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策騎兵
翌日,秦忪又跑到大門口碰了個例行的釘子,然後就找來秦伯,要竹竿,要木條,要篷布,嚇的秦伯連連搖擺手,木有,全都木有。
看着秦伯心有餘悸的表情,秦忪心道,這是那把火給燒怕了。不過,要是沒那場火,我還來不了大唐呢。
滑翔機是做不成了。那干點什麼呢?剛和秦伯說抓一隻野狗回來,晚上他想吃狗肉,就見嬸娘賈氏帶着小丫頭走了過來。
好吧,秦忪對嬸娘說道:“叔父回來后,嬸娘莫忘叫人通知一聲。”然後一把拉過小丫頭的小手:“走,找小勛子打架去!”
小丫頭一聽,也不管娘親了,拿着個枯樹杈就屁顛屁顛的跟着哥哥走了。嘴裏還喊着:“哥哥努力哦!一定要撐住十招,彩兒可不想和哥哥一起多寫那一百個大字呢。”
國公府內,練武場中。秦忪手持雙鐧,舞的虎虎生風。他覺得,自己醒來之後,也許真是心靈就會手巧了,鐧法越練越純熟,這趟鐧法使得痛快!招數行雲流水、流暢之極,所有精難之處都一一洞開。秦忪心情大好之下,卻打的李勛左右支拙,連連後退。
這李勛功夫本就比秦忪只高不低,他還是父親的小幫凶,只要十招之內把秦忪放到,秦忪兄妹就要加寫一百個大字。但秦忪大病初癒,所以有意相讓。打着打着,這李勛就越發心驚,這小少爺一天就長進一大步,打得自己都要招架不住了。這一把火就把這個小少爺給燒明白了?不但說話流利了,這功夫、手速也是快得緊啊!
李勛連讓帶退,秦忪是連打帶追,打着打着,十招之數早就過去了。一直追到了後院的假山旁邊,李勛高高跳起,躍上假山,秦忪大笑,也不猶豫,雙鐧一開,就轟在山石之上。
只聽“咚”的一聲,秦忪停住了。
不對啊?為什麼不是“叮”的一聲呢?
經驗告訴他,這假山有空響,這山石裏邊可能是空的!
叫來彩兒和李勛,三個人一起慢慢的在假山周圍轉着圈,時不時的敲打一下山石。
李勛在山上,秦忪在中間,彩兒在底下,終於,眼尖心細的彩兒大叫了一聲:“哥哥,彩兒找到了呢!”
秦忪馬上下來,攔住彩兒手裏的樹杈,低頭看看在最底下大石下邊藏着的小石條。很不起眼的一截小石頭,其上沒有灰塵,似乎是被人摩挲過。
他伸手一掰,地面稍稍震動了一下,耳邊傳來石上李勛的喊聲:“小少爺,假山開門了!”
還真有楊公寶庫?
這時,大門口傳來馬嘶聲,這是翼國公回府了。
秦忪就讓李勛去告訴秦瓊,自己就在密道的門口守着。小丫頭也是伸長了脖子,探頭探腦的往裏邊偷瞄。
聽到府中居然發現密道,秦瓊馬上就帶人過來了。
他心情很好,因為秦忪的馬鞍和馬鐵蹄,他今天受到了李二的重用。
李二昨天就回到了天策府,叫來了幾個心腹元老。秘密的讓長孫無忌照圖製造馬鐵蹄,叫房玄齡搜集工匠按圖加工馬鞍,還讓杜如晦派人到淘汰的軍馬場挑選軍馬。
今天,是李二召集眾將宣佈出征洺陽,把右一軍副統兵尉遲敬德升了一格,坐了秦瓊之前的位置,右三統軍。秦瓊呢,李二則是新立一軍,統帥李二傾盡家財才剛剛組建出來的三千天策騎兵,官職小小的漲了一級,從四品。
今天,李二讓秦瓊去軍營里挑人,他就挑選了幾千個身強力壯並且身手敏捷的兵卒,拉到簡易的馬鞍上一試,果如秦王所料,效用非凡。
馬雖是久經戰陣的老馬,這些人可都是第一次騎馬的新丁。只見他們把腳穿在馬鐙裏面,新丁立刻就變成了五項全能。在疾馳的戰馬上跑了幾圈后,漸漸適應了戰馬的速度,就開始了各種花樣。他們有時像屁股下抹了膠,死死的黏在馬背上不動,還能彎弓搭箭,射中紅心。有時微微側傾,雙手持着長槍,人力結合著馬力再加上戰馬的速度,一槍之力何止千斤!稻草人上的大唐重甲,就在這人馬合力一擊之下,破成碎片。
秦瓊見士卒玩的興起,也不禁技癢。他拿來一個馬鞍綁上,然後飛身上馬,做了幾個射箭和衝刺的動作后,他又身輕如燕,從左馬鐙中抽出腳來,左手抓住馬鞍,身體一滑,整個身體就側貼在馬身的右側,好像一匹無人的戰馬,風馳電掣的空跑了一圈。
聽說秦瓊在習練騎兵,李二興緻勃勃的來到校場,正好看見這一幕。連問,那匹馬怎麼了?不像是受驚后發狂的樣子,怎的像是受人控制一般?
