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景寧遇險㈠

第五章 景寧遇險㈠

“景寧,前些日子給你的那白瓷瓶還記得么?”祁知年用完早膳,看着面前啃饅頭的元景寧,語重心長地說道。

“當然記得了,那葯太厲害了!居然一下子就把阿福迷倒了!”景寧嘴裏塞滿了饅頭,雖然說話含含糊糊的,但是眼神里慢慢都是崇拜。

“其實景寧,迷藥的成分基本都是烏草或者曼陀羅,藥效就要看你這兩種葯是怎麼搭配的,有時間你自己也可以研究研究。”

“等你吃完,我再教你畫符,還有基本劍術。這兩個都是最基礎,最能自保的。”

祁知年又補充道:“你不必擔心這些東西對自己有危害,你腳上的遺音鈴會保護你的,所以,你知道遺音鈴對你的重要性了么?”

祁知年的語氣嚴肅,元景寧也睜大了雙眼,原來這鈴鐺還有這作用。

是引月大人在保護我!

元景寧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師伯。”

元景寧剛吃完早飯,就被祁知年拉出客棧了。

“師伯,我們這是要去哪?”景寧跟着祁知年走了一段路,發現居然走到了城門外。

“亂葬崗唄,你怕不怕?”祁知年的語氣欠欠的。

景寧頓時覺得還是認真起來的祁知年看起來比較靠譜些。

“去亂葬崗做什麼?”景寧好奇地問,她才不怕妖魔鬼怪呢,畢竟自己也是妖怪。

祁知年突然意義不明地打量起元景寧來,“景寧,我那小師弟可是很嚴格,五分不通人情,五分話不投機的,過幾日他要來找我了,你可要做好準備呀!”

“什麼?!”元景寧又吃一驚,“你前些日子不是才說你沒個一年半載回不了太白山么?”

元景寧聽到這話,又驚又喜,眉頭扭在一起,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見着自己的師父,可是她現在還是很菜的!

啊,怎麼辦?師父會不會很嫌棄自己,要是不要我這個徒弟怎麼辦吶!

“我那師弟也是昨夜臨時通知的,”祁知年故作一副捨不得景寧的表情,“景寧,你自己好自為之吧,你師父他可沒師伯這麼好說話。”

可惡的祁知年!元景寧發誓,今日一定要學會一些什麼東西。

“那我們快點去亂葬崗吧!”

原本一刻鐘(15分鐘)時間的路程硬是被元景寧縮短至一柱香(5分鐘)的功夫。

到了亂葬崗這片地帶,荒無人煙,但是這裏的雜草卻生得很高,估計是吸食了人血的緣故吧。

放眼望去,是一片片東倒西歪的石碑,還有數不清的白骨,陰森森的,有的是被盜墓賊刨出來的,有的是死後直接扔在這不管的。

祁知年從袖中掏出兩張黃紙,一張遞給了元景寧,嚴肅的說道:“道中有句話‘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口叫’,這符不可亂畫不可不畫,不要想着今日就能學會,畫符這一門道,足夠你學個三年五載。”

“我先教你最簡單的鎮鬼符。”祁知年二人席地而坐,以石為案,祁先生便開始授課了。

祁知年從布袋中拿出筆和硃砂,只見那筆在祁知年手中彷彿游龍一般,雖然祁知年放慢了速度,但是元景寧還是看着發懵。

祁知年見她呆傻模樣,便起身坐在她的身後,將她環住,握着她的小手,在黃紙上落下一筆一劃。

景寧的心噗通噗通直跳。

“在想什麼?”祁知年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接着景寧的腦袋就老老實實地挨了一筆。

“痛!師伯,我知道錯了!”

“現在不好好學,等你到了你師父那邊,有你好受的。”

聞言,景寧不再怠慢。

終於……在祁知年千辛萬苦,手把手教了不下幾十次,景寧終於能夠獨立畫出完整的符來了,雖然有點丑。

祁知年反而還表揚她,揉了揉她的腦袋:“不錯,繼續加油!”

隨後將那些失敗品輕輕一揮,那些草稿黃紙便在空中燃燒殆盡了。

祁知年又讓景寧多畫了幾張符,就把筆和硃砂收入布袋中了。

“好了,今日你再學習一下基本的劍法。景寧,我今日教你的都是最基礎的,也是最重要的。”

“刺、劈、撩、掛、雲、點、崩、截,這都是習劍最常用的幾種攻擊方式……”

……

“腕部放鬆,好,就是這樣,保持不動……”

祁知年抬頭一看,日上三竿,“好了景寧,今天就到這裏了吧,走,帶你吃好吃的!”

景寧聞言,身體頓時放鬆下來,一個上午下來,景寧只覺得全身酸痛。

“我要吃雞!”

客棧內,元景寧一口氣幹了兩壺水,又吃了一整隻雞,她才滿足的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元景寧,你那師父對禮儀很是看重的哦……”祁知年還故意把尾音拖長。

景寧打了個飽嗝,這男人就會拿她師父來嚇唬她,哼,她已經不相信了。

“對了,師伯,我師父他叫什麼名字呀?年齡多大啊,會不會是個老古板?”元景寧托腮。

祁知年呷了口杯中的茶,“你師父他姓沈名雲閑,人家才剛剛加冠好不好。”

“那我師父厲害還是你厲害呀?”不等祁知年回答,就聽景寧自顧自地說道,“那肯定是我師父厲害!”

