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的確一點都不好笑……
三天了……
沒有人知道夜無雙在哪裏？！
他就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或者說，這個人根本就沒存在過……
他就像那個神秘人一樣，徹徹底底的，蒸了……
……
夜如水正在躊躇……
黑衣人默不作聲，因為他知道……
此時此刻，就算講出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夜如水也不會有半點微笑，也許還會適得其反，夜如水給你的獎勵，一定是他身旁的天突，那致命的一劍……
天突，就像沉睡的孩子，安靜的躺在劍鞘之中，沉沉的睡着，你感覺不到半絲邪氣，略有陣陣寒意……
沒見過天突出鞘的人，即使看到這把劍，也無法真正明白，它是如何的邪！？黑衣人當然明白這把劍，因為他真的看到過它出鞘，而且自己胸口處，那一道長長的傷疤，雖然被黑sè的衣服裹得嚴嚴實實，但已經過去了一年，傷口仍舊隱隱作痛。
那痛楚一旦作，就像萬隻蟲子，在慢慢的侵蝕着你的血和肉，藥石無靈。
黑衣人的眼睛望着的不是夜如水，還是天突。
只有真正和天突對敵的時候，你才會了解它的可怕，至邪的劍被至邪的人揮舞着，那個景象，豈能是三言兩語，便能說的清楚？！
……
“一年了吧……”
夜如水淡淡的望着黑衣人，緩緩地一笑道，他的笑容帶着幾分詭異。
黑衣人緩緩收回視線，就看見了夜如水的微笑，冷冷答道：“是，我們還有兩年的合約……”
夜如水笑笑，不急不忙，似乎從沉思中，慢慢的回過神來，道：“是啊，時間真快……再有兩年之後，你便可以和我再較長短了……你是不是已經迫不及待？！覺得時間太慢？！”
“不！”黑衣人看不到臉，但是那雙眼睛，忽然就變的暗淡，緩緩道：“恰恰相反，我只是覺得時間太快，因為我還沒有把握，能接住你的那一劍……”
夜如水笑了，真的像聽到了笑話，不過他卻慢慢開口：“你真的很老實……”
黑衣人點了點頭，道：“我的確從不說謊。而且在這三年之內，更會把你當做自己的主人，盡心儘力。”
夜如水頓了頓，忽然，眼神變得複雜，神情從淡到濃，又慢慢從濃到淡，輕笑一聲，道：“不錯，所以你已經成為了我的左膀，不過夜無雙忽然消失了，你怎麼看？！”
黑衣人頓了下，道：“就算他天大的本事，他不可能一個人闖進無雙門，然後，可以殺光所有的無雙門弟子，再來找你決鬥！他想要的應該是一場公平的比武，代價就是你和他的命！”
夜如水點點頭，眼神中流露着讚賞，可是仍舊反問道：“你怎知道他不會偷偷的摸到無雙門來暗殺我呢？！”
黑衣人輕笑，道：“他不會……”
“哦？！”夜如水似乎驚訝，緩緩追問：“為什麼？！”
黑衣人慢慢答道：“他如果想那麼做，就不會大搖大擺的暴露目標，然後走了好多天，才忽然失蹤，這是第一點……”
夜如水輕輕的笑着，道：“那麼第二呢？！”
黑衣人道：“他無論是不是夜無雙，即使他是假的，但是，他也不會去褻瀆夜無雙的名號，一個打着正義之士的招牌，光明正大的人，他如果做了暗殺之類的行徑，全江湖都會怎樣看他？！往往所謂的正義之士，其實都是一群獃子！”
夜如水笑了，真的笑了，而且笑的愉悅，緩緩道：“那你說夜無雙是不是個獃子？！”
黑衣人已經在點頭，道：“他絕對是！從他光明正大的踏入無雙地界的時候，他就只能是個獃子……”
夜如水點點頭，似乎默許，道：“那他為什麼忽然失蹤呢？！”
黑衣人沉默，頓了頓，才道：“因為獃子不是傻子，獃子只是反應的比較慢些，但傻子才是無藥可救的！”
“哦？！”夜如水狐疑着。
黑衣人緩緩接口：“他也許想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讓敵人變得知己知彼，那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夜如水笑着，臉上的表情從未改變，淡淡的，從他的臉上，眼中，你永遠無法真正解讀到他是在高興，還是在難過……
他的臉上永遠掛着七分邪……
……
“嗯……”夜如水輕笑着，道：“也許很有道理，那麼你猜他會怎麼做？！”
“下，戰，書！”黑衣人淡淡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夜如水頓了下，點了點頭，道：“你猜戰書會是多久一戰？！”
黑衣人沉默了少卿，緩緩道：“不知道，但一定不長，也不短……絕不會是下了戰書，就立刻開戰。”
夜如水狐疑着：“哦？！為什麼？！”
