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幕
“怎麼回事?”黃來奪過了張博手中的兩張便簽紙,仔細打量。兩張便簽紙的上的符號都如同游龍和鸞鳳一般,根本看不出來表達的含義。但是,通過黃來的仔細觀察,他發現了兩張便簽紙的不同。
在古人的印象中,飛龍在天,潛龍在淵。而在趙光德口袋中發現的便簽紙上,形似龍的符號身處便簽紙的最底部,有一個不明意義的符號在最上邊壓了龍一頭。
黃來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雖然不明白符號的意義,可他實在想不明白竟然會有什麼存在能夠在真龍之上。黃來在這裏煩惱,但是張博卻樂開了花,絲毫沒有因為兩個符號不一樣而苦惱。黃來納悶了,這小子平常只要一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會和蔫了的茄子一樣,現在,他和打了雞血一樣手舞足蹈的。
“所以,你想明白了?”黃來的語氣帶着些許調侃。
“沒有!”
“那你還這麼囂張!”聽着張博這桀驁不馴的回答,黃來氣不打一處來。過了一會兒,他仔細想了想,覺得張博應該是這兩天受的刺激太大,讓他精神錯亂了。這也不怪他,畢竟這些事情湊一塊,還是難啊,黃來心想道。
“你有沒有讀過跳舞的小人,福爾摩斯里的。”張博的表情像是一個剛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
黃來不解。“沒有,怎麼了?”
“在故事裏,幾個雜亂無序的符號所代表着的字母,沒有任何意義。但是根據一些特定的單詞,這些符號就算小孩子也能解開。”張博的眼神里冒着金光,在他的美好幻想里,這些符號或許馬上就能解開了。
黃來不信。他自然是讀過福爾摩斯,他也知道這種解開暗號的方法。別看他這麼弔兒郎當,但其實,早在之前,他也用過這種方法來解答白柳案的符號。可是,沒有一點收穫。此時,他心中孕育出了惡作劇的想法。
“是嗎?那你解一下試試嘍。”黃來強壓這笑意,攛掇這張博運用福爾摩斯的方法來解答。
事不宜遲,只見張博搬了一張椅子,向張春雷借了一隻筆,在桌子上運算起來。張春雷看着這麼有幹勁的張博,雖說這麼有幹勁是好事,但是現在不是應該先去附近調查調查嘛。
黃來猶如鬼魂一般,飄到了張春雷的身後,拍了拍張春雷的肩膀,嚇了張春雷一大跳。“這小子就在這裏解答暗號就行了,你在旁邊盯着他。至於我呢,就去幽會。不是,就去調查嫌疑人了。”
說完,黃來就轉身回頭,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走出了拘留所的大門。張春雷看着兩個人的舉動,摸不着頭腦,一個忙着焦頭爛額,另一個快快樂樂好像要尋找春天一樣。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想,黃來剛才哼的歌,好像是找朋友吧。
讓我們把視角拉回到黃來的身邊,此時的他和跳芭蕾舞一樣,在人海中穿梭,腳步輕盈。他去的方向正是服裝品牌老闆李斌的家。
“哎呀。終於是我一個人了。幸虧剛才去的時候我裝的十分的自然,不然給那小子漏出馬腳,他肯定就會說,我要去告訴嫂子。帶着這麼一個小跟班太煩人了。正好嫌疑人不在家,我就可以好好的嫌疑人的妻子聊聊了。咳咳,這也是為了查案嘛。哇哈哈哈。”旁邊的路人看到黃來的怪異舉動,一會冷靜,一會裝作另一個人的聲音說話,最後還哈哈大笑,嚇得他們紛紛退避三舍。至於黃來,現在他滿腦子裏都在想着那個清純靚麗的小姐,根本看不見旁人的目光。
黃來他順利到達李斌的大宅院,低頭聞了聞身上的氣味。嗯,一股煙味。於是,他拿出了從路過的攤子上買的花露水,照自己身上一頓猛噴。這瓶花露水也是他轉了大半圈市場買到的,畢竟,現在是冬天,哦,對了,他還順手買了一面小鏡子。黃來從衣服中掏出鏡子,確保自己的毛寸髮型不會太亂,最後給了自己一個充滿自信的微笑。按響門鈴,黃來焦急的等待着詢問的聲音。
“誰啊?”
“是我,今天上午來的那個人。”黃來沉迷於曼妙的聲音當中。但是過了一會,他覺得似乎有點不太對勁。今天早上的那個聲音好像不像現在這樣渾厚來着。他向屋門看了過去,出現在那裏的是一個男人,一個頭髮斑白卻身強力壯的男人。黃來就站在那裏僵住了,臉上的笑容瞬間化為了悲傷。
“啊,老公,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人。”那名熟悉的女子從屋內出來。
黃來擺了擺手,打了個招呼,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所以,你是來找我的?”男人指了指自己。
“你是李斌?”
