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童年喪母(2)
王寶坤是個倔脾氣。也是個得理不讓人的傢伙。對那些無意摔到或無意被撞倒的人,只要他們找事,他總會站出來說公道話。或替人打抱不平。這更會惹起爭鬥,甚致打架。吃了虧的孩子往往哭着回家告狀。其母親就會帶着孩子找羅蓮花告狀。
羅蓮花是個很講道理也很傲強的人。每回遇到這種情況,她總是先把自已的兒子叫到跟前,不問青紅皂白按在腿上打一頓。人家走後,她才問兒子詳細情況。當發現不是自家孩子責任后,就拉著兒子找到告狀孩子的家中講明真象。再看到對方父母當她的面教訓孩子后,才拉著兒子回家。
因為經常無緣無故挨打,或者有理沒錯也挨打,王寶坤幼小的心靈里對這位母親產生了不滿情緒。
一九五三年初,政府很重視抓教育,辦學校。因條件有限沒有房屋,很多地方都把一些廟宇改建成了學校。李湖街上有一座關帝廟。這座廟坐北朝南,規模比較大。分為前後兩個院子。兩進院子的正房都是三大開間的青磚青瓦房。房間寬大。廟的西邊院牆還有一個側門。側門外就是逢年遇節鄉民們集中舞獅唱戲的空埸。正好可以用來當作學校的操埸。當地政府就把這座關帝廟收拾出來,開辦了個小學的初級班。第一間院子的正房當一年級教室。第二進院子的正殿當二年級教室。號召就近各村的適齡兒童報名上學。
聽到這個消息,羅蓮花非常高興。她對自己這個跳皮搗蛋的二兒子正感頭痛呢。俗話說男怕學堂女怕嫁。正好藉此機會把二兒子送進學堂,給這匹小野馬套上籠頭,學點文化總是好的。
嚴格的說,王寶坤還沒到上學年齡,但是按這兒的習俗,年齡講的是虛歲。按虛兩歲算,自已兒子也六歲多了。加上報名上學時對年齡要求並不嚴,王寶坤就被母親順利的送進了李湖街小學。並給起了個大號叫"王宏宇"。從此後家裏人就都叫他王宏宇了。可是姐姐王宏雲卻總叫他小名。還老聽他"小寶子。"
段堡村距離李湖街約有三四華里路程。咱從成了一名小學生后,王宏宇就每天背着書包和村裏的小學生們奔走在上學放學的路上。這個精力充沛,喜歡惹事生非的小搗蛋真成了一名名符其實的小學生了。
李湖小學條件很簡陋。在教室西邊的山牆上用石灰抹平后塗抹上鍋底灰就是黑板。沒有課桌和板凳,總不能叫學生們站着上課吧。於是學校就找來不少木板和門板,用舊磚塊砌成方凳,把術板放在凳上,就成了書桌。再在書桌邊用舊磚頭砌成方形,學生們坐在上邊就成了坐椅。這些桌椅修的並不牢固,稍不注意就被弄垮。可是在這兒學習的學生都很注意,從來沒有弄倒桌椅的情況發生。
作為小學生的王宏宇對學生生活很好奇。他一改過去跳皮貪玩的習俗,在課堂上用心聽老師講課,用心認字寫字。他很聰明。老師教講的課他一聽就懂,教的字一學就會。小小年齡對書本己經很有感情了。家裏有大哥王宏乾留下的不少書。上學認字后,他回到家裏就把大哥留下的書拿出來翻看。對那些有圖畫的書特別感興趣。當然這些書他基本都看不懂。但他經常拿着這些書請父親講解書中的事情。因此比同班學生認的字多了,懂的事也多了。對兒子的變化,羅蓮花看在眼中,喜在心裏。慶幸自巳這步棋走對了。
二兒子已經不叫羅蓮花操心了。但是大兒子的事卻一直叫她揪着心。
王宏乾中學畢業后就參加了鄉里的工作。他工作積極認真,又是新民主主義青年團團員,鄉領導就讓他負責青年團的工作。工作中他結識了個叫趙怡的姑娘。趙怡年齡和王宏乾相當,上過小學。人長得也很漂亮。也很聰明。長期接觸后王宏乾就喜歡上這個女孩。姑娘也看中了王宏乾。這時的王宏乾己經二十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於是他就把趙怡的情況對母親說了。羅蓮花聽后悄悄到趙怡家附近觀察趙怡。見這姑娘不但人樣長得好,行事說話也很有規矩。有種大家閨秀的風範。她一下就看中了這姑娘。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趙怡家是地主成份。但王明甫和羅蓮花對此並不再呼。夫婦倆商量后,就請媒人到趙怡家提親。
王宏乾在鄉里已小有名氣,不但有文化,人也長的帥氣。是姑娘們心中的白馬王子。所以媒人到女方家一說既合。男女雙方換了生辰八字后。羅蓮花就積極籌備着給兒子辦婚事了。
因為是鄉里的幹部,王宏乾也把自己準備和趙怡結婚的事向鄉黨委打了報告。
黨委領導知道此事後馬上找他談話。黨委書記嚴肅的對他說:"王宏乾同志,你的結婚報告黨委看了。對你這樁婚事,黨委是反對的。因為你是個青年團員,還是團的領導幹部。黨委正在積極的培養你。而趙怡卻是地主家庭出身。一個地主家的女兒和你這個顧農家庭出身的團幹部結婚是不合適的。你若和她結婚就是階級立場問題。這對你今後的政治前途是很不利的。組織上要求你站穩立場,也為你的前途考慮,要堅決斷決這門婚事。"
經過這次談話,王宏乾展開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還是忍痛放棄了這門婚事。
白忙活了一陣子的王蓮花覺得很惋惜。但為了兒子的前途她也沒有埋怨兒子。而是緊鑼密鼓的為兒子另找合適的女子。
不久,一個認識的媒婆找到羅蓮花,說己經找到一個姑娘,並大略講了姑娘的情況。這次說的女子叫韋俊英。是新野縣城裏的姑娘。今年十九歲。父親是縣城開石印館的。家庭成份是小工商業者。人也長的不錯。和王宏乾正好相配。在媒婆口中這位姓韋的姑娘簡直無可挑剔。
羅蓮花聽后雖不全信,但也覺得不會太差。她現在急於想叫大兒子早日結婚,就在媒人的安排下,讓男女雙方見了一面,就把婚事訂下了。這次鄉黨委也批准了王宏乾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