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許一諾機緣巧合赴南洋(2)

第一章 許一諾機緣巧合赴南洋(2)

擱以前,中國來的絲綢,百姓難以享服。如今不同,一間間絲行開着,大多人總能買的起。越來越多的“掮絲人”被強拐誘騙到日本,給東家開店,想要再回故土已是無望。

續智師傅本是廣州大佛寺出家人,自幼孑然一身,后被寺里僧眾收留;可在遍地傳教士的廣州,寺院香火大不如前;續智成年後,拿上度牒離開廣州一路向東,做了個飢一頓飽一頓的行腳僧,一路坎坷到了上海。

偶然機會,遇到做貿易的,顧姓“在家居士”,見續智可憐,奉留在家,禮為上師。這次有一單生意,要渡海去日本,海上天氣兇險,顧老闆心中恐怖,請上續智,望其一路念經持咒,“加持”自己平安來回。

到日本后,顧老闆跟着日本人,整天安排日本老闆吃花酒,把續智安頓到絲行住下,就會相好去了。整個日本,因為“甲午戰爭”勝利,躋身列強,心氣就高了。被中國歧視了千年的“倭國”,可是鹹魚翻了身,今非昔比;頭一件就是不準中國在叫“倭國”,得叫“大日本帝國”。

雖說是通商,可絲毫沒有通商的道理,硬是強買強賣,還把中國人當下等人對待;“支那”這個詞本是梵語,傳入中國以後,也無他意,就是“聚集的意思”形容中國廣而大;可“甲午戰爭”以後,對中國人的態度就改變了,“支那”一詞就有了輕蔑的含義,看似食古不化的味道,但着實是一種強烈的羞辱。

在日本大小店鋪都寫着“支那人與狗不能進入”,續智看到深感悲憤;僧人在日本地位很高,外加續智一身穿着“糞掃衣”,日本人幾乎沒見過,以為是書中寫的大德,專修苦行;故而在路上遇見續智,都恭恭敬敬施禮詢問,可續智有氣,從未理會;當然還有一層,也是聽不懂,“閉口禪”的味道十足,到讓人覺得是個厲害的出家人。

只要他在路上閑逛,就有人往他手上的“缽多羅”里塞錢;如果手上沒缽,也有人往他肩上斜挎的僧袋裏塞。出家人幾乎是不碰錢的,前兩天,他都將錢倒掉,反覆洗凈吃飯的傢伙。

直到被許一諾撞見,“你傻呀,這錢為何不要,都是搶的同胞,好些人都無家可歸了。”邊說邊抓起地上的錢,往自己衣袋裏裝。

可謂是一語點破“木頭人”,這天起兩人和商量好的一樣,每天續智都去街上逛,背誦各種經文,語速極快,除此之外再不開口,有人硬塞了錢,依舊不開金口,更讓塞錢的人覺得,自己遇到佛菩薩轉世一樣。中午就回絲行里,許一諾日語很好,在一家“日本國立銀行”的鋪子裏打散工,一般也是中飯時候回來;兩人躲着所有人,續智拿出背包和缽,依舊不碰錢,心滿意足的看着許一諾拿走錢,然後長舒一口氣,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

“為何不在自家的絲行里幹活呢?”續智邊走邊問;隨着許一諾往大堂角落的那張桌子走去。“你坐着等我,我去幫嬸嬸端飯來。”許一諾沒有答他的話,放下自己的包,往廚房走去。

續智應聲坐下,看着大堂里多來的客人,想來又有船到了,來了一批“銷絲客”。中國人在日本,是不能享受服務行業的,與國內有往來的行當,都在自己的店裏,弄了好些間客房,當然也是按價收費,為來往的商人提供個方便。

一般走絲的就住絲行,走茶的就住茶行,各家都有各家的路子。

續智起身,幫許一諾從托盤上取下飯食,兩碟素小炒,一大碗豆腐味增湯,配了兩碗盛的滿滿的白米飯,外加一小碟嬸嬸自己腌的子薑片。

許一諾把口飯,嘴巴嘟囔道,“我才不給‘漢奸’做事兒呢,他們都是‘漢奸’”。說完還不忘環顧四周,生怕別人聽見,對着續智開心咧嘴笑。兩人吃飯,倒是許一諾更想男子,續智慢條斯理的,一口嚼好幾十下,才開口道,“你不是在銀行打散工么?和這裏有啥不一樣,都是給日本人幹活。”

許一諾惡狠狠的瞪着他,沒在吭氣,幾口吃完拿着空碗就走,續智一臉尷尬,心知說錯了話,可內心又更佩服這個有血有肉的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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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女掮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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