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宦官12

第157章 宦官12

157

童歲睡醒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間有點眼熟的房間,他撐着身子坐起來回憶了一下。

他居然在容瑾的床上睡了一晚上。

那容瑾去哪裏了?

還沒有等他琢磨明白,門外就響起了小順子的聲音,“陛下,您起了嗎?快到早朝時間了。”

童歲只能先換上衣服,去上早朝了。

他坐在龍椅上心不在焉地聽着那些大臣的彙報,心裏卻想的是昨天發生的事情,算不算是兩人的關係有了進一步的改變。

於是在散朝之後,童歲又趕回到了司禮監後面的直房。

容瑾的房間是緊閉的。

房門前站着兩名守衛,見到童歲后連忙行禮,“陛下,督主今日身體有些不適,交代我們如果不是特別緊要的事情不見人。”

“不適?他生什麼病了?”

童歲不免往裏面瞧去,但房間門窗緊閉,裏面安安靜靜的,看不出是個什麼情況。

“要不要找太醫來再看看?”

守衛道:“陛下別擔心,督主不過是尋常的舊疾犯了,休息些時日就會恢復。”

童歲忍住想要進去的衝動,皺着眉頭嗯了聲,“那朕就不打擾他休息了,一旦有什麼情況,你第一時間通知朕啊,記住沒?”

守衛,“卑職謹記。”

童歲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聽着外面的聲響遠去后,守衛抬手敲了敲房門,“督主,陛下走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裏面傳來容瑾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沒有分別。

容瑾倚靠在床邊,面色比平時更加疲倦一些,眼底淡淡的青色可以看出他昨晚沒有休息好。

但還沒有到生病的程度。

剛才也不過是找個借口把童歲支開罷了。

他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童歲。

昨天晚上只要閉上眼睛,容瑾就會想起房間裏散不開的葯浴味道混雜着那淡淡的腥氣,溫水流滑過手指時傳來微微的阻力,以及……

容瑾疲憊地揉了揉眉頭。

如今童歲已經可以獨立處理那些事務了,他也可以稍微放個假,或許遠離一段時間就會把這種怪異的感覺慢慢淡忘。

童歲一連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容瑾,每次都會被門口的守衛用差不多的借口給擋回來。

除了這個讓他有些煩躁之外,還有成堆的奏疏需要他的批複。

楚朝是內閣制度,沒有設置丞相共同分擔。這也導致了每天都有海量的事情,大大小小數不清等待着他。

童歲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得累死在這張龍椅上。

不過人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童歲在無數次想擺爛不幹了還是強撐着之後,漸漸的就適應了這樣的節奏。

這天。

童歲看到了遣使的上奏,說瓦剌的首領綽羅斯會在近日進貢。

他看到的時候皺了皺眉頭。

這個綽羅斯就是在原本劇情里將用幾萬人的部隊將楚朝幾十萬大軍擊破的首領。

不僅如此,他還生擒了皇帝,率軍逼近京師差點把整個王朝團滅的狠人。

沒有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馬上就開始要進入這段劇情了。

不過此時距離正式的戰爭打響還有一年的時間。

綽羅斯這次的進貢也是屬於每年的正常流程。

童歲在紙上落下一個字,“准。”

-

在十天之後,太和殿上跪着幾名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們身穿的衣服和本朝子民不同,領頭的是一個二十齣頭的黑皮男子。

他正是瓦剌的首領,綽羅斯。

“陛下,”小順子將進貢的名冊呈了上來,“您過目。”

童歲掃了一眼那長長的進貢名單,牛羊和駿馬的數量都不菲,可以看出來這次的進貢誠意十足。

他合上名冊。

“幾位請起吧,路程千里迢迢辛苦了,朕已經命人在暢春園設宴,款待各位。”

“臣謝陛下款待。”

綽羅斯說著站起身,他的身材高大站起來就像是一座小山,膚色是有光澤的小麥色,肌肉緊實輪廓飽滿。

他望向童歲時沒有作為臣子的敬畏,像是飛翔在草原上的鷹隼,盯着獵物一樣的銳利。

童歲倒是不怕他敢在自己的地盤亂來,但是被這樣的眼神看着,他還是有些不適,出聲提醒道:“綽羅斯,你對朕有什麼意見嗎?”

