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白學》

魔物將要攻城的這一天，林雲一大早就起來開始晨跑。現實版的怪物攻城還是很讓林雲期待的，他打算以充足的準備加入這次活動。

然而光陰無情，悄然流逝。當活動即將開始的通告響起，林雲才發現自己竟毫無準備。

“時間……都幹什麼去了？”

林雲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事。

明明清早就起來了，然後自律的進行了跑步。再然後洗了個澡，吃了個飯，之後與米拉的日常閑聊。和米拉還沒聊完，就在街上遇到了田詠美；被田詠美以兌現請客諾言為由，一起在鹿港逛了半天，並在海宴酒家共進午餐。

田詠美是個非常漂亮的美人，一顰一笑間有意無意的向林雲綻放魅力，渾身上下從性格到聲線都充滿了吸引力。林雲感覺和她在一起很開心，不僅是對靚麗外表的欣賞和美善人格的嚮往，也有舒心的感覺。這感覺就像是敲門磚，輔助靚麗與美善讓林雲心動。

兩人吃過午飯，在海宴酒家包間的露台上看了會兒海景。田詠美依在欄杆上，任海風撩動她的秀髮，語調慵懶的和林雲說著話，毫無防備的樣子。林雲已經受了田詠美一上午的撩撥，感覺自己可以從後面悄悄接近並突然抱住她，然後向她告白便能獲得垂青。

但想到與田詠美在彩雲坡的對話，林雲按耐住心裏的念頭。正是因為心動，所以他希望這份垂青別發展成始亂終棄。林雲走到田詠美旁邊，與她一同欣賞海景，藉著田詠美髮起的關於感情方面的話題，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態度。

“啊……”，田詠美突然長嘆一聲，語帶失落的說：“我該回去了。”

說完，等了林雲好一會兒也沒聽到林雲出聲挽留或其它，才默默轉身，準備離開。

“田詠美。”

最終，林雲還是忍不住出聲叫住田詠美。他猶豫了一下，對田詠美說：“遊戲的通訊功能在這個世界有很多缺失，這個手環希望你能收下。”

“呵呵。”

田詠美輕聲笑了出來，林雲聲音中焦急與留戀的情愫被她捕捉到。她轉過身，大膽的突然上前一步貼到林雲懷裏，環手摟住林雲的脖子。

林雲愣住了，不知道該說幸福來的太突然，還是驚嚇來的太大。

這時，田永美湊到他耳邊輕聲低語：“為什麼還不抱住我？”

林雲想推開田詠美來冷靜的談一談，但卻還是不爭氣的摟住田詠美的腰肢。

“對不起。”

良久，林雲才放開田詠美。由於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道個歉。

田詠美白了林雲一眼，波光流轉，透出嬌媚風情；只聽她沒好氣地說：“手環給我。”

“哦。”

林雲把手環遞給她。田詠美接過後就往門口走，彷彿就當之前的事都沒有發生過，讓林雲有些失落。

待田詠美走到門口，突然轉身，她看着林雲複雜的表情，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對林雲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又道：“要負責喲～”，之後才出門離開。

田詠美的事，讓林雲頗為苦惱。所謂左想又不通，右想又不懂；想找人諮詢，卻又沒有合適的人選。思前想後，最終決定湊合著問一下米拉。然而在米拉的分析中，田詠美成了放濫成性且喜歡玩弄男人感情的女人。米拉這種說法不說全無道理吧，至少也是南轅北轍。

林雲試圖向米拉解釋田詠美是一位怎樣美善的女子，但米拉對這些都回以極大的惡意進行揣測。

“她們前世有仇還是怎麼回事？”

米拉的意見極其不靠譜，而且之後還不停的發消息提醒林雲，林雲只好先安撫她。

糊弄完米拉后，林雲又想到奧黛麗。但來到冒險家事務處的辦公室，林雲又發現自己開不了口，甚至有些害怕和她談關於田詠美的事。林云為此猶豫着，終究還是扭扭捏捏地提起此事：“我有一個朋友……”

和奧黛麗的交流，逐漸讓林雲放鬆下來，他覺得即便沒有實用的需求和目的，只是單純和奧黛麗說說話也是極好的。

忽然，奧黛麗問：“那個女孩是誰？”

林雲猝不及防，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弱弱的說：“田……詠美。”

奧黛麗又問：“你喜歡她嗎？”

林雲心下一緊，下意識想繼續“無中生友”，但糾結片刻過後還是誠實的說：“我不知道算不算。”

奧黛麗追問到：“那你中意她嗎？”

