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二章 你算計來我算計去

第六九二章 你算計來我算計去

乾清宮。

金燦燦的燭光中,正靖皇帝舒服的泡着腳,曹進忠想上前服侍卻被拒絕。

正靖皇帝悠閑的開口問道“見到那人了嗎?”

曹進忠點頭稱是。

正靖皇帝又問道“來人是誰?前番算計稚嫩,應該不是神算子劉耕伯!”

曹進忠答道“聖上明察秋毫!此次背後算計之人確實不是七重樓神算子,而是十六重樓神策侯諸葛游夏,其自羽小諸葛,為人桀驁、心性狂妄,自是遠不如七重樓神算子。”

正靖皇帝喃喃說道“據說北周滅亡之後,仍有六姓之侯依舊忠貞追隨宇文皇族,擅長出謀劃策的神策侯諸葛氏,行軍作戰的定邊侯王氏,武功最高的冠勇侯秦氏,負責後勤物資補給的無憂侯楊氏,負責培養死士的歸命侯孫氏,以及殿前保衛工作的殿前侯宇文旁支,隋末之時,宇文化及便是殿前侯一脈,當年如不是關攏李氏得了大氣運壓着,怕是宇文皇族重掌天下、早就謀成仙長生之事了!哎,奈何千年矣矣,卻終是又叫宇文宏圖尋到機會。。。”

曹進忠眼觀鼻、鼻觀心,未敢言語。

正靖皇帝回過神,瞥了眼曹進忠說道“諸葛游夏見你可是詢問永嘉縣小伙夫鋒銳之事。”

曹進忠又點頭稱是。

正靖皇帝冷冷一笑,不屑道“屢屢算計皆壞在那小子之手,看來通天劍冢的人真是被那小子打怕了啊。諸葛游夏於京師應該還有其它算計,他這是怕碰上那小子才如此謹慎吧。不過相比諸葛游夏,那小子才更是貪婪狡猾,且幸還有能束縛住他的人。”

曹進忠答道“一切都瞞不過聖上法眼!雖諸葛游夏未於內臣說他接下來的謀划,但為確定鋒銳在於不在京城,諸葛游夏打算用打傷周梧桐的百變郎君韋青做餌。”

曹進忠將見諸葛游夏之事一五一十詳細道來,說了諸葛游夏叫他滅口韋青之事。

正靖皇帝瞥了曹進忠一眼,淡淡說道“既是心知肚明,他們這是想扯破臉皮了嗎!?”

曹進忠不解其意,不知如何回答。

正靖皇帝看着滿臉不解的曹進忠,冷哼一聲道“哼,愚蠢!”

隨後仰躺於龍椅上說道“只要有心,這世間沒多少秘密,只不過是知道的人沒有揭穿,如此各自心知肚明就好。至於為何沒有揭穿?無外乎不敢、不能和不想。”

正靖皇帝又坐了起來,看向北方說道“看來通天劍冢是想和朕。。。嗯,或許只是一次試探,是想將你拉的更深!”

正靖皇帝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看着曹進忠冷冷說道“更還是想算計於朕!”

曹進忠慌了神般拜倒於地,口中說道“內臣。。。內臣絕不會幫助通天劍冢之人算計聖上!”

正靖皇帝說道“刀劍豈有傷人意,皆是不由被人操!罷了,朕沒有怪你之意,起來吧。”

曹進忠沒有起身,只說道“內臣愚昧,但內臣即便身為刀劍,也只願為聖上殺人!”

正靖皇帝說道“你確實愚蠢,還沒想明白此中算計?”

曹進忠羞愧的搖了搖頭。

正靖皇帝無奈解釋道“不說你本就是東廠提督,如今又榮升司禮監掌印大太監,任誰都知道你是朕的心腹,按諸葛游夏算計,卻是叫你當著鋒銳的面滅口百變郎君韋青。哼,到時不止是你,便是朕在鋒銳心中定也是於通天劍冢牽扯不清,自會叫他心生芥蒂,如此通天劍冢依舊達成挑撥鋒銳和朕之間關係的目的!”