“陛下居然記得卑臣的名字,真是我的榮幸,”綽羅斯笑着道:“臣只是沒有想到當今陛下是名如此俊美的少年郎,一時失態請陛下恕罪。”

童歲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如果可以,他倒真的想狠狠給他這幅嘴臉兩拳。

不過他面上還是保持着笑容,“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暢春園的宴席上,童歲就是一個無情的應酬機器,舉起了手裏的酒杯,“今日和諸位共飲,佑我楚朝和瓦剌世代交好,繁榮昌盛。”

說完后,他對着酒杯抿了一小口。

綽羅斯挑眉道:“楚朝地大物博、大國之范,陛下您只輕酌一口未免有些太小氣了些。”

童歲:“……”

這人真的是太難纏了。

偏偏他還打不得罵不得,不然就是給了那群原本就虎視眈眈的傢伙藉機發難的機會。

童歲扯了扯嘴角,忍着酒液的辛辣,把杯子裏剩下的酒喝光,然後彎腰猛咳了起來,一張雪白的臉咳得紅彤彤的。

他緩了一會兒,將杯口倒過來空空如也,“滿意了?”

“陛下真爽快,”綽羅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豪邁地拿過酒壺,乾脆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酒,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了。

童歲:“……”

這傢伙也太能喝了吧。

綽羅斯喝完一碗酒像是沒事人一樣,用袖子擦了擦嘴,招人拿了個盒子過來。

“陛下,這是瓦剌里特有的珍惜藥材,只生長在雪山之巔,數量稀少,服用后可以補益虛損、延年益壽。”

小順子連忙把盒子接了過來,遞給童歲。

童歲雖然不是很清楚是什麼,不過能讓綽羅斯單獨拿出來,就說明這東西足夠珍貴,不知道效果是否有他說得那麼誇張。

童歲正思考着,就看到那傢伙又舉起了酒杯。

“陛下,請?”

“……”童歲只能跟着拿起了酒杯,“請。”

童歲一個晚上被綽羅斯用了各種借口灌了好幾杯酒,他的臉頰徹底紅了起來,說什麼也不肯再喝了。

綽羅斯看着嘴巴和臉頰都水紅一片的小皇帝,撐着臉頰,饒有趣味地盯着他的臉看。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發現了,這名年輕的小皇帝雖然儘力想要擺出一副熱情的模樣,但眼底還是透着對他的厭惡和不耐煩。

所以他懷着壞心思特意灌人喝酒,但沒有想到喝醉的小皇帝反而有種別樣的可愛。

綽羅斯翹着嘴角。

他原本親自走這一趟是為了和皇帝商議下嫁一位公主去他們的部落,算是用和親的方式保兩方的安寧。

但他忽然間不想要這麼做了。

綽羅斯道:“陛下也登基不少時日了,怎麼一直沒有充盈後宮?身邊沒有個人伺候着怎麼能行。”

童歲此刻有些喝高了,但他沒有忘記眼前的是條難纏的毒蛇,瞪着他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連朕的私事都要管嗎?”

“陛下別誤會,”綽羅斯撐着下巴,笑着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我只是一直聽說陛下不喜女子,不如娶了我,就可以永保楚朝和瓦剌的安寧。”

“砰——”

童歲紅着臉拂落桌面的杯盞,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他一雙水光瀲灧的眼睛憤怒地瞪着他,惱怒道:“綽羅斯,今日朕就當你是喝多了說胡話,暫且饒過你這次!”

他說著拂袖離開,綽羅斯興趣盎然地笑着,仰頭把碗底的酒液喝光,忽然覺得這一趟來得實在太值了。

童歲被這個亂臣賊子的話氣得有些頭昏,加上酒精的作用連路都有些走不穩,好在小順子很快追了上來,命人抬來了步攆。

“陛下您小心些。”

童歲已經在心底罵了綽羅斯無數次,虛弱地靠坐在步攆上,臉頰已經全紅了。

小順子手裏還端着剛才的那個盒子,童歲看了一眼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把這東西送去司禮監。”

“是。”

容瑾雖然這段時間沒有干涉朝政,但他有遍地的爪牙和情報組織,每一件事都在他的眼底下無所遁形。

他看着桌上送來的錦盒,知道這是難得的貢品,童歲卻統統送來給他。

一點細微的漣漪在容瑾的心尖泛起,往常收到其他人孝敬的任何金銀珠寶都沒有這次讓他高興。

他道:“陛下呢?”

