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死人對我笑
典當業是人類最古老的職業之一,又稱當鋪,押店,長生庫等。在南北朝時期就興起了,就是拿舊物換錢花,在到期之前再用錢去贖,交點管理費,如果到期不把東西贖回來,就成典當鋪的私有物了。這是正常的當鋪。可是我經營的典當鋪,很特別,因為拿來抵押的東西可能“不幹凈”,甚至進門的客戶並不是人……其實我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幹這一行,一切源於我三叔的突然死亡。
我叫陳仙,“仙人”的“仙”,出生在陰年鬼月鬼日,我爹怕我活不久,所以反其道而行,給我起了個仙字,人送外號陳大仙。畢業於三流大學的三流專業,就職於一家隨時可能倒閉的房地產中介公司,過着百無聊賴的日子。
一天我在大街上發傳單,電話響了,一看是老爹打來的,剛接通還沒說話,就傳來了老爹有些急促的聲音:“你三叔死了,回來奔喪!”
這個三叔是我親三叔,有血緣關係的,但是我活了二十三年,從來沒見過他,只是每一年我過生日他都會郵寄過來一個自己親手雕刻的木頭人,我爹讓我看一眼,然後燒掉,年年不列外。
臨時買票回家,走進家門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外面搭着靈棚,三叔的棺材停在那。
“小仙,愣着幹什麼呢,還不趕緊過來給你三叔燒紙磕頭!”我爹喊道。
我忙應聲,走過去,磕了三個響頭,點了香燒了紙,隨後跪在一邊。
“你三叔沒有娶媳婦,無兒無女,你也算他半個兒子。推開棺材蓋看他一眼,明天就封棺出殯了。”我爹又說。
我從來沒見過三叔,家裏也沒有一張他的照片,確實有些好奇。
當我站起身,把手放在棺材蓋一頭的時候,忽然刮過一陣陰冷的風,驚起了樹上的烏鴉,發出難聽的叫聲,嚇得我一激靈。
此時,此景,讓我想到了恐怖片中的場景。我這人膽子小,但是還愛看,經常自己嚇自己。
我爹看我這慫樣,罵道:“沒出息的東西,這是你三叔,怕什麼,他還能坐起來吃了你不成!”
“額……”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又自動腦補了一些情節。
閉着眼睛,雙手用力,棺材蓋被我推開了,但是當我睜開眼睛,看到棺材裏面躺着的三叔。
“啊,我的媽呀!”
嚇得我連連後退,腳後跟被磚頭絆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爹,我三叔怎麼跟我,不對不對,我怎麼跟我三叔長的那麼像啊!”
剛才睜開眼睛,看到棺材裏面躺着的三叔,以為是看到我自己躺在棺材裏呢,嚇得魂都要飛了。不過屁股摔的生疼,也讓我冷靜了一點。
棺材裏面躺着的不是我,雖然長的非常像,但是我沒到那個年齡,二十年後差不多。
“大驚小怪的,以前不是說過,你跟你三叔長的像嗎?”我爹看我一副不成器的樣子。
還好現在是晚上,沒有別人,不然可丟人丟大發了。
站起身,回到棺材旁,二十多年來,我第一次看到三叔,還是已經死了的。
看着看着,我心裏忽然莫名的感覺很難受,眼睛紅了,有眼淚掉下來。
這種感覺是出現在我的身上,可是卻覺得有些莫名,我跟我三叔基本沒有什麼感情可言。
一時沒注意,眼淚掉在棺材裏側的空上,發出啪嗒一聲,我看到三叔睜開了眼睛,看着我,臉上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大腦瞬間一懵!
“詐屍了,
我三叔詐屍了!
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我瘋了似的往屋裏跑,誰知跑的太急,忘了進屋門要低頭,結果腦門子咣當撞在了門框上,兩眼一黑,暈了!
醒來后,發現自己躺在炕上,我爹,我媽,幾個親屬,還有村裏的老醫生在,頭上絲絲涼涼的,搭着毛巾。
“醒了,沒事了,小仙體格好,不礙事的!”村醫說道。
“爹,我三叔他……我看他睜開眼睛了,還對我笑。”剛才發生的事,我可記的很清楚,現在回想一下後背都在嗚嗚冒涼風。
“人死不能復生,你這一天腦袋裏都裝的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好好睡覺,明天早上你三叔出殯!”
人都走了,我因為害怕,讓我娘留在了屋裏,卻怎麼也睡不着。天都快要亮了,才勉強睡了一會。
結果睡着沒多久就被叫起來換衣服,我得披麻戴孝送我三叔最後一程。
昨天受到驚嚇,又一宿沒怎麼睡,整個人都沒精神,好不容易出完殯準備回去大睡一覺。回來的時候卻看到我家門口停着一輛奧迪車,從車上走下來一個西裝革履,戴着黑邊眼鏡的中年大叔。
“請問誰是陳仙?”他問道。
“我是,你是哪位?”我上前問道,並不認識他。
“你好,我是方想律師事務所的方山,你三叔生前有一筆遺產需要你繼承,今天我來找你簽字的,完成繼承手續。”
他說完轉身從車裏拿出一個檔案袋,抽出一個文件,遞給我。
接過來把上面的內容一看,我愣住了,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的意思就是我三叔的二層小樓典當鋪和一輛轎車,都是我的了?”
方想看了看我,點了點頭,“沒錯,你是唯一繼承人。在這上面簽了字,就都是你的了。另外還有一些現金,都在房子裏面的保險櫃裏,我會連同房子的鑰匙,車鑰匙,一起給你。”
雖然三叔剛死,我不該為此事高興,但是我的內心太特么激動了!
畢業不到兩年,我就變成有房有車的人了,還是二層小樓!
懷着無比震撼,激動到無以復加的心情,拿着筆哆哆嗦嗦的在上面簽了字。
第二天,我就馬不停蹄的坐車趕往典當鋪。
可是到了后,看到典當鋪所在的地址,房子的結構,周圍的環境,我心裏咯噔一下。
“這是鬼屋?”
僻靜的荒郊,幽深的小道,墓碑東倒西歪無人打理的亂墳崗,牆上爬着壁虎,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二層樓房。
我四下打量着,最後把目光落在了二樓的一扇小窗戶上,看到裏面的東西,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