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燕歌行》

段萍與曹操一行人馬緩緩來到洛陽，段萍看到依靠在馬車上熟睡的曹操，段萍伸手想叫醒曹操，但是看到曹操的模樣段萍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段萍看着曹操不知道該怎麼做，等了一會兒，段萍小聲叫了幾聲曹操，曹操聽到段萍的聲音緩緩睜開眼，曹操伸了個懶腰緩緩問道：“君泊，我們這是到哪裏了？”

“洛陽城外。”

段萍一臉平靜地回答道。

曹操聽到段萍的話語表現得有些驚訝，曹操連忙掀起帘子走出馬車，發現的確到了洛陽，曹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曹操回頭看着段萍問道：“君泊，孤是睡了多久呀？”

“有一段時間了。”

段萍緩緩回答道。

曹操聽到段萍的回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曹操自言自語地說道：“奇怪，真是奇怪了，孤從來沒有睡得這麼沉過。”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只感覺鼻子一酸，的確，曹操生活在亂世，過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從來都是謹慎小心，再加上曹操當年在董卓睡覺的時候準備刺殺董卓，因此早已養成一有風吹草動就會醒的習慣。按照平常，就算曹操在馬車上睡着，這馬車一停，曹操也能感覺到，可是這次曹操居然連自己睡了多久都不知道，段萍看到面前這個縱橫天下的奸雄，在殘敗的洛陽城襯托下，也已經是英雄遲暮了。

段萍強打精神來到曹操面前笑着說道：“曹公，你擊敗關羽，襄樊二城危難解除，這孫權又向曹公你稱臣，劉備孫權兩家結盟破裂，曹公你沒有什麼煩心事，所以自然睡得沉了。”

曹操聽到段萍的話語，回頭看了眼段萍，只見段萍雙目有些淚花閃爍，曹操何等聰明，但是眼前的一切曹操卻也不想說破。

曹操看了看面前的洛陽，嘆了口氣說道：“東都洛陽，當年何等繁華呀，沒想到被董卓一把火燒成如此殘敗的樣子，天下大亂，國之不國呀！”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連忙說道：“曹公，這洛陽在你的治理之下已經比很多年前要好的多了。”

曹操聽到段萍的話語回頭看了眼段萍這才反應過來，段萍當初充當曹操的使者前往洛陽拜見天子，那個時候的洛陽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曹操看了看洛陽，緩緩說道：“君泊，你隨我到洛陽城裏面去看看。”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正準備招呼人馬開路，這時曹操擺了擺手阻止段萍，段萍一臉疑惑地看着曹操，曹操緩緩說道：“孤只想你一人陪同，人太多，太吵了。”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點了點頭，跟着曹操走入洛陽城，曹操走走停停，每到一個地方，曹操就會給段萍說當年他年輕的時候在這個地方幹了什麼事，有些事荒唐無比，曹操說著大笑起來，有些事又讓曹操感觸良多。

段萍看着曹操現在的舉動，想到曹操不久於人世，精神恍惚根本沒有認真聽曹操在說什麼。

來到曹操當年任洛陽北部尉的地方，只見官衙還保持着原來的模樣，只是有些破舊了，曹操強顏歡笑看着段萍說道：“君泊，這裏對孤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這才回過神，段萍心中暗叫不好：“完了，剛剛自己感觸良多，沒聽老曹你在說什麼，這個地方，不就是一個殘敗的官衙，對你老曹有何重要的地方？”

段萍想到曹操第一份官府工作，看了看曹操，只見曹操眼中充滿了回憶的神情，段萍小心翼翼地說道：“曹公，這裏是不是洛陽北部尉官衙所在呀？”

曹操聽到段萍的回答，微笑着點了點頭，段萍見到曹操點頭，這懸着的心才落地，段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想：“還好你老曹只在洛陽干過這一個官職，要是乾的多了，那可就猜不到了。”

曹操看着洛陽北部尉官衙，彷彿一瞬間回到年輕的時候，曹操一臉興奮地指着官衙告訴段萍，當年的五色大棒就是放在官衙大門兩邊。。。。。。

曹操與段萍在洛陽城漫無目的地走着，段萍擔心曹操年紀大，每次都想攙扶曹操，但是曹操這個時候顯得很倔強，似乎段萍的攙扶是看不起他曹操。

曹操幾次甩開段萍的手，曹操有些不耐煩地看着段萍說道：“君泊，你是不是覺得孤老的都需要人攙扶才能走動路了？”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連忙笑着擺手說道：“哪有，曹公你身體健壯，精神可比年輕小夥子，我只是擔心這洛陽的地不平，怕你崴着腳。那要不曹公，你就當我怕崴着腳所以想扶着你，你看這樣總行吧？”

“油嘴滑舌，你也不小了，說話還這麼沒規矩，哪有朝廷重臣的模樣。”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笑着說道：“曹公呀，你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本性如此改不了，曹公，那你扶不扶呢？”

