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徒兒別哭,師父總會走的

第9章 徒兒別哭,師父總會走的

今天,成希和歡歡的婚禮將正式舉行!

分別坐落於村中兩端的徐家和白家今天是整個村子裏最熱鬧的地方,尤其是白澤和成希師徒倆住的房子,更是格外的熱鬧。

一大早,村長就帶着一眾姨娘衝進成希的房間,把還在床上迷糊着的成希直接架在梳妝枱前裝扮了起來。

而除了成希之外,和他一同長大的幾位小夥伴同樣逃不過村長的折磨,曹晨此時正哭喪着個臉,而趙洋弘毅,李林曉筠、池岷以及封嵐四人和他同樣是這樣的表情,他們五個人和成希從小一起長大,而今最大的成希要結婚了,自己幾人自然也被安排來成為自己大哥的伴郎,但五人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早就被村長趕來這裏被這些婆姨肆意擺弄着,偏偏自己幾人還沒法打瞌睡。

但隨着婆姨們在自己幾人臉上不斷的撲着各式妝粉,五人原本的模樣很快變得精神了起來,尤其是眼眶下方,由於這幾天忙着大哥的婚事不少熬夜,大塊的黑眼圈也被婆姨們用粉蓋上了。

而成希本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門就被踹開了,一時間迷糊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還在做夢,等到被諸位姨娘架上梳妝枱開始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的時候,他才明白,今天估計有的自己受了。

但畢竟今天是自己和歡歡的成婚禮,成希心裏再眷戀自己的床也得忍着。

而在屋外,一整個樂器班子早已經準備就緒,班子前,村長正和這個班子的頭目不斷的商量着什麼,沒過多久,那位頭目就眉笑眼開,和村長勾肩搭背着,並不時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在保證些什麼,那架勢,彷彿下一刻自己就要和村長義結金蘭,互道兄弟。

除此之外,白澤不知道從何處搞來了一匹高頭大馬,神駿非凡,此時正被一個年輕人牽着,不時的撅兩下蹄子,用尾巴拍打一下四周,溫順地在原地等待着。這匹駿馬今天也被裝飾一番,身上掛着一朵大大的紅花,馬鞍也被換成了極為喜慶的紅色。

村裏的諸多村民今天沒有出去忙活自己的農事,興緻勃勃地來幫兩家人安排兩個孩子的婚事,幾位村民還推着板自家的車慢慢地趕來,車上堆着諸多瓜果吃食,而這些,全部都是白澤託人購進,只為讓村民們能在今天吃的盡興。

……

另一邊的徐家的熱鬧相較之白家的熱鬧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派來給歡歡着妝的人,更是村長用大價錢從城裏請過來,而據村長說請過來這人多是接些王公貴族的婚事活計,若不是自己面子大,都請不來。

村民們只是笑了笑,卻也沒人去戳穿村長。

房中,歡歡也正坐在鏡前,由着他人擺弄,三千青絲被挽成了一個簡單的碧落髻,但一隻清雅的梅花簪子卻裝飾得歡歡格外的靈動,新娘子的嬌小的無暇臉蛋兒上,畫著極為清淡的梅花妝容,而原本稍顯稚嫩的青澀臉龐上此刻卻略着絲絲嫵媚,除此之外,額前垂着的那枚小小的紅寶石,更是點綴的恰到好處。

正所謂膚若凝脂氣若幽蘭,身着嫁衣的歡歡更是將這句話演繹到了極致,那嫁衣是緙金絲雙層廣綾大袖衫,邊緣紋着鴛鴦石榴圖案,外罩一件孔雀霞帔,那開屏孔雀有婉轉溫順之態,好似要活過來一般,腰封由桃紅彩緞綉成,同時腰下着留仙裙,裙上綉出百子百福花樣,尾裙長擺曳地三尺有餘,邊緣滾寸長的金絲綴,鑲五色米珠,行走時簌簌有聲。

忙活了許久,幾位婆姨終於是忙完了所有的的活計,看着眼前貌似謫仙的妙人兒,眾人皆是驚奇莫名,仿若眼前的人兒全不是人間中人。

歡歡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時,也是沒由來的震撼,原來自己這個“野丫頭”也可以這麼漂亮,一想到今天的成希見到自己的樣子肯定會震撼莫名,歡歡就淺淺一笑,似春日之花在悄悄綻放。

