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芒部落來人
中午，副洞內。
“滋啦……”
“咕嚕……”
烤肉的滋滋聲和眾人的咽口水聲此起彼伏。
不知為何，哪怕昨天的已經過足吃肉的癮，商部落的人見到烤肉還是不禁狂咽口水。
坐在篝火邊，冥木無意識地捏着一根小木棍有一搭沒一搭地挑着火堆里的木柴，身後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那人還沒坐穩，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就在冥木背後響起：“喂，我說你怎麼了，一個上午不說話，還有額頭是不是出門沒看，又跟昨天一樣直接撞了上去。”
聽到這個聲音，冥木頭都賴得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沐婭，要是擱平時，冥木怎麼著也得回擊幾句，但是現在的他思緒還停留之前在山洞中的那一幕，沒心情和她鬧。
“冥木，叫你呢，怎麼不理我，話也不回一句。”她提高了點聲量。
“我說，你又不給我看玄玉，理你幹嘛！還有昨天的傷，我都痛了好久，沒心情……”冥木依舊不回頭，有點不耐煩答道。
“哼！說話連頭也不回，回頭看一眼我是不是要折您的壽呢？你以為你就吃定我了啊，明天我就開始去跟猛玩，不理你了，哼！聽到了沒有，我說你！”碰了一鼻子灰的她嘰嘰喳喳說著。
冥木依舊不回應，不過沒有繼續再捏着木棍，只是轉而看着面前的烤肉。
“哎喲！我可聽到了，沐婭，不需要明天，今天就讓我們開始這段美麗而又純潔的感情吧”站在篝火旁轉動着烤肉的猛連忙轉頭笑眯眯說道。
“你閉嘴，沒你的事，討厭！”沐婭急忙朝猛小吼了一聲，一臉嫌棄的的樣子。
眼看着她還要繼續開口，冥木挑了一下眉，猛拿起烤肉喊了一句，“肉好了，可以吃了。”
沐婭的美眸恨恨地剜了猛一眼，氣呼呼地走向裏邊的一個篝火堆。
這個聲音出現得真及時，要不然不知道沐婭還要糾纏多久，冥木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猛，他就立即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笑了笑。
因為昨天狩獵大豐收，所以這幾天吃肉也沒有了限制，十幾個篝火堆烘得山洞裏暖洋洋的。
吃完飯，冥木終於把思緒拉了回來，回到副洞裏自己住的小石洞中美美睡了一覺，昨晚沒有休息好，腦子不太好使，下午芒部落的人過來，自己肯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畢竟這次大狩獵可不只是商部落的人參加。
下午，出去狩獵隊很早就回來了，副洞裏留守的人還以為出了事，顯然跟芒部落的事，他們是不知情的。
首領莫哈萊一回來就鑽進了主洞，過了許久才出來，對於此事，副洞裏的族人並沒有覺得奇怪，首領往常也經常進主洞接受族老的教誨。
但是這次，冥木總感覺首領在偷偷看他，可是當他轉眼瞧過去的時候，莫哈萊卻是在和別人交談。
吩咐完幾個人去做準備之後，族人們漸漸也知道為什麼今天狩獵隊回來的這麼早——芒部落的人要來。
一個個麻利地從山洞裏挑選出最好的獸皮穿戴上，製成飾品的獸牙獸骨紛紛往臉上、身上掛。
首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戴上只有在祭祀的日子才會拿出來的荒牛頭骨。
整人看上去和一個牛頭人身的怪物一樣。
但是族老自始至終都呆在主洞，沒有半點動靜。
冥木臉上也被抹了三痕獸血，俊秀的小臉瞬間英武起來，沐婭痴迷的看了好久。
“起鼓，鳴金。”
見到遠處的山脊出現了人影，狩獵二隊隊長沐陽，昂聲對着身後狩獵隊隊員喊道。
“嘭嘭嘭……”
“鏘……叮……”
鼓聲和武器碰撞的聲音交相呼應，歡迎來自遠方的客人。
“哈哈哈！莫哈萊，這麼大張旗鼓地做什麼，沒必要這麼客氣！”
對面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見到這場面，快步迎上來就給了首領一個大大的熊抱，爽朗的笑聲不斷傳出，冥木離得近，能看到芒部落這次總共來了五個人，三男兩女。
“木熊，好久不見，我們先進主洞吧。”
木熊是芒部落的首領，因為與族老熟識，所以跟莫哈萊也見過幾面，關係還不錯。
莫哈萊跟木熊抱完之後，互相躬身行禮，邀請他去主洞見族老。
顯然木熊也知道商部落的情況，跟着莫哈萊有說有笑的往主洞走去。