“中……意……”，林雲小心翼翼的說：“是的。”，但隨後又道：“可是我真的可以染指，我……我覺得這只是機緣巧合，如果我趁人之危順勢讓事態發展，是不負責的，對田詠美不公平。”

奧黛麗柔聲說：“林，你過於小看自己了。她大概並非一時衝動，看上你說明她眼光很好。”

聽奧黛麗這麼講，林雲沒有當真，但心裏還是感到暢快，輕笑着說：“像我這樣平凡又碌碌無為的人，那哪兒什麼眼光。”

奧黛麗勸道：“過往已逝，大可不必沉湎於夕日昨晴，何必用曾經定義這個世界的你？”

林雲撓頭，道：“奧黛麗，這中間有一些誤會，這個事情說來話長……可能也不怎麼長，但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奧黛麗笑笑，說：“但你對田詠美的好感不是誤會吧，我有些羨慕。”

林雲笑道：“要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嗎？”

奧黛麗笑意斂去，語帶悵然的說：“等有機會，我確實想和她認識一下。”

林雲見此，不解的問：“我是說錯什麼了嗎？”

奧黛麗沒有解答，反而問：“林，你怎麼看我？”

林雲不用多想，自然的說：“你……美麗大方、高貴優雅、幹練……我可以把所有能想到的溢美之詞用到你身上，可能都不夠表述你的魅力。”

奧黛麗又問：“那麼，我是否會像田詠美那樣，讓你覺得高不可攀？”

這個問題讓林雲感覺有點棘手，就好像哪裏不太對勁的樣子。林雲斟酌了一下，回答到：“我不是覺得你們高高在上，我很難想像出你們高傲的姿態。我是說，你們從來沒有給我這種印象。只是……要怎樣的人，才能給你們應有的幸福。”

奧黛麗卻說：“我對人生伴侶並沒有什麼登峰造極的要求，但也不是一個溫柔關懷就能糊弄的女人。捫心自問，我對另一半各方面的要求都很高，而且還有些特別的地方。我只是不傲慢，但並不意味我不高傲。”，奧黛麗認真的說：“林，我很高傲。不歧視並非人盡可夫，平等待人也不是什麼樣的人都有機會。”

說到這裏，奧黛麗話鋒一轉，又道：“這麼些年，讓我心動的人不多；真正讓我動心的，也許你就能給我想要的幸福。”

林雲弱弱的問：“我們不是在談論田詠美嗎？”

奧黛麗反問：“我就不可以嗎？而且是我們先認識的吧。”

林雲感覺如坐針氈，乾笑道：“突然有兩位女士說喜歡我，可能我今天沒睡醒吧。”

奧黛麗卻說：“我沒有說喜歡。動心只是樂意接受你，有了喜歡你的可能。”

林雲感覺胃有點不舒服，頭腦中負責情商的部分有要罷工的趨勢。就在這情商即將掉線的時刻，智商方面主動丟棄了部分邏輯負荷，思維一個漂移急轉，腦筋滑鏟到奇怪的角度：“奧黛麗是在說她不喜歡我。”

林雲感覺無形的壓力消失，人也放鬆了下來，還開了個玩笑：“那你做我女朋友怎麼樣？”

奧黛麗回應到：“請允許我拒絕。”

林雲聳聳肩，說：“你看。”。出聲的時候，林雲甚至有了種掌握交談主動權的感覺。

然而奧黛麗微微一笑，說：“沒有真心和誠意可不行。”

林雲想了想，順着奧黛麗的話，說：“我對你們的嚮往之情是真實不虛的，可能還有一些愛慕。如果有機會，其實是真想抓住就不放手。但我覺得我可能不夠格。”

奧黛麗柔聲說：“不需要你覺得。我覺得你就很好，你願意嘗試與我交往嗎？”

林雲笑道：“願意自然是求之不得。”

林雲的回答是真心的，但他以為奧黛麗只是順口一問，答完后準備重整思緒轉移話題。然而，在服一哥的提示卻先一步響起。

〖在服一哥：注意！您將與彼岸之方世界，原住民奧黛麗·赫莉締結戀愛關係，該關係在當前世界受正善法則保護；您對此（有/沒有）疑問？〗

林雲心裏一驚，低下頭，下意識想說“有疑問”。但隨後又想給自己兩巴掌，問問自己為什麼這麼慫！

林雲抬頭看着奧黛麗，剎那間心念爆發，百轉千回。不過也就一眨眼，林雲定下心思，心中默念：“沒有疑問。”。但看着奧黛麗，林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只憋出一句“我很榮幸。”