此刻徐家的外面比白家外面的人聚集的人更多,村中唯一的一頂轎子也被抬到徐家門前,轎頂立着一隻鳳凰,連柱子槓桿也被提前紅漆油再次粉刷。

圍繞在轎子周圍的人同樣不少,有被白澤請來抬轎的,也有一些村裏的小孩子被叫來,給新娘子入轎時撒花的。

午時到來,成希一行人終於在上馬迎接新娘的呼喝聲中啟程,樂器班子立馬全員吹奏了起來,鼓聲混合嗩吶聲齊鳴,成希騎在馬上,周圍一圈圈的村民夾道祝賀,紛紛對着成希祝賀道,各種讚美之詞也是不絕於耳,小孩子們也圍繞在道路四周,不斷用手往自己的小兜里抓着沿路撒着的乾果吃食。

村中本就不大,鑼鼓聲不一會兒就傳到了徐家門前眾人的耳朵里,眾人也開始打起精神來,對着屋內大聲的喊道:“新郎到,新娘準備起轎!”

屋內的姨娘們也不再慢悠悠地侍弄着,急忙完成新娘裝束的最後一項,並對着歡歡不斷囑託着禮儀的諸多事項。

這時,歡歡也聽到了樂器班子的奏樂之聲,看來,新郎官兒已經到了門前了,這時聽到司儀的清朗的聲音從堂前傳來:

“請新娘!”

成希此時已經下馬,安靜地等待着自己的新娘出來,此刻周圍人們的喧鬧已經和他無關,他一直盯着徐家堂前的那道門,只求能早點看到自己的新娘出現。

就在成希期待的時候,一眾婆姨就直接扶着歡歡出現在他的眼中,歡歡透過頭紗朝着成希望去,卻只能看見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但那也夠了,只要是那個人在那兒等着他就行,其他的並不重要。

成希正欲上前去迎接自己的新娘,卻被司儀攔了下來,並笑着說道:“新郎欲接新娘,此行需過三關,三關皆過,新郎方可接走新娘。”

成希連忙點點頭!

司儀帶着清朗的聲音說道:“第一關,請新郎喝下這杯清酒,此酒一喝,此行再無少年,爾需行事皆善,一心朝良,對上體貼孝順,對內恭敬賢良,爾可做到否?”

成希大聲回答道:“能!”

說罷,便拿起盤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這時,身旁的眾人齊聲叫好,並不斷地拍着掌。

“第二關,請新郎越過這火盆,此盆一越,諸事皆祥,災邪退避,夫妻來日之生活興旺蓬勃!”

成希直接毫不猶豫的跳了過去,這又引得身旁村民們的陣陣叫好,同時還有一些小孩子唱起了自己編的獨特童謠。

“一對花燭一對台,我請新娘出房來,新郎新娘兩邊坐,小朋友們坐兩排!”

小孩子們稚嫩的歌聲更加烘託了現場歡快的氣氛,惹得在場的大人們哄堂大笑,但那幾個孩子的父母卻覺得甚是尷尬,連忙把自己孩子拉到身邊,生怕自己的孩子那句話說錯了擾了今天新人的興緻。

這時司儀最後一道言語出來。

“最後一關,請新郎抱新娘入轎,共入祠堂祭拜先祖!同時請相伴的幾位才子佳人開道,護送新郎新娘入轎!”

曹俊晨幾人連忙上前,為成希開闢一條極為寬敞的路出來。

成希過了這麼久才走到離歡歡不遠的地方,聽到這話,成希當即不再猶豫,一個縱步便來到了歡歡的面前,雖隔着頭紗看不清歡歡此刻精緻的臉龐,但成希明白,此刻的歡歡定是和自己一樣,嘴角揚着極為幸福的微笑。

於是成希直接一把將歡歡抱了起來,一時微微失衡的歡歡受了些許驚嚇,直接提自己粉嫩的小拳頭錘向成希的胸口,但成希卻全然不顧歡歡的微嗔,朗聲笑道:“請諸位移駕,我等先去祠堂!”

說罷,便將抱着歡歡的歡歡輕輕地送入早就準備好的轎中,隨着一聲起轎,四名漢子一聲齊喝,基本不帶一點晃蕩地將轎子抬了起來,並跟在騎着高頭大馬的新郎後面,呼哧呼哧地向前走着。

......

