道:“你叫白雲飛?”白雲飛道:“是又如何,我技不如人,你要殺便殺。”玽誕道:“我不殺你,我記得你是和你師娘師妹一起下了山。”

白雲飛道:“不錯,那又如何?”

玽誕道:“不如何,只是不死心要問你一句,你和你師娘師妹還有你大師兄下山遊玩之時可遇到土匪?”白雲飛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土匪我不知道。”

玽誕大驚道:“你們大師兄不是因為抵禦土匪傷了右手嗎?”白雲飛笑道:“可笑,大師兄武功高強,我們師兄弟中無人能及,區區土匪哪裏傷得了他。”

玽誕大叫道:“不好!”說著便朝山莊跑去,慕容嫣阿忘趕忙追上道:“玽誕,難道……”玽誕道:“不錯,如果我們沒猜錯的話,柳夫人也是內奸,可惡我居然沒想到內奸不止一人,那天對峙之時柳芸兒不在場,柳莊主也信任她,沒想到這二人居然是狼狽為奸,我們得加快腳步。”慕容嫣道:“那傷口呢?”玽誕道:“現在想來那傷口也有問題。”

慕容嫣道:“什麼問題。”

玽誕道:“我這一路上來遇到不少土匪,他們武功一般,多數只會用蠻力,因此用刀斧錘棒這般武器者較多,用劍的我從來沒見過。若是被土匪刀砍傷,傷口定然不會想那樣又細又長,兩側內縮,反而應該朝外開,那傷口更像是劍傷,他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傷口看起來老舊些。”玽誕突然一陣心慌,越跑越急。

突然一人一棒揮來大叫道:“哪裏去!”,玽誕一個後空翻閃過,將阿忘慕容嫣攔在身後,抬頭一看,見那人是個和尚,身形壯碩,上身赤裸,渾身古銅手持一根鐵棒,胸口紋着一隻青龍。那和尚道:“這條路,現在開始不許任何人上去,違者,死。”

玽誕道:“這人不好對付,你們兩個退後些。”哪裏用得着玽誕說,二人早就躲到一邊樹叢

“老爺,你這是?”柳夫人走進廳內,見柳乘風雙眼無神,直直盯着牆上的金刀。柳乘風道:“夫人,恐怕寧靜的日子要到頭了。”說著柳乘風抬起手一揮,金刀從牆上飛出,柳乘風一把接住隨即沖向廳外,在院子裏舞了一套刀法,招招行雲流水,刀鋒所過之處無論是草地還是石頭都留下了深深一道刀痕。一套舞畢,柳乘風撫摸着金刀道:“朋友,好久沒有一起戰鬥了。”柳夫人道:“老爺,我看你神色不好,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嗎?”柳乘風道:“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護好你們母女二人。”

“老爺……”柳夫人依偎在柳乘風懷中,柳乘風扶住她的肩膀道:“這天要變了……”

抬頭望去,天空已經烏雲密佈,伴隨着狂風和陣陣閃光,幾聲雷鳴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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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苟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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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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