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三~鯨的初鳴
凜城監獄是北地這一帶最大的重罪犯監獄,坐落在凜城郊區的湖心島上,這個島上是沒有港口碼頭的,要進這個島唯一的通路就是一條剛好能通過大型車的石橋。
縱使我早就為這次行動做好了計劃,可是要能成功的進入這座監獄,只能憑藉最正常的辦法混進去。其實當我成功混進了那輛開往監獄的冷鏈運輸車之後,一切都按照我幾天前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其實當時我想的是,“任務進行的這麼順利,有蹊蹺,難道無意間我的計劃被人發現了在等着我自投羅網?”現在看來不過就是計劃地太好了,連時間因素這個最不穩定地因素都已經精確到秒級以下;我的這身衣物,還是前一天從那個監督監獄食品運輸的獄卒身上扒下來的,也多虧了那個獄卒身高特別的矮,讓我當年那個一米五的小體格在套上這身衣服也不會顯得很彆扭。
等到我入島后才發現,監獄這邊增派了一大票的守備,雖然我本來就計算到了監獄這邊會加強守備力量,但我沒想到增加了近兩倍,這當然讓我的任務難度呈指數型上升。在我給組織寫的任務彙報里我就詳細的說明了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監獄警備強度提高是不可避免地,畢竟我的那位年輕地同事,只要還沒暴露出組織的秘密,只要他還有剩餘價值,我們就不會對他置之不理。也就是說,直到他被救走或者殺掉,監獄這邊的戒備等級每天都會提高。
只要我進入了這座島嶼,進了這個監獄,我行動起來就不會束手束腳了。作為一個刺客型的殺手,我能依靠的是一身潛入技術和一擊致命的刀法,我曾聽聞有刺客能不藉助潛行而是開無雙一路通關,這對我來說確實太過玄幻,不可思議。
“早晨十點三十分,守衛目標的那棟監獄的大門獄卒會進行早晚班的替班,其中一個晚班的獄卒會提早半分鐘離開崗位,留下另一個獄卒進行交接班,兩個早班的獄卒開始站崗的時間也會有超過半分鐘的偏差,也就是說這其中的一分鐘是潛入進去的最佳時間段”我為自己演算了一套極其合理的方案,現在剩下的就只有有條不紊的去實行。
我舒展了一下緊繃了一早上的軀體,我可不希望等會我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拆穿偽裝。
二十二分五十三秒,我記下了這個時間,以我的測量,從監獄大門走到目標所在的樓層只需要三分鐘不到,於是我轉身走進了旁邊的監控室,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順便把審訊D樓所有監控的探照周期精確的記了下來,隨手把監控室那桶剛送來的桶裝水用手推車推走了。
二十八分二十六秒,時間不早不晚,守衛樓棟門口的獄卒此時都不在大門口,應該是要收拾東西準備交班了,我不過多地做停留,徑直地朝裏面走去,其中的一個獄卒終於也在我進入審訊樓的時候看到了我,“我叔叔他今天生病了,我幫他來這邊換一下你們今天喝的水”我跟他解釋,他面露疑惑,但還是把我放了進來。
三十分零二秒,我根本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攔,我扭頭看着那些攝像頭,無一例外都是背對着我的,計劃到這一步還是很順利的。目標就位於四樓走廊盡頭的審訊室,我知道審訊室的門鎖是由密碼,指紋二合一的門鎖,不過我身邊帶着一個剛換早班的獄卒,開門這個問題也不會很大。
我已經感覺到了我的目標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心率也在不斷地攀升,我的手隔着褲子貼緊了我的大腿,那是我所有的仰仗了,
刀柄的堅硬質感也讓我的緊張感消散了一部分。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獄卒已經把審訊室的門打開了。
我看到了,那個坐在審訊室中央的那個少年,也是我的目標,似乎沒有什麼精神,不清楚是來自監獄方的逼供手段還是受到了持續了多天的壓迫感所致。獄卒示意我進審訊室把我的工作完成,我卻故意地貼近他的軀體,在他關上審訊室大門的一瞬間,他的後腦勺也結實地挨了我刀鞘一下,多年的接受來自學院教官的訓練,讓那個獄卒免受了我第二下的敲擊。
我的目標聽到了聲音,他迅速地抬起頭,死死地盯住我的眼睛,在白色的燈光照射下,我看清楚了目標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懼感,沒錯,那種恐懼感已經溢出了他的身體,在我的眼裏,那種恐懼感已經初具形態。我看到了目標嘴唇欲要做出的動作,沒錯,他要用最簡單的方式來阻礙我完成任務了。
我根本沒有讓他有機會做出下一步動作,我的一隻手掌與他的嘴已經嚴絲合縫了,與此同時還有一隻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刃尖所對的正是他的聲道。我明白他在害怕,可我也在害怕。最高明的殺手一定不會讓目標發出任何的聲音,最簡單的方式便是一擊致命,最次也要先破壞目標的發聲組織。
這已經是我最接近任務完成的一刻了,但是我猶豫了,我的目標跟我一樣,是個根本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少年,他身上散發的恐懼感已經影響到了我,我很努力地保持面部的平靜,可是我的手卻一直在顫抖。我一直在問自己,“作為一個殺手,你能殺得死人嗎?”答案是肯定的,“那你能儘快解決掉你眼下的目標嗎?”我的大腦卻出現了空白,這可真是一個致命的情況。
此時審訊樓外已經出現雜亂的腳步聲了,我的大腦突然無比清醒,在我慌神的這一小段時間裏,審訊室上懸挂的監控已經至少在我身上掃過五次了。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我緊握着匕首,果斷地將它送進了目標的咽喉部。我無心去觀賞這一段生命流逝的過程,藉助昏迷獄卒的指紋,我打開了審訊室的大門,找准了一處沒有架設防護網的窗戶,直接破窗而出。
我本以為自己會在跳窗落地后摔傷,然後拖着受傷的身體從我計劃好的三個撤退路線的隨便一個逃離,雖然很困難,但是未必不能成功。
可是我的身體卻莫名其妙的在空中滯留了。我不敢相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望着地上一個穿着長袍的陌生男人,長袍上有一個明顯的十字,那是王族的標誌。“魔法嗎?”我感覺我的三觀被徹底沖毀,隨即在一陣莫名的巨力扭曲下,我昏迷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