村中的祠堂極大,大廳前堂壩的面積甚至能容納整個村的村民站在這兒,而此刻的祠堂中也早就聚齊了不少人,徐武兩夫婦和白澤此時也換好了早就準備好的新衣,樂呵呵的在此等候着自己的女兒和徒弟的到來。

白澤其實很遠就聽到了鑼鼓喧天的聲音朝這邊走來,心中暗暗地為自己的徒弟開心着,同時,白澤心中其實也有着自己的愧疚,看着身邊的徐武兩夫婦,想起不久前徐武託付於自己的事情,白澤心中也是苦澀萬分,自己這徒弟剛成婚不久就要和自己的愛人分開,這種事換誰都無法接受。

但徐武的託付自己又不得不擔,因為自己欠秦家人的人情必須得還。

沒錯,是秦家,而不是徐家。

可能整個崇南村也只有他一人知道,徐武,本姓秦武!

自己本意是想替秦武擋下即將到來的刺殺,但卻被他直接拒絕了,並一直對自己說這是自己的家事,若自己和自己的弟弟之間沒有一個結果產生,那他們母女兩依舊會遇到危險,所以秦武依舊只是讓白澤帶走母女兩,護他們平安,白澤也只能無奈的答應了。

就在白澤仍在沉思時,成希已經領着一眾人等來到了祠堂,鑼鼓喧天,禮炮齊鳴,村民們的歡笑夾雜着祝福的聲音,更是不斷有人來對着堂中的徐武夫婦以及白澤說著些祝福的話語。

新朗新娘終於在萬眾期待中一齊出現在了祠堂門口,這時隨行的司儀再次喊道:“開祠堂門,迎新人入堂!”

祠堂的大門緩緩被打開,裏面矗立着諸多牌位,此刻卻均是被擦的一塵不染,伴隨着禮樂聲的再次響起,成希終於是領着歡歡踏入了這座祠堂,在這座祠堂中拜過先祖之後,兩位新人便正式成為一家人了,從此之後無論滄海桑田如何變化,兩人都將緊緊地彼此牽連着。

隨着最後的三拜之後,今日成希和歡歡的典禮便正式結束,隨即眾人便被安排着去享受主家為眾人準備的宴席,席中,村民們歡聲笑語不斷,共同享受着這難得的來之不易的喜悅!

............

晚風吹過滿江紅,天上的流雲攜帶着暗紅的晚霞逐漸向著向極西之地落去。

村子后的山頂上,白澤正和溫亦均靜靜地站在山頂的巨石之上,任由着山頂的風吹拂着自己的衣角。

溫亦均也是蠻感慨的,這次這位成公子的婚禮花費甚多,而其中諸多開銷居然是眼前這位星君居然拿出來的,這對於溫亦均來說真的是極其難以理解。除此之外,村民們送的禮居然也被白澤退了回去,同時還贈與了村民們諸多禮物,這對於曾陪伴白澤征戰無數的溫亦均而言,可是頭一回見,鐵公雞一般的星君居然這麼大方嗎?

就在溫亦均還在腹誹白澤時,白澤卻突然轉身,對着溫亦均說道:“一切安排妥當了嗎?”

溫亦均連忙回道:“稟星君,諸事都安排好了,郎中最多三日後就到此處,至於護送那位小姐和夫人的人手,我已通知了親衛,最遲兩日後就將到達,而夫人和小姐的去處我們也安排妥當,絕無被發現的可能性!”

白澤點點頭,說道:“走吧!”

溫亦均答了聲是,卻隨即問道:“星君,真的不和成公子道個別嗎?”

白澤輕輕笑了笑,說道:“天涯何處不相逢,我們與他,終會再次相見,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聽到這話,溫亦均也不再多嘴,跟在白澤身後,緩緩地下了山。

……

翌日,成希從床上醒來,淡金色的陽光從窗棱的空隙間灑了進來,並隨着時間悄悄爬到成希禾的胸前。

歡歡此刻還弓身躺在成希的旁邊慵懶地睡着,看到她這幅嬌憨模樣,成希也是心軟,隨即拉了拉略有下滑的被子,幫歡歡蓋好后便下了床。

成希穿好衣物后,便拿好水桶和扁擔,去後山的水井挑水,這是師父給自己佈置的每日功課,數年如一日,即使師父前幾日給自己說可以不挑水了,成希依舊習慣於每日將門前的水缸挑滿再去干其他的事兒。

等到成希將水缸挑滿后,卻發現,此時已是師父起來晨練的時刻,卻遲遲未見師父到來。

成希疑惑地走進屋內,極有分寸地敲了敲師父的門,卻並沒有任何聲響從屋內傳來,成希又敲了幾聲,卻依舊沒有任何聲響。

不知為何,成希不由得心中一緊。

過了片刻,成希躡手躡腳地推開了師父的房門,發現房間裏竟然空無一人,成希一探被子,發現被子早已冰涼,看來自己的師傅早已經離開了小屋,卻不知師傅為何如此着急離開,甚至都未曾給自己留下隻言片語。

