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道有靈，牧養萬物
大乾，皇宮，承天殿。
冰冷森嚴，莊嚴霸道，猶如沉睡於世的饕餮一般。
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氣息令世人無不戰戰兢兢。
已雄立於世間數百年的大乾皇朝，起起落落間，傳至這代乾皇已達世間巔峰。
沒有那個王朝敢輕易拂之虎鬚。
莊嚴森冷的大殿上，乾皇靜靜的坐在龍椅上翻閱着奏摺，不經意間的一瞥目，流露出的都是一種唯我獨尊的霸道。
少傾，聲如洪鐘，鏗鏘有力的聲音從龍椅上響起：“蘇錦那混小子到哪了？”
侍立一旁的大監武秀聞言，微微弓腰，不急不緩的到：“回陛下，蘇錦已到皇城十里處驛站，等待陛下的旨意。”
“哦！？這混小子居然有規矩了？不應該啊？”略帶詫異的聲音響起。
“嗯，是的，陛下，想來這些年的歷練還是磨平了蘇錦的菱角吧！”
“呵呵，不錯，傳旨讓入城吧，讓其回家與紅塵和霓裳聚聚吧，嗯~你親自去吧！”乾皇微微一笑，看向侍立一旁的武秀，緩緩開口說道。
“是~那陛下您不見他了嗎？”武秀略有遲疑的問到。
這也就是武秀了，一則從小就陪在乾皇身邊，不知道救了多少次處於危難中的乾皇了，被乾皇當做自己的知己好友，救命恩人。
二則，作為世間少有的天人武者，本也有資格如此與乾皇對話。
換做是其他任何人，在乾皇有所決定之後，少有敢與其遲疑反駁者。
“不見了，鬧心！”乾皇揮手示意武秀去傳旨。
武秀躬身一禮，後退幾步，轉身出了大殿。
“......”
“......”
“......”
而這邊的煙雨閣，在少年說出那一段話之後，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額~這......”
“嗯~應該是有吧......”
“可能是吧......要不然......”
“對對對......要不然為什麼要隱藏身份呢？”
“......”
“......”
“......”
聽着在場眾人議論紛紛的嘈雜聲......看着眾人各不相同的怪異表情，少年發現這幫人屁也不知道。
就在少年舟心中誹謗之時......
就被其爺爺悄悄的拉着出了煙雨閣。
出來的少年舟，很詫異，茫然，不知自己的爺爺為啥要拉着自己......跑路？
茫然四顧之際，已經被自己爺爺拉着遠離了此是非之地。
心神恍惚的少年完全沒有發現在自己眼中只會抽着老旱煙的爺爺，居然身形快捷無比。
帶着一個少年的老者，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幾個騰挪間，已至城門口。
“......”
“......”
“......”
而領命去傳旨的大監武秀業已至城門口。
多少年來，武秀有一個習慣，不管是去做什麼，還是去多遠的地方，他都習慣了走着去。
不急不緩，不慌不忙，好似一切胸有成竹般的淡定。
這點就連威壓天下數十年的大乾閣領、文武冠冕方少卿都嘆服不已。
方少卿曾言：自己能躺着就絕不坐着，能坐着就絕不站着。
有舒適的大轎子坐着就絕不騎馬，能有馬騎自己絕對不走路。
武秀知道方少卿的感慨之後，翻了一個白眼，對乾皇到：那貨色明明就是已懶到骨子裏了，我要他嘆服？
這不是膈應人嗎？
平日裏不苟言笑，莊重嚴肅的乾皇，也被兩人逗笑了。
作為大乾皇帝的兩大臂膀，方少卿與武秀兩人從來就不對付。
一個總領天下文武、梳理帝國陰陽，一個掌管宮廷事務、刺探天下情報。
兩者之間其實也並無所衝突之處，但是兩人就是看對方不順眼。
或者也可能是兩人故意的呢.......
外人從來不得而知。
而洞若觀火的乾皇可能只是故作不知呢！？。
“......”
“......”
已至城門口的老人，拉着自己孫子的腳步緩了下來。
忽然好似感應到了什麼......
順着感應扭頭看去，便發現了靜立百步開外的武秀。
老者面色一僵，暗道一聲：晦氣。
便迫不及待的轉頭拉着孫兒準備出城。
老者不想理武秀，但是武秀想理老者啊！
“連兄，怎麼？故人相見不打聲招呼......？”
就在老者剛邁動腳步之時，便被武秀出聲叫破了。
老者嘴角微微抽搐，不情願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故作驚訝的轉頭看向武秀：“嗯！原來是武兄啊。我這不是沒發現嘛！
要不然怎麼可能不跟武兄打招呼呢！
我這麼和氣、有禮貌的一個人，要是發現了武兄您，怎麼可能視而不見呢？
武兄您說對不對！”
看着沒皮沒臉的老者，武秀面色如常，好似早已習慣一樣。
緩緩開口說道：“哦？是嗎？原來連兄沒發現我啊！”
“對啊！肯定沒發現啊！您想想，您這麼一大貴人，我要是發現了，還會不打招呼的嗎？”老者繼續扯皮。
即使再淡定的武秀也被老者這無賴的話弄破防了。
白凈的麵皮微微抽動，無奈的認錯：“好好好，是我的錯。”
隨即便不給老者開口的機會，說到：“連兄您~這都來了神京了，怎麼不跟老弟我打聲招呼，這急匆匆的就要走？”
“啊哈哈哈~哈哈......這不是有點急事嘛！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在我想來，你也不會怪罪吧。”
看着老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武秀心中無語至極。
“啊，不怪不怪，武兄這是要出城的吧，走，一起？”
說話期間武秀已經來到了老者的身邊，不待老者回答。
武秀便做出了決定，伸手一引，示意老者前行。
老者無奈，只能順從，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不能不給面子吧！？
“......”