“滾去畫符練劍!”

祁知年氣得連茶也不喝了,拖着她就往後山走去。

殊不知,一雙眼睛一直在暗處盯着二人。

“師伯,我的手好酸。”元景寧已經連續畫了一個時辰的符了,烏黑的眸子控訴着不滿。

一旁的祁知年正靜息打坐着,他連眼皮都沒抬,悠悠開口:“沒辦法呀,師伯不逼你一把,你怎麼能讓你師父滿意呢?”

可惡的祁知年!

一個邪惡的想法逐漸霸佔了元景寧的腦子。

一隻王八在元景寧的筆下赫然出現,隨後“啪——”的一聲,那隻畫著王八的黃紙貼在了祁知年的額前。

祁知年一把抓下黃紙,面色瞬間沉了下來:“元、景、寧,你死定了!”

景寧見狀,連忙把幾張鎮鬼符揣在兜里,心裏默念着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沒跑出多少步,卻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元景寧抬頭一看,心裏頓時一沉,完蛋了……

“元景寧,這下看你……你怎麼在這?”

男子一身黑金色華服,周身冰冷凜冽的氣質彷彿與生俱來,讓人不由得敬畏上三分。

夜無塵。

可憐的元景寧,就像小雞一樣被夜無塵拎着。

“全天下最厲害的師伯,快點救救我!”元景寧偷偷在心裏給祁知年傳話。

祁知年雙眸微微眯起,竟也透出幾分殺氣出來,“放了她!”

景寧似乎嗅到一絲戰爭的氣味。

夜無塵彷彿沒有聽見祁知年說話一般,天邊傳來一聲清唳,一隻全身火紅色的巨鳥降落在夜無塵身後,掀起了一陣風塵。

鳳凰?

那鳳凰用翅膀掀起陣陣風塵,祁知年下意識地用手擋住臉。

下一秒一聲清唳再次響起,祁知年回首望向天空。

夜無塵就是冥界君王?他為什麼要抓走元景寧。

祁知年目光迷離,招手喚來信鴿。

……

鳳凰的速度很快,景寧只覺得臉上的皮膚被風颳得生疼,嘴裏嘟囔着:“夜無塵,你抓我幹嘛?”

夜無塵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啟唇道:“一隻小小狐妖,竟敢直呼本座名諱。”

元景寧雖嚇得不敢說話,但依舊心生不滿,名字不就是讓人叫的么?

耳邊的風聲漸漸變小,迎在面上的似乎也柔和了一些。

元景寧被夜無塵拎下鳳凰,環顧四周,除了紅得如血的彼岸花就還是彼岸花。

景寧被夜無塵重重地扔在地上,元景寧膝蓋、手中被巨大的衝擊力擦破了,她緩了好一陣才放鬆了身體。

夜無塵的祖宗十八代都被元景寧問候了個遍。

“哥哥,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上空傳來。

元景寧並不想睜眼,如果能一直裝死就好了。

“民間不是傳聞遺音狐的尾骨,製作成藥,死者亦可復生么,你的身體也一定可以恢復。”

夜靈姝聞言,美眸中頓時充滿疲倦,“哥,這種民間偏方你也信?”

景寧蜷縮在花叢中,一股寒意湧上景寧的天靈蓋,手心裏全是冷汗,她止不住地顫抖。

夜無塵的聲音依舊凜凜,讓人不容拒絕,“不妨試試,左右只是只狐妖罷了。”死不足惜。

他們二人後面說了什麼,景寧聽不清了,她只覺得腦袋沉沉的,不知何時昏睡了過去。

景寧做了一個夢。

那時的遺音山還叫不周山。

狂風吹過,捲起千堆落葉。掀起一段腥風血雨,族人橫七豎八的屍體佈滿了整片楓葉林,那紅了的楓葉上沾染了血珠,白鶴唳嘹,屍山血海。

景寧在夢裏看到,族人被破腹取膽,有的被活生生扒了皮,有的被一劍劈成兩半……

景寧想把面前的小狐狸抱起,卻發現自己全身都動不得,眼睜睜地看着那隻小狐狸被摘了雙眼,抽了尾骨。

“不要!”

景寧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大口呼吸着地牢裏的空氣。

地牢內充斥着糜爛腐朽的氣味,地面上都是黏糊糊的粘液。

景寧一抬頭就對上一雙金眸豎瞳,一瞬間那雙眼睛卻又消失在了黑暗中,景寧只聽到什麼生物在粘液上爬行。

按理來說,景寧是夜行動物,具有夜視功能,可是她為什麼卻不能看透黑暗呢?剛剛那雙眼睛是蛇的么?

所有的未知讓景寧恐懼。

景寧摸到懷中的黃符,突然想到祁知年揮手燃符,便學着祁知年燃符的模樣。

景寧接連試了好幾次,那符依然完好。景寧心裏更加緊張了,面色愈加慘白,怎麼辦?師伯會來救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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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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