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差一屆咒靈
數人高的樹木紮根在渾濁的水底,兩頭參差不齊的木舟在水面上緩緩滑動，米格爾把自己偏大的白帽子取下，與划船的本地人搭話“兄弟,你知道咒術、巫術、蠱術這些消息嗎？”
米格爾與黑人同膚色，但坐在另一頭穿着白襯衫的清秀少年,一看就與他們國家格格不入。
划船者很快得出結論這是遊客。
“怎麼了？你想詛咒別人嗎？”
“呃,這是……秘密。”
“哈哈哈，人生在世，總有那麼幾個想詛咒的人,我懂我懂。”划船的黑人把目光投向了自上船以來就沒說過一句話的少年。
“是和朋友來秘魯玩嗎？”
朋友……
乙骨憂太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他沒有任何反應。米格爾只得訕笑道“是啊,聽說這邊咒術盛行,我們都想見識一番呢。”
不同的咒具有着不同的作用,米格爾先前持有的「黑繩」能夠使得目標術式效果紊亂、從而相互抵消兩者的術式。
這是目前唯二能夠干擾到五條悟的咒具。
只是在先前的百鬼夜行中，「黑繩」已經和五條悟的術式“同歸於盡”了。
五條悟的咒力術式能再產生；可「黑繩」是徹徹底底的沒了。
「黑繩」來自米格爾的家鄉,是南非原始部落的產物。
乙骨憂太和米格爾特意去了一趟南非，然而部落的主人告知他們「黑繩」已經沒有了。
就在乙骨憂太思索下一步是該回國還是做什麼的時候,米格爾給出了另一條建議
——去其他部落看看吧。
——海外的咒術師數量比你們預想的要多得多,製造咒具的工藝也不是日本獨有,
但在這個大資訊時代，咒術師都有着自己的交際網,他們打聽不到消息的地方……也只有與世隔絕的原始部落了吧。
原始部落對咒術的使用有着自己的一套模式，外界的咒術師不知曉也是情理之中。
世上的原始部落大多非洲地區和熱帶雨林。
在乙骨憂太同意了米格爾的提議后，他們把非洲存在部落的地區幾乎都走了一遍。
……空手而歸后，兩人前往了可能存在部落的熱帶雨林——亞馬遜。
現在他們在秘魯的雨林里,打聽着咒術的消息。
秘魯的咒術有許多都放到了門面上用以吸引遊客。
市場內,乙骨憂太拒絕了秘魯商人推銷的青蛙汁,在那些“詛咒用具”鱷魚頭、羊胎盤、食人魚乾停留了半晌，向著米格爾搖了搖頭。
這些物體和店家的身上都沒有咒力，他們都是普通人，不是術師。
乙骨憂太和米格爾沒有五條悟的六眼，做不到一眼看穿術式。
兩人在各個商場裏逛了好久，都沒有碰到一個真正的咒術師。
最後他們決定去雨林里看看。
米格爾在被夏油傑招攬前，在海外做自由咒術師，靠着最簡單的字詞和手勢，他勉強能夠與秘魯本地人交流。
划船者以推薦的口吻向米格爾介紹了集市的那些咒術。
“nonono！”米格爾三連否認，“不要那種騙客人的把戲，我們想知道真正的‘詛咒’！”
手裏的木杆不緊不慢的敲着水，被雇傭的划船者轉了轉眼珠，也沒太奇怪。
畢竟對這些獵奇緊追不捨的遊客，真不在少數。
“那你們來錯地方了。”他說。
木杆子在水中磕到了一個障礙物，划船的黑人動作熟練的甩着杆子往裏一鉤，又狠狠地對着剛才障礙物的地方砸了下去！
黑人扯過舟上常備的漁網，迅速的一劃。
一條被砸暈的河魚就被撈了起來。
雖然聽不懂兩人之間的對話，不過眼前的景象還是令乙骨憂太微微瞪大了眼。
……好厲害。
米格爾的重點沒放在“漁夫”的身手上，他抓住了剛才話語裏的潛台詞“‘來錯地方’是什麼意思？”
“這裏已經沒有真正的咒術了。”黑人老哥把魚扔進了木舟的一個凹槽，將漁網放回原位，繼續撐着木杆划起了船。
“去巴西的貝倫。那邊……還流傳着薩滿的傳說。”
這座被旅遊業“侵佔”的城市，早已不是薩滿生存的地方了。
……
羂索覺得五條悟最近吃錯藥了。
毫無預兆的成了天皇，住進了宮城。
要知道，天皇宮城的內部結界可以說比高專結界都要複雜，加上五條悟又不來高專了，他想追尋五條悟的行蹤的難度直接比以往高了一座富士山。
剛派了一個有點能力的特級咒靈去探查下情況，結果天埃就這麼白送了，還說喜歡五條悟……你是詛咒喂！愛上人類可是跨種族啊！
你說“愛上”了就愛上了吧，羂索有豐富的辯論（詭辯）經驗，他相信自己可以從把天埃的“愛”忽悠成“你是人類，你不是真的五條悟，我要殺了你創造一個有咒靈五條悟存在的世界……”來協助自己的行動。
台詞都打好一半了，只是羂索因天埃過於離譜的行為沒忍住諷刺了兩句……
