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晉獻公即位
次日清晨，晉國太子姬詭諸走進晉國大殿，見到自己的弟弟公子伯僑正焦躁不安地帶領眾醫官輪流診治自己的父親晉武公，有人把脈，有人熬藥。公子伯僑見到自己的大哥走了過來，連忙叩拜：“伯僑參見太子哥哥！”姬詭諸焦急地問道：“伯僑，公父的病情怎麼樣了？”公子伯僑痛哭道：“公父病得比較厲害，他這些日子一直非常挂念太子哥哥，一直日思夜想，非常希望見到你！你一年多了，一直不來見他，他特別想你，都想出病了。”姬詭諸問道：“既然公父這麼想見我，為何公父一直不召見我？”公子伯僑痛哭道：“公父一直希望我們做兒子的能主動來看他老人家表明孝心，而不是召見時才過來，不召見就不來。”姬詭諸聽完之後也開始痛哭：“孩兒不孝！讓公父牽挂了這麼長時間。”公子伯僑說道：“太子哥哥不必難過，公父對我說你來了之後我們一起等他醒來，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於你我。”姬詭諸說道：“但願公父能早日康復！”
話音未落，只聽晉武公吃力地說道：“伯僑，你哥哥來了嗎？寡人足足等了他一年多啊，為什麼他還不來看寡人啊，他再不來寡人恐怕再也見不到他了。”姬詭諸連聲說道：“公父，孩兒來看望您了！”晉武公一聽，喜上眉梢，睜開眼睛，和藹地看着兩個兒子，然後說道：“醫官們都下去吧，你們這些日子辛苦了，宮人們也都退下吧，寡人要與兒子們好好敘一敘。”看着眾人都已經退下，晉武公說道：“詭諸啊，你總算來了，剛才醫官們說寡人最多只能活兩天了，寡人最不放心的就是晉國和你們兄弟倆。你們畢竟都還年輕，都不知道寡人幾十年來治國理政，南征北戰，東征西討時所經歷的艱難險阻。真不知道如果寡人不在的話晉國會成為什麼樣子。”姬詭諸痛哭道：“孩兒萬死不敢作此假想，孩兒不能沒有公父，公父一定會好起來的。”
晉武公微笑道：“傻孩子，公父早晚會離開這個世界的，你不用難過，今天很有可能是公父這輩子最後一次見你們了。你們有什麼要對寡人說的今天一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以後恐怕再沒有機會了。”公子伯僑說道：“公父啊，孩兒不願做太子，孩兒一直擁護詭諸哥哥，他英明神武，多年來替公父平定內亂，征討戎狄，屢立戰功，他做晉國太子，君臨晉國天經地義，孩兒無德無能，才華不及哥哥十分之一，只知習文，不懂武藝，從未上過戰場，未曾為我晉國立下尺寸之功，您立孩兒恐怕民心軍心都會不服，孩兒也不是當太子的料啊！”
晉武公微笑道：“我兒伯僑能有自知之明，如此識大體顧大局，為父深感欣慰啊！你不當太子就不用當了，為父不會強求你的。詭諸啊，記住你弟弟的肺腑之言吧，以後你當上國君之後一定要善待你弟弟啊！”姬詭諸淚流滿面，連聲說道：“公父悉心教誨，弟弟赤膽忠心，孩兒永生難忘！”晉武公說道：“這才是我的好兒子啊！為父還有話要對你們兄弟說。為父剛才說非常擔心晉國，是因為我晉國已經亂了七八十年，為父這十幾年來嘔心瀝血才算穩住亂局，把晉國打造為令中原諸侯羨慕的強國之一。遙想當年我曾祖父晉穆侯去世后，原本打算傳位於我伯祖父晉文候，但是晉文候的叔叔殤叔篡位自立，趕走了晉文候和他的弟弟，也就是我爺爺公子車師。我爺爺歷盡千辛萬苦，挽狂瀾於既倒，幫助他哥哥晉文候殺死殤叔，奪回晉國君位，晉文候和我爺爺在周王室內亂時幫助周平王平定內亂，殺死褒姒的兒子周攜王，並幫助周平王從鎬京遷都至洛陽，我爺爺無論是對晉國還是對周王室，都可謂是勞苦而功高！然而，晉文候病逝后，他的兒子晉昭侯剛一即位便恩將仇報，他非常嫉妒他這個叔叔，一直把我爺爺當作眼中釘肉中刺，深怕我爺爺位高權重，威脅到他的君位。於是，他把我爺爺趕出當
