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無限流6
167
童歲睡得很晚,因為怕吵醒一邊的裴響,他幾乎是全程都咬着下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好在裴響睡得很深,沒有發現他這邊的異常。
“你就這麼害怕被他發現嗎?”
那聲音講起話來比昨天更加的順暢,低低的在黑暗中響起,帶着幾分讓人耳朵發癢的低沉。
童歲眼睛通紅,壓低聲音,“你要不就走,要不就快點。”
他說著閉上了眼睛。
“快不快,我決定不了,”他嗓音裏帶着幾分纏綿的笑意,“我把着方向盤,但是踩油門的是你。”
童歲被他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熱得耳根都完全紅了。
這個東西,太無恥了。
童歲閉緊眼睛的時候眼睫會跟着顫動,鼻子皺出點細小的褶皺,這幅動情又隱忍的表情,無異於世界上最美味的催化劑。
它忍不住湊近騷擾。
童歲感覺臉頰濕漉漉的,想到他剛才碰過的地方,心裏一陣反感,“別親我,離遠點臟死了。”
“自己嫌棄自己?”
他用薄唇輕蹭着童歲的唇,“我覺得一點都不臟,很甜,我很喜歡。”
誰管你喜不喜歡啊。
童歲在心裏吐槽,臉頰卻更紅了幾分,連帶着鼻頭都是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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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歲再次睡醒后,其實有點崩潰的。
他不太知道應該要怎麼躲開這種騷擾,所以心情很差,也比平時更加的沉默。
“童歲,”溫簡叫住了他,晃了晃他的手臂,“你、還好吧?”
童歲緩緩抬頭,“有新線索了嗎?”
“在院長的辦公室,”溫簡道:“不過那裏的戒備很嚴,我們去不了。”
童歲道:“我可以去,要做什麼?”
溫簡看着他魂不守舍的狀態,“真的沒有問題嗎?”
童歲點點頭。
蕭深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u盤,“把它連接電腦端口,它會自動安裝程序。我就可以獲取他電腦里的信息。”
每個人在進入療養院都會經歷搜身,這顯然是蕭深從副本之外帶來的道具,應該是玩家的不同技能。
童歲接過u盤。
他沒有那麼多顧慮,直接放進口袋就往葉景華的辦公室走。
比起被持續不斷的騷擾,他寧願和正常人類周旋。
童歲沒有來到辦公室就被攔了下來,但攔他的人還算是客氣,“葉院長很忙,你有什麼事情嗎?”
童歲道:“我要見他。”
門口的秘書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往裏打了個電話。
電話掛斷後。
秘書道:“你可以進去了。”
童歲推門進去,還是之前的那間辦公室。
葉景華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笑得一臉虛偽,“您放心,配型的資料已經傳過來了,我一定會按時給您答覆。”
雖然不知道對面是誰,但是能得到葉景華這種無利不起早的人恭維,社會地位應該挺高的。
葉景華掛了電話,看向站在門口的童歲,“過來坐着吧。”
童歲走了過去,在他面前坐下。
葉景華似乎很忙碌,他敲擊着電腦鍵盤道:“聽說你要求換病房了,怎麼了,原本的房間住着不舒服?”
童歲沒有回答他的提問,“我想離開這,條件隨便你開,錢不是問題。”
葉景華打字的動作停了下,“看來治療的效果不錯,童少爺學會了怎麼平靜溝通。”
他說話時的表情讓人覺得很噁心。
童歲忍着反感,“這麼說你同意了?”
