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藏峰山,青龍聚首
三人在鎮上的客棧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飯上街置辦了一些乾糧行李,準備用過午飯後就再尋一輛車帶他們去藏峰山莊。
那客棧二樓與一樓只隔着個欄杆,玽誕三人的座位正在欄杆旁邊吃飯,一樓場景盡收眼底。
此時客棧又進來七八個人,那幾人腰間佩刀,行動整齊劃一,在客棧另外兩角尋位置坐下,也不點菜,只叫了兩壺茶,那小二心中自然不悅低聲切了一聲道:“八人進來只點了兩壺茶,怎麼不去井邊喝水呢。”說著把毛巾甩在肩膀上。
片刻過後又進來一人,那人身高七尺,膀大腰圓,身穿一件舊袈裟,頸上戴着串佛珠,頭上點着九個戒點,手中握着一棍棒,那棍長齊眉,中間是實木兩頭鑄着薄薄一層青銅,青銅上又鑲着狼牙,那和尚走一步便將棍點地一次,砰砰作響,眼瞅着定有幾十斤重。玽誕被那聲音吸引,不自覺抬頭看去,見到那和尚只覺心頭一熱,那和尚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黑風寨中的青龍壇主。
那和尚也不第一時間尋位置坐下,只是大聲喝道:“小二,給洒家上一壇酒,切兩斤牛肉,再來幾個小菜。”那聲音渾厚無比,只是這麼一喝,慕容嫣便覺得有些頭昏腦脹道:“這和尚好深厚的內功啊。”
玽誕低聲道:“噓~小點聲,這人就是那天在黑風寨的青龍壇主,可千萬別讓他認出我。”玽誕說完便把頭埋下去吃飯,扒了兩口只覺周圍少了些什麼,仔細一看,慕容嫣阿忘二人已經偷偷爬到後面躲進房間。
那和尚就近找了門口一個座位,將袈裟甩起隨後坐下,手中武器放在一旁。小二見是個和尚,卻也好像見怪不怪,照樣給那和尚上酒上肉。
先前進來的八人,見那和尚進來,眼神更加嚴肅起來,待那和尚喝了幾碗酒,一碗接着一碗不過多久一壇酒便見了底,那和尚又喝道:“小二,你家的酒怎麼回事,一點酒味都沒有,喝不醉人怎麼行,再來一壇!”
“來啦!”
此時又進來兩人,一人身材肥胖,滿臉黑胡,腰間別著兩把斧子,一人身材纖瘦,面容陰沉,毫無血色。二人一進客棧,便徑直往裏去,那胖子趾高氣揚,也不低頭,邊走邊說:“小二!有什麼好酒好菜都給爺拿上來!”卻沒走兩步便被那青龍壇主伸出的腿給絆了一跤。
“哎喲!誰啊,這麼不長眼!”那胖子翻起身來見絆倒自己的是個和尚便道,“禿驢,你的腿是不想要了嗎。”
和尚默默不語,繼續喝着酒,那胖子見和尚如此無禮便將和尚手中酒碗一把掃開道:“臭和尚,爺跟你說話呢,沒聽到嗎?你可聽過爺爺的名號!我們兄弟兩便是名震江湖的翻江雙傑,旁邊這位是我兄弟陳亮,爺爺我便是風流倜儻,英俊無比,辣手摧花的江南少婦殺手,華東萬人敵,江湖人稱快斧手陳彪!你若是聽過,就趕快磕頭認錯,爺爺便給你一條生路!”說著手已經握住腰間斧柄,背後那瘦子雙手也藏進袖中。
和尚瞟了一眼二人道:“什麼什麼雙傑?沒聽說過。”說罷又拿了個碗倒出壇中最後一點酒喝了起來。
“豈有此理!”陳彪拔出腰間雙斧便朝和尚劈去,正高高舉起。店小二手中拿着兩壇酒,擋在和尚面前道:“二位爺!可別,這和尚喝多了,說話沖了些,可別往心裏去,這樣,今日這頓我們客棧請客,二位爺想吃些什麼喝些什麼,本店統統免費。”說罷懷中掏出幾個散錢,塞進陳彪懷中,陳彪哼了一聲道:“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饒過他!”說罷二人尋便坐下。
