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突圍
叮鈴！
門欄懸挂的銅鈴第三次被撞響。
“打擾了，有兇犯逃出需要對這裏進行搜查。”幾位“魔瞳”專員推門而入。
“唔唔。”剛進門的他們立即聽見了幾陣含糊不清的聲音。
專員們紛紛把視線集中到櫃枱，隨着重物倒地砰的一聲，被五花大綁的西姆烏斯扭動出現在他們面前，像是架在火堆上待烤的豬。西姆烏斯的嘴被抹布堵上，在看到專員們立即激動地哼叫並不斷掙扎，為首的專員會意大手一揮正要提醒身邊的同伴警戒，就聽見了金屬板機的扣動聲音。
砰砰！
“卧倒！”槍聲傳出的同時，為首的專員大吼。
但只有離他最近的同伴與他同步趴下，剩下的兩位就因躲閃不及被倒霉地擊中後背與左臂，中招倒地，為首的專員和僅剩的同伴立刻撲上去將兩個倒霉蛋拖到安全地段。
麻醉彈？為首的專員看着昏迷的同伴以及幾乎沒有流血的傷口判斷，看來躲在暗處的傢伙也不想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有敵襲！過來幫忙！”身旁沒有被中的同伴向門外高呼。
語音剛落，又一聲槍響，子彈精準命中他的后碩，讓倒霉蛋多了一個，黑髮少女走出掩護偷襲的兩側貸架。此時門外街上聽到接連的槍聲和同伴求助的呼喊周圍的專員火速穿過慌亂逃離的市民趕往伍德區查布斯街34號。
“別過來，統統後退！這次裝的可是實彈！”
推開門內見到的光景先是腳邊昏迷的同伴，唯一還站着的專員手中展開御術聚陣與一位黑髮少女對峙。少女左手持槍右手拎起地上的西姆烏斯，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西姆烏斯面色嚇得慘白，身體止不住地哆嗦，活脫脫的無辜受害者。
“對……都後退……我是圖靈商會的人，我死了你們是要負責的。”西姆烏斯吐出堵在嘴裏的抹布，聲音發顫。
“你先放下槍。為首的專員皺眉。
“你先讓他們退下。”佐伊毫不示弱地提出自己的條件。
“可以。為首的專員頷首，向身後的專員下令。“退下。”
“森克西迪團長……”
“我說退下！”森克西迪團長用不可違抗的口吻低吼。
“魔瞳”專員們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後退到剛進門的位置，緊貼身後的牆面，但他們始終處於全面警戒狀態，一旦佐伊導致了什麼危險後果，他們會第一時間採取相應措施。
“已經按你說的做了，現在按我說的，冷靜，放下槍。”森克西迪說話的同時解除手中的御術聚陣。
“是啊，抓下槍，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如果跟‘芬里爾’有仇也輪不到我是吧，我只是商會負責開店跑腿的。”西姆烏斯哭喪起臉來，“你就算要追究關係，歸根到底也是圖靈商會跟他們有合作，我只是生活所迫才投入麾下的，生活所迫……”
森克西迪想找塊布把那豬頭的豬嘴給堵上，西姆烏斯的話完全有可能刺激到佐伊，讓後者產生一槍崩掉這豬頭的念頭。
而佐伊心中則驚訝於西姆烏斯浮誇到恰到好處的表演，為了配合演出，她臉上故意露出惱怒的表情，右手向後猛地一拉讓西姆烏斯嗆到直咳嗽，停止插嘴。
見對方還冷靜地保持理智，剋制住過激的想法，森克西迪鬆了氣，同時想到情報提及的是黑髮的一男一女，正納悶另一個人去了哪裏，就聽到佐伊繼續開口對他說：“你也後退。”
森克西迪沉默一陣后開口：“你的同伴也在吧。”
“嗯？”佐伊一愣，表情不由一僵。
“是在這裏的某個角落躲起來準備給我們再來一場驚喜吧。”森克西迪冰冷的眼神審視着佐伊。
