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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就住馬路對面,兩人笑笑又從車裏出來。
溫正修一副對陌生環境感到無措的樣子說:“我沒進過那商城,你陪我去吧?”
文曉柔大大咧咧點頭:“師傅,我們一起過去,應該有人接。”
“哦。”溫正修偷笑,給文曉柔把大圍巾裹好:“天蠻冷的。”
“這麼幾步,怎麼會冷。”
師傅一貫酷酷的,現在好像有點奇怪,女生有點不好意思,臉有點紅。
兩個人繞路去馬路對面。
“我想起以前的一件事情。”溫正修和女生並排走,可能是不習慣,動作有點不協調,很快找了個話頭。
“啊?”
“那時我上高中,學習緊張,晚上要到近十點才放學。有天晚上踏車回家,到一處偏僻地方的時候,有個人,不清楚什麼目的,上來就襲擊我,我臉上這刀疤就是那次留下的。”
“啊?是不是碰到精神病?”文曉柔停下腳步,細看溫正修的臉。
“你知道後來怎麼樣嗎?”溫正修撫着疤痕講:“我毫無防備,被他扯下自行車,打鬥中後背被他划傷,幸好衣服厚。恰在這時突然有個小孩子,邊跑邊大聲叫:壞人!壞人!打壞人。”
文曉柔驚道:“怎麼有小朋友?”
溫正修:“如果不是小朋友大聲叫,那次我很危險。小朋友一叫,後面有兩個大人上來幫忙,那個襲擊我的人跑了。”
“溜了?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太恐怖了。師傅,你那時候會武術嗎?”
“也就是打架打得多。”溫正修笑:“這家人幫我止血,幫我報警,還要幫忙把我送醫院。那小朋友還拿出很寶貝的巧克力,都塞給了我。
後來因為學習緊張,然後我又……回老家考試,加上這家人不好找,便一直沒有找到人家致謝。”
文曉柔很為師傅遇到好人而高興。
溫正修拉了文曉柔一下,讓她不要站着傻笑繼續走,一邊說:“我現在還能回想起小朋友的樣子,又黑又亮的眼睛,扎着兩個小刷子一樣的辮子。”
“是個小女孩?膽子還這麼大?”文曉柔覺得好像哪裏有點古怪,嘴上卻詫異道。
溫正修一本正經:“傻孩子都膽大。”
兩人進了商城,文曉柔又打電話問了楊數,把溫正修交給來接待的保安大哥,便轉身回家。
溫正修的眼神離不開文曉柔,他向保安打了招呼,又追上女生說:“我還是送你回家。”
文曉柔站在商城外廣場上,指着馬路斜對面笑了:“師傅,就這麼遠,還要你送啊。”
溫正修故作認真:“要送的。我快兩年沒見你,你要是偷懶啥都沒練,碰到壞人,還不是要我上。”說完自己都笑了。
“師傅,要不是行人多,你現在就可以叫我展示一下。唉,如果不是媽媽身體不好,我們就去健身館,我向師傅討教一二。”
溫正修點頭:“等有空。曉柔,明天除夕了,我在這沒家人,在你家過年好不好?”
“對哦。”文曉柔眼睛一亮:“明天過年了,我舅舅也來了,我喊楊數來家裏過年,師傅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
溫正修問:“那我呢?曉柔,我反正沒事,就賴你家過年。”
溫正修一貫板正又傲嬌,像這樣賴皮的語氣真是第一次,女生幫忙想主意說:“師傅,過年這麼重大的節日,師娘肯定會回家,不信你聯繫看看?”
溫正修深吸一口氣,虛張聲勢發脾氣:“文曉柔!我連女朋友都還沒有,哪來的師娘!師娘師娘的,你想害我找不到老婆嗎?”
文曉柔一臉懵:“師傅,那怎麼說你有師娘?原來師傅你是單身……”後面字被文曉柔噎了。
兩人過了行人路,默默進了院門外小巷。院門的門燈沒有開,巷子比較暗。
見溫正修一直不出聲,文曉柔偷偷瞄他一眼:“師傅,你怎麼沒有女朋友啊?”
溫正修戲精式搖頭嘆息:“唉,怎麼說呢,碰到個不負責任的。硬要親,硬要抱,後來又沒了下文。”
溫正修仗着環境昏暗,幽怨地吐槽,文曉柔一聽有點囧:師傅一貫蠻正經的,怎麼這麼說話?她感到臉熱。
“師傅再見。”她趕緊關了院門快步進家。
溫正修在院門外站了會兒,這才又回對面的萬海商城,在住處住下。
一想到剛才文曉柔那不好意思的樣子,溫正修就忍不住笑。拿出手機處理了一些工作,溫正修在群里問:“都怎麼跟女孩表白的?”
一串秒回:
堂姐夫元辭:機械人還用找老婆?
堂姐溫正心:過年不回家看爺爺!誒?女孩?誰?
蘇淮:做唄。
左帥:我這糟糠在辛苦持家,哥你就顧着和女孩卿卿我我,心酸。
看到左帥這條,溫正修回:給你一次重新說的機會。
左帥:哥,你看了年報表都給我贊了,是你說我辛苦了。你趕緊找個能幹嫂子,你家大業大的,我們真得有個掌舵的人啊。
溫正修“哼”了一聲。
他跳過一段戰友祝福的反饋,因為戰友群里有人調侃他,說他與女同事什麼什麼的,溫正修沒細看。
見到師長聶達明發的:終於想通了?趕在過年前向許志明表白?恭喜呀!家庭、事業、相貌、性格,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真着急你倆咋就拖幾年呢?現在終於比翼雙飛了。
聶達明既是他的上級,和他私交也不錯,曾經向溫正修提過幾次許志明,可他溫正修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啊。
許志明來自南方的軍人家庭,甚至家庭身份和溫家差不多。她本人漂亮與英武兼具,女生居然沒有選擇安全又容易提升的崗位,義無反顧地擠進他們這支危險與艱苦着稱的隊伍,可見人家女生也是有很強的上進心的。
和溫正修一起執行過幾次任務,許志明的能力在精選出來的男人堆里,竟然毫不遜色。大家多半把他溫正修和許志明當成一對,可溫正修知道,他心裏真的從未有過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