然後,李二就看見了兩邊的稻草人像遇到什麼重擊一樣,一個個的崩飛四散。他哈哈一笑,知道這是秦瓊正試驗他所說的蹬里藏身的突破妙法。待馬轉過來,果然看見,秦瓊就像個壁虎一樣,緊緊的貼着馬身,正面看過去,只能看見一個帶着頭盔的腦袋。
李二看着越來越近的一人一騎,迅速的思索,這怎麼打?
用弓射?連馬上騎着的都射不準,別說只能看見一個腦袋了。不射?那馬如游龍,瞬間即至,操起槍來,敵軍已到眼前。
這可是秦瓊!遠遠的用弓箭都攔不住他,身上不插着幾支流矢、不帶點箭傷的秦瓊,和天神下凡有什麼區別?
這時,那幾個剛剛當上騎兵的“老油條”們,也是個個膽大,玩起了蹬里藏身。再看秦瓊戰馬,又是劈碎了一群草人飛馳了回來。
咦?兩側怎麼沒人?秦瓊呢?李二發現,秦瓊沒了,不在馬上,也不在馬身兩邊。
旁邊的房玄齡手指了指馬腹,李二仔細一瞧,黃色的黃驃馬馬蹄中間,隱隱能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形,馬腹藏身,秦瓊居然躲在馬腹下邊!
哈哈,一聲朗笑,秦瓊看見李二一行,也就收了玩心,翻身上馬,收住韁繩,嘶律律一聲,戰馬在李二面前人立而起。
秦瓊跳下馬來,對着李二雙手抱拳,道:“如此神器,如此神兵,秦瓊定當不負秦王使命,為大唐殺出一片朗朗乾坤!”
哈哈,李二笑了,說道:“叔寶,我知你勇武,每每衝鋒破陣,你必是一馬當先,斬將而歸。可是,一人之勇,所獲畢竟有限。要是軍中有三千個秦瓊,集合在一處,那會怎樣?給你自成一軍,就是要你好好習練帶兵之能,侵如烈火,動若雷霆,試問天下,誰人能敵?”
秦瓊轟然應諾。
他知道自己的長處,那就是猛。只要一聲令下,他必然像一支利箭直插敵軍帥帳,佛擋殺佛,神擋殺神,直殺得敵方膽戰心驚。
他也知道自己的短處,那就是太猛。猛到讓敵人和自己人都害怕的程度。敵人遠遠的看見他,就玩命的弓箭伺候,恨不得把他渾身都插上箭矢。自己人害怕,是根本在箭雨中跟不上他的速度,每到敵前,幾乎都是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敵軍正面抵擋,側麵包夾,後邊暗箭的密集火力里,哪次不是身受重傷,讓部下心疼不已。
這一次,他真的要好好學學兵法了。李二掏空家底給他建了一支騎兵,可不能自持一身勇武,把這支部隊斷送掉。可惜,代國公李靖不在長安,否則,真應該去請教請教呢。
走到密道旁,看見忪兒和彩兒正在對着密道指指點點,心說,我府上的人都是戰場上跟了我多年的老兵,自是干不出傷害忪兒的事。想必,這密道,就是放火賊人的來處了。
秦忪看見叔父來了,就想往密道走,卻被秦瓊一把攔住。秦瓊指着幾個人讓他們進去,然後拉過秦忪,說道:“忪兒,叔父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