在觀察到佐伊的臉色不由自主地一僵，森克西迪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集中精神開啟靈視。在看到靈視加持下佐伊所散發出的靈力根據以往的習慣判斷她的御術水平處於初等偏上階段，因此很大概率她不具備使用高位術式的能力。
並且她能用早用了，不會像現在被逼到這一步。森克西迪邊想邊環顧四周，想找出散發可疑靈力的地點，忽然他瞥見了兩瓶朝自己飛來的魔藥瓶。
嗯？自己主動暴露了嗎？森克西迪倒是絲毫不懼，沒有展開御術聚陣就釋放強風擾亂魔藥瓶的軌跡，身旁質地單薄的玻璃製品外壁上因風壓蔓延開細紋。魔藥瓶直直墜地，烏黑的氣體頓時從瓶口流出。
魔葯·帳幕
根據先先前積累的經驗，“魔瞳”專員擔心氣體有毒全部屏住呼吸並用風術式試圖驅散，可更多的魔藥瓶被拋了過來，再加上貝森多雜貨店較為密封的環境，沒多久便變的烏煙瘴氣。視線被黑霧遮擋的專員們只能開啟靈視摸清方位，向著魔藥瓶拋來的方向靠近。
貓？專員們捕捉到一隻貓的輪廓正不斷在一架類似投石機的機械上不斷裝填魔藥瓶……
森克西迪眼中佐伊的靈力輪廓變得模模糊糊、影影綽綽，他知道這多少是由於黑霧轉移注意力的影響。但也不排除對方有能力收束靈力。正想着佐伊的靈力輪廓忽然向左閃動，這代表她正向左稍動，森克西迪默默展開御術聚陣，準備出招制敵時就聽見了凄厲的，殺豬般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森克西迪抓住那朝他飛來慘叫的豬頭——西姆烏斯，這給了佐伊率先開槍的機會，她迅速定位了森克西迪的位置開槍射擊。
砰砰砰砰砰！
六聲連響，森克西迪在西姆烏斯相較之前絲毫不減凄厲的慘叫聲中躲閃，出於方便他乾脆直接把身材矮小的西姆烏斯夾在腋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西姆烏斯長聲大叫。
“安靜！”森克西迪閃躲到一個貨櫃後面，終於受不了那磨人的嗓音，鬆手把西姆烏斯丟在地上。
西姆烏斯的叫聲不僅方便了佐伊定位兩人的位置開槍，刺耳的聲音還極其影響森克西迪自己維持靈視的效果。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害怕……”西姆烏斯哆嗦着道歉。
這可不是因為西姆烏斯入戲的表演，他是真的害怕！在看到子彈把面前的玻璃儀器打得粉碎碎片飛濺到自己面前，西姆烏斯第一反應不是小姑娘不知收斂，惡意報復，平白為自己添加損失。而是……尼瑪！這瘋頭用的還真是實彈！
能把東西打得稀碎顯然不是自己特製麻醉彈打出的效果，子彈朝他飛來時西想烏斯差點當場嚇尿，趕緊雙手抱頭，免得玻璃碎片插穿他的腦門，心想這小姑娘是真完全不管替她搭橋唱戲的隊友呢……不對！這分明，是要故意誤殺幹掉自己，還因為之前的事也太小心眼了吧，跟她母親一個樣！
“森克西迪團長！”專員們察覺副團長遇襲驚呼出聲。
“活捉她！”森克西迪下令。
專員們聽后沒有再管面前被捉住只好萌混過關的黑貓，手中顯現御術聚陣，領頭的專員頌念術語單手向下揮斬，面前的黑霧頓時分開，佐伊·澤奧爾重新暴露於濃霧外並被風流擊中一陣踉蹌。
“上！”隨着領頭專員的大吼，眾人一擁而上。
佐伊見狀收起臉上流露出的驚訝之色，穩住腳步順勢抽出先前藏在貨架上的雙管獵槍，單手舉起對準衝上前的專員，后跳的同時嘴角輕揚細語道：“拿下。”
前排的專員看着朝向自己黑洞洞的槍口，急忙延展術陣進行防禦。
佐伊在防禦形成的同時扣下扳機，出膛的兩發子彈沒有如專員們意料中的被更為堅硬術陣彈開，也沒有意料外的擊碎術陣，而是在與術陣相碰撞的一瞬氣化消融，在專員們面前炸開了血色的紅霧。