（本章未完，請翻頁）
時的晉國都城翼城，分封到曲沃，稱他為曲沃桓叔。從我爺爺到曲沃那天，我們便與晉文候的子孫晉昭侯他們展開激烈搏殺，八十多年來戰事不斷，搞得晉國民生凋敝，百業廢弛。我爺爺治邦有方，深得人心，我們曲沃在他的治理下勵精圖治，發展壯大，然後經我父親和我六十多年努力，終於打敗了晉文候的子孫，奪得整個晉國，基本上肅清周邊戎狄。詭諸啊，你一定要記住祖輩父輩創業艱難，你守業更難啊！晉文候的後人們依然對晉國虎視眈眈，一直想要從我們手中奪走晉國，你當上國君之後不可不防啊！伯僑啊，你也要記住在關鍵時刻助你哥哥一臂之力啊！你們兄弟二人以後一定要為我晉國開疆拓土，再接再厲，光大我晉國！”
兄弟二人齊聲說道：“孩兒謹記公父教誨！”晉武公說道：“看到你們兄弟和睦，寡人總算是可以放心了，詭諸，從現在起，寡人將晉國交給你，你是晉國國君了，一定要有當國君的樣子啊，寡人現在渾身疼痛，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國璽和國君佩劍就在寡人床頭，本想親手交給你，可是寡人現在病得起不來了，你自己一定要拿好那兩樣東西啊。”姬詭諸熱淚盈眶，看着父親，始終不願意拿父親床頭的國璽和佩劍。
晉武公說道：“詭諸啊，拿上那兩樣東西才算是正式即位為君，寡人快要走了，一定得親眼看到你繼承君位才行啊，寡人一直對你寄予厚望啊！”在父親勸說下，姬詭諸拿起國璽和佩劍，他在父親病榻前說道：“孩兒承蒙公父厚愛，從今日起君臨晉國！公父教誨，孩兒將終生銘記！孩兒此生將盡心儘力，為我晉國開疆拓土，絕不辜負公父期望！”
晉武公微笑道：“我晉國曆經戰亂，雖然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但依然百廢待興，果然虎父無犬子啊，我晉國現在總算是後繼有人，看來繁榮富強指日可待了！詭諸啊，為父最後再交代你一件事情，我死後那兩個狄國美女歸你，其實她們本來就是你的，我當時之所以奪走她們是怕你沉溺於女色，不思進取，為父這一年多來病得很厲害，一直都沒有親近她們，為父死後你一定要善待她們啊！還有，一年前寡人在病痛中得知晉文候的後人正在找刺客行刺你我父子，我在深宮之中，宮裏戒備森嚴，他們沒有機會下手，你一直不來見我，我擔心你的安危，所以才讓一些眼線在暗中盯着你，以便寡人能及時保護你。詭諸啊，你要知道你就是寡人的希望啊！失去了你，寡人就等於失去了整個晉國啊！所以你今後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姬詭諸聽完，頓時慚愧萬分，抱頭痛哭：“公父恕罪，孩兒誤會公父了。”
晉武公微笑道：“這點誤會根本不算什麼，寡人已經把晉國江山社稷交給你了，以後你要好好治理晉國啊！”姬詭諸說道：“多謝公父！孩兒還有一事需要稟明公父，齊國公子小白和兩個使臣帶貴重禮物來我晉國，想要與我晉國結盟，齊候想要把女兒季姜嫁給我，不知公父意下如何？請公父看看季姜公主的畫像吧。”說完，拿出公子小白給他那幅美麗動人的畫像。晉武公看了之後讚不絕口：“果然貌若天仙，我兒眼光不錯嘛，你現在已經是國君了，這事不必再請示老夫了，你自己看着辦吧，老夫馬上就要去那邊和你母親團聚了。”話音未落，遂即咽氣身亡，一代梟雄就此辭世，姬詭諸和公子伯僑放聲痛哭。半個時辰后，姬詭諸繼位，是為晉獻公。晉獻公剛剛即位，便緊急召集群臣舉行朝會。有宮人來報：“啟奏君上，荀息大夫和齊國使臣在殿外求見，已經等了足足兩個時辰。”晉獻公連忙說道：“快宣荀息大夫上殿，請齊國使臣稍等片刻！”左右宮人急忙傳話，小白，鮑叔牙和百里奚三人遂即看着荀息走上大殿。公子小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忙問鮑叔牙和百里奚：“晉候的架子怎麼大啊？我們和荀息大夫等了兩個時辰