想到這裏,成希心裏不由得一陣空乏。

成希慢慢地轉過身,卻發現在師父素凈書桌上的硯台下,壓着一封信。

成希拿起信,信上,師父娟秀的小字慢慢地映入他的眼帘:

“小希,很抱歉,師傅不能繼續陪着你和歡歡,希望你不要怪師傅。

有些事,師傅不想讓你那麼早知道,或者說,有些事,你知道的太早,會讓你死的更早。

你父母的去向,我尋到了些許線索,若你想去尋你父母的蹤跡,我自會將我找到的線索給你,但為了你的安全,線索只會慢慢的給你。

孩子,記住我教過你的,若你找到的真相讓你理智喪失,千萬不要被仇恨支配。

師傅,終究是要走的。”

…………

白澤的話到了這兒就戛然而止,成希看得更是一頭霧水,竟不知從何說起,尤其是最後一句話,一股寒意不知為何就湧上了他的心頭。

成希急急地關上房門,向村子的另一頭走去。

一路上,村民們都熱烈的和他打着招呼,大多數都是恭喜成希成婚的賀言,而成希禾也都是一一應着,笑容真摯而熱烈,卻少有人看到他眼底藏着的隱隱的不安。

不一會兒,成希就到了歡歡家的門。

歡歡的父親是個極能幹的漢子,小院子裏被分割成了幾塊,其中一塊被徐武種上葡萄,此時正是葡萄爬滿架,青翠欲滴的時候,葡萄帶着未乾的露水顯得格外靈動。

但成希卻沒有空去撥弄那嬌俏的葡萄,帶着沉悶的心情,成希敲了敲歡歡家的房門。

房內傳來一聲輕柔的男聲:“誰呀?”

不一會兒,小房子的房門便被打開了,徐武就這樣出現在了成希的面前。

見着來人清秀的面容之後,徐武笑着往前走了走,拍了拍成希的肩膀,親切地說道:“大早上的,怎麼不多陪陪歡歡!”

成希苦澀的搖了搖頭,對着徐武說道:“徐叔……”

就在成希還要繼續說話的時候,徐武突然“欸”了一聲,問道:“還叫我徐叔,忘了還叫我什麼了?”

成希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心情過於沉悶,竟忘了眼前的中年人的身份已經是自己的岳父了,連忙改口道:“父親,師父走了!”

而徐武彷彿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一般,絲毫沒有成希想像中的驚訝。

徐武淡淡回答道:“就這事兒呀,我以為多大的事兒讓你成婚第一天就悶悶不樂呢,沒啥大事兒,趕緊回去,說不定歡歡已經醒了,正在家等着你呢。”

徐武拍了拍成希的後背,輕聲安慰着他。

“可是師父走的時候還給我留了怪異的一封信,信中的言語莫名其妙,尤其是最後一句,我總感覺師父會出事。”

成希將信掏出來遞給了徐武,徐武接過信之後認真的讀了起來,隨即眉頭皺了皺,但隨即又延展開來。

“來,進屋,我們爺倆邊喝茶邊談。”徐武笑呵呵說道。

成希隨即跟着徐武進了屋,屋子不大,左右各一間卧房,堂間擺了一張桌子,那桌子看上去便是上了歲數之物,桌子一角甚至還被瓦片墊着。

徐武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又隨即給成希倒了一杯,成希連忙伸出杯子去接,一杯茶接完,兩人也再次坐下,這時徐武才問道:“你覺得你師父為何要給你留下寫封信?”

“我…我不知道!”此時的成希心中一團亂麻,又怎麼會去想師父為何會給自己留下寫封信。

“其實在我看來,你師父應該是查到了點什麼,但他自己有事沒法親自去查,所以只能讓你自己去找你身世的真相。”

“我的身世?”

“還記得你的玉佩嗎?”徐武喝了一口茶,淡淡說道。

成希連忙從胸口掏出那塊刻着“成”字的玉佩,可這塊玉佩自己戴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發現任何特殊的地方。

“你還很小的時候,我和你師父共同研究過這塊玉佩,做工上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他的銘文你仔細觀察過沒有?”