“抱歉,我雖然喜歡錢,但是經營更重要的是講誠信,沒有送你進來的人同意我是不可能會放你出去的。”
葉景華起身走到旁邊的咖啡機前,取了兩個杯子。
不一會兒,濃郁的咖啡香氣飄起。
他將其中一個杯子遞給童歲,“不過我可以為你特別申請一次探視,通知你的家人前來。”
“到時能不能出去,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童歲扯出一抹勉強的笑,“謝謝。”
他在伸手接過咖啡杯時,滾燙的液體將他的手指燙了一下。
“嘶。”
沒有拿穩的杯子往前倒去,濺出來的咖啡將葉景華白色的醫生服染成了一片深色的臟污,滴滴答答往地上淌。
葉景華面上虛偽的面具有了一瞬間的裂痕,他看向童歲,一時間分不出他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童歲道:“你沒事吧,太燙了我沒拿穩。”
他說著像是為了證明伸出了手指。
原本雪白無瑕的手指上多了一抹鮮艷的紅痕,童歲的皮肉細薄,一點痕迹都會格外明顯。
看起來不像是撒謊。
葉景華神情緩和了一些,道:“沒事,一件衣服而已,我進去換一件。”
他說著就往辦公室後面的休息室走去。
大門關上后,童歲立即從座位上起來走到電腦前,手裏攥着的蕭深給他的特殊u盤。
童歲看着休息室的方向,將u盤推進電腦的端口。
桌面的右下角彈出提示。
[連接成功,正在載入程序1%]
童歲皺了下眉,看着上面的數字一點點往上攀升。
這載入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太慢了。
他看着上面載入過半的進度條,而後面的休息室傳來了開門的響動。
葉景華合上休息室的門,回頭就看到童歲低頭在撿拾地上的杯子碎片,一頭張揚的紅髮此時看起來居然有幾分乖巧。
看來這段時間的管制對這位從小沒有經歷過苦難的少爺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不用撿了,等會兒讓保潔過來打掃就行。”
葉景華的聲音把童歲嚇了一跳,他哼了聲,手指尖滲出了鮮紅的血滴。
童歲連忙捂住。
葉景華快步走過來,皺起眉頭,“你也太不小心了。”
向來脾氣很差的童少爺被指責后沒有生氣,反而捂着手,“你說的探視什麼時候可以安排?”
比起傷口他更關心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葉景華道:“我等會兒會去通知,順利的話明天就可以安排見面。”
他走到柜子前面,翻找着什麼。
不一會兒,他找出了酒精棉球和創口貼。
葉景華回過頭。
童歲站在辦公桌旁邊背着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雖然葉景華覺得童歲眼神有點奇怪,但他把這歸結於對方太想從這出去了。
葉景華舉了舉手裏的東西,“你的傷口需要處理嗎?”
童歲背着的手緊了緊。
“不用了,謝謝葉院長的好意,我就不打擾您繼續辦公了。”
他說著匆匆走過,走出了辦公室腳步沒有停頓。
童歲走進廁所的隔間,落鎖。
他這才緩緩攤開了手,手裏是剛才他趁葉景華轉身找葯的時候從電腦上拔下來的。
童歲用衣服把上面的血跡抹掉,重新放回口袋裏。
他走出隔間,用流水沖洗傷口。
指尖的划痕並不深,一會兒就泛白止血了。
只是還有點細密的疼意。
童歲回到了活動室,剛走進去一道身影就朝着他衝來。
他連忙往後退了兩步。
裴響湊近趴在他的身上聞聞嗅嗅。
熱熱的呼吸和毛躁的頭髮湊過來時,像是一隻有點焦急的大型犬。
童歲臉頰微燙,推了推他的腦袋,“別湊那麼近,很奇怪。”
裴響皺起眉頭,喉間發出有些低沉的咕嚕聲,好像在童歲的身上尋找什麼,最後目光落在了童歲的手上。
他忽然一把抓住童歲的手抬起。
指尖的傷口讓裴響煩躁的神情更加明顯了。
“我不小心弄傷的,沒有什麼事。”
童歲想要收回手。
這時,裴響忽然張嘴把受傷的手指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
童歲瞪大了眼睛。
他完全沒有想到裴響會有這樣的操作,但神奇的是……
指尖被溫熱潮濕的環境包裹后,原本不起眼的疼意好像瞬間消失了。
童歲連忙抽回了手指,這應該是他的錯覺。
“下次不可以這樣了。”
他故意裝冷臉訓了一聲裴響,然後走向身後不遠處的溫簡和蕭深。
童歲坐下后,把u盤還給蕭深,“我按照你說的做了。”
“沒有被懷疑吧?”
童歲搖搖頭。
蕭深道:“我會檢索他電腦里的信息,大概明天能出結果。”
明天……
還需要再經歷一個晚上。
童歲臉頰泛紅,微微皺起眉頭,神情尷尬和為難地開口問:“還可以再快一點嗎?”