而一直被爺爺拉着衣袖的少年舟，則已回過了神來。
強忍着好奇心看着兩人的互動。
終於在兩人對話完畢之後，還是忍不住的拉了拉爺爺的衣袖。
老者看了一眼孫兒，放開拉着孫兒的衣袖到：“後邊跟着。”
武秀看了一眼少年，眼中光芒一閃，隨即隱去。
隨口到：“連兄，這是您孫兒嗎！”
雖是疑問，但話語確透露出一種肯定。
老者撇了一眼武秀，懶的回答他的問題......
“走走走，小秀子，一起走，我走前面不合適！”
“......”
“......”
“小秀子！？”連方少卿都不敢這麼叫我！
武秀心中有點後悔叫住這位痞賴的老者了。
但是在這關鍵時期，留意這些影響天下格局的人物，本來就是自己的職責啊！
沒理會老者口中的小秀子稱呼，武秀開口到：“連兄，請。”
兩人並肩而行，路途中，武秀有意無意的說到：“連兄，您是來神京等待天機閣主的吧！”
“......”
“不是，怎麼可能，我等祂幹什麼？我只是帶着孫兒出來遊玩一圈而已。”老者矢口否認。
“......”
武秀無奈，這痞賴的老傢伙油鹽不進啊！
自己應該能打得過吧？要不揍一頓？
然而，這只是心中想想而已，真打起來自己還真不一定能打過這個無賴的老傢伙。
道宗法術層出不窮，陣法武功信手拈來，神鬼莫測，倒是自己吃虧的幾率大一些。
算了算了，就是老傢伙不說，自己也能猜的到。
道宗幾千年以來，追尋天道，盛世而隱，亂世而出。
每代天機與道宗總是糾纏不清。
現在從自己的老窩爬出來，唯一的可能就是見一見那個自命為天道代言人的天機了。
......
老者看了着沉默不語的武秀一眼，眸中閃過一縷憂慮。
不知此次出世的天機所求為何？
自道宗建立以來，尊奉天道已是每位道宗成員刻在骨子裏的信仰。
因為道宗門人認為：天行有道，萬物遵法。
但是自從千年前盛極一時，自秦之後的第一個大一統的大漢帝庭無緣無故的分崩離析的那一刻......
道宗中人已經對自己信奉的天道產生了懷疑。
因為道宗門人懷疑天道有靈，在牧養萬物。
而每代天機就是天道在人間的化身。
監察甚至禁錮着神州大陸的萬靈。
使其不得超脫天道，自萬年之前的大秦以來人仙已是越來越少。
直至當代已無一人突破天人至境，更不要說更上一層的人仙了。
這......便是明證。
是以，每代天機出世的時候就是自家道宗出世的時候。
兩者鬥法歷時已久了。
其實在煙雨閣中，那個中年人說的太淺顯了。
當然，中年人有一點沒說錯，就是......他們層次不夠，一些事情也不是他們能知道的。
天機傳承至少有萬年之久了......
至於天機的身份......
之前的確實沒人知道，但是十年前那次......
唉......老者一聲暗嘆
......
在道宗的傳承文獻中，曾經有記載，萬年之前的大秦之所以滅亡，好似就有天機的插手。
而大秦之後的大漢分崩離析，便佐證了文獻所載。
自此以後，道宗便從尊奉天道變為探尋天道之謎。
天道好似在試圖阻止神州一統，只要出現可能大統一的王朝或者皇朝，天機必定出世，從中作梗。
這裏面或許就存在着天機的秘密......甚至是......這方天地的超脫之法？
猶未可知啊......
就連盛極百年的大離皇朝也因此國破城滅。
就是不知現在出世的天機是不是準備針對大乾皇朝？
唉！！！
又是一番腥風血雨啊！
......
而這位老者便是上代道宗傳人連山易。
甚至可能與這代天機鬥法的也是這位老者連山易了。
道宗在幾千年與天機的鬥法中，死傷慘重。
到了老者這代之後就只剩老者與其道宗掌教為核心傳承者了。
十一年前的大離皇朝隕落之戰中，道宗次代傳人，也就是老者的兒子便羽化在其中了。
獨留其子連舟與連山易爺孫倆相依為命。
道宗掌教也於五年前坐化與道宗祖庭。
而老者連山易並不准備讓自己孫兒傳承自己的道宗衣缽。
因為在千年以來的鬥法中，道宗勝率屈指可數。
每次都是慘烈敗北......
老者怕了......
這也是少年連舟什麼都不懂的原因，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爺爺是道宗傳人。
只能說是老者把少年保護的太好了。
而老者這所以急急忙忙的拉着孫兒離開煙雨閣也是此原因。
少年在煙雨閣中所說的話，讓老者深為不安，且引動了深埋在十一年前的不堪回憶。
因為十一年之前的天機曝露了身份。
那便是......大離皇朝老祖洛厲陽......
而大離皇朝的覆滅便是洛厲陽一手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