聽到徐武的話之後,成希連忙仔細觀摩着玉佩,這才發現,玉佩一個極其細微的地方存在着一小行極其微小的銘文。

徐武接著說着:“後來,你師父就一直沿着這個銘文查了下去,但卻並未和說過他查到了什麼,我估計,你師父應該是查到了不少關於這些銘文的信息,而這些銘文的信息又和你父母有着極大的關聯,所以才會給你留下這個。”

“可是,可是師父為什麼不當面給我說呢?至少,走的時候給我告個別也行啊!”

徐武知道,這孩子從小由自己的師父養大,對於自己師父的感情,恐怕早已超越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隨即,徐武笑着說道:“孩子。人都是要長大的!”

“可是……”

“行了,別可是了,為父給你說最後一句話,尊重自己心中最真切的想法,不要被混亂的世俗蒙蔽了自己的雙眼!趕緊回去,歡歡這個時候肯定醒了,趕緊回去給她做飯。”

“好吧!”

……

歡歡醒來后,卻並沒有發現身邊的的成希,連忙四處尋找着,可找遍了屋子,也沒有找到成希的影子,隨即歡歡想去找白澤,詢問他是否看到成希,但奇怪的是,白澤也不在房內。

無奈,歡歡只能在門口等着,看他們兩個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等了許久之後,成希終於出現在了遠方的青石板上,歡歡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待看清楚來人的長相后,飛奔向成希,直接一把抱住成希的腰。

“你一大早上跑去哪兒了呀!我找了你好久都沒找到!”歡歡對着成希撒嬌道。

“你再不鬆開,我的腰就要被你勒斷了!”

歡歡這才意識到自己抱的太緊了,趕緊鬆開了自己的小手,看了看面前男子的雙眼,又是一陣羞意湧上自己心頭。

“我們進去再說!”

“好”

語罷,成希便和歡歡一同進了小屋。

歡歡和成希禾來到桌前,坐定后,歡歡又給成希禾倒了一杯清水之後才坐下。

不等歡歡先行詢問,成希先開口說道:

“我師父走了!今早我去找了父親。”

“白叔叔走了?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他就給我留了一封信。”

“說的啥?”

話還沒說完,歡歡就意識到自己多嘴了,那是人家師徒倆的話,自己雖是面前男子的妻子,但貿然去問師徒倆之間的書信,也是極不合禮儀的。

但成希禾沒有想太多,拿出信就遞給了歡歡。

歡歡看完了白叔叔留下的這封信,一時間竟也是一頭霧水,被自己這位白叔叔的信弄的暈頭轉向。

“白叔叔說的不想讓你過早知道的事情是什麼啊?”

“不知道!”

“可白叔叔說,這些事可能會讓你死!”

“我知道!”成希禾無奈地搖頭說道。

歡歡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眼中噙着淚,緩緩搖着頭,說道:“別去好不好?”

其實,自成希拿出信的時候,聰慧的歡歡就已經猜到了,眼前的男子,終究是會走的。

成希的眼淚也一下子被打開了某種禁錮,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掉到信紙上,一滴一滴的濺開,形成了諸多極好看的淚花。

其實,村中的很多村民都知道成希是個孤兒,但這個漂亮的小孩子從小就背着小葯筐陪師傅挨家挨戶的行醫,這也使得村裏的村民都很喜歡這個小孩子,在得知孩子孤兒的身世之後,大家都很默契地閉口不談孩子父母的事情。

而小成希在村裡人和師傅的照料下,也似乎也忘記了自己是孤兒的事實。

但估計只有自己、師父以及歡歡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想知道自己父母的消息。

在成希剛懂事的年紀,看到別人的父母陪孩子開心的玩耍時,他就羨慕莫名,每每問起師傅自己父母的下落時,師傅卻總是緘口不言。

直到自己八歲的時候再問師傅,師傅才給自己描述了自己的父母。

在師傅的描述中,當年在他撿到自己之前,自己的父母似乎一直在惡戰,雖然根據留在自己附近的氣息流動,不能近一步判定父母傷到何種程度,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父母將自己安置到一個安全的位置之前,他們體內的真氣,早已經不能支撐他們繼續搏命了。

自那以後,成希便心裏埋下了種子,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父母,無論他們是生是死,同時,還要找到當年追殺他們的究竟是誰,又為何要追殺他們。

而知道這顆種子的人,除了成希之外,便只有一人。

此時的歡歡已經知道,無論如何是攔不住身側的男子了,但她還是抓住了男子的手,說道:

“可不可以多待兩日再走?”

