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趙楠的死對頭
二人在房中纏綿了一會兒，蘇雪漸漸恢復了往常的矜持，周涵則是將那被踢斷的門閂拾起，放進懷中，想來日後可做個紀念，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為了女孩而衝動。
蘇雪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臉上滿是笑意。尋常時候蘇雪看着周涵，眼裏皆是敬意和慕意，因為周涵是她的相公，精通琴棋書畫；而此刻的蘇雪看着周涵，眸中儘是情意和愛意，因為她真正喜歡上了這個少年。
周涵回到桌前坐下，蘇雪才開口道：“相公那琴，卻是奇妙無比。不論是箏和琵琶亦或是其他絲竹管樂，皆是以曲聲動人；而相公的琴，卻是以曲為伴，和歌而唱，曲聲婉轉，歌聲悠揚，聽者如臨歌詞所唱之境，使人深深沉浸而不自知。”
“娘子說的沒錯，結他此琴不僅可以單獨奏曲，最獨特的一點就是，它可以彈唱同行，以和弦知音，配以人聲，讓人陶醉其中。”周涵附和道。
“相公，此琴如此奇妙，不知相公可否將此琴技傳與妾身？”蘇雪期待地問。
“當然可以，正好水兒也想學，那把結他已經答應了水兒送給她，等過幾天我再做兩把出來，就開個教學班，你們兩個我一起教了！”周涵欣然答應道。
“如此便多謝相公了！”
“你我之間何須客氣……”
……
過了一會兒，二人攜手從房間裏出來，正好碰見了走廊里的趙楠。
“兩位才子佳人郎情妾意，真是羨煞小女子了，看來在這檐下，我有些多餘了。明晚的七夕燈會，想必兩位是不屑於參加了吧？”趙楠看着二人牽着手出來，有些嫉妒地說。
“七夕燈會，那是什麼？”周涵轉頭問蘇雪道。
“七夕燈會是晉州城的一個傳統活動，顧名思義，就是在七夕當夜，眾人將做好的河燈放入滹池，向上蒼祈福。”蘇雪解釋道。
“聽起來，甚是無聊。”周涵打了個哈欠道。
趙楠白了一眼周涵，沒好氣道：“那可不？周大才子有我們的晉州第一美人作伴，自然不關心這種不入流的小事了。像我這等還沒有婆家的小女子，才須得去哩！”
“不是放河燈祈福嗎？跟你找不找婆家有什麼關係？”周涵疑惑地看着趙楠。
“相公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既然是七夕，自然就有尚未娶親的男子和尚未出嫁的女子共同到河邊，求求姻緣，若是能覓得良人，豈不是一段佳話？”蘇雪笑道。
“不就是男的女的到河邊去相親嗎？凈整些花花詞兒！”周涵調侃道。
“你就說去不去吧？”趙楠雙手環抱在胸前，冷聲問道。
趙楠一抱胸，周涵瞬間就來了興緻，說道：“去！怎麼不去！我得去給我家娘子做個最好的河燈！”
“相公又拿妾身打趣……”
“膩歪死了！你們兩個離我遠點！“
“什麼糕點？姑爺又拿回來了什麼糕點？”水兒聞聲，衝出房門道。本來蓮兒也是住在東跨院的，趙夫人回來后，趙楠就把蓮兒派去伺候趙夫人了。
“沒有什麼糕點，我們在說明日的七夕燈會之事。”周涵解釋道。
“姑爺，你和小姐要去燈會嗎？能不能帶上水兒，水兒給姑爺和小姐都做了河燈，一定要親手放進滹池才靈！”小丫鬟搖着周涵的手，做祈求狀。
“行，明日水兒和我們一同前去，順便看看趙大小姐的婆家！”周涵調侃趙楠道。
趙楠一臉羞怒，
袖中竟滑出一根簫，隨即冷笑着對周涵道：“姓周的，今天本姑娘要是沒把你的shi打出來，算你拉的乾淨！”
“女孩子家家的，什麼shi不shi尿不尿的，多不文雅，你這樣會嫁不出去的……娘子救我！”周涵見趙楠拿着簫管向他逼近，眼中的怒氣已然有些收不住，立馬撒腿就跑。
趙楠提裙便追。
但她哪裏跑得過周涵？不一會就追不上了。
“姓周的，今天算你跑得快！”趙楠在後面罵道。