“陛下被那瓦剌部落首領灌了不少酒,所以先回去休息了。”

容瑾眯起眼睛。

當年那些個部落都是被趕出中原,殺得無還手之力的存在。

哪裏輪得到他們來自己的地盤撒野了。

第二天一早。

童歲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因為昨天的酒讓他現在還有些頭暈,不過他得要收拾收拾上朝了。

這時,屋外傳來腳步聲。

小順子隔着門道:“陛下,容督主求見。”

童歲連忙起身換衣服,道:“快讓他進來。”

過了一會兒,那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童歲換好衣服連忙迎了上去,上下將容瑾打量了一遍,確認他身體沒有什麼問題,氣色看起來也不錯。

他鬆了一口氣,“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容瑾道:“陛下這些日子可好?”

“不好。”

簡直一點都不好。

童歲道:“你把事情都丟給我了,是想要累死我嗎?”

“但是陛下做得很不錯,不是嗎?”容瑾道:“那等會兒散朝了,我帶你去看點有趣的東西。”

童歲悶悶哼了一聲,“看什麼都行,但你下次不能躲着我了。”

容瑾笑而不答。

散朝之後,童歲就跟着容瑾一直走,到了一處他從來沒有來過的閣樓。

“我們來這幹嘛?”

童歲左右看看,這不過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閣樓。

“陛下往下看。”

童歲順着他的方向看去,不遠處用圍欄圈出了一個圓形的場地,裏面還放着一個巨大的鐵籠,外面用一塊黑布蒙住看不清裏面是什麼。

而另一邊站着昨天他剛見過的綽羅斯。

這是要幹嘛?

只見原本站在鐵籠外的隨從忽然掀開了蓋在鐵籠子上面的那塊布,一隻體型健壯的老虎映入眼帘。

它似乎餓極了,在鐵籠里撞得哐哐響,見到面前的人後張開了尖銳的獠牙,吼聲震得童歲耳朵發疼。

容瑾淡淡道:“陛下,聽聞瓦剌部落里經常會舉行各種比賽,臣好奇他是否可以斗得過這大蟲。”

他微微提高了音量。

“綽羅斯,你應該很樂意表演吧。”

綽羅斯看着面前的鐵籠,臉色沉了下來。

在部落的時候他就聽聞了楚朝中有個心狠手辣的閹人把持朝政,仗着勢力向來目中無人。

但他沒有想到容瑾居然敢這麼狠。

他怎麼說也是來堂堂的首領,居然敢拿他當猴耍。

見他不出聲,容瑾道:“綽羅斯,你難道不願意嗎?”

綽羅斯生硬地扯了扯唇,“臣自然是樂意至極。”

容瑾抬了抬下巴。

鐵籠邊的隨從將那籠子打開,老虎迫不及待地沖了出來,徑直往對面的綽羅斯身上撲,完全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盤中餐。

童歲嚇得連忙閉上了眼睛,靜靜等了一會兒,沒有聞到想像中的血腥味,他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斗獸場裏的綽羅斯被撲倒在地上,及時用老虎脖子上的鐵鏈攔住了它腥臭的嘴,抬起腿,用盡全力踹在老虎的腹部。

只聽見老虎發出了沉沉的痛吼聲,顯然這一下給的很重。

綽羅斯利落地往外滾了兩圈,撐着身子站了起來,隨手脫掉身上礙事的長袍,露出精壯的上身深呼吸了幾次。

“陛下,您可睜開眼好好看清楚了。”

他說著就向著那老虎撲了過去,隨着他各種熟練的格鬥動作,他身上的肌肉也跟着起伏,被汗染得泛着一層漂亮的光澤。

有種很野性的美感。

容瑾看着眯起了眼睛,不動神色地轉頭去觀察童歲的表情,發現對方正目不轉睛地看着斗獸場裏發生的一切。

他莫名有種不爽的感覺。

“陛下喜歡他這種類型的?”

童歲的注意力都被緊張的一幕所吸引了,忽然聽到容瑾的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慢半拍地“啊”了聲。

容瑾道:“陛下是在擔心他嗎?因為我這麼對他,是不是很惡毒?”

童歲這下反應過來了,連忙搖頭。

“我只是覺得要是他出事了,很難向瓦剌那邊交代。”

容瑾輕笑一聲。

“陛下想得周到。”

不過是個蠻荒部落有什麼值得忌憚的,都是借口罷了。

他抬手,“可以了。”

幾名隨從連忙上前拉住鐵鏈子,用皮鞭將老虎趕進籠子。

容瑾隨後站了起來,“陛下,我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啊?”

童歲也跟着站起來,“哪裏不舒服,讓太醫過來看看吧。”

“不必,多謝陛下的關心。”

童歲站在原地看着容瑾匆匆離去的背影,在意識海里對系統道:之前我以為是我的錯覺,但是我現在很肯定,他在躲我。

系統:【咔嚓咔嚓——】

童歲:我剛才做錯了什麼嗎?