奧黛麗只是笑笑，又自如的聊起另外的話題，與往日別無二致。在這樣的氛圍下，林雲漸漸回到輕鬆自在的狀態，但難免又有些失落。在這種狀態下，林雲反而想主動進行一些比較親呢的會話；只是等到魔物攻城活動臨近的提示響起，林雲也沒說出口。

看了眼時間，林雲向奧黛麗道別，計劃去做些有關活動的準備。但走到門口時，作為男人最後的倔強還促使他回過身來，斗膽對奧黛麗說：“如果不出意外，咱們倆這已經在戀愛了吧，這時候可以給我個擁抱嗎？”

“不可以。”，奧黛麗斷然拒絕。

“哈哈。”，林雲乾笑兩聲，場面上很是尷尬，但他並不感到意外。而且林雲內心還頗有成就感，奧黛麗至少沒有否定戀人關係，提出親熱的要求對林雲而言本身也是個挑戰。這些讓林雲多了幾分自信，也對自己有了個女神級女朋友多了幾分真實感。而奧黛麗拒絕了擁抱的請求，林雲也沒覺得怎麼，反是想到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

林雲轉身打開門。臨走時，身後傳來奧黛麗的聲音：“我有些緊張。”

林雲又轉回身來，卻見奧黛麗端坐於桌后，彷彿什麼也沒說過。

“嗯……噢……”

林雲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大概表示理解了什麼。

帶着激動的心情和混亂的思緒，林雲出了鹿港傭兵公會。他漫步走到廣場上，望着過往的行人出神，直到活動即將開始的通告響起，林雲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毫無準備。

林雲不由反思自己的時間都去哪兒了。略微整理今天的經歷后，林雲發現自己竟然是圍着女人轉了一天。

“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不知是誰的名言，在林雲心裏閃過，好像還很有道理。但是，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似乎已經太遲了。奧黛麗和田詠美的美好印象浮現在腦海中，讓林雲感覺到陣陣悸動，接着又是一陣羞愧。

就在這時候，林雲感到肩膀被人拍了兩下，轉頭看去，田詠美正巧笑嫣然的看着自己。

“幹什麼呢？站在這裏發獃。”，田詠美問到。

林雲只覺得一陣心慌，一時不知該怎麼答話。田詠美看他這樣子，敏銳的問：“怎麼了？你和奧黛麗怎麼樣？還順利嗎？”

“我和奧黛麗……”，林雲下意識想迴避，但略一掙扎后，還是如實說：“我們，在一起了。”

“噢，恭喜。”，田詠美嬉笑道：“一天之內就實現左擁右抱了呢，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什麼？”，林雲沒聽懂田詠美話里的意思。

“‘什麼’是什麼？”，田詠美稍微傾斜身子，俏生生的說：“中午是我，現在是奧黛麗，這麼快就得到兩個女朋友，罪孽還不深重嗎？”

林雲驚了，一臉訝然的看向田詠美。看林雲這樣子，田詠美作出疑惑的表情，問：“有什麼問題嗎？”

林雲吞吞吐吐的說：“中……中午，什麼？”

田詠美道：“我不是說過嗎？戀人才可以擁抱，可是要負責的喲。”

林雲一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但當時沒有想到這一茬。可是自己已經在和奧黛麗交往了，林雲只好硬着頭皮否認到：“當時是你……你上來抱我的。”

這像是人渣般的發言，林雲廢了好大勁才說出口。然而已有準備的田詠美卻輕描淡寫的接住話題，柔聲說：“擁抱是我對你的告白，你不是接受我了嗎？你摟住我的腰，不是我的錯覺吧。”

說完，田詠美作恍然狀，惘然慨嘆：“啊……只是我一個人在沾沾自喜而已嗎？被甩了呢。”

林雲看田詠美這樣子，雖然感到心疼，但還是打算說個明白。可是在他硬起心腸準備開口之前，田詠美先一步抬起手，用食指輕輕壓住林雲的嘴唇。

“今天……”

田詠美黯然欲泣地強顏歡笑道：

“今天別說分手，今天就好。至少，給我一天的初戀，可以嗎？”

田詠美表情到位，情感也算由心而發，感染力真摯。林雲心都快化了，無法拒絕。他甚至覺得如果在這時候拒絕，那還算人嗎？

田詠美見火候差不多，收拾好心情和表情。她挽住林雲的手臂，卻又沒有貼上來，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

“怪物攻城快要開始了吧，林，我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