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爺霍去病
“你怎知道，這楚服定然會制止陛下治水？”
事情解決后，李敢掩護着晁御離開了上林苑，二人一路交談至長安城。
途中李敢不僅更深刻的理解了晁御馬邑之戰的苦衷，更明白了晁御此次即使身陷險境也要前來攪局的意義。
“那田蚡力阻治水乃是因為其封地為解決水患的關鍵，而提議祭天的也正是此人，我斷定他與楚服早有勾結，否則為何放着太常寺不用，卻要一個東宮祭司來主持。”
晁御分析完，李敢連連點頭。
“這楚服，在宮中行事已是極為乖張，屢屢觸犯宮規卻仗着有皇后撐腰，衛尉也拿她沒轍，如今又勾搭上了田丞相，真是禍害啊。”
晁御拉住李敢：“李敢兄弟，你如今接替你阿翁在宮中當差，一定要萬事小心，這楚服與東宮之後還會鬧出大動靜，莫要將自己牽扯進去。”
晁御害怕李敢這直來直去的性子會被捲入巫蠱之禍，內心擔憂萬般囑咐。
“晁御兄弟，你且寬心，只要那楚服不禍及未央，我也沒那功夫日日盯守着她，可她若是對陛下不利，我也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晁御笑着搖了搖頭，李敢這性子是改不了了，待在宮中遲早要吃苦頭，倒不如隨他家大人李廣一同戍邊來得肆意瀟洒。
二人行至東市，卻見街市上攤販誠惶誠恐，有的攤位已被掀翻，貨物散了一地。
李敢上前詢問一老婦，老婦掩面垂淚卻又不敢吭聲。
“長者莫怕，這位乃是皇宮衛尉，定會為您聲張正義的。”晁御安撫老婦，老婦這才轉身跪下，對着李敢叩拜不止。
“尊駕，尊駕可為我做主啊！”
“您先起來，慢慢說。”李敢扶起老婦，幾人坐在一旁，老婦看着雜碎的瓦罐，散落的陶器，又是一陣嗚咽。
“那曲逆侯府上的小公子，隔三差五便在街市縱馬，多少百姓遭了殃，他們府上卻是從不關照賠償，您看看我這破損的陶罐，如此下去，還怎麼過活啊。”老婦說罷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曲逆侯？”晁御剛回長安，倒是還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李敢嘆了口氣：“這曲逆侯乃是開國功臣，如今侯位由其曾孫陳掌世襲，老人家所說的小公子，應該是那陳掌新娶的夫人衛少兒帶來的繼子，名叫霍去病。”
“霍去病！”晁御睜大雙眼，李敢詫異：“晁兄弟也認識他？”
晁御憨笑一下：“認識倒不算，只是聽說過，聽說過。”
赫赫有名的西漢大將抗擊匈奴的大英雄，傳奇般的人物，晁御怎麼能不知道。
李敢搖了搖頭：“這霍小公子，生性頑劣性格孤傲，此前在宮中也見過幾回，雖不過八九歲大的年紀，卻精於騎射以槍法見長，之前與他在校場比試過一回。”李敢低下頭：“敗在他梅花槍下，甚是慚愧。”
晁御越聽越起勁，一臉的興奮讓李敢頗為不自在。
“我說晁兄弟，你這神情竟像是在看我笑話。”
晁御拍了拍李敢：“哪有哪有，我只是好奇，這麼一個半大孩子是不是真有這麼大能耐。”
李敢剛要回答，突然身旁老婦大叫救命，手指的方向正有一隊人馬奔馳而來。
“混世魔王，混世魔王又來了啊！”老婦高呼，街市其他的商販也都躲的躲跑的跑，攤上的貨物拿不走便只能等着被掀翻。
晁御隨老婦手指的方向，只見十來匹大馬奔馳，為首的那匹約有一丈高，暗紅色的鬃毛隨風攢動，在陽光照耀下散發出油亮的光澤，而馬上之人卻不見得有多麼高大威猛，一雙腳剛剛能夠到馬鐙，但那騎馬的氣勢卻絲毫不輸大人。
眼見馬隊掀翻了不少貨物，即將來到眼前，晁御靈機一動，抄起一旁運貨馬車上的麻繩，系了個活結，揮動着手臂，看準為首的那匹紅棕馬。
“走你！”麻繩圈應聲而出，直直得往紅棕馬上霍去病的頭頂飛去。
晁御心想着自己在草原上學得這一身本事，可不得治治霍去病這少爺脾氣。
可誰料麻繩剛靠近霍去病，便被他手上長槍攔住，轉腕間順利地打了個死結。
晁御一時間愣在原地，全然沒有想到這傢伙竟有這般靈敏的感知，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只見霍去病一抬手，晁御這頭未來得及撒手，便被麻繩給牽了出去。
“大膽刁民！怎敢伏擊侯府霍公子！”
霍去病身旁跟班的衛士抽出長刀指着晁御，嚇得街市的百姓大氣都不敢出。
“霍公子誤會了！”李敢連忙走來解釋，卻被晁御伸手阻止。
“你就是霍去病？”晁御歪着腦袋看着紅棕馬上的少年。
尚未弱冠卻已梳着大人的髮髻，一身戎裝稍顯寬大卻與他孤傲的面容極為相稱，分明生了一張娃娃臉，卻偏偏是個閻羅氣質。
“你！大膽！”旁邊的衛士正要下馬教訓晁御，卻也被霍去病用長槍攔住。
“你是何人。”語氣平平面露不屑，與晁御想像中一摸一樣。
“我是要教你做人的人。”晁御雙手端在胸前，仰着腦袋勾了勾霍去病。
霍去病總算面上有了些顏色，他調轉馬頭，單手持韁繩，紅棕馬高高立起，連李敢都下意識的退了兩步，而晁御卻眼都不眨。
“你套馬的活兒耍得不錯，卻不知還有沒有其他本事，就敢大言不慚教我做人。”霍去病倒也欣賞晁御這不要命的性子。
“是不是大言不慚，那要比過才知道。”晁御指了指天空。
“明日午時，城郊練武場。”晁御又指了指霍去病手上的長槍：“可敢與我比槍。”
晁御此話一出，霍去病身旁的衛士們都哈哈大笑起來，連李敢也上前來拽了拽晁御的衣袖。
“晁兄弟，就算你在匈奴學了點馬上功夫，可這長槍可是極為霸道的兵器，一個不留神，恐會受傷啊。”
晁御不理會，直勾勾盯着霍去病。
霍去病收起長槍，瞟了一眼晁御：“你姓甚名誰，家世如何，莫要被我打死了家眷又要來府上鬧事。”
“霍公子大可放心，你做不到收放有度，可我能做到，定不會傷你分毫。”晁御這席話才是真正的觸怒了霍去病。
他丟下一句：“莫要臨陣脫逃！”便一夾馬肚子轉身馳騁離去。
晁御滿臉笑意可卻愁壞了李敢。
“晁兄弟，你可不能大意，這霍小公子的