（本章未完，請翻頁）
，他才宣佈召見荀息大夫，還沒有想着召見我們，莫非太子與晉候鬧翻了？莫非晉候不打算見我們了？”百里奚說道：“人家畢竟是大國嘛，架子大也是情有可原的啊，以前我聽說連周天子都要讓晉候三分呢。”鮑叔牙說道：“別胡說，公子莫急，咱們再等等吧，人家剛才不是說讓我們稍等片刻嗎？並沒有說不見我們啊，我們應該有機會見到晉候的。”
在晉國大殿，新君登基，文武群臣一起向晉獻公姬詭諸道賀，晉獻公熱淚盈眶，泣不成聲：“公父剛剛辭世，屍骨未寒，寡人悲痛萬分，即位新君，告慰公父在天之靈！請眾卿家勿向寡人賀喜，先向公父致哀！”群臣立刻抱頭痛哭，哭聲遂即傳至殿外。公子小白聽到哭聲后大驚：“莫非晉國太子遭遇不測？”百里奚說道：“也有可能是晉候辭世，看來晉國的形勢確實是瞬息萬變，錯綜複雜啊！”鮑叔牙說道：“稍安勿躁，再等等，我們先靜觀其變。”
大殿之內，荀息奏報新君：“啟奏君上，齊國使臣不遠千里來我晉國有要事相商，已經等了快三個時辰了，請君上先見過齊國使臣之後再為先君主辦喪事。”晉獻公連忙說道：“荀大夫所言甚是！眾卿家先別過度悲痛了，現在迎接齊國使臣要緊。”
眾文武大臣連忙擦乾眼淚，迎接公子小白三人上殿。公子小白看到晉國太子坐在大殿中央，甚是奇怪，連忙問道：“齊國公子小白奉命出使晉國，求見貴國君上，已在殿外等候了三個時辰，不知君上現在何處？”晉獻公說道：“公子有什麼話就對我說吧。”小白說道：“小白奉命出使貴國，一是為了齊晉兩國聯姻，敝國國君希望能將自己的愛女，齊國三公主季姜嫁給貴國太子殿下。二是為了貴我兩國結盟！小白此行，攜我齊國三件至寶東海夜明珠，藍玉翡翠和珊瑚樹獻於貴國君上，還有我三妹季姜的畫像要請君上過目，願貴我兩國結為姻親，永結盟好！”
晉獻公微笑道：“公子見笑了，寡人目前沒有夫人，更沒有太子，令妹畫像寡人已經看過了，確實貌若天仙，美麗動人，若公子有意，可否將令妹嫁給寡人？以後給寡人生個太子如何？”聽完這話，左右群臣皆笑。公子小白大吃一驚，連聲說道：“小白不知晉候即位，這些天多有冒犯，還請晉候見諒！晉候美意，小白即刻回國向公父轉達，請晉候安心等候，估計小白一個月內便可以將舍妹送往晉國。”
晉獻公說道：“公子莫怪，公父剛剛辭世，寡人也是剛剛即位，寡人與公父和弟弟伯僑促膝長談了兩個時辰，總算是見了公父最後一面，怠慢了公子和兩位齊國使節，還請齊國貴賓見諒！”公子小白說道：“小白豈敢怪罪於晉候，我們三人也為貴國先君辭世而悲痛萬分。晉候在先君病亡后還不辭辛苦，處理貴國政務，又在百忙之中會見我們三人，足見君上重視齊國，我們三人也深感欣慰！小白離開齊國已有二十餘天，若君上再無其它事宜，小白即刻返回齊國復命，一個月內便將舍妹送往晉國。”
晉獻公說道：“公子言重了，齊候不遠千里派公子攜帶重禮出使晉國，嫁千金於寡人，足見齊候重視我們晉國，寡人不能怠慢了貴國，寡人願隨公子一起前往齊國，迎娶季姜公主，並與齊候歃血為盟。只是公父剛剛過世，寡人現在理應守孝才是，另外，公父屍骨未寒，還得為公父主喪啊。”公子伯僑說道：“懇請君上允許臣弟替君上為公父守孝！”荀息說道：“微臣願為先君主喪，懇請君上恩准！”晉獻公說道：“有勞二位賢臣了，二位不愧為我晉國股肱之臣啊！二位對寡人忠心耿耿，天地日月可簽！寡人現將東海夜明珠和藍玉翡翠賞賜於公子伯僑，將珊瑚樹賞賜於荀息大夫！”二人異口同聲說道：“多謝君上賞賜！臣謹遵君命，願為君上效犬馬之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