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中舉以後咋個過
李信打着呵欠起床,梳洗后準備下樓吃飯後去看榜,走出家門,才來到府衙的十字街前,就感受到這股涌動的浮躁,考生們雲集於府衙門前。李信心想這場景,自己要想挨到榜前,還真的有點難啊。
“子誠兄,來看榜了!”不少的考生都與李信打招呼。這時有人喊道:“放榜了!”
頓時外邊的壓力大了無數倍,眾人都是湧上前去。
院試就不發團案了,而是發一長案,一張告示從高至低排名,貼告示之際,無數人都是擁在榜前,維持秩序兵丁們攔都攔不住。
後面有看不到榜的士子在那喊:“讓我看榜,讓我看榜!”
“誰念下榜單,我們看不見!”
當即就有一士子模樣的對身邊幾名大漢道“你們卻也識的文字,就按仁兄們說的,去前面讀榜,聲音大些!”
“是,公子”
幾名大漢站到榜前,互相對視一眼,齊聲唱到:“天啟七年河南鄉試榜,第五十名,蘭考,翁壁,禮記。”如是三遍,在場的人都能聽清。
“我中了,我中了。”李信但聽身旁一個聲音嗚咽道,抬頭看去,卻是一白髮老翁用袖子拭去淚水,一旁士子看着他,眼底都要冒出火來。
李信第一個抱拳道:“見過翁兄,小弟杞縣李信李子誠,在此先恭你榮膺鶚薦,鄉試連捷!”白髮老翁拭淚后,也是抱拳回禮道:“多謝子誠,愚兄先行一步。”
當下白髮老翁在眾目所視下,走到台階前,向陶提學施了一禮道:“弟子謝大宗師,朱衣點額。”陶提學點點頭。
......
“第三十二名,杞縣,李信,尚書!”
“子誠兄,賀你榮膺鶚薦,鄉試連捷!”旁邊不停有舉子拱手道賀。李信眼眶有幾分濕潤,向眾人道:“多謝諸位同窗,盼望一併折桂。”
推卻了同窗的慶功宴,李信卻還是往家裏趕,心想自己不在家,不要出什麼亂子才好。
還沒到家門口,這才到了巷口呢,李信就覺得氣氛十分不對。但見地上滿滿的都是鞭炮屑,走到巷口呢,突然發覺人都沒有,往日街坊鄰居都不在了。連平日幾間賣燭火的鋪子都是關了門。
李信不由心道,人哪裏去?正詫異呢,聽得遠處傳來一陣陣喧嘩聲,還有陣陣的酒菜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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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信心道不是吧,當下趕忙走過去,頓時嚇了跳,這是什麼?
滿滿佔滿了半個巷子的流水席,人聲噪雜。
一桌。兩桌,三桌……八桌?李信心想,這……這至於嗎?
“李公子來了!”
“叫什麼李公子?現在要改口叫老爺了。”
李信一出現,幾個熱情的街坊就聚了過來,將李信圍了過來,各桌的街坊鄰居都是起身道:“李老爺回來了。”
“李老爺來了!”
李信望去到處都是笑臉,舉起酒杯的手,還有一抹抹掛在臉上的敬重。
二叔滿臉酒意,看來是喝高了,搶着過來,拉着李信的手說道:“你怎麼才回來,報錄人都到了一個時辰了!”
“二叔你真的是喝高了!”李信提醒道。
一旁三叔也是來了,李信道:“三叔,這是怎麼回事?酒席提早就定下了?”
三叔也是喝了幾杯,嘿嘿笑着道:“是啊,昨日你二叔和我找了咱們省城裏數一數二作流水席的師傅,瞞着你偷偷定下了這流水席,咱們要給你來個驚喜啊!”
李信不由心道,果真如此,自己一回家,二叔三叔,果真給自己一個‘驚喜’。
“這也太鋪張了吧!”
“別管那麼多?族老們也同意了。”
好吧,大家都同意了,自己有什麼好說的。
李信望去遠處就地擺着幾個大鍋爐子,在那燒着,那灶是用紅磚頭壘起一圈,周圍用鐵絲擰住了,裏面燒得是煤炭。
煤煙氣遠遠傳了過來,那鍋底下的大火,煎得鍋里的沸油,咋咋地亂響,也將師傅的臉照得是亮堂堂的。
這一幕,正是鮮花着錦,烈火烹油的景象。
成了舉人,李信感覺渾身一陣輕鬆,仔細回想一下,好處還是蠻多的。在大明,只要考中了舉人,就可以不再服差役了,無論是對舉人自己,還是對家庭,都是一個利好消息。而且按照明朝的官吏制度,考上舉人就有機會去做官,雖然官小,見了上官就要下跪,自己也不願意下跪,但是社會地位在那裏擺着,還是很有誘惑力的。做了舉人還可以不交公糧,還有人拿着田地詭記到自己頭上,大家都有好處。最重要的是,明朝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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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規定,舉人犯罪和平民犯罪是要區別對待的,特別是在審訊的環節中,是不可以對舉人動刑罰的,自己畢竟不是土著,家裏還有人當官呢,哪天出點事都是很正常的,但作為一名舉人,可以不擔心刑訊逼供之類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李信背心直冒寒氣,現在是天啟七年,魏公公當權,父親李精白可是山東布政使,去年還隨大流給九千歲立了生祠。天啟好像就是今年沒的啊,明年苦大仇深的崇禎皇帝就把九千歲弄死了,清算下來,好像自己一家人都要糟糕。
越想越着急,崇禎登基后,小冰河威力全開,土地絕收,陝西的農民伯伯們活不下去了,在整個長江北部遊盪,也就十七年時間,就把大明朝直接埋葬了。這河南好像就是重災區,流寇和官軍在山陝鄂豫來回掃蕩,活下來的人可不多。
“我該怎麼辦?我能腫么辦?”李信都有點絕望了。他可不是歷史專業畢業,僅僅是個自考的軍工廠技術員,對這段歷史的了解大部分來自網絡小說,完全不靠譜啊。對了,小說中李岩是李自成的制將軍,那也就是說他最後是造反了的,至於是不是被迫造反,那就難說了。
如果造反的話,是不是可以未雨綢繆的先做點準備?不說別的,至少先弄點可用的人手啊,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也不至於毫無反抗之力。
李信越想越覺得自己有必要早做準備,自己今年才17歲啊,崇禎亡國的時候是崇禎十七年,也就是說自己三十四歲的時候辮子們就要掃蕩神州了,剃個辮子,見人就打千的樣子想想就直哆嗦。
但是,可用的人手從哪裏來呢?李信緊皺眉頭,抬頭看着書房門。秋荷在一旁看到了,心裏直犯迷糊,自家公子都成了舉人了,還有什麼值得發愁的?
李信開口問秋荷:“秋荷,你是怎麼到的我李家?”
秋荷一愣:“公子,奴家八歲時家裏遭了水災,沒有糧食,我阿爹就把我賣給了人販子換糧,我命好,到了濟南就被夫人買了來說是照顧公子,其實也就是學學規矩,還教我識字呢,我聽說有些人家把丫鬟活活打死的,公子是好人,我都沒挨過打呢。”
嗯,你的要求真不高,不挨打就行。李信暗暗吐槽。
“母親在哪裏買下的你?是人市嗎?”
“對啊,這幾年年成不好,到處都有人市。公子問這個作甚?要添丫鬟嗎?奴家知道地方,公子有什麼要求,奴家去買了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