曹進忠恍然大悟,恨恨罵道“該死的諸葛游夏,差點叫咱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正靖皇帝又冷哼一聲道“誠如先前所言,這世間沒有多少秘密,只是有些秘密知道沒人揭穿,各自心知肚明而已,朕通過你查探通天劍冢的消息,通天劍冢何嘗不是通過你也查探朕和大明的消息,利用你達成他們的某些目的有何奇怪!”

曹進忠連忙叩首,聲淚俱下道“請聖上相信內臣,沒有聖上允許,內臣真就一個字也沒敢於通天劍冢之人多說、一件事也沒敢多做!”

正靖皇帝示意曹進忠起來,又說起前幾日才說過的話“朕自然是信得過你,不然豈是會叫你加入通天劍冢!”

曹進忠熱淚盈眶,激動的又磕了幾個頭才答道“內臣定不負聖上信任!”

正靖皇帝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曹進忠想了想,試探着說道“要不內臣借故明日離開京師?”

正靖皇帝又罵了句“愚蠢!”

曹進忠擦了擦額頭之汗,又說道“內臣先一步殺了韋青?”

正靖皇帝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指着曹進忠說道“諸葛游夏自己都說了,那韋青不過五十八重樓樓主,能知曉多少秘密,逼你出手殺他滅口,算計朕只是其一,更是在試探你呢!如是你不執行諸葛游夏的命令或不按他命令行事,通天劍冢怕是不會再留着你,下次見面就是你體被通天劍意奪去心神的時候。”

曹進忠又惶恐跪倒在正靖皇帝面前。

正靖皇帝仰躺回龍椅,喃喃說道“這般謀算伏線千里,該是從山西之事便埋下了,倒像是劉耕伯的手筆,一環套一環,漸漸將對手逼入無解之地。嗯,可知如今劉耕伯何在?”

曹進忠搖頭答道“內臣從劍冢打聽到的消息,七重樓似乎兩個月就離開劍冢,至於去了哪裏內臣沒打聽到。”

正靖皇帝又問道“假扮聶尊之人的身份可是查到?”

曹進忠又顫顫的搖了搖頭,答道“內臣只打聽到假扮聶尊之人服用過神緣,乃是七十二重天的天主,劍冢內的樓主稱呼其司徒前輩,具體底細卻是不知曉。”

正靖皇帝揉了揉額頭,淡淡說道“罷了,還是叫那鋒銳去解決吧。”

正靖皇帝揮了揮手,對曹進忠說道“退下吧,至於接下來如何做?你就按着諸葛游夏的吩咐去做吧。”

曹進忠緩緩起身,說道“可。。。可此舉不是會叫鋒銳於聖上、於內臣生出芥蒂?”

正靖皇帝眼神一凝,滿是殺伐果決道“世間豈有兩全法,想要得到一些必須失去一些!永嘉縣的那小子最是奸詐狡猾,更是個疑心頗重的人,去年九轉仙丹和前夕武七修之事,怕是他心中早就於你我二人生出芥蒂,如此也就不在乎多這一次,何況朕也早將你的身份透露給那小子,不管他信是不信,你我都可以拿此推。。。嗯,也算不得推脫,因為你我二人就是在解決通天劍冢,拯救天下蒼生!”

曹進忠連連附和,稱讚聖上英明。

正靖皇帝得意一笑。

通天劍冢如何,天選應劫之人又如何,還不都在他朱厚炚的算計之中!

看着曹進忠離去的背影,正靖皇帝眼神森森,喃喃自語道“成仙長生的機緣越來越近啦,朕還不能徹底斷了通天劍冢這條路。。。”

柳泉居。

月上柳梢頭。

還是院內那棵大柳樹下,小機子前諸葛游夏自飲自斟,喃喃說道“劉先生這般算計果然妙,本尊確實不及。。。如是曹進忠按算計來,就會被鋒銳察覺到異樣,嘎嘎嘎,到時那小伙夫定是要於皇帝和朝廷心生間隙,不說打不打起來,該是會儘快離開京城,如是曹進忠不按算計來,說明他心中還有着皇帝,不是真心歸順我通天劍冢,那就留不得他了!鋒銳拿下韋青應該也會就此離開京城吧。哼,可惡的小伙夫,真是通天劍冢的剋星,有他在諸事難成!”