系統:【咔嚓咔嚓——】

童歲皺眉,不滿地吐槽道:你這是什麼鬼聲音?

系統道:【電子薯片來點嗎?我最近升級出了味覺功能。】

童歲:“……”

謝謝,但不用了。

“陛下。”

童歲聽到聲音轉過頭,綽羅斯抬頭看着他,身上還沾着剛才打鬥時沾上的沙石和血跡,痞笑着道:“人都沒影了,你還看着,是不是喜歡他啊。”

童歲淡淡瞪了他一眼,“你廢話太多了。”

他丟下這句話就跟着離開了。

綽羅斯嘴角的笑意卻更加明顯了,低聲道:“真有意思……”--

容瑾回到房間后靜靜地坐在床邊,冷靜了一會兒后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的站在了失控的邊緣。

他怎麼會這麼意氣用事。

童歲已經不是當初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小孩了,而是如今的皇上,擁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利。

容瑾緩緩抬頭捂住自己的心口,回想起剛才從這兒湧出來的情緒佔滿了他的胸腔,像是咬了一口酸澀的果子。

為什麼呢。

他看到童歲在意別人,為什麼會覺得難受呢?

容瑾伸手扯開衣袍的帶子,衣衫簌簌落下堆積在腳邊,他走到妝奩前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身體。

孱弱,病氣,畸形。

連自己看了都覺得噁心的東西,又有誰會喜歡呢。

--

綽羅斯回去部落後,童歲開始着手戰事的各種準備事項了。

他專門去了一趟兵營。

楚朝有一支很特殊的隊伍,神機營。

這支隊伍里使用的火銃,在現代的科技下看來不算什麼,但是在冷兵器時代是可以吊打一切的存在。

只不過因為火銃等熱武器不符合傳統,在正式的戰役里重點還是使用步兵和騎兵,神機營一直是被排擠的存在,裏面的炮兵也大多手生,投擲的精度都很差。

顧玉宸聽到童歲來到神機營的消息,連忙來迎接。

在營帳內。

顧玉宸恭敬地行禮,“陛下萬歲。”

童歲看向他,如今傷勢早就痊癒的顧玉宸簡直和當日見到的人截然不同,體格健壯像是一柄銳利的□□。

要說他和綽羅斯哪個看着更舒服,絕對是顧玉宸,因為他是自己人。

“坐吧,”童歲道:“怎麼樣,還適應這個位置嗎?”

“還好。”

至少比在那鬼地方要強。

顧玉宸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本來以為這個小皇帝會耍什麼花招,沒有想到從那日之後他確實升任了兵部侍郎,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自己狹隘了。

童歲頂着各方勢力的施壓,推行的各種措施都有利於民生髮展,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評價,都是一位難得的明君。

要說唯一他不能理解的……

童歲不可能看不出來容瑾就是在利用他,而他非但不遠離,還真的彷彿把容瑾這種奸臣當成了自己的心腹。

童歲道:“我來是督促你加強神機營的各種火器訓練,接下來我會經常過來檢查訓練成果。”

顧玉宸道:“陛下有所不知,其實神機營的那些火器,在實戰中並沒有多少作用。”

“那就改良,”童歲道:“你要是做不到,我會考慮換人。”

顧玉宸從他的語氣里知道這件事情是童歲執意要推進,他點了點頭,“知道了,我不會讓你覺得白放我出來的。”

童歲嗯了聲,他起身要離開時,顧玉宸在背後突然出聲。

“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顧玉宸道:“容瑾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你不想辦法不扳倒他,將會永遠活在他的控制之下。”

“顧玉宸。”童歲板著臉看着他,“這不是你要管的事情,做好你自己就夠了。”

他說著很生氣地走了。

童歲回到宮裏,首先去了容瑾所在的司禮監,只見到了其他的那幾名太監,而容瑾常坐的位置是空的。

“陛下,督主他不在,有什麼事情和奴才說就行。”

童歲道:“不用了。”

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容瑾不僅躲着他,就連以前抓在手裏的事務都完全過渡給了他。