那位子離和尚隔了個桌子,正當坐下,陳彪向陳亮使了個眼神,陳亮點頭示意,從袖中擲出兩枚暗器,徑直朝和尚打去,那和尚嘴角一笑,眼睛也不看,手中酒碗便朝暗器丟去,只聽啪啦一聲碗被擊碎成幾片,暗器也被擋下,陳亮一驚,他只道自己暗器已經可謂是爐火純青,行走江湖以來少有人能擋下,此番自己偷襲卻仍被那和尚輕易化解,甚是驚奇。
余驚未過只見那和尚單掌一拍,桌上竹筒中飛出一根筷子,和尚三指捏住,豎在面前,二人還未看清,那筷子不知何時已經插進自己面前的桌子。
那桌板少說也有寸余,厚,那和尚從如此距離竟然能將筷子直插進桌板,二人從未見過力道如此強勢之人,當下心頭一緊都想到若是那筷子打在自己身上,自己非死即殘,又見那和尚再未出手只是自顧自喝酒,二人再也不敢囂張。
玽誕也被那筷子震驚,只盼那和尚趕緊吃完趕緊走,千萬不要認出自己,當下正準備也躲回房間,只聽那和尚大聲道:“站住!”玽誕一驚,以為他認出了自己,緩緩轉頭,又見那和尚抱着酒罈道:“不許逃,繼續喝。”玽誕鬆了一口氣低聲道:“嚇死了。”
原先進來的那八人見那和尚說話已經有些許混亂,其中一人便擺了一個手勢,另外幾人點了點頭起身朝店外走去,突然一個轉身,霎時間,四根鐵鎖已經分別將和尚雙手鎖住,那和尚正喝的高興,突然遭到攻擊卻也是措手不及,一時還未搞清楚狀況,另外四人趁他不備已經提刀砍來,那和尚見狀雙手一卷將兩根鏈條握在手裏,用力往胸前一拽,那握着鏈條的四人被這麼一拽四人氣力卻比不上這一人。
四人撞在一起,手中鏈條也被那和尚奪去拽在手中,見另外四人拿刀沖向自己,那和尚輕蔑一笑道:“呵,烏合之眾!”說著手中鏈條一甩,徑直打在四人胸口,只聽四人噗的一聲,那四人已經吐血倒地。
一瞬之間原本佔據先機的八人全數倒地,那和尚哈哈大笑道:“憑你們也想抓我?”
其中一個倒地之人道:“上!”那八人又立即翻起身來,提刀擺好架勢,那和尚袈裟一甩道:“正好洒家今天心情不好,就拿你們幾個撒撒氣吧。”說罷雙腿一彎,左手劃了一個圈,還未看清已經八掌打了出去,那八人都躲閃不急,一人吃了一掌,正要被打飛出去,卻不知何時竟然又用鐵鏈將那和尚左臂纏住。
正在此時,一人突然從八人身後跳了起來,一刀劈向那和尚,原來埋伏的就不止八人,剛剛跳出那人武功身法明顯在另外八人之上,那一刀來的又突然又迅捷。
眼看嗎和尚就要中招,只見那和尚右手一台,兩指便掐住了那刀刃,再往邊上一折,咣當一聲便將那刀折斷。那人也隨着那力道被甩到一邊,直直摔在樓梯上,壓斷了欄杆。那人道:“給我一起上!”
話音剛落,只見從客棧二樓、屋頂、門外又躥進來十幾人,一股腦朝那和尚攻去,那和尚見狀不慌不忙,右腳一伸一抬之間將棍子挑在手中,一記橫掃八方便將握住鐵鏈的八人悉數打到,左手剛剛掙脫出來便朝左揮了一掌,從左側來的五人就被擊飛出去,鐵棍又直插地板再往上一挑,地磚便一片片飛起,從右側攻來的六人也被地磚打中,又見從面前衝來一人,那和尚不慌不忙,單手握着鐵棍末端奮力一甩,直擊那人腦門,一瞬間那人被打得腦漿飛濺當場斃命。
剩下幾人見此情形,也都不敢動,那和尚朝他們走去,棍棒拉在地上呲呲作響,幾人見狀便一步步向後退。
那和尚往地上一瞥,瞧見那倒地之人腰間掛着一弔牌,上面寫着六扇門三個大字,和尚道:“原來六扇門就這點本事嗎,一幫螻蟻也敢來領教我的瘋魔棍?”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句話道:“那就讓我來領教領教閣下的棍法!”那聲音也是渾厚無比,但卻與那和尚的渾厚不同,那和尚的聲音中帶着一分殺氣,讓人聽了便畏懼十分,而門外那人的聲音中卻多了一分正氣,只讓人一掃心中陰霾。
那和尚聽了這話便知門外之人與那些嘍啰不同,一下子來了興趣,一個縱躍跳出門外。瘋魔棍用力往地上一插,直直插進地面,然後將袖子甩緊道:“閣下既然要戰為何又藏頭藏尾,莫非是怕了?”
