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剪芳葆(三)

琉璃剪芳葆(三)

瀾安掃了他們一眼:“你們要搜宇文熠的房子?”

“是。”

瀾安:……

宇文熠外人,偷皇帝的東西,然後把東西藏到了小破房?

為首的見瀾安板著臉,只好笑着說:“將軍若是不想和皇上不快,就給我們指條明路。”

瀾安雖然很不理解宇文翎的腦袋,但她沒有反抗的餘力,放心不下,只好帶他們去。

幾人見到這荒草上的破屋,微有訝異,若是換作從前,早就眼疾手快地衝進去了。

“就是這了,不過你們收證歸收證,別破壞了這屋子裏的東西,也...別弄得太亂。”瀾安最後囑咐道。

……

那個為首的指揮沒有進去,而是和瀾安站在了一起。

“宇文熠若是因這件事而死,將軍也能掙開他這個枷鎖了。”

瀾安轉過頭:“你說什麼?”

指揮使嘴角一勾,露出得意的神色,“難道不是嗎?”

“說什麼呢你。”瀾安點着他的胸脯,一步步向前,“大白天的,你咒誰呢,啊?”

一名疾風士見到這番場景,忙低下頭:“指...稟指揮...搜過了...屋,屋內什麼都沒。”

瀾安看了疾風士一眼,對指揮使怒目道:“聽到沒有,什麼都沒!”

“是,是。”指揮使趁機繞到瀾安後面,調整好神色后,對士兵厲喝:“都找仔細了嗎?!”

“找,仔細了!”

“收隊!”

瀾安看着他們的背影,心中腹誹:想也知道沒有。

宋思遨這才有機會上前詢問道:“陛下為何懷疑安王世子?”

瀾安的眉眼慢慢變得黯淡:“宇文翎的東西昨晚被偷了……”

她將事情複述一遍。

“偏偏這時宇文熠從山腰處回來,於是就二話不說把他當成了盜賊。”

“琉璃塔?”

瀾安“撲”到了床上,“所以我才問你琉璃塔是什麼來頭。”

單純圖錢的話,她敢篤定宇文熠不是梁上君子,難不成,他背後加入了什麼組織,那個組織老大想要琉璃塔...

瀾安搖了搖頭,暗諷自己是不是黑幫片看多了?

“琉璃塔相傳有一千多年了,確實是件珍寶。”宋思遨想了想又道:“將軍,屬下倒認為宇文熠凌半夜還出現在靈雲庄外面,又恰巧遇到這件事,確實有嫌疑。”

瀾安點點頭,確實有嫌疑,但她還是覺得不是他。宇文翎昨天的態度她也看到了,明擺着針對,不知道他被關進大理寺,皇上還會不會難為他。

宋思遨看瀾安愁容滿面,說道:“將軍操心也無用,交給疾風營去查便好。”

瀾安點點頭,問道:“不是大理寺嗎?”

宋思遨說:“剛剛來的人是疾風營,他們是皇帝的左右手,非大事,不出面,皇帝應當是讓他們調查了。”

怪不得他們服飾和普通侍衛的不一樣,而且氣場還很強。

這麼看來宇文翎把那個琉璃塔看很重,越是這樣,她心裏就更不安。

十指連心,昨日那麼疼拶刑,他連叫都不叫一聲呢。

他這人還真擅長死撐。

“思遨,你是沒看到他有多能忍,滿臉都寫着不屈,我想更不是他偷的。”

宋思遨微微一笑。

瀾安看着窗外,佳木蔥蘢,可是,該說的她都說了...

第二日大理寺依舊沒有立案,他人被關在裏面怎麼樣了都不懂,她進不去也插不了手,那日她雖在大殿上說:自己願意效力尋找琉璃塔,可人家皇帝不願意啊,再說他有疾風營...

瀾安腦子靈光一閃,宇文翎既然不準自己把琉璃塔的事情說出去,說明他要保密,怎麼可能還立案,所以琉璃塔應當是由大理寺和疾風營暗中調查。

是了...她真傻。

只是不知道他們在宇文熠身上查的怎麼樣了。

可是她有心無力。

看着手中粗劣的韁繩,她打算明日去買一個新的。

她今日是一人出府,踏出林府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往後一看什麼都沒有。瀾安繞到一處沒人的巷子,拿出了象牙哨,用力一吹飛鳴從她後面一躍而下,而乘風像是着急忙慌的跑到她面前。

瀾安剛巧看見他黑髮上的綠葉,順手一取:“樹葉都插你頭髮上了。”

乘風臉色微有差異:“是...想必是,方才在樹上打盹。”

“你們這些影衛武功果然高超。”瀾安不禁讚歎道,“我從前倒是在樹下打盹過,下次不如帶我一個。”

乘風低埋的頭淺淺笑着:“將軍可以輕功到樹上嗎?”