成希慢慢抬起低着的頭顱,看着眼神清澈的歡歡,心兀自一抽,他又何嘗不想和一直守着眼前的女子。。

但他知道,一旦踏上尋找父母和師父的路,自己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安寧了,正如師父給自己留下信中說道,自己甚至可能會面臨死亡,倘若真有那麼一天,被自己捲入這個漩渦的歡歡和他的家人可能也會面臨滅頂之災。

可看着眼前女子的悲傷,成希不由得惻隱,下一瞬,歡歡便被成希禾拉入懷中,相擁無言,只能各自隱隱啜泣着。

“好,等幾日再走!”

…………

幾日後,成希背着包袱,站在村頭的桐樹下,望着眼前這個生活了幾十年的村莊,成希滿眼的不舍。

成希曾單獨找到村長,表明了自己即將離開村子,去根據師父留下的線索,尋找自己父母

一開始,村長並不理解成希為何才成婚幾天就要遠行,甚至因此大罵成希,而成希也並未和村長動氣,因為他知道,村長罵他,只是單純的為了歡歡,畢竟歡歡從小就被村長當自己的親女兒來看。

可待到成希說出自己的緣由之後,村長也平靜了,甚至拿出了自己已經許久不曾用過的老煙槍,點上自己種的煙草,任由煙霧蓋住自己滄桑的面龐。

過了許久,村長長長嘆了一聲,熄滅了手中的煙,轉身朝屋內走去。

不一會兒,村長拿出了一個黝黑的盒子,盒子本身沒有花紋裝飾,但本身卻滲着一股幽寒陰冷的氣息。

還沒等盒子放到成希面前,他便就感到一股寒氣向自己襲來,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村長,這是什麼啊?為什麼會這麼冷。”成希不解問道。

“小子,自從當年你師父帶着你來到我們村子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他不是一般人,我也隱約猜到了,有一天你們終究是要離開這兒的!”

成希沒有多言,靜靜地聽着村長講述。

“可我沒想到啊,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先不論你對不對的起歡歡這丫頭,就論這十數年來,你和你師父為這村裡百餘口人治病、扶傷,我就先代這些村民向你們師徒二人道一聲感謝了。”

說罷,村長便要拱手對着成希禾一拜。

成希禾趕緊扶起村長,說道:“村長,這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呀!且不說救死扶傷是醫者本分,就憑我是您晚輩,這一拜,我也是擔不起的。”

村長擺了擺手,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盒子繼續說道:“這盒子裏,是自我的祖輩傳承下來的,本是一把極好的武器,可惜老頭子我不中用,練武許久也無法練出真氣,再無法發揮出它昔日光彩。現在我老了,膝下又無兒女,就將它送給你吧!”

看着眼前黝黑的盒子,感受着盒子散發的寒意,成希禾知道,這個盒子所封存的武器定然更加不凡。

想到這兒,成希趕緊說道:“村長,如此貴重之物,小子我萬萬是受不起的。”

成希還想繼續說,卻被村長伸手止住。

“其實老頭子我雖然修不出真氣,但我卻能明顯感受到你和你師傅真氣流動時的氣機,尤其是白澤,當我第一次去感受時,總是感覺一座深淵在凝視我一般。而且,自從我第一次感受到你師傅的氣機之後,後面我再去感受,就再也感受到了,似乎所有的氣機都被你師傅掩蓋了去。”

“你和你師傅一樣,雖然都在掩蓋自己的氣機,但你比師傅嫰太多了,所以我早就知曉,你本身就有修為在身,本身這把劍想贈給你師傅,但現在看來,也只有便宜你這小子了。”

成希無言,原來自己的修為早就被探知到了,也虧得師傅不在,不然他吹噓的自己掩蓋氣機的方法無人可查卻被村長一個沒有真氣的人探到了,這不就啪啪打了師傅自己的臉嘛!

村長又說道:“既是尋找你的父母,且你師傅給你留下的信中又說你可能會遇到致死的危險,那就帶上它吧!或許,它會是你一個極好的助力。”

成希也不再推脫,對着村長磕頭一拜之後,抱着盒子便準備離去。

在走到門口時,村長又叫住了成希禾,說了一句:“記得回來看看!”

聽到這句話,成希的眼眶再度濕潤了起來,再度跪在門外,對着屋內坐着的老人再度一磕首,而卻依舊是坐在自己那把老太師椅上,靜靜看着離去的少年

……

成希對着桐樹一拜,再轉身朝着村子裏的方向磕頭一拜。

他明白,這一走,他可能要許久才能回來,他不知自己的命途如何,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

師父,你真的會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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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霧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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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徒兒別哭,師父總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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