莽山七部落的掌控者原來都是各部落的首領，他們不僅操持着族裏大大小小的事物，也負責主持祭祀與決策，頭上並沒有族老壓着。
而商部落十幾年曾出現過一場大變故，當時的首領也就是莫哈萊的阿父在變故中死去，死前為了感謝當時挽救商部落的阿翁，尊阿翁為族老，並且叮囑莫哈萊事無巨細皆由族老決斷。
這些都是阿翁在他問起時，告訴他的。
冥木打量着跟在木熊後面的倆個女人，額！也不能說是女人，他們的年紀看上去跟冥木一般無二，應該是木熊的女兒或者其他什麼親近的人，不然木熊不會帶着一起來商部落。
“哼！”
沐婭看着緊盯着芒部落那倆個女孩的冥木，不由冷哼一聲，心頭無名之火洶洶燃起。
“阿木，你跟着進去，其他都散了吧；沐陽，拿出我們最好的食物，等下好好招待我們尊貴的客人。”
沐陽躬身稱是。
對於要自己跟着，冥木倒是沒有什麼感覺，這種場面他又不是第一次經歷過。
反倒是沐婭在一旁臉瞬間黑了下來，心裏不斷埋怨：哼！壞阿父，臭阿父，冥木欺負我，你也欺負我……
對於自己女兒在想什麼，莫哈萊顯然是不知道的，他現在正忙着帶領木熊去見族老，沒空暇去揣測沐婭的小心思。
走進山洞，一如既往地花香和幽暗，冥木能明顯那個到那個高挑的女孩仰着脖子深吸了一口氣，那露出的一抹煞是雪白，讓人不禁驚訝。
容不得多想，眾人已紛紛進洞，族老還伏在案上刻符，好像外界影響不到他，知道木熊站在案前俯首向他行禮，他才意識到洞內進來了外人。
熟識歸熟識，但是尊卑還是不能變得，這一點木熊顯然心知肚明，禮節做得十分到尾。
“族老，好長時間不見，您老可還好？”
“好啊！木熊，不用如此多禮！阿木，快去拿凳子讓你莫叔和木叔坐下。”族老對冥木吩咐道。
“誒！好。”冥木跑到洞裏最黑暗處拖出兩把椅子出來，一把遞給首領，一把放到木案下方不遠的地方。
躬身再次向族老致謝后，木熊和莫哈萊一同坐在椅子上，這時，他像是才發現冥木一般，上下打量着，笑着對族老說：“族老，原來這小子就是冥木啊！這才一年多沒見，沒想到就長這麼高了，我在外面還沒認出來呢！看來您老後繼有人了。”
“什麼後繼有人，他只要讓我少生點氣，我就謝天謝地了。”說完，族老狠狠地瞪了冥木一眼。
喲！這小老頭還沒忘記早上頂撞他的事。
“倒是蘇婉出落的越發大方了，你個粗鄙大漢能生出如此柔美的女兒，是你之福。”見木熊沒有再言，莫哈萊在一旁重啟話題。
“哈哈哈……哪裏哪裏。”見到人誇自己的女兒，木熊笑的合不攏嘴，這個女兒可是她的心尖尖，別人的一句誇讚都能讓他開心不已。
“我聽說蒼熊部找你了？”族老突兀說了一句。
“額，是的。”
“他找你什麼事？”
木熊有點手足無措，這件事怎麼讓人知道了，自己明明是私下裏接見的啊，事後，還讓那人趁夜色離開芒部落。
“怎麼，不能對我說？”族老語氣漸漸冷了。
“沒有，我本來是打算到了商部落再告訴族老您的，這不是剛剛寒暄時忘了，族老您千萬別多想。”木熊見狀大驚失色，連忙解釋，連坐都不敢坐了，站在案下躬身對着族老說。
族老沒有回話，只是又換上了虛假的笑容，靜靜地看着他。
“這個’，”木熊猶豫了一下，咬咬牙開口道：“這次我們兩部之間組織大狩獵，不知道為什麼蒼熊部也得到了消息，他們派人告訴我，打算聯合其他五部也一起組織大狩獵。”
話到此處他聲音停了下來。
“他們想要做什麼？”莫哈萊問道，這事顯然他也是知道的。
“他……”究竟應該怎麼說下去，木熊還沒想好，他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件事被商部落的人獲知。
早知如此就讓狩獵隊隊長過來，現在說也不是，不說也不好。
看着面前這場面，冥木心動暗道：難道這次大狩獵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么？
“族老翁翁，莫伯伯，不是我阿父不說，而是蒼熊部放話，如果這件事讓商部落的人知道了，蒼熊部將會對我們芒部落展開報復，為了族人，我父親只能委屈求全。
但是，來商部落之前，我阿父就已經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商部落，不然也不會把我也帶過來，還望族老爺爺明鑒。”
站在木熊身後的一名女孩站了出來，口齒伶俐地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至於木熊是不是真決定把蒼熊部告訴商部落，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