還是蘇雪過去安慰她道：“你也真是的，相公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又何須動此大怒？”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還有，他憑什麼拿我的終身大事開玩笑？”趙楠余怒未消。
蘇雪也覺得周涵此事做的確有不妥，於是又寬慰趙楠道：“好了好了，我一會兒讓相公親自來給你賠禮道歉總可以了吧，別生氣了！”
“哎，還是別了！小女子才疏學淺，哪敢讓身為晉州棋王的周大才子親自道歉？”趙楠挖苦周涵道。
“你呀……”蘇雪繼續安慰着趙楠。
而在旁邊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小丫鬟，悄悄跑去找姑爺了。
……
“她真是這麼說的？”周涵驚訝道。他原本也不過是想開個玩笑，卻沒想到趙大小姐對姻緣之事如此重視，他也明白自己這次是真的說的有點過了。
做錯了要人，挨打要立正。
聽了小丫鬟的講述，周涵決定親自登門道歉。
走到東跨院，正好碰到出來尋他的蘇雪。
“相公這次可真的把楠楠惹到了。相公有所不知，楠楠向來對姻緣之事十分看重，相公不該拿此事開玩笑的。這次是相公的不對，依妾身所見，相公還是去給楠楠道個歉吧！”蘇雪看着周涵，認真地說。
“請娘子放心，我這就去！”周涵立馬回房，提上半斤侯府的送來的糕點，跑到趙楠房門前。
“趙姑娘，先前是我不對，出言不遜得罪了趙姑娘，還請趙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切勿將此事放在心上。我這裏有懷林侯府特製的糕點，送來請趙姑娘一嘗。”周涵敲着趙楠的門說道。
“你離我房間遠點！”趙楠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同時一個杯子被扔了過來砸在了門上，隨即是杯子落地碎裂的聲音。
周涵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己做的孽還是得自己還，於是繼續敲門道：“趙姑娘，我是真心實意前來請罪的，你要是覺得不痛快，就打我一頓，只要你能消消氣，讓我做什麼都成！”
周涵敲了許久，房中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周涵決定稍等一會兒，等趙大小姐不那麼生氣的時候再來試試。
他正欲轉身離開，背後的房門卻突然開了。
“你剛剛說，我讓你做什麼都可以？”趙楠有些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周涵轉過身，對她點點頭說道：“只要不是違法亂紀，我能做到的，你儘管吩咐。當然，要錢不行！”
“誰稀罕你那點錢？你去把小雪叫來，我確實有件事要拜託你們。”趙楠不帶感情地說。
周涵帶着疑惑將蘇雪帶到了趙楠的房間。
“楠楠，聽相公說，你有事要找我們商量？”蘇雪問道。
“沒錯，你們也知道，明日就是七夕，滹池邊會舉行七夕燈會。今天上午，幾個姐妹特意來趙府告訴我，明日的七夕燈會，黃星雲也會參加！”趙楠的聲音已然冷冰冰的，顯然她的心情仍然不怎麼好。
聽了她的話，蘇雪的眉頭微微皺起，周涵卻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個黃星雲是誰？”周涵問道
“你是否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小雪是晉州的第一美人？”趙楠有些不快地盯着周涵，這讓周涵感到有些不舒服。
“記得啊，怎麼了嗎？”
“你可知道這第二美人是誰？”
“難道就是這個黃星雲？”周涵問道。
“不是。”趙楠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那是？”周涵好奇地問。
