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送他一份大禮
京城四大妓院,但凡是伺候過郡主的花魁,哪一個不是錢利雙收?
明明她只差一步……
可想到自己的這條命,翩月只好遺憾痛哭着跑出了廂房。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家丁們面面相覷,到底是更聽信於宋京姝的話,沒有人選擇去攔下翩月。
在他們眼裏,江媵辭只是暫時借用丞相的命令、狐假虎威的卑賤之人,唯有宋京姝才是他們永遠的主子。
“你要放火是吧?”宋京姝站起身,眼中閃過狡黠,語氣狂傲,“不需你動手,本郡主親自為你放!”
她臉上滿是腹黑,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下,上前一把將家丁手裏的火摺子搶過來,並點燃了包廂里的紗簾。
烈火碰到紗布,迅速燃燒起來,火紅色的烈焰瞬間延伸蔓延,包裹了大半房間。
熊熊烈焰下,宋京姝捕捉到少年眼裏一閃而過的驚慌,她滿意得逞的笑道,“江媵辭,為了慶祝再次見面,本郡主送你一番大禮!”
原來神王這張臉驚慌時是這樣的啊。
她在仙界時,神王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拽樣,無論做什麼都矜貴高雅極了,性子散漫慵懶,彷彿誰都該欠着他似的。
如今她終於一飽眼福,看到那張神一樣精緻的臉龐,為她而驚慌了。
心裏竟有一種變態般的解氣。
江媵辭眼裏的驚慌很快被掩蓋,他陰鷙的抬眸,腦子裏卻琢磨着再次見面四個字。
他們分明天天見面,今早上宋京姝才用鞭子狠狠羞辱過他一番,又何來再次和慶祝一說?
雖不知宋京姝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但他知道,絕對是計劃如何陷害他的葯。
“大禮?”江媵辭神色晦暗的問。
宋京姝咧嘴壞笑,小手一揮,“來人,江媵辭放火想燒死本郡主,罪不容誅!把他給我綁了,帶回相府!”
家丁們:“????”反轉太快,他們難以接受!
分明是江媵辭來捉郡主回府,怎麼一眨眼就變成綁江媵辭回府了?
而且他們眼睛不瞎,明明是郡主自己放的火!
“怎麼?跟江媵辭待久了,連主子是誰都忘了?”宋京姝聽到門外驚慌救火的動靜,極其跋扈的抱起雙臂。
她要的便是大動靜。
只要驚月樓人人都看到着火,就能將她說的話做實。
原主的性格囂張嬌蠻,所以無論她做出再出格的事情,在外人看來都是合理的。
也正因為原主的任性,才讓她能逮着機會好好報一報在仙界時,她被神王禍害的怨仇。
家丁們相視一眼,不過一瞬間便做出了抉擇。
他們手腳果斷的拿出手裏事先就準備好的繩子,上前鉗制住江媵辭,動作粗魯的將大綁起來,繩子勒的緊緊的,在他本就病態感十足的白皙膚色上留下道道紅痕。
江媵辭卻像是早就習慣了般,他狠狠瞪宋京姝一眼,由於呼吸不暢,臉上的病態感越發厲害。
宋京姝心情大好,甚至得意的搖晃起了腦袋,“回府!”
-
丞相府正廳。
“相爺,郡主回來了。”下人慾言又止的說。
他看了一眼主位上神色鐵青的丞相,誠惶誠恐的低下了頭。
宋行逸見下人一副不自在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噌的站起了身,焦急問道,“姝兒可有被傷到?可是被綁着、押着帶回來的?快,讓人過來,本相要親自看看,江媵辭到底是怎麼對待姝兒的!”
“這......的確是被綁着帶回來的,”下人想到方才所見,不敢置信道,“不過是郡主把江媵辭給綁回來了!”..
一路上許多下人都在議論,說江媵辭在驚月樓妄圖放火殺害郡主,怕是逃不過相爺的怒火呢。
他話音剛落,門口處便傳來了一陣騷動。
宋京姝右手提着江媵辭的衣領,身着火紅色紗衣,秀髮被玉簪高高挽起,她無視掉下人們看好戲的目光,姿態瀟洒的踏進主廳。
還未等她行禮喚人。
宋行逸就快步小跑至宋京姝身前,“姝兒,讓爹看看,受傷沒有?江媵辭可有傷到你哪?”
“你要是受了傷,你讓爹可怎麼辦?”
“來來,轉個圈,我檢查檢查。”
宋行逸捏着宋京姝的肩膀,來來回回確定沒傷痕后,才輕輕鬆了口氣。
宋京姝眨眨眼,尋思着,讓江媵辭去捉她的,不就是您嗎?
正當她疑慮之時,原本滿臉焦急的宋行逸又突然變了臉色,快速朝後退了幾步,“對不起,爹爹是太着急了,所以才會離你那麼近。”
宋京姝:......
她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話本中原主和丞相的關係極其微妙,原主心中一直記恨丞相沒能保護好生母,又恨他納娶小妾,所以自生母死後,她再也沒與丞相親近過,還立下一個規定:宋行逸不得離她過近。
久而久之,兩人的關係便變得微妙難言起來。
但宋京姝作為一個“局外人”,心裏明白宋行逸是身不由己。
原主到死都沒能與丞相和解,連宋行逸的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宋京姝既然頂替了原主,自然不願這種遺憾再次重演。
她深吸一口氣,主動上前挽住宋行逸的臂膀,語氣嬌嗔道,“爹爹,女兒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宋行逸虎軀一震,女兒主動親近他了?!
他的眼眶瞬間變得通紅,還沒來得及驚喜,就被那句見不到你嚇丟了魂。
“遇到了什麼危險?你給爹說,我給你做主,敢傷害我們姝兒,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照滅不誤!”
“江媵辭放火燒了驚月樓,要不是家丁救火及時,我恐怕......”宋京姝把頭埋到宋行逸懷裏,肩膀微微抖動起來。
模樣委屈害怕極了。
在宋行逸看不到的地方,宋京姝卻挑釁似的朝江媵辭擠眉弄眼,哪裏有半分委屈的樣子?
江媵辭死死咬着舌尖,目光宛如能勘破人心般,意味深長的盯着宋京姝。
他總覺得,這位郡主哪裏不一樣了。
宋行逸大怒,“來人,去把手杖給本相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