諸葛游夏看着手中白瓷酒杯,又陰笑着自語道“皇帝老兒一直未斷成仙長生的念想,只是憑他還想於劍主大人比個高低,如是乖乖順服,說不定還能有他成仙長生的機緣。。。嘎嘎嘎,成仙長生的機緣啊,豈是人人都能。。。”

諸葛游夏突然收住話頭,因為又一人朝柳樹下走來。

但見來人儀錶堂堂,衣着華麗、氣度不凡,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打扮。

諸葛游夏捏住酒杯,眼眸中多了幾分謹慎,口中說道“通天塔上風光秀?”

富家公子哥搖着摺扇回道“雲巔之上是仙家。”

諸葛游夏這才放下酒杯,邀請對付坐下,有些不快道“來見本尊還不露出真容!”

富家公子哥打扮之人正是百變郎君韋青,也頗是不快的說道“十六先生,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如今的處境吧,正被六扇門總捕頭雷震追捕呢,豈是敢以真面目示人。”

諸葛游夏皺了皺眉頭,說道“有何可怕。。。哼,算了,你可徹底擺脫六扇門追蹤?”

韋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無奈的答道“眼下雖是一時擺脫了雷震的追捕,可那雷震就像長了一隻狗鼻子,我不管藏在哪他都能嗅到尋來。哼,如不是十六先生你還有任務要吩咐,我早就離開京城,據說那可惡的鋒銳最是容不得動他身邊之人,算來已是五六日,他接到消息怕是快來京城了吧,十六先生還有什麼事情儘快吩咐,完了我得回劍冢躲一陣子。”

諸葛游夏譏諷道“你就那麼怕鋒銳!”

韋青飲杯黃酒壓了壓驚,說道“那是十六先生你沒見識過鋒銳的可怕!於朱亭鎮一葦亭,二大人仙劍術盡出也沒能斬了他,我們還險些都栽在他手中。哼,如不是你一再要求,我可真不想出手殺那。。。”

諸葛游夏眼神一冷,說道“哦,如此說來你沒能殺了那幾個小丫頭是故意的了!”

韋青明白自己失言,連忙急口否認道“冤枉!我豈是敢不尊十六先生的命令,何況那周梧桐還是砍了我一劍的周梧諫的親妹妹,我豈是會手下留情,真就是鋒銳家中的小女娃也是個個不俗!十六先生可知最小的那個小女娃是誰?她乃是苗疆毒龍教上任聖女白心兒的女兒,據說六大人的生人活蠱都沒能要了她的命,而今她小小年紀,蠱術已是十分了得,小手一揮,方圓百丈內的蟲子盡數聽她指揮,我差點栽在她手上。還有那頭碩大氂牛,那可是荒神教祭練出的凶獸蜚,一尾巴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好吧,韋青當時確實心中有着顧慮,出手才慢了些,不然憑他頂尖高手的偷襲豈是會殺不死不會武功的周梧桐。

至於韋青有啥顧慮?

據說傷害小囡囡小丫頭的六大人、十七大人可是被那最是記仇的小伙夫整日惦記着,他韋青加入通天劍冢可是想成仙長生,真不願被那詭譎的鋒銳惦記着。

諸葛游夏眼神又冷幾分,他豈是猜不出韋青心中所想,這些后加入通天劍冢的江湖中人皆是貪圖成仙長生來的,鮮少有對劍主大人的絕對忠誠!

諸葛游夏迅速收了眼中殺意,點頭說道“是本尊錯怪你了!嗯,今日找你來也沒什麼大事,明日你去外城米市口的東升客棧去接一樣東西,接到東西后你便可回劍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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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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