正說著,和尚忽然覺得背後一股掌風吹來,便一個轉身一掌打了出去,與那人雙掌交匯,二人雙掌對上之時一股氣波從二人身邊震出,二人周圍地上石磚便碎裂開來,周圍攤販的攤子也被掀飛,二人掌勁一過便各自退了三步。
那和尚道:“好掌力!”那人也道:“閣下也不錯啊,不愧是青龍壇主。”玽誕見那和尚跳出門外,也跟着悄悄躲在門后,這才看清那人的模樣,只見那人是一個中年大叔,面容滄桑,身穿一蟒紋袍,身後披着披風,看起來甚是威嚴。
和尚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閣下想必就是六扇門總捕頭郭懷吧。”郭懷道:“你既然認得我,還不束手就擒。”和尚呵呵一笑道:“你功夫確實不錯,不過想要留住我卻也沒那麼容易!”說罷瘋魔棍已經在手中揮舞起來,棍子越舞越快在身旁形成一道風牆,郭懷解開披風往身後一扔,雙臂在面前打了一個大圈隨後一掌打向那堵風牆,那掌力被風牆卸去大半,和尚風牆也被那掌力消去大半,和尚瘋魔棍橫架在擋住那一掌,二人又各自退了兩步。
這一招兩人仍然各有勝負,各自收氣,穩住身形,又一個持棍,一個提掌,相交起來。這和尚舞一手霹靂瘋魔棍,那捕頭使一手金剛伏魔掌,瘋魔亂舞乾坤動,金剛翻手撼邪祟。都知是生死相搏,誰也不敢多讓半招。
二人又對了上百招也是不分勝負,剩餘六扇門捕快見二人招式威力巨大,和自己遠遠不是一個水平,心知自己動手不僅幫不上忙還會給郭懷添亂,雖然看着着急卻也不敢隨便插手。玽誕從未見過如此兩大高手對決,在門后看的也是熱血沸騰,雙手跟着兩人動作模仿着二人招式。
轉眼間二人又對了幾十招,招招往對方死穴打去,街道早就被毀的殘破不堪。六扇門早已經將這條街都換上了自己人,自然任憑二人對打也不在話下。
二人斗得正酣處,突然遠處一顆信號彈飛上天空,那和尚見狀便收了手,向後躍開隔開一段距離道:“這次便算了。”說罷從懷裏拿出一顆彈丸砸在地上,頓時煙霧四起,六扇門眾人朝煙霧中追去,自然是什麼也看不見,待到煙霧散去和尚已經不見蹤影。
“給我追!”一六扇門捕快喊道,郭懷手一抬道:“不必了……”
一捕快道:“大人,這兩個人怎麼處置!”眼見幾個六扇門捕快押着陳彪陳亮二人走到郭懷面前,二人罵道:“他奶奶的,趕快放了老子,否則我的幾千弟兄不會放過你!”話音剛落,二人身後的六扇門捕快踢中二人後膝,他們便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一名捕快道:“被抓了還不老實!”
陳彪又道:“你可聽過我翻江雙傑的名號?”
