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韻竹秘事
韻夫人聽了兒子第一次開口叫了聲姨娘,忍不住淚水,就跑出了國公府,鑽進了小轎里,痛哭了一場。她等這聲姨娘已經等了八年了!儘管只是一聲姨娘,她也很滿足了,誰讓那個負心漢沒膽違抗他爹呢?想着忪兒那話說的好啊,拿下李淵、奪了皇位,真是讓人痛快!
一想起李淵的那張色迷迷的老臉,韻竹心中不僅一顫。
自從她偷偷喜歡上英朗不羈的李二,又和他有了兒子后,離家出走已經快十年了。這已經是第三把火了,都是朝着她的兒子來的。她記得,第一次是大業十一年二月二十六日,在太原,忪兒剛剛六個月大。大火之後,她忍痛把兒子交給了才知道自己當爹的李二,被送去了老軍村,交給秦瓊的族兄照看。第二次,是武德二年,好像也是二月二十六,老軍村一把大火,秦嵩夫婦捨身搶救,可她兒子卻被燒成了一個白痴。這是第三次了,還是二月二十六,又來了!這回,我可知道你是誰了,你個老不修、老色棍!
這個日子,韻竹記得很清楚,那是大業八年的二月二十六,在太原王家,唐國公李淵第一次見她,就驚為天人。
李二還不知道這些事,韻竹也不打算和他說。知道李淵早就明白忪兒是他孫子了,還敢挑這個日子下死手,這是朝着我王韻竹來的。
想想,三年一次,還挺準時。呵呵,老傢伙,在這個時間提醒我,用你孫子的命來威脅我,你還真乾的出來!沒關係,忪兒總會長大,你總會老死,那就看看,咱們誰能熬得過誰!再說,今天忪兒的那番話,真帶勁!把他那個被蒙在鼓裏的老爹,都給嚇的跑了出去!
想到李二負氣而出,她就趕快命人起轎回家,準備派人出去打探情況。
回家后,門衛說翼國公來了,她就知道李二保證也在。剛走到前廳,就聽見裏面李二的說笑聲:“叔寶,你說這個逆……孩子,竟敢攛掇他爹去收拾他爹的爹,哈哈哈,真是好笑!”
韻夫人一聽,大喜,李二果然不是真的生氣。我就說么,虎毒不食子,你這個狠心的爹爹也不敢拿忪兒怎麼樣!原來和叔寶回家來商量了,於是,一腳踏就進門去。
李二一看韻竹回來了,臉上還帶着笑意。情知自己剛剛說的話被她聽到了,連忙岔開話題,對秦瓊問道:“叔寶,走水的原因可曾查清?”
秦瓊回道:“原因尚未徹底查清。據事後初探,屋中火盆中木炭多了很多,似有人為之意。屬下遍問當值護衛,都無結果,正命人暗中細細查訪。”
“哼!看來此事蹊蹺甚大,放火手法也和當年害你族兄秦晏夫婦的如出一轍。”李二思慮了半晌,道:“叔寶,洺陽前線的太子大哥催的急,咱們也不可久留了。這長安情勢未明,你安排一下,把忪兒送出去,躲上半年,等我們回來再說。”
秦瓊問道:“躲去哪裏?”
李二一笑:“再回老軍村!”
燈下黑!
秦瓊登時明了。
興化坊翼國公府。
看着幾人離去,秦忪也有點小忐忑。
閔叔叔氣走了,做為朋友,叔父秦瓊肯定是追上去勸了。韻夫人也跑了,看她剛才那麼高興,說明她能把他男人降住。告密什麼的,秦忪一點都不擔心,一個小孩子說的胡話,誰信?
本來想玩個花樣,加強一下大唐的騎兵實力,釣上李二這條大魚,順便給自己出門找找機會。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秦忪回到房裏,一個人呆坐在榻上,想着心事。
穿越了,連繫統都不給一個!就沒見過這麼摳門的!
那天他醒來后,頻繁的呼叫系統,不說是君王屬性、霸者天賦,也不說是現代兵工廠、藥品生產線,最後就連一瓶高血壓葯、一個益氣補血的方子,都沒給。
別的穿越眾都是親生的,獨獨我是最倒霉了,這叫我一個八歲的小娃娃怎麼混?早知道大唐紈絝們日子如此苦逼,還不如投生到一個普通家庭里去。
他想出府,而且必須出去!
他記得,武德五年三、四月,唐軍和劉黑闥大戰洺陽,平陽公主李秀寧率兵增援,身中數箭。然後就傳出李秀寧病重的消息,到第二年二月,女戰神香消玉殞,被李淵以軍禮下葬。
叔父秦瓊,也是甘冒矢石,一馬當先,身中十幾處流矢,還有無數處刀傷。大戰過後,被人“扶下馬來,已是暈厥。看全身處處肉綻,竟如血葫蘆一般”。就是從這洺陽大戰後,秦叔父的身體就完全垮掉,“身形消瘦,步履艱難,四十歲壯漢,直如耄耋老人,日夜空咳,夙夜難眠”。
他既然重生了這一回,就不能看着自己的親人犯險。都說人生有限,有所為有所不為,可他,就是要在這兩個人身上作為一次,他絕不許這種事情在親人和偶像身上發生!
他要找個能代言的白鬍子老頭,讓他教教秦叔父怎麼打這場硬仗,再讓他幫幫李秀寧,因為秦忪可是知道不少後世治療高血壓的方法。
要不,再做一個滑翔機?
小丫頭笑嘻嘻的走了進來,突然把手中小樹杈一舉,神秘兮兮的對着小忪笑。秦正一見小丫頭這個表情,當然就知道,小丫頭這是又來現寶了。以往很多次都是這樣,除了老鼠,她什麼都敢抓,抓住了就跑過來給哥哥看。
看看木杈,上邊沒有大蜘蛛,也沒有毛毛蟲、花蜻蜓,秦忪笑着問道:“彩兒,這是什麼?空氣嗎?”
彩兒檀口一張,喊了一聲:“彩兒!”
秦忪樂了,你不就是彩兒么?
突地一道破空之聲,從空中飛來一隻小鳥,繞着倆人飛了一圈,堪堪落在小丫頭手中的樹枝上。
小丫頭口中不斷地喊着彩兒,笑嘻嘻的手持木杈來回搖晃,可那小鳥口中“啾啾”的叫着,爪卻如生根一般,在木杈上如影隨形,就是不掉下來。
秦忪看這小鳥甚是有趣。想到前世,他家樹上也有一隻小鳥,長得灰不拉幾的,只是脖頸上多了一道黑圈,就試探着叫了一聲:“小灰?”
不料那小鳥瞪了他一眼,“喳喳”兩聲,然後就轉過頭去。當他再叫時,那小鳥竟是飛走了。
秦忪撓撓頭,甚是尷尬。覺得自己把小丫頭的寵物給氣走了,小丫頭一定很生氣。
小丫頭走過來嬉笑道:“這個彩兒是前幾天才來的呢,嘻嘻,叫它小灰就很生氣,有時候還會丟石頭砸人呢。要是叫它彩兒,它就會圍着你轉圈呢。”說著把手中的木杈拿給哥哥看。
一截樹枝五個樹杈,上邊居然還被削尖了,這不明顯是小丫頭捕捉小鳥的兇器么?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居然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