這是西姆烏斯提供的特製的麻醉彈，出於不傷害人體的方向考慮，研究出了這種剛出腔接觸物體便會“消融”的子彈，可如果一但撞上質地極其堅硬的東西，就免不了化解不掉巨大的衝擊而爆炸開。
前排的專員不慎吸入那令人麻痹的紅色氣體，雖是間接麻醉效果有所降低，還是讓他們的大腦變得有所遲純，後排專員也謹慎地屏息后撒，沒有魯莽地試圖穿過紅霧。
佐伊掩住口鼻再次循身隱入黑霧之中……
森克西迪屏息凝神，通過“靈視“他已經牢牢鎖定了佐伊的動向，他抬起腳故意踹了下腳邊豬頭，西姆烏斯失聲慘叫，屁股莫名換了一下。
砰！
獵槍轟鳴，劃過空氣的子彈撕出呼嘯的風聲，森克西迪早有準備地閃過手中御術聚陣展開向四面釋放風暴，黑霧頓時給壓縮到周圍。佐伊向下翻滾，邊熟練地給獵槍換彈，邊躲避其他專員的圍堵，直逼森克西迪。
躲藏已經沒有意義，只能賭一把先幹掉領頭的……
佐伊舉槍，森克西迪也迅速反應正要釋放術式，忽然感到腳底下方一陣異動，底下踩住的地板整個掀起，導致身體的不穩使得森克西迪的術式產生的風力衝擊打偏，與佐伊擦身而過去擊中旁邊擺放的星象儀。讓底座支撐的球體咕咚墜地。
砰！
血色的紅霧在無花板炸開，森克西迪在術式放空后，立刻在佐伊扣動板機前將槍管向上一托，使這槍打空。還沒有等他回擊，所踩的地面突然一陣不穩，腳踩的地板被掀起，下方探出的手就死死抓住了他的腳踝，將他直接放倒。
佐伊順勢鬆開獵槍從腰間拔出左輪手槍瞄準。
森克西迪單手撐地想要躲避，卻被從地板下鑽出的黑髮青年再次放倒，但她想要掙扎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牢牢鎖住，再次發動術式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着佐伊扣響了扳機。
咔嗒！
“哦呀，忘裝彈了。”佐伊嘆息。
“走！”伊恩二話不說拉起佐伊奪門而逃，其他專員見到倒地的副團長，一時間失去了理智，衝著眼中的兇犯瘋狂釋放術式。
佐伊一腳踩在森克西迪臉上用來當跳板，閃開着襲來的火焰飛彈以及風刃，跟着伊恩逃出門外。
叮鈴！
“森克西迪團長，你沒事吧？”一名專員趕來看着捂臉掙紮起身的森克西迪關切詢問。
森克西迪回頭看向他們，專員們都嚇了一跳，只見森克西迪的臉上還留有一道清晰的鞋印，英挺的鼻樑下淌着兩行鼻血，想到平日沉穩內斂的森克西迪副團長，如今卻落了個如此窘相，專員們又有些忍俊不禁，只能強掩笑意。
森克西迪冰冷的眼神默默地掃過專員們的每一張面孔，專員們立即如石化般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只感覺一股惡寒從面前散發。
“還等什麼？還不快追。”森克西迪盯着面前低下頭的專員們陰冷開口。
“是！！！”專員們如獲大赦地一齊應答，跟着森克西迪追出了門外。
叮鈴！
“等等...….這還是伍德區嗎？”
“我們現在是在哪裏？”
“現在怎麼辦？森克西迪團長。”
身後跟隨的專員探頭探腦觀望着兩邊延長的昏暗巷道，完全不是原本伍德三區寬敞明亮的街道，森克西迪也是一陣驚愕，回頭看時發現出來的門已消失不見。
“‘渡門’”？森克西迪手抵下巴沉思
“啊，老鼠！”一位專員尖叫撲入身邊專員的懷中，其他人包括森克西迪則對之報以冷眼。
歐克絲莉娜莉娜的右眼瞳孔重新由金黃變成墨綠色，她收回凝視木門的目光，回頭看向抱着星象儀掉下的球，滿地狼藉中灑潑打滾哭天喊地的西姆烏斯。
“啊！我的魔葯，我的繪圖機，我的古董花瓶，哇哇！我的錢吶……嗚嗚嗚嗚嗚嗚嗚……”
“喵嗚？”歐克絲莉娜歪下腦袋，不知道自己的奴僕為什麼發起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