“是。”
“沒錯。就是來找你的。”
黃來跟隨着男人來到了院子裏的小亭子。和他們之前想的一樣,這個小亭子就是被用來當作茶室的。黃來喝了一口面前的普洱茶,對男人開口道。
“你對趙光德這個人是什麼印象?”
李斌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對他十分的懷疑,並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卻一語道出趙光德與自己有着交際。但,李斌也是商海老手了。“請教別人的時候,應該先報出自己的名號吧。”
“不好意思,一開始來的時候並沒有說清楚。我是濱城市公安局刑警一隊的特殊部門,我叫做黃來。”黃來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李斌。
李斌一開始聽到這個名字沒有什麼反應,但突然想到了十幾年前的案子,問道。“十幾年前的化肥埋屍案,難不成是你?”
“正是在下。當時的兇手也姓李,也是干服裝廠的。莫非您是他的親戚嗎?”
“是我的親弟弟。”李斌點了點頭,“這麼說的話,咱倆應該算是仇人了吧。”
聽到李斌的這句話,黃來冒出了一身冷汗。不會來這裏,既看不到小姑娘,又問不出任何信息,還要被打一頓吧,他心想道。
“哈哈哈,放心吧。沒有關係,我和他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沒有什麼交際的。”
黃來鬆了一口氣。李斌繼續說道。“你來這裏是問我趙光德的事情的吧。我聽說他前幾日給抓進去了。抓的好!”
“為什麼呢?”黃來不解。
“你不知道,我的公司是怎麼被他們搞破產的。如果是一般的商業競爭也就算了,他們卻卧底我們公司,盜取我們的資料。”李斌生氣地站了起來,忽然意識到對面坐着的是一個警察,又灰溜溜地坐下了。
“所以你很恨他嘍。”周圍的菜地種滿了蔬菜,即使是冬天的天氣,也依舊種了些應季的蔬菜。蔬菜的清香混合著茶葉的清香令這份普洱有着別樣的風味。
“之前我還是很狠他的,但是現在,呵呵,我已經老了。人一到我這個年紀,很多事情都會想通的。”李斌此時的表情十分的淡然,彷彿是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黃來看見他這個表情,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真正的道士,他也不是沒見過,還是前幾天見的。
“那大前天,晚上九點鐘你在哪裏?”
“怎麼,你們懷疑我嘍?”
“例行公事罷了。”黃來將自己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那個時候,我應該和內人一起在客廳里看電視。當時還是濱城電視台最新出的電視劇。裏邊的內容,我大概都還記得。畢竟,看電視也是我唯一的樂趣嘛。”
“是嗎?”黃來掏出筆記本記錄了下來,“這個電視劇沒有重播嗎?”
“沒有。一般來說都是晚上八點到十點,電視台這麼做也是為了搶晚上的播放率嘛。”
“好的。謝謝你請我喝這麼高級的茶。”黃來起身,向李斌道謝。
“沒有關係,反正我這房子裏,最近這段時間,就來了你一個客人。”
李斌站起身,將黃來送到了門口。黃來此時還在期待那個女孩也出來送一送他。可惜,想像是美好的。天色已經不早了,黃來決定明天再去下一家,畢竟,他出來的絕大部分目的是在李斌的妻子身上,只是養養眼罷了。回到拘留所,張春雷已經在旁邊的座位上睡著了。而張博此時還在枱燈的光芒下奮筆疾書。看着地上一地廢紙,黃來也明白了,這小子還真就研究了一下午。
“喂,張大神探。怎麼樣了?有進展了嗎”黃來拍了拍張博。
張博並沒有說話,仍然在紙上塗塗改改,嘴裏不停的嘟囔着趙光德,李斌,白俊,白柳的名字。黃來見到張博如此有幹勁的模樣,不忍心打擾,乖乖的坐到睡着的張春雷的旁邊,觀察着張博。他不禁覺得,這個模樣和自己剛當上刑警的時候有的一拼,不知不覺中,他也迷糊了起來。
“你們兩個睡夠了嗎?”張春雷和黃來在夢中驚醒,抬起頭,看到了張博。
“怎麼了,你解開了嗎?”張春雷揉着眼睛,問張博。
“沒有,解不開,看來不是什麼暗號之類的,應該是象徵著什麼。我代入了時間,地點以及人名,還是解不開。”張博撓着頭,即使沉穩的他,此時也焦躁不安了出來。
黃來早就知道有着這樣的結果,於是安慰着張博。“解不出來沒關係。至少,我們排除了一個錯誤答案不是嗎?”
張博嘆了口氣。“唉,這種東西還是得交給專家啊。對了,來哥,你今天幹什麼去了?”
聽到張博這麼問,黃來充滿了尷尬,支支吾吾地說去調查嫌疑人了。張博畢竟是和黃來做了十年的搭檔啊,他心中的小心思,張博一眼就能看出來,幽幽的來了一句,小心我告訴嫂子。黃來連忙轉移話題。
“張春雷,麻煩幫忙查查一個電視劇,叫做奇兵,有沒有重播還有播出時間是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