這個嘛...瀾安繞開了話題:“待會你們兩是不是就會悄無聲息的跟在我後面?”

飛鳴如是道:“是的,大街上人來人往,我們隱匿在人群中,非必要絕不打擾將軍。”

她倒不是在意這個,她想與其如鬼影一般,倒不如光明正大的跟在她後面。

“以後我一人出府時,你們就扮做我的侍衛便好。”

“是。”

瀾安大步走在大街上,看着四周的店鋪,她扭頭問道:“乘風,飛鳴你們兩知道哪有賣韁繩的嗎?”

乘風說:“好像在集玩市場有賣。”

“那你們就帶我去吧。”

還好她將這兩名影衛喚了過來,否則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

他們三個到了集玩市,乘風說這裏到了晚上會更熱鬧。瀾安挑好了韁繩,出店時剛好看見對麵店鋪的牌匾上寫着百奇樓。

乘風順着瀾安的目光,說道:“這家店以收集古玩、珍寶為主,店家薛甲薈更是京城玩古一絕。”

“那這裏面豈不是有是不是有很多奇珍異寶?”

乘風不假思索的點頭。

瀾安規制神差的走進去,連她自己都沒多想。

她透過屏風發現裏面人還挺多,台上的那人托着個通體血紅的瓶子,拍賣師喊道:“21萬兩一次。”

又一商人舉起木牌:“25萬兩。”

拍賣師迫不及待道:“25萬兩一次...兩次...三次...成交!恭喜這位老爺...”

等拍賣會散了后,瀾安便兀自在店裏轉着,說實話店裏東西很少,還都是歷史上的銅錢,只有一兩樣擺在上面。那名拍賣師走了過來:“小可胡輯,看您是第一次來吧,想了解什麼?小可給您介紹。”

胡輯是個老精明了,一眼就看出瀾安對這方面是小白,雖說瀾安穿戴算不得華麗,可衣服布品,腰間掛墜都是高等貨,再加上她身邊的兩名侍衛,胡輯就知道生意來了。

“您看看您這個動物紋,構圖簡略,但線條細而密集,有別於周朝早期紋飾線條粗獷的風格。這件青銅器剛到不久,就有很多人來看,它一定是越久越值錢...”

“薛甲薈,薛甲薈呢!啊?”一名男子手抱木琴跑了進來,一進來就對着樓上大喊。

胡輯撇下瀾安迎了上去:“王公子,王公子,店家在二樓呢。”

說完他便跑了上去,抱着木琴莽莽撞撞。

胡輯十分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那位是王司樂的兒子,近年來研究古器上了米,手中的古琴約莫是他新得的找店家鑒賞去了。”

“你們百奇樓是不是對各路珍寶、古物的處境出處都很有了解?”

胡輯非常認真道:“這是自然,我們百奇樓百年字號,天闌國我們這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特別是古玩界最講究的就是打交道。”

瀾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你們這的消息是不是很靈通?”

“薛甲薈!薛甲薈呢?”一名男子風塵僕僕的跑進來,最奇怪的是手上居然還抱着抱着古琴。

胡輯撇下了瀾安,迎上去:“王公子,店家在樓上呢。”

“好,多謝。”說完他就跑上樓梯。

胡輯走來又對瀾安解釋道:“這位王公子是王司樂的兒子,那古琴約莫是新得的,找店家鑒賞去了。”

“其實我想請你們幫個忙。”瀾安終於說出口。

胡輯問道:“什麼忙?”

瀾安看了眼四周,問道:“你們知道琉璃塔嗎?”

胡輯笑的大聲,雙手一攤:“這有何不懂,琉璃塔可是名寶,七歲小兒都聽說過,我又怎麼會不知。”

瀾安看胡輯笑得不以為然,只好正經道:“既然如此,我找你們幫個忙,如果琉璃塔出現在你們古玩界,第一時間告訴我。”說完瀾安從錢袋裏掏出幾顆碎金子:“看在這幾個金子的份上,你們也去幫我打聽打聽。”

胡輯看着手中的碎金子眼都放光了,連連應到好。但其實琉璃塔都消失了好幾十年,他們也不知道如今的下落,況且這寶貝要是再出現,不用他提醒,都會有風聲。

“您放心,我這就聯繫其它地方的人,一有消息立馬第一時間通知您。”

瀾安知道概率很小,甚至為零,可此刻也不免有些心動:“好,一有消息就去將軍府找我。”

胡輯瞪大了眼:“原來是林將軍,失敬失敬,若不去樓上喝喝茶?”

瀾安不擅長和不熟悉的人客套,便道:“不用,這件事就拜託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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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雀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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