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幕
“查到了。我剛才詢問過了電視台的朋友，他們說奇兵這個電視劇和趙光德說的一樣，播出的時間確實是在晚上八點到十點鐘，並且沒有重播。”張春雷打開手中的筆記說道。
“那有沒有可能是他老婆看完之後，再告訴李斌的。”黃來並不是把李斌當做兇手來對待，只是一種多年從警的一種經驗，需要將一個嫌疑人的嫌疑徹底洗除，才能不懷疑他。
“不會，因為有座機投票環節。當時，接線員接到了李斌家的電話，我確認過是李斌打出的，時間是在晚上九點鐘之後，也就是在案發時間。”
黃來低頭沉思，這樣的話，李斌的嫌疑是被徹底洗清了。“怎麼樣張大神探，要不要去一趟那個家裏蹲的家？”
“是得去一趟了，既然李斌沒有嫌疑，那麼咱就需要着重調查其他人了。”張博點頭表示同意。
樓道里還是熟悉的氣味，該怎麼形容呢，幾道菜放到一個大盆中，然後放到冰箱裏冷藏幾天，那種酸臭味，就是此時張博和黃來聞到的味道。他們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了，所以他們提前準備好了口罩，在按響門鈴之前，先把垃圾丟了出去。黃來是那種十分有道德的人，他的鄰居就是這樣，把垃圾丟到外面，還不封死口，味道飄得滿樓道都是。所以，他對王洋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他們前兩次來都沒有什麼收穫，但是幸好這一次他們沒有撲了個空。房門應聲打開，亂蓬蓬的頭大，標誌性的鬍渣，像王洋這種造型，放到人群之中也是最扎眼的存在。
“啊，是前幾天來的兩位警察叔叔。你們這一次來是為了什麼事情啊？”王洋的眼睛中充滿了睡意，從他那沒有帶着眼睛的臉上，張博和黃來可以判斷出這個人剛才一定是睡覺了。王洋一撇頭，看到了樓道里的垃圾全都消失了，立馬不開心了起來。他把垃圾扔到樓道里，純粹是想要噁心一下附近的鄰居。王洋有一次出門，正好聽到了隔壁鄰居對他的評價，廢人，父母看了都嫌棄的人。所以他十分的生氣，才出了這一招。不是沒有鄰居過來找過他，只是他都閉門不出而已。他甚至都能聽到隔着一道大門的鄰居對他的議論聲。
“真幸運。幸好你在家了。你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王洋看到張博一臉笑意，並沒有尖酸刻薄，於是打開家門示意張博和黃來進來。
房間裏的一切更是糟糕。一股不同於樓道里的酸臭味，讓帶着口罩的黃來差點把今天中午吃的午飯吐了出來。這個臭味的來源來自於沙發上，不知道有多久沒洗的襪子和內衣，還有半耷拉在沙發扶手上的衣服褲子。
“你都不整理的嗎？”黃來受不了了，一臉鄙夷的看着王洋。
“沒錢，買不了洗衣機。”王洋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冷嘲熱諷，對黃來說的話並不是很關心。
“沒錢，你不會出去工作嗎？”
“我是什麼人，我是曾經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我憑什麼給他們打工。”說著，王洋將沙發上的衣物扔到了一邊，拍了拍沙發，讓兩個人坐下，“哎，那邊的警官，來坐啊。”
“不了，我剛吃完飯，轉一轉。”張博打量着客廳。整個客廳的內飾十分簡單。只有一張桌子，一個沙發，還有桌子上的電腦，電腦旁邊還放着一個相冊。如果不是張博仔細觀察，他根本發現不了照片里的這個人就是王洋。彼時的他沒有如現在一樣鬍子拉碴，長發及腰，反而是一個十分精神的髮型，眉目中都透露出一股自信的感覺。
張博又來到了卧室，與其說是卧室，不如說是一間儲藏室，裏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電腦配件和軟體。與外面的客廳相比，這裏應該是一塊凈地，可以看的出來，王洋會仔細打掃這個房間，連笤帚和簸箕都放在這個房間的角落。
“所以，你昨天幹什麼去了？”黃來坐在沙發邊上，遠離了那一堆已經發臭了的衣物。
“昨天我一直在家裏啊。”
“不可能，昨天我來敲你家的房門，沒有人回應。”
“好吧，我昨天去電腦城了。”
黃來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筆記本，開始記錄起來。“幾點去的？”
“大概是上午吧，我也不知道是幾點，睡醒了就過去了。你也看到了我家沒有鬧鐘或者時鐘這樣的東西，唯一有時間的東西還是電腦。不過我昨天嫌開電腦太麻煩了，就沒有看時間。”
“去電腦城幹什麼了？”
王洋的表情一臉不屑，他很瞧不起黃來這樣的問話方式，彷彿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來審問自己這種在地上的凡人。曾幾何時，他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我去電腦城買配件，不會上個廁所也要跟你說吧？”
“如果你能知道幾點的話，-說出來也沒有關係，最好也說一下你上的是男廁所還是女廁所。”
聽到這話，張博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確實，王洋這一頭的長發，還有這麼瘦的身材，即使他去女廁所也沒有人懷疑他。張博能聽出來黃來是在調侃王洋，可能這兩個人天生不對付吧。再看王洋，他哪裏受的了這種氣，整個臉漲得和猴子屁股一樣。
“你們來我家到底是幹什麼的！”
黃來此時的面容也變得冷峻了起來。“趙光德你認識吧？”
“不知道，請你們離開我的家！”
王洋十分生氣，起身想要將黃來拖出去。可是，不管王洋怎麼拖他，黃來依舊坐在沙發上。“趙光德死了！”
王洋被這句話嚇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渾身瑟瑟發抖。“不，不是我干，真不是我乾的。你們要相信我啊。”
“等你說明情況之後，我們會自己判斷的。”
王洋深吸一口氣想要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許久，他緩緩開口道。“我和趙光德本來是很好的兄弟，結果他竊取我們公司的資料。我也曾經把他告上過法庭，誰知道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控他。”
“所以，你就把他給殺了？”黃來問王洋。
“沒有！怎麼可能，我怎麼會殺人呢！”王洋聽到黃來這麼誣陷他，氣急敗壞，“你們出去，我今天不見客，你們出去！”
兩個人看到王洋的情緒如此激動，並沒有多說什麼。黃來向張博一招手，兩個人走出了王洋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