“哼，孤怎麼會服你剛剛說的話，你不過是強詞奪理，想讓孤服軟，你做夢。”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想了想這才發現曹操理解錯自己的意思，段萍看着曹操笑着說道：“曹公，你誤會了，我剛剛問的是你要不要扶我一把，免得崴着我的腳，不是佩服的服。”

曹操聽到段萍的解釋猛地回頭看了眼段萍，一揮手準備打段萍，段萍早有防備，一矮身子一下躲開，曹操見狀指着段萍說道：“不準躲！”

“啊，曹公，你都要打我了，還不讓我躲，太霸道了吧！”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一臉無奈地看着曹操，曹操此時叉着腰看着段萍說道：“我是魏王，我的命令你難道不聽？”

“那就是以大欺小了？”

“對呀。”

段萍聽到曹操跟自己開玩笑，微微笑了笑雙手一攤緩緩說道：“那曹公，你可要輕點。”

曹操看到段萍無奈的樣子，不禁笑出聲，段萍看到曹操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來，突然兩人聽到“哎呀”一聲，兩人循聲望去，看到一個小姑娘摔倒在地上，痛哭起來。

曹操段萍連忙來到小姑娘身邊，曹操將小姑娘扶了起來，一臉關懷地看着小姑娘問道：“小妹妹摔疼了是吧，有沒有摔傷呀？”

曹操伸手將小姑娘身上的灰塵拍打幹凈，不過小姑娘依然在哭泣，曹操指揮百萬雄師談笑自若，面對一個哭泣的小姑娘反而有點手足無措。

段萍見狀笑着說道：“小姑娘，你別哭了，再哭你就不漂亮了，你會變成一個塌鼻子。”

“不要不要，我不要變成塌鼻子。”

段萍的話語果然奏效，很快小姑娘停止哭泣，曹操見到段萍一句話就不讓小姑娘哭泣大感意外，這時一個老人牽着一頭瘦弱的牛來到小女孩身邊，老人有些生氣，但是更多的是一種緊張。

老人看着小女孩說道：“你這丫頭，讓你不要跑這麼快不要跑這麼快，你就是不聽，這下摔着了吧，怎麼樣有沒有摔到哪裏呀？”

老人說著蹲下身仔細察看小女孩有沒有受傷，老人見到小女孩沒什麼事，不禁長長地鬆了口氣，這時老人看向曹操和段萍，老人衝著二人連連點頭，語氣十分謙卑地說道：“我這孫女調皮，打擾兩位貴人了，真是不好意思。”

曹操連忙擺手，老人看到曹操手髒了，連忙賠禮道：“哎呀，這位老爺，你手弄髒了，是我家女娃給弄髒的吧，真是對不起，請恕罪，請恕罪。”

曹操見到老人的樣子連忙說道：“沒什麼，洗洗就好了，你孫女沒事就好了。”

“小孩子摔一摔沒事。妞子，還不謝謝兩位貴人。”

小女孩聽到老人的話語，用稚嫩的語氣看着段萍和曹操說道：“謝謝兩位伯伯。”

曹操聽到小女孩的話語一下愣住，老人看到曹操神情不自然，擔心小女孩說錯話，連忙讓小女孩改口，曹操連忙阻止老人，曹操看了看自己的鬚髮，大笑起來說道：“老丈呀，你看我鬚髮花白，你孫女不就應該叫我伯伯嘛。說得對，說得對極了。老丈呀，怎麼就你跟你孫女，你的其他家人呢？”

曹操席地坐下跟老人擺談起來，段萍也坐在旁邊看着老人，老人聽到曹操的詢問，表情有些悲傷，緩緩說道：“死了，都死了。”

段萍跟曹操聽到老人的話語，一下愣住，曹操連忙雙手抱拳帶有歉意地說道：“真是對不起，老丈，我不知道，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老人聽到曹操的話語連忙擺手，段萍看着老人問道：“都死了，怎麼死的？”

老人聽到段萍的話語，打開話匣子：“唉，我那口子，前年病死了。大兒子很早的時候就死了。可憐我那大兒子還沒娶親呀！”

“那妞子的父母呢？”

曹操連忙問道。

老人嘆了口氣看了眼此時無憂無慮玩耍着的小女孩緩緩說道：“妞子是我小兒子的血脈。不過妞子這娃也命苦呀，當年她母親懷着她吃不飽身子弱，後來妞子長大了，遇到天災，她母親為了給妞子留一口飯，活活餓死了。妞子父親被徵召入伍，前些年也死在了漢中，就剩我們爺倆相依為命，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妞子長大**呀，這個世道亂糟糟的，有時候我也覺得，他們走得早也好，不用為生計發愁，要不是妞子，我可能也去找他們了。”

“老丈，我想你一定能看到你孫女平安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