黑衣人嘆息道：“直覺！因為總是感覺夜無雙的到來，不僅是報仇那麼簡單！就像他見了的神秘人，到底是誰？！又是什麼事情？！讓人猜不透，摸不着……不過，隱約覺得，這所有的一切，謎底真正揭開的時候，絕不會是三兩天……”
夜如水笑了，道：“真不知道兩年後，我們的比斗會是怎樣？！如果你勝，我自然不會活着；但是你敗了，我還是會要三年合約，你可會繼續效忠於我？！”
“會，”黑衣人回答的斬釘截鐵道：“如果我沒死，一定會！”
“為什麼？！”
“因為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獃子……”
……
兩人沉默，異樣的望着對方，奇怪的笑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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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ì……
夜如水就坐在椅子上，望着桌子上擺着的一封信，輕輕的笑着……
挑戰書！
即rì起，三月之後，飄渺峰，不死不歸！
落款：夜無雙
……
夜如水看着這封信，已經良久，臉上總是掛着一副淡淡的笑容，看不出喜怒……
這一切真的被黑衣人完全言中了，下戰書，而且時間也是三個月，不長不短。
……
但黑衣人今天卻沒在身旁，玉羅剎就緩緩的走了進來，夜如水的眼光，一下子，就慢慢變得溫柔，道：“回來了……”
玉羅剎點點頭，一眼就瞟見了桌上的挑戰書，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雜亂，道：“夜無雙來了？！”
夜如水搖搖頭，道：“不，是他叫一個小孩送到了無雙門的門口，他卻沒看到半個人影，我想他還是在準備着備戰吧……”
玉羅剎沉默……
夜如水望着玉羅剎的神情，總是比望着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溫柔了許多，道：“這次辛苦了，我本不想讓你去，但是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你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任何與麻煩有關的事情，我都不想讓你去觸摸……可惜……此事例外……”
玉羅剎心裏一酸，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就是她印象中的夜如水，永遠溫柔，慈善，在自己的面前，他就像個平常的人，沒有一點架子，玉羅剎點了點頭，道：“對不起……我……”
玉羅剎本是想說自己的任務失敗了……
但是夜如水卻淡淡的笑了，打斷了她的道歉，溫柔道：“沒什麼……因為這根本就不怪你，而且在我的面前，永遠不要說對不起，這三個字，因為你無論做錯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你……”
玉羅剎心裏更酸，點點頭，沒有說話。
夜如水笑着，道：“你去幫我幫另外一件事情吧……”
玉羅剎立刻在點頭，因為她真的想幫他做任何事情，尤其是在此時此刻……
夜如水溫柔道：“立刻百里之內，佈告示，就說一個月後，無雙門招收四名堂主，無論他以前是否和本門有任何瓜葛，一律過往不究，只憑擂台見真章，進入前四者，領率門眾千名，歸堂主自行管轄，別人無權干涉，包括門主我在內……並送無雙門堂主令牌一枚，在無雙門內，來去zìyou。而且擂台必須公平公正，我會廣英雄帖，請來三山五嶽的掌門，做此次比武的見證！”
玉羅剎皺眉，似乎不解，道：“這是不是在挑選對付夜無雙的良將？！”
夜如水輕笑，搖了搖頭，道：“恰恰相反，是給他機會更能靠近我……”
玉羅剎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痴痴地望着夜如水道：“你是說？！夜無雙會來選堂主？！”
夜如水詭異的點了點頭，緩緩道：“他一定會來。”
玉羅剎驚嘆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如果他真的是夜無雙的話，那麼，他肯定會來！……我保證！……”夜如水笑着，還是那麼溫柔……
玉羅剎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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