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現在的日子,簡單而愜意,當然這只是相對於我們這樣的人而言。
我照舊每天的上班下班,然後回家睡覺,一成不變的軌跡,因心中的那份期待與念想,而變的不同。
一天的時間說不上長,也談不上短,你要是一秒一秒的數它,那一步一摞的慢節奏足以讓你失去所有的耐心;可你不去管它,也不去理它,那一步一摞的慢節奏所積累起來的時光也足以讓人吃驚。
夜晚,微風襲來,院子裏的花草樹木隨風搖曳着身姿,月光跟隨着它們的腳步也舞動起來,生活好像也變的輕盈歡快起來。
她說:“你今年回家過來嗎?”
我說:“不回!”
她微微一笑:“因為我嗎?”
我點點頭,把她摟着她的肩膀:“對啊,我捨不得你們!”
她說:“你回去過了年再來都可以啊!”
我問:“留你一個人在這裏?”
她輕輕把頭靠在我的肩膀:“那有什麼不可以!”
我逗她說:“好吧!那我回家!”
她想了想,隨後說:“你不會離開我的。”
我問:“為什麼!”
她摸摸肚子:“因為我和小寶啊!”
我微微一笑:“什麼時候這麼了解我了!”
她說:“我們認識那麼多年,跟你相處的時間比我男朋友還多!”
我想了想說:“好像,也許,可能是吧”
她說:“但是我現在明白了!”
“明白什麼?”
“你比他踏實,這才是過日子的基礎。什麼浪漫?什麼幽默?什麼山盟海誓?一切都如同煙花一樣,美麗的背後,是無盡的黑夜。”
“我說,那至少代表有過曾經啊!”
“那你想過代價沒有,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麼幸運!”
我說:“已經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
她點點頭,靜靜的依偎在我的身上。
第二天的陽光還在天際下面的時候,我迷糊着摸起床,然後洗漱,穿上那有點褪色的工服,鑽進魚肚白的星空,然後消失,不見了。
一天的輪迴后,太陽已經早早的下了班,我從無盡的黑夜裏鑽出來,一天就在這一去一回中,悄然結束了。
寂靜的小院裏,兩個被燈光拉着修長的身影,在樹下低聲細語。
隨着我“啪”的一聲,點着一支煙后,兩人這才意識到身後的人,不約而同的回過頭來。
我深深的吸了口煙,笑着說:“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子樂站起身,輕輕地搖搖頭說:“沒有,沒有!”
唐佳說:“老實交代,你在後面偷聽到什麼了!”
我微微一笑:“我剛回來,什麼都沒聽到!”
唐佳微微一笑:“那還差不多,我煮了飯了,你去煮菜好不好!”說著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盯着我。
我苦笑,“行,老闆說了算!”
子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細聲細氣地說:“麻煩你了,曉文哥!”
我說:“沒事,你們接着聊,吃飯我叫你們!”
我回房間換了身衣服,然後去到廚房,不久之後,一桌豐盛的晚飯就擺在了兩人的面前。幫兩人各盛了碗飯,我不知道子樂的習慣,不太敢幫她夾菜,於是讓她自己夾菜,隨後幫唐佳夾了菜到碗裏。
子樂說:“姐,曉文哥可對你真好!”
唐佳笑:“難道志峰對你不好啊!”
子樂說:“好是好,可比不了曉文哥這般體貼!”
唐佳說:“那我把曉文哥讓給你好了!”
子樂聽后,臉紅脖子粗。
我見兩人越說越沒譜了,於是說:“吃飯吧,吃完再聊!”
飯後,兩人在院子裏曬月亮,說著那些只屬於女生的悄悄話,夜晚的風,吹得院裏的樹葉嘩嘩作響,我擔心唐佳着涼,去房間幫她拿了床薄毯給她。
她蓋好毯子便叫我坐到她的身邊,然後問我知不知道志峰最近在幹些什麼。
這話要是放在幾個月以前我或許還能答上來,可如今他有他的圈子,我有我生活,只是偶爾會在一起吃個飯或者打個電話聊聊天,但也只是相互問下對方的情況,具體的他沒說,我也沒問。
我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兩人自然也明白我的意思。
唐佳說:“你該說說你那好兄弟了!”
我不解問:“他怎麼了?”
唐佳皺着眉頭:“他哪天不是半夜三更醉醺醺的回來,而這幾天更過分,連家都不回了!”
我莫名的看向一旁的子樂,子樂低着頭,聲音很是委屈的說:“之前他不是這樣的,最晚十點多就回來了,雖說喝酒,但也不會醉醺醺的回來,而這個月初開始,他就時常在外面喝醉,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好幾天沒回家了!”
雖然知道志峰愛喝酒,我以為她有了女朋友之後會收斂一點,但事實,他還是悠閑的過着他那肆無忌憚的日子。
我對子樂說:“你沒說他嗎?”
子樂說:“說過了,沒用,有時說多了,他還有點生我的氣!”
我安慰她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跟你姐姐呢!”
子樂說:“姐姐懷着孕,我怕影響到你們!”
唐佳拉着她的手安慰:“傻妹妹,受了委屈就跟姐姐說啊,你這樣憋在心裏很不好的知道嗎!”
子樂點點頭,依靠在唐佳的肩上,望着天上那發白的月亮沉默着,所有的委屈,化作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之前我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它如一個定時炸彈一般,隨時把兩人炸的四分五裂。
我默默的起身走到院外,拿出手機撥通了志峰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男生猜拳女生起鬨的聲音,讓我很費解。
我問他在哪,他輕描淡寫的說在朋友那,我又問他子樂去哪兒了?然後他支支吾吾的說,她應該下了班在家裏吧。
我說,什麼叫做應該在家?
他說,平時她下了班都會待在家的啊。
我問,你最近在忙什麼,天天喝的醉醺醺的,半夜三跟才回家,沒去上班嗎?
他說,我辭職了,我沒去那上班了。
我問,你不上班你那幾萬的車貸怎麼還,你跟子樂怎麼生活?
他說,我最近跟幾個朋友搭夥做點小生意。
我問,你的錢不是買車了嗎,哪兒來的錢去做生意。
他說,我問朋友借的,你想啊,光上班那點工資還了車貸哪夠生活的啊
他這麼說,我也就不太好說什麼,畢竟志峰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流着鼻涕,屁顛屁顛的跟在我身後的毛頭小子,對於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當然,促使一個人改變忽然改變生活的可能無非就是幾點,一是家庭發生重大變故,二是情(愛情,友情,親情......),三是最容易讓人產生改變,也是最有誘惑的金錢。
在這個充滿誘惑的社會,金錢也好,權利也罷,一個人就算在純凈,扔到這口缸里也會瞬間就變了色。各種各樣的慾望,在我們的心中慢慢的生長着,隨着時間,終有一天它佔據着我們那顆小小的心,然後我們成為它的奴隸,在那條所謂的滿足的路上任它驅使着,鞭策着,哪怕已經遍體鱗傷,也不會停下那滿是創傷的腳步。
凡事都有的兩面性讓我無法判別對與錯,或許是好事,或許是壞事,不過我還是相信,時間會給我們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