那捕快道:“什麼翻江雙傑,不過是兩個強盜罷了,被抓了還那麼豪橫,進了大牢有你好受的,押下去吧。”
玽誕正看的入迷,卻未感覺到身後已經站着兩個六扇門中人,突然被抓住后領,玽誕一驚,一個翻身旋轉將二人甩開,二人見玽誕在門后鬼鬼祟祟現在又主動反抗自然不把玽誕當好人,便拔出刀來,玽誕不願與官府為敵也不拔劍,只是閃躲。
那二人功夫原本就不高,方才又被那和尚打傷,動作又更緩了,玽誕一招一式看得清清楚楚,哪有閃不開的道理。其餘眾人見二人拿不下玽誕,又上來四人,玽誕以一敵六自然不能一味閃躲,六人同時對玽誕揮刀而來,玽誕見他們雖是六人,可破綻百出。嘴角微微一笑,只見一道劍光閃過,六人只覺手背一疼,一陣咣當聲過後六人武器已然落地。
其餘人見狀便道又是一個難對付的傢伙,正要群起攻之,只聽郭懷道:“慢。”
郭懷緩緩從人群之中走出行了個江湖手禮道:“在下郭懷,六扇門總捕頭。少俠好劍法啊,不知尊姓大名啊?”
慕容嫣阿忘也趕來,從六扇門人群中衝出,跑到玽誕身邊。玽誕見郭懷毫無敵意,又被他渾身正氣折服,便收了劍說道:“晚輩叫李玽誕,只是個初出茅廬的無名之輩罷了。”
郭懷道:“噢?李玽誕,你就是那個拿了少年英雄大會冠軍的李玽誕?”
玽誕沒想到郭懷居然知道自己,突感受寵若驚道:“前輩知道我?”
郭懷哈哈一笑道:“這些年朝廷對你們這些青年才俊十分關注,我身在朝廷自然也是耳濡目染,閣下年輕有為,不知道願不願意加入我六扇門?”
玽誕道:“這……我……”
郭懷見玽誕吞吞吐吐便知曉玽誕心意便道:“呵呵,現在不願意也沒關係,以後要是改了主意也可以來找我,六扇門也是很歡迎你這樣的青年才俊的。”說罷便看了看慕容嫣道:“想來你就是慕容家的二小姐慕容嫣了吧。”
慕容嫣一驚道:“你怎麼知道是我?”郭懷笑道:“哈哈,你哥哥飛書給我,讓我幫着找你,說你很可能去找一個叫李玽誕的少年了,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慕容嫣往後一縮,躲到玽誕身後道:“你……你……你要抓我嗎?別了吧,他付你多少錢,我給雙倍。”
郭懷擺了擺手道:“我雖然和家父家兄都是好友,只不過現下還有別的事要忙,若是抓你,你必然一路上又打又鬧,這位李少俠也不會坐視不管,算了,下次再抓你吧。”說罷郭懷便轉身離去。
玽誕連忙叫住道:“郭前輩!”郭懷轉身道:“怎麼?這麼快就改主意了?”
玽誕道:“不是……我是想問問你,剛才那個和尚……是青龍壇的人吧,你們也在調查青龍壇嗎?”
郭懷臉色一沉,眼光也拋去祥和變得銳利起來道:“少俠也對青龍壇感興趣?”
玽誕察覺道郭懷眼中的寒意向後退了一步道:“不不不……只是在華山上險些遭了他們的毒手……這才好奇……”
郭懷一笑道:“那些事我也聽說了,青龍壇確實是個很危險的組織,少俠前途無量,還是不要和他們牽扯過多的好。”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開
一捕快跟在郭懷身後道:“頭,那小子好像知道些什麼,要不要把他抓回去。”
郭懷道:“不用了,這人你多留意些,回去把他的底細背景全部查清楚。”
“是!”
……
和尚方才一場大戰弄得血液流動加快,酒意來襲,走路已經有些不穩。此時樹后突然一女子說話道:“誰讓你這麼亂來,在這種地方和六扇門交手,很容易破壞我們的計劃!”
和尚朝那人看去道:“噢!雪緒,你怎麼也來了?”