千年來，第一次看到特級咒靈為“愛”自殺。
羂索不知怎麼，腦中想起了漏瑚的話
「人類是由謊言組成的，咒靈才是真實！咒靈才是正確的“人類”！」
即使心裏膈應無比，羂索還是稍稍的認同了一下。
是啊，他就小小的挑釁了一下“人類和詛咒是敵對關係，詛咒死了對人類是有好處的……”
聽到這句話的天埃立刻選擇自己死亡為五條悟創造更好的未來。
咒靈，好真實的“人類”。
羂索嫌棄着天埃的傻，不由得輕笑出聲。
“夏油，你在笑什麼呢？”密封的艙室內漸漸充盈了蒸騰的熱氣，漏瑚的五指搭在了飛機的窗沿上，手背上崩起的青筋看得出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致。
“該不是在笑我——嘔！”
漏瑚話還沒講完，一股控制不住的反胃感從身體內部傳來，他一下捂住了嘴，發出了悶悶的乾嘔。
羂索“……”
要忍住，不能笑，不能吐槽。
不然這架飛機要被漏瑚報廢了。
五條悟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日本，還沒有任何位置消息，着實是讓五條家和咒術界慌了一陣子。
羂索也是趁虛而入，往宮城塞了幾個“部下”進去，這才打聽到一點零星的信息。
——五條悟去了巴西？
——還是亞馬遜雨林？
羂索想起他最近走在大街上，聽到過往行人討論度極高的遊戲——《荒野求生》
這種人類玩的低級遊戲，羂索不屑於親自上手，不過這遊戲的內容，聽名字就知道了，在野外求得生存唄。
呵，等他的計劃開始了，讓你們人類真真正正體會一下現實版的荒野求生。
羂索知道，他不該以之前兩代六眼的性格來估摸這代六眼的行為，他應以夏油傑記憶里的五條悟來“認識”這位六眼。
羂索回顧了一下三年青春。
發現以夏油傑認識的五條悟，還——還真有可能因為一款電子產品跑去巴西玩“現實遊戲”！
怎麼回事，明明根據既往的消息，五條悟已經成了高專兢兢業業的上班人……
五條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把五條悟封印可是羂索完成計劃的第一步，絕不能出錯！
把派咒靈探查的優劣想了個明明白白，羂索決定親自實地考察。
甚至把獄門疆都帶上了，萬一時機正好，直接在海外封印了五條悟也不是不行。
不過他需要幫手。
於是羂索忽悠着三個咒靈一起登上了飛機。
結果……
源自大地的咒靈漏瑚，他暈機了。
想想以前漏瑚和天埃是最不對付的，那麼漏瑚“身處空中”沒有抵抗力這件事……羂索還算可以理解。
咒靈不需要吃人類的食物，一切負面情緒就是他們最好的養分。
雖然口腔會分泌唾液，肉體也會流血，但總比漏瑚真的吐出點東西來得好。
就是耳邊的“嘔嘔”聲有點煩。
讓夏油傑這具身體都……
羂索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儘力無視漏瑚的乾嘔聲，強行鎮定下來。
……丫的，別讓夏油傑的身體也泛起嘔吐感喂！
羂索用了點小把戲，讓他們四個人都呆在了頭等艙，並謝絕了空乘人員的服務。
不然這艙的客人和空城人員都要成屍體了。
羂索對人類是沒有什麼同情心的，但那麼多人死於這架飛機……後續實在是不好處理。
夏油傑的身份還不能暴露給咒術界。
夏油傑的…身體……
你要不要對嘔吐這麼有共鳴感啊！
羂索咽下一口酸水“漏瑚，你要不要去廁所？”
被暈機折磨得夠嗆的漏瑚已經沒什麼精力破口大罵了。
“嘔……不去。”這是特級咒靈的倔強！
羂索“……”不，你去吧。
和咒靈不同，羂索的這具身體好歹是人類，心情正好的時候他也會進進食喝喝茶，再和漏瑚處於同一空間……他怕他真的吐出點東西來。
羂索打算搬救兵。
“花御，你勸一下漏瑚。”
花御是最溫和的咒靈，同時也是最關心同伴的……
“別吵吵，我頭疼。”
“……花御？”
眼睛處長有兩根彎曲樹枝的可怖咒靈壓低了聲音，滿是不耐“你閉嘴，我高原反應了。”
“………”
羂索心裏懸着不詳的預感，望向了安靜的在角落裏冒泡泡的陀艮。
“……噗嚕噗嚕”
陀艮的章魚觸鬚小幅度的擺動着，看上去還算正常。
就在羂索即將放心下來的時候……
實際年紀最小的陀艮，章魚眼流傳出了淚光，呢喃着來自海洋的專屬詞語“……關節疼……潛水病……好痛苦……”
羂索“…………”
你們這一屆咒靈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