蕭深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裏面的信息很多經過了加密,破解需要時間。”
“好吧,我知道了。”
童歲懷着複雜的心情回到了病房,想到今天晚上還要面對那種羞恥的事情,而且因為他的無力反抗,導致那怪物越來越變本加厲。
洗完澡后,童歲就有些坐立不安。
熄燈之後童歲完全沒有睡意,夜晚變成了他最不想要面對的時間段。
他緊緊攥着自己的被子。
而同一個房間的裴響平靜地躺着,不知道有沒有睡着。
童歲心一橫,乾脆抱着被子往裴響的床走過去。
“裴響……”
他站在床邊小聲道:“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裴響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童歲的話。
童歲索性不等他回應,直接抱着自己的被子,往裴響的床上一趟。
病房是標準的單人床,童歲躺下去後會有點擁擠。
兩個人幾乎是面對面地貼着。
但這份溫暖和擁擠卻讓童歲感到了安心。
裴響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蒙了,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童歲?”
童歲就打算賴着不走了。
他卷着被子又理直氣壯地往裴響的方向靠了靠,“你要趕我下去嗎?”
“不是、不是的。”
裴響嗅到了童歲發間淡淡的香氣,就算是同樣的洗護用品,童歲的身上也總會有一股與眾不同的香氣。
很香,讓人聞了之後止不住躁動。
童歲在裴響的身上找到了久違又熟悉的安寧,讓他下意識想要放鬆警惕,但是他不敢就這麼閉眼睡去,而是靜靜觀察着周圍。
一時間病房裏安靜無比,童歲貼着裴響。
咚咚咚。
他聽到了對方有力的心跳聲。
童歲聽着有節律的心跳聲,靜靜等候,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度過,今晚很平靜,似乎那東西不會來了。
那真的是太好了。
童歲不自覺地又往裴響的懷裏鑽,找了一個最合適的位置,疲憊的身體很快睡了過去。
而他睡后不久,黑霧瞬間佈滿了整張床,將他整個人不動聲色地包圍。
裴響眼底漆黑一片,如同貪婪又陰鷙的毒蛇般,深深將童歲抱在懷裏,剋制地在他的發頂落下一吻。
“你想躲我,可是最後還是主動到我懷裏了。”
它笑了。
“你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麼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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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蒙蒙亮起后,童歲半張臉都蒙在被子裏。
早睡早起的裴響已經起身了。
他洗漱的聲音一點都沒有影響童歲的睡眠。
裴響朝着童歲的床鋪走去,蹲下小聲地喊他的名字,將他拉得嚴實的被子慢慢扯了下來。
童歲的臉被蒙的呼吸不暢,泛着一層健康的粉色。
他迷糊地睜開了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隱約看到裴響的臉,嫣紅的唇呢喃道:“不要弄我了……”
聲音又軟又糯,像是撒嬌一樣。
裴響情不自禁又往前湊了一點,聞到了童歲身上帶着熱氣的香味。
暖烘烘的甜味。
他吃過的糕點裏沒有一個擁有這麼好聞的味道。
裴響咽了咽口水,有些毛躁的呼吸聲很重
童歲慢慢意識到不對。
現在已經是白天了,在他面前的不是昨天晚上的髒東西。
昨天晚上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童歲鬆了一口氣,撐着身子伸出手將裴響抱住。
“我再睡一會兒,等會叫我。”
他說完又軟綿綿地滑進被子裏了,病服寬鬆的領口沒有繫緊,雪白的肩頸上都是各種纏綿的痕迹。
童歲睡了很久,昏沉的負面狀態消減了些。
他迷糊地覺得是不是要到了統一的起床時間了,為什麼護工還沒有過來。
他迷糊地坐起來看了一眼時間。
早就已經超過了原本定好的起床時間,而裴響的床鋪是空的。
童歲聽到門口的反向似乎有動靜。
回頭就看到了裴響站在門口和護工對峙。
他連忙起身拉住裴響,“別起衝突,怎麼了?”