“是我。”趙楠答道。
周涵：“……”
“怎麼，你覺得本姑娘配不上這第二美人的稱號？”趙楠眉毛一挑，手中緊緊握着一個茶杯。
“沒有，趙姑娘蕙質蘭心，自然擔得起這稱號。”周涵看了一眼門口那一堆還沒來得及清理的碎瓷片，十分認真地說。
“假惺惺的！”趙楠瞥了他一眼道。
“可是這和你說的黃星雲有什麼關係？”周涵忍不住問道，這女人說了半天就只是自誇了一番，讓他覺得有些浪費時間。
“黃星雲是黃老員外的孫女，號稱晉州第三美人。她一直不滿我和小雪排在他前面，但小雪琴棋書畫樣樣都比她強，她自知比不過，於是這些年來，她一直暗暗和我較勁，想要將我從這第二擠下去。”趙楠拳頭握緊，相當氣憤的說。
“就算如你所說，這也不過是你們女孩子之間賭賭氣罷了，況且這第二第三，也不是官方的排名，哪須這般看重？”周涵不解的問。
“這排名你或許不看重，因為第一美人是你的娘子，但對於其他女子來說，能在這榜上有名，特別是能名列前茅，就更有機會找到如意郎君。況且若僅僅是虛名的爭搶，我也不會如此生氣。前一陣子，幾個姐妹為我介紹了一個男子，不僅家世較好，文采也極佳，琴藝和棋藝也都不錯，誰知我們二人還沒見面，那人就被黃家招攬為婿！聽說是黃星雲知道了那人要與趙家結親，許重禮把他給搶走了！”趙楠越說越氣，順手拿起一個茶杯扔了出去。
只見蘇雪一抬手就把茶杯接住，然後放回桌前，無奈地對趙楠說：“你呀，這府里的茶杯遲早要被你摔個遍。”
周涵在一旁看的目瞪狗呆，他剛剛還惋惜那茶杯最終還是沒能逃過粉身碎骨的命運，誰知道它福大命大，竟然被高人所救！而且這高人還是自己溫柔賢惠的娘子！
隨即蘇雪又對趙楠說：“你想要我們為你做些什麼？”
聽了這話，趙楠忽然低下頭去，又抬起頭，有些羞澀地說：“明日燈會之時，我想讓他假扮我的相公。”趙楠抬手指着周涵說道。
蘇雪當即一愣。
“不行，這豈不是讓我對不起娘子？”周涵嚴詞拒絕了趙楠的提議，上次也是打算假扮一下，結果就假戲真做了，這次堅決不行。
“又不是真的，只是讓你幫我應付一下黃星雲的男人，她明天肯定得把她相公帶來在我面前炫耀一番，到時候你就把你的那什麼……結他給帶上，彈奏一曲，就今天彈的那首曲子就行。要比下棋也不怕，你是晉州棋王，晉州還能有人下棋比你厲害？”趙楠開始說起她的想法。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知道......”
還沒等周涵說完，蘇雪打斷了他，說道：“相公就答應楠楠吧，黃星雲奪姻的做法確實太過分了，明日我和相公一起去，遇人就說楠楠是大，妾身是小，這樣既讓楠楠有面子，有兩位晉州美人相伴，相公臉上也有光啊！”為了勸周涵答應，蘇雪給他開了一個具有誘惑性的條件。
“我記得娘子不是一直不願以晉州第一美人自居的嗎？”
“這也是為了楠楠考慮，若是第一美人都只能做小，她這第二美人，不就能讓人高看一眼了嗎？”
“那你也不能替為夫做決定，我又何曾說過自己願意？”
“若是不願意，那相公為何笑的如此開心？”
“我哪兒笑了……”周涵狡辯道。
……
一番“商議”過後，兩人同意了趙楠的想法。
吃過晚飯後，趙楠和蘇雪又詳細地給周涵說了一下黃星雲的背景以及她和趙楠的恩怨，周涵聽出來了，要不是有大涼律在，兩人非得拉出來大打一場不可，下死手都是很有可能的。
這晚，眾人早早地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周涵一行人就開始忙活着做河燈的事。周涵給蘇雪、水兒、趙楠、蓮兒以及他自己都做了一個精美的河燈，並把它們交到對應的人手中，由她們自己寫上願望，向神靈祈願。
才到酉時，大家就已經等不及了，除了蓮兒要留下來照顧夫人，河燈請趙楠代放之外，其餘幾人匆忙吃過晚飯，啟程趕往滹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