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登陸戰
碰!
又是一輪齊射,這是船上的火槍手在射擊,火藥碰撞所產生的煙霧在船上漸漸散開,但還沒有散完,又一輪槍聲,又一輪煙霧,船上的煙霧再過不久就要濃得睜不開眼了。
在經過幾輪射擊后,第一排的陣線已經整齊地倒下很多屍體了,還時不時有流彈射中第二排甚至第三排的陣線,而對於叛軍,他們只有箭矢來還擊。
“該死!”叛軍的首領香檳·瓦索在第三排陣線后猛地拍了自己的大腿,“火槍!火槍!為什麼我們沒有火槍!”
他身後的供給官綠着臉,肚子裏滿是牢騷——是誰一拍桌子,大喊一聲,“我反了!”香檳公爵的酒王島沒有生產火槍、火炮的能力,平常也沒戰事,並且國王軍來得很快,第一批火槍可能今天才到港口。
“讓第一排包圍這三艘船!快!燒了它們!第一排撐不住就讓第二排頂上!第二排不行就讓第三排頂上去!快!吹響海螺!進攻!進攻!”香檳公爵大聲吼道,有不少人想提醒他這還只是先鋒,大部隊還在後面,如果過早投入大量兵力,那麼本就渺茫的勝率只會更低,但看着公爵的瘋樣,誰也不敢去提醒。
海螺號角的聲音響徹整個戰場,傑夫才剛剛擦掉眼裏的鮮血,軍官騎着馬匹在他們身後來回命令:“前進!前進!進攻!進攻!”
這拿頭進攻啊!傑夫想轉頭就跑,但剛轉頭,他就看到第二排陣線開始移動,穩步向前推進!
那是島上的傭兵,他們平常就欺民罷市,現在這骨子眼上要想逃,肯定先被他們劈了!
“沖!衝鋒!為了公爵!為了酒王島!”剛說完,這位騎馬的軍官就被一發子彈擊倒在地,他從馬摔了下來,只有一條腿掛在馬鐙上,同時,馬兒還受驚了,向後方奔去,傑夫只看見一道清晰的血痕筆直地向後方劃去。
傑夫再望向左右,他所在的陣線瀕臨崩潰,但還是決定前進,再望向前方,三艘船上已經升起了雲彩般的煙霧,火槍的命中率也隨着煙霧的濃厚下降了。
“沖!為了糧食!”聽到這句話,這群徵召民兵還是有了最後一絲勇氣,他們向著槳帆船怒吼,然後發起了衝鋒。
轟!幾聲炮聲響起,原來是船首的船首炮,滾燙的銅彈一瞬間就貫通了第一排陣線,滾燙的銅球甚至滾到了第二排正在行進的陣線,銅彈熱得跟岩漿一樣,馬上就壓斷了好幾人的雙腳,並燒殺了好幾個人。
終於,第一排陣線的很多人都受不了了,他們剛憤怒起來,就被這跨時代的武器打得丟盔棄甲(其實他們已經堅持得夠好了,作為緊急受訓的民兵來說),向後方奔去。
“回去!回去!”第二排陣線驅趕着這些剛剛受訓的民兵前進,但此刻他們心裏也沒底。
真正的敵人還沒出船呢。
傑夫坐在地上,他什麼都看不見,他沒有中彈,甚至沒有受傷,剛剛一發銅彈從他身旁溜過,那一瞬間,他感覺臉上被什麼東西糊住了。
“嘿咻!”傑夫終於把臉上的東西取下來了,一看,一塊鮮紅的半熟肉餅!上面的面孔自己可能還認識!
“啊啊啊啊!”傑夫嚇得跌倒在地,但馬上,後方傳來軍鼓和密集的腳步聲。
“快!前進!衝鋒!”第二排陣線脅迫着第一排一起沖向三艘槳帆船,傑夫剛起來就被推搡着一起衝鋒,他看向前方,海灘已經被鮮血染紅。
傭兵們穿着鎧甲,跑得比輕裝無甲的民兵慢了一點,
民兵們頂着彈雨和後方的利刀,終於衝到了船前,但馬上,他們傻眼了。
這船那麼硬,怎麼打?它們又不是蚌,蚌敲一敲,煮一煮就開了,船呢!
傑夫心一橫,將手中的長矛向船一擲。
碰!長矛嵌在船上了。
傑夫傻眼了,接下來怎麼辦?
第二排的陣線也開始圍了上來,弓弩手向船上發射矢彈,其他人則拿着簡易的武器,叮叮噹噹地敲擊着船體,嘴裏怒罵著各種穢語,傑夫沒有武器,只好充當著氣氛組,像拍自家母豬肚皮一樣,拍打着船體。
嘩啦啦。突然,船里傳來鏈條拉動的聲音,而船的最前方的艙門也緩緩打開,向前落下。
即使是個老農,傑夫也知道這是敵人要出來了,他沒有武器,被突然的聲響嚇得癱倒在地,身子不斷往後方快速挪動,兩隻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咴!!!”黑暗的船艙里傳來嘶吼聲,傑夫馬上就知道這是什麼聲音了,“馬!馬!”
驟然,一隊隊具狀騎兵從船艙里殺出,他們揮舞着長矛、馬刀沖向叛軍,其中不少人一副亞洲長相(如果這些本地人知道穿越者的大概歷史的話,他們會知道有亞洲這一個地方)。
在穿越者到來之前,馬在這個世界是奇珍異獸的存在,並且即使是特大島嶼,也幾乎沒有養育馬匹的牧場,這導致了穿越者騎兵的降維打擊,如果不是大部分島嶼不適合騎兵作戰,可能現在諸島早就是穿越者的天下了。
因為要圍住船隻,第二排陣線已經散亂地圍成一團,可以說幾乎沒有秩序,面對騎兵的正面衝鋒,很多人一下子就被衝倒在地,摔斷了好幾根骨頭,再加上騎矛、馬刀的砍殺,第二排陣線也可以說在頃刻間瀕臨崩潰了。
傭兵們發生了混亂,而原本作為第一排的民兵沒有第二排制約,全都一窩蜂地向後方跑去,這引發了雪崩效應,傭兵們本想向後重整,但跟着民兵一起逃走的傭兵越來越多,重整漸漸變成了潰敗。
傑夫跑得很快,因為他只穿了一身農袍,他向後望去,只見後方的穿越者騎兵不斷穿插、包圍、衝擊、宰殺剩下還有鬥志的傭兵。
忽然,船艙深處飛奔出兩匹駿馬,一匹全身潔白,一匹全身烏黑,船上也躍下兩條身影,他們落到了馬上,而那兩匹馬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是兩個全副武裝的人落到它們身上,騎着白馬的穿着全身亮白盔甲,騎着黑馬的戴着一副怪異模樣的頭盔,頭盔的面甲特地被打造成一個麻木卻“慈祥”的蓄鬍老人。
“趁着這架勢,繼續衝鋒!”純黑色的騎兵踏動馬鐙,舞着騎矛,向前方衝去,“徹底打垮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