護工見到童歲之後,態度收斂了很多,客氣道:“他不讓我們叫你起來,還堵着不讓我們進去。”
裴響小聲解釋,“你說想、睡覺。”
他的聲音偏小,說的話也不是很流暢,但能夠主動開口就是種前所未有的進步了。
童歲摸摸他的碎發,“嗯嗯謝謝你,我已經睡夠了,等我去洗漱。”
護工見童歲轉身走進去了,看着還堵着的裴響沒好氣道:“喂,傻子你讓開啊——”
他的話音未落,脖子就被掐住。
整個人被一隻有力的手拎起來懸在半空。
他看到那雙原本獃滯空洞的眼睛裏濃郁的霧氣,頓時脊背發涼,渾身的血液開始倒流。
好像看到了死亡朝他步步逼近。
就在這時,裴響鬆開了手。
護工摔在地上連忙護住了自己的脖子,像是看待怪物般,連滾帶爬地逃跑了。
童歲洗漱完出來,就見裴響一個人站在門口,隨口問道:“剛才的護工呢?”
裴響搖搖頭。
童歲沒有多想,以為是那名護工是有事先走了。
童歲吃完早飯,走進活動室就聽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過頭。
溫簡朝他招了招手。
童歲正要走過去,裴響就拉住了他的手,毫不隱晦地表示,“我不喜歡他們。”
童歲道:“那你在這先自己玩會兒,我過去說說話就回來。”
裴響看着童歲朝着溫簡他們走去,捏着他手裏的紙,一點點收緊。
寫滿字的紙被揉成了一團。
“他電腦裏面的東西我們已經破譯了,”蕭深的面色比平時更加凝重,“這間療養院不僅僅是表面那麼簡單,他還會私下替有錢人尋找合適的器官移植體。”
世人不會在意角落裏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去向何方,對於有心人卻可以恃強凌弱,剝奪他人的生命。
蕭深遞過來另一個u盤。
“這裏面保存着犯罪資料。”
童歲讓系統打開察看,映入眼帘的證據讓他膽寒,裏面不止詳細的記錄著每個人的檔案資料,更有清楚的器官照片。
他臉色難看地關掉文件,胃裏一陣翻湧。
“沒事吧?”溫簡貼心地遞給他紙巾,“這是副本而已,不要太當真,我們已經找到病房的秘密,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童歲喉嚨滾動,艱難地嗯了聲。
這時,門外傳來護工的聲音,“童歲,有你的探視。”
童歲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來。
他跟着護工走向會面室,裏面是很多透明的玻璃,像是監獄探監一樣把他和外面的人隔離開。
童歲坐下后,聽到對面的年輕男子笑道:“這麼快就撐不住了,哥,看來你在裏面過得很慘啊。”
來的家屬不是別人,而是原主同父異母的弟弟。
童歲冷下臉,“就算我過得再怎麼慘,也比你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強。”
他的話戳中了年輕男子最難堪的軟肋,那副笑臉瞬間凝滯,咬着牙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
“私生子?我已經是繼承人了!你母親才是被趕出去的那個!”
童歲靜靜看着他,玻璃上的病服倒影讓畫面一時分不清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病人。
不過他的憤怒並沒有持續很久,年輕男子重新露出得意的笑容,“你和你死掉的那個媽一樣沒用!父親已經對你完全失望了,我會代替你繼承家業,而你想要出來?”
他站了起來,“下輩子吧!”
童歲從會面室出來時心裏莫名帶着幾分怒意。
即使這只是本世界賦予他的身份背景,他也還是會被這種小三上位、耀武揚威的戲碼感到憤懣。
童歲回到活動室,坐下喝了一大杯水還有點氣。
他出去之後一定要把這傢伙揍一頓。
“你、生氣了?”
裴響坐在旁邊眼巴巴地望着他,讓童歲的怒氣消了一大半,“你不懂。”
他沒打算把這些爛事講給裴響。
“誰。”
裴響很執着地望着他,固執地想要聽到答案。
童歲隨口道:“家裏的私生子,把我送進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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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豪華的酒店房間內。
一名身段妖嬈的女人正在和人纏綿,她吻着男人道:“今天你去療養院了,你那廢物哥哥怎麼樣了?”