童歲對他這種迴避的態度有些生氣又委屈,但是因為身份的問題無可奈何,他沒有辦法逼迫容瑾轉變態度,只能回到乾清宮繼續處理剩下來的奏疏。

時間轉眼一年過去,綽羅斯所率領的騎兵隊伍多次挑釁侵犯國土邊界。

按照原本的劇情,皇帝御駕親征率領了幾十萬大軍,從人數上直接碾壓了瓦剌的幾萬人,閉着眼睛都不可能輸。

但最後的結果是楚軍不止輸了,而且輸得一塌糊塗,幾乎大軍被人團滅還被生擒了皇帝。

簡直是一場刷新歷史的恥辱之戰。

童歲這次親征前特意把神機營入編,經過了這一整年的改良,雖然做不到現代武器的程度,但已經是逆天的存在了。

不過他也沒有敢大意。

在出征前特意讓人給封地的楚允煜和駐京的顧玉宸發了密詔。

這樣就算是真的跟着強大的劇情線展開,楚軍失敗了,也沒有人敢動容瑾。

容瑾知道童歲要親自出征的時候,心裏亂了兩拍,但是他很快又鎮定了下來。

戰事不過是很平常的事情。

瓦剌就是個邊境部落,人數少,楚軍無論從人數還是軍備都更加強大,所謂的皇帝御駕親征也不過是去鼓舞士氣。

出不了什麼亂子。

他站在城牆上看着浩浩蕩蕩的隊伍離京,比起戰事,容瑾需要在童歲不在的這段時間代理政事,穩定朝廷。

於是每天的早朝又恢復了讓人膽戰心驚的低氣壓。

容瑾這段時間似乎心情不好。

所有人彙報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被容瑾發難。

好在事情和容瑾預想得差不多,每日都有捷報從邊境傳來。

楚軍大破瓦剌。

其中神機營的火器發揮了不可小覷的作用。

算算日子,應該很快可以班師回朝了。

這天。

容瑾收到了千里加急新傳來的書信,馮永昌在旁邊笑嘻嘻道:“督主,陛下不愧是您選出來的,簡直把那幫人打得落花流水——”

“啪嗒。”

容瑾手裏的竹筒掉在地上,整個人像是忽然斷了線的風箏往後栽倒。

馮永昌連張地將人扶住,“督主、督主您沒事吧。”

他扶着容瑾坐下后,回頭看着那紙上寫的內容,匆忙間從密密麻麻的字句里看見上面寫着的幾個字。

瓦剌偷襲,軍心大亂。

陛下失蹤,生死……未知。

“怎麼會這樣……”

容瑾說著喉間一陣翻湧,彎腰吐出一口鮮血濺射到紙上。

馮永昌嚇得連聲安慰道:“督主您別擔心,只、只是失蹤,陛下是真龍天子有上天保佑,一定不會有事的。”

容瑾感覺眼前昏沉一片,他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心臟像是被生生挖了一塊出來,數年前的一幕幕重新翻湧上心頭。

他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心死了,沒有想到還是會這麼痛。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

上天要奪走他所有在乎的人,是他罪有應得嗎?

如果當時他攔住了童歲,或者換他自己去,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呢。

恍惚間他好像聽到了童歲站在他的房門前,希望和他見一見,而他卻像是懦夫的一樣的只知道躲避。

就因為自己這具卑劣的身子,一次次地將人推遠,以為這樣就可以自欺欺人掩蓋住所有特殊的情緒。

“哈哈哈……”

容瑾自嘲地笑了出聲,有什麼從眼眶中涌了出來,滑過他的臉頰,“那應該懲罰我啊,我才是那個該死的人。”

馮永昌從來沒有見過容瑾失控成這個樣子,甚至是氣急攻心口吐鮮血,其實對於他來說誰做皇帝的影響對他都不大。

他照樣可以繼續做他高高在上的九千歲。

但是一切都已經不是預想的那樣了。

容瑾對童歲投注的感情早就遠遠超過了利用那麼簡單。

容瑾嘴角沾着血跡,面色蒼白道:“為了京師的穩定,這件事情要嚴格封鎖,誰要是敢亂傳立刻斬首。”

“另外,通知前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說出這幾個字時聲音幾乎哽咽,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如果綽羅斯提出要求,只要人還在就一律答應,一切以陛下的性命為重。”

“是。”

--

另一邊。

綽羅斯的營帳內。

“嘖,都睡了三天了怎麼還沒有醒?”綽羅斯看着床上的人,“你們到底放了多大的劑量?”

他是想把人弄過來,但沒有想把人弄死啊。

兩個部下道:“呃……就是我們怕沒有用,所以多放了點,沒有想到這迷藥後勁這麼大。”

綽羅斯嘖了聲。

“你可千萬別死啊,我可指望靠你這張牌翻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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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甜攻總被反派盯上[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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