那女子身穿白色羽衣衣上略帶青色條紋,頭髮也是飄飄然雪白,額頭戴着一藍寶石掛飾,此人膚白若雪,明眸皓齒,手中一柄長劍也是通體白色,迎風而立,宛若天仙。此人正是另外一位青龍壇主——劍。
雪緒道:“任務期間,還是叫代號吧。”和尚酒意正起哈哈笑道:“真名我出家時候便沒了,法名叫誡嗔和尚,師父是要我……要我……我也記不清了,真名是空,代號也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雪緒見他滿嘴胡言亂語,不知說些什麼,心想:“這廝莫要喝醉了酒,將行動計劃告訴給了別人才好。”當下想讓他清醒一些便道:“就是你這般不注意隱藏,才這麼容易叫六扇門盯上!你仔細看看,來的可不止我一個。”
此時又兩人從樹林中走出,一人身材魁梧,頭戴番僧帽,身穿喇嘛服,雙手抱着一把刀放在胸前。另一人身穿破爛,衣着到處是縫縫補補,儼然一副乞丐模樣,雙手黝黑,一眼便知是用掌高手。此二人便是青龍壇主——刀修於刀和青龍壇主——掌伊青山了。
誡嗔晃了晃眼睛,看了許久才看清,見到那二人道:“怎麼你們兩個也來了?”
伊青山道:“自然是首領覺得你貪酒誤事,信不過你,讓我們來幫忙的,只不過我覺得我一人便夠了,他們來又是做什麼,真是多餘!”
修於刀道:“哼,到底誰是多餘還不清楚。”伊青山道:“噢?你不服,那再比劃比劃?”修於刀笑道:“哼!誰怕誰?”誡嗔道:“噢?你們要打架?怎麼不叫上我?”
各位青龍壇主個個武功高強,江湖中少有人能敵,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單獨行動,卻也從未失手。這些高手各有手段,向來自負,八位青龍壇主自然是誰也不服誰,只不過有的性子烈,直來直去,不服什麼的都直直說出來,互相比較也是常有的事。走的雖然心中不服,但性子沉悶,便懶得一較高下。
青龍壇此番不知為何竟然集結了四位壇主一起行動,這四人除了雪緒以外都是性子剛猛之人,這番一起行動不免要分個主次,正好遇到哪裏有不動手的道理。
說罷三人便混戰起來,一瞬間刀光棍影掌風交錯起來,伊青山正要打中誡嗔和尚,修於刀又朝誡嗔攻來,誡嗔又趁機鬆了對伊青山的防守,轉而攻向修於刀,伊青山見修於刀受攻便想二人打一人,也朝修於刀攻去,二人雖以多敵少卻一時間也拿不下。誡嗔見狀又轉而攻向伊青山。
三人你來我往,不知不覺拆了幾百招,周遭樹木也被毀的所剩無幾,雪緒只坐在一旁樹枝上看着,也不動手,低聲道:“幾個臭男人,只會打打殺殺,也不動動腦子。”
三人斗得正酣,哪裏能停手,只怕今日就要分出勝負。一人大聲喝道:“住手!”三人認出那聲音,齊收手,雪緒也從樹上跳下來,那人身穿一身青袍,腰間別著一把長劍,四位壇主見到此人連忙拱手行禮道:“少壇主!”此人正是葉天河。
葉天河道:“四位不必多禮,父親說了此次的對手不易對付,這才讓四位一起出手,父親和副首領也知道各位誰都不服誰,這才讓我來主持一下局面。”
三人雖然功夫遠勝葉天河,可畢竟他是首領的兒子,也只能畢恭畢敬,當下閉口不言。雪緒道:“天河,只怕我們壇中出了姦細。”葉天河驚道:“師父,你說什麼?”葉天河從小便跟隨雪緒學習武功,故而稱她為師父。
雪緒道:“剛才和尚被六扇門圍捕,我們的行蹤自然只有我們自己人知道,六扇門此次明顯是有備而來,思來想去也只能是我們中出了內奸。”
誡嗔一拍腦袋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的行蹤向來只有壇內中人知曉,六扇門是怎麼知道我去哪的?這其中定有內鬼!”誡嗔此人雖是魯莽,卻也不蠢,剛才喝多了酒,腦子糊塗,又接二連三的打鬥,絲毫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聽雪緒一提,這才想到這層。
雪緒卻嘲諷道:“你的腦子,也只記得住喝酒了。”
葉天河道:“幾位的行蹤向來只有少數幾人知道,能知道壇主行蹤還能及時和六扇門傳信的此人職級必定不低,看來六扇門已經滲透很深了,現在要抓只怕也不易,希望不要影響此次行動才好。”