男子笑着道:“放心,他出不來的,所有的家業都是我的。”
他說著翻了個面,把人壓在身下。
“你好好伺候,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就在兩人纏綿到最後一步時,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急促的鈴聲像是道催命符。
男子煩躁地嘖了聲,伸出手看了一眼來電。
屏幕上顯示的是個未知號碼。
男子接通之後,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電話那邊傳來一串意味不明的滋啦聲,像是壞掉的收音機,收音的周圍空曠,聲音聽起來有點遙遠。
“喂、喂、”
那頭始終沒有人迴音,男子罵了一聲,“神經病。”
他掛斷通話,正準備繼續纏綿時,那煩人的鈴聲再次響起來了。
“媽的。”
他氣喘吁吁地接通,這次依舊是那滋啦的響聲,只不過聽着似乎比剛才的距離更近了一些。
像是誰開的惡意玩笑。
“我警告你別再打過來了,不然絕對讓你沒好果子吃。”
男子掛斷後,急吼吼重新親上女人的嘴。
女人笑着調侃,“你是不是得罪了誰,要來報復你啊。”
“報復?我還沒怕過誰,不信的話現在就讓你見識下我的厲害。”
一件件衣服被丟在地上。
床頭原本黑屏的手機卻再次亮了起來,急促的鈴聲和嗡嗡聲。
男子的動作一頓,面色和剛才的氣急敗壞不同。
“接啊,”女人從後面抱着他的脖子,看他面色那麼差,“你怎麼了?”
一滴冷汗滑過,他僵硬地咽了咽口水。
剛才在掛斷電話后他為了防止再被打斷,已經把手機關機了……
男子拿過手機,放到耳邊。
原本那遙遠的滋啦聲此時就像是貼着他的耳廓,往他的腦子裏鑽。
“啊啊啊!!”
他嚇得連忙把手機砸在地上,屏幕摔得四分五裂,但是刺耳的滋啦聲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尖銳刺耳,貼着他,快要穿透他的耳膜。
他捂着自己的腦袋,有些神經質地吼道:“別吵了!快停下來!”
“你在說什麼啊?”女人驚恐地看着他,“房間裏沒有聲音啊……”
她的話像是一記驚雷,男子瞪大了眼睛怒吼,“不可能,你是聾的嗎?那聲音就在房間裏,快點找,對了,先去把電閘關掉。”
女人害怕地後退了兩步,撿起地上零散的衣服,“瘋子,你跟你哥一樣都是瘋子。”
她還沒有邁出房間,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扯住頭髮,拉了回去。
頭皮一陣鑽心的刺疼。
男人幽幽地聲音從背後響起,“你說誰是瘋子。”
女人疼得渾身顫抖,聽見他病態道:“對了,房間裏只有你,一定是你搞的鬼……”
“把你解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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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歲當天接到第二次的探視通知時,還不明就裏。
和上次不同,這次對面坐了兩個人。
一名看起來五十幾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和旁邊保養不錯的女人,兩人手挽手見到他就開始哭。
沒等童歲開口問,系統道:【你爸和后媽】
童歲坐下,淡然地看着他們在心裏吐槽道:“該不會是這老頭患了什麼絕症,想要偷我身上的器官吧。”
系統:【……少看點電視劇】
“小歲,你別怪我們,你父親是為了你好,怕你之後走歪路才會把你關進來改造的,”後母說著擠出眼淚,“我們是來接你回去的。”
童歲意外地挑了下眉。
他們之前花了這麼多心思就是為了找出去的方法,現在主動送上來了,童歲倒覺得有些反常。
這倆人為什麼會突然想起他,明明還有一個更稱心的兒子。
童歲道:“有什麼事情直說吧。”
兩人的神情都有一絲閃爍。
他們前不久接到了警方的通知,自己最看好的繼承人居然在酒店做那種事情的時候故意傷人,衣服沒穿就被抓出來了。
不僅弄得滿城皆知,丟了他們家的臉面,而且已經被刑事強制扣押。
在諮詢律師之後,至少需要面臨刑期十年之上。
服完刑期從裏面出來,人也基本廢了。
“你弟弟他出了一點事……”老男人道:“我可以許諾等你出來之後,就安排你回公司,家產還是你的。”
“因為他出事就想到了讓我出來,我說同意了嗎?”
童歲站起來,“我在裏面待得好好的,暫時沒有想出去,就這樣,我困了要回去睡覺,你們請便。”
“混蛋!小雜種!你給我站住!”
老男人怒吼着,血氣上涌一口氣沒上來居然向後倒去。
場面瞬間亂作一團。
童歲腳步沒有停頓,往外走。
他回到病房看見乖巧等他的裴響,一天的心情在此刻莫名好了不少。
童歲走過去,在他的臉頰上碰了一下,嘴角翹起。
“今晚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