誡嗔哼了一聲道:“上次才揪出一隻丐幫的老鼠,今天又出來一個,只怕也是丐幫的吧。”說著眼睛瞥了伊青山一眼,那青龍壇主掌原本是丐幫長老,因與丐幫現任幫主觀念不同才叛出丐幫加入青龍壇。
此番誡嗔和尚這麼一說,又在丐幫二字上加重了一聲知道這是要針對自己便道:“上次那人便是我抓出來的,如今你卻要潑我髒水,只怕是想撇清自己的關係吧。”誡嗔怒道:“你說什麼?”說著雙手持棍眼看就要打下去。伊青山也擺出架勢道:“你不服便來打一架。”
葉天河道:“二位不要吵了,你們都是壇內的元老了,都是父親層層選拔出來的,怎麼會是內奸。這事我這就傳書向父親報告,任務還是要繼續,只不過這路線需要更改一下。不如來個引蛇出洞,各位壇主可以將手下也分成幾路,派幾個無關緊要的任務。”
雪緒道:“你的意思是,若是哪路出了問題便可以尋到內奸所在?”葉天河道:“不錯。”伊青山道:“雖是好計謀,只是那郭懷也不是傻子,若是看穿了豈不是功虧一簣?”葉天河一笑道:“不錯,郭懷的人必定不會輕易上當,我也沒想要真的在這次就抓到內奸。”
伊青山道:“什麼意思?”葉天河又道:“幾位在安排任務之時可適當拖延時日,讓他們最後都路過藏峰山莊,若是那人上當,我們自然可以順便把內奸揪出來,若是他不上當,哼哼,我們自然也就可以避免他影響我們接下來的計劃,至於抓他,等到任務完成再來也不遲。”
眾人點頭道:“少壇主真是機敏過人,此番計中計換作他人哪裏想的這麼周全。”五人便在林中規劃起接下來的路線來。
玽誕見那和尚朝東邊跑去生怕自己再遇上,便帶着慕容嫣阿忘二人從西邊走三人在鎮上買了輛牛車,問了路后便朝藏峰山莊去了。玽誕駕着車,慕容嫣坐在身旁,阿忘躺在車上,三人一路閑聊。
“玽誕,把阿忘送回去以後我們去哪裏啊。”
“嗯……隨便,去哪裏都行,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那你陪着我一起找姐姐吧。”
“好啊,你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誒?不過那個六扇門的好像對你挺有意思,聽說六扇門的消息十分靈通,說不定他們就有姐姐的線索,不如……”
玽誕一聽連忙抓緊衣襟道:“你……你是要我犧牲色相去幫你換情報??”慕容嫣踹了玽誕一腳道:“想啥呢!我只是讓你去探探情報。”玽誕道:“這……還不就是犧牲色相嗎?除了一臉英俊我也沒有別的了。”
阿忘噗嗤一笑。慕容嫣嘆道:“剛才在鎮上應該多買一面鏡子。”玽誕道:“難道我不帥嗎?”
慕容嫣笑道:“呵呵,當然帥了,連你們鎮上的如花小姐都被你迷的神魂顛倒。”自從當日張祁在台上誣陷玽誕以後,如花自以為看清了玽誕的真面目,便失望而去,後來又聽說玽誕洗清嫌疑,證明了清白又要回來尋他,只是玽誕已經離開了華山,此時如花小姐正不知在何處尋着玽誕。
玽誕一聽如花之名便覺得背後一涼,慕容嫣又道:“誒?你說那如花小姐到底長的什麼樣子,天天包的那麼嚴實,就算再美也要捂的滿臉痱子了吧。”
慕容嫣又轉而對阿忘道:“阿忘,就要到家了心裏是什麼感受,其實我覺得吧回家沒什麼好的,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吧,雖然你這個人比較悶,但是二胡拉的不錯,要是以後咱們沒錢了還可以靠你上街賣藝,也不至於餓死……”慕容嫣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半刻鐘后終於停下給了阿忘回話的機會。
阿忘道:“還不確定那是不是我家呢,只是腦海中突然浮現了那個地方而已,有可能只是從前去過。”
三人一路有說有笑,也不急於趕路,遇到小鎮便停下休息玩耍,約莫半月過去來到一處山腳,那山巍峨高大,樹林密佈,只見山頂聳入雲端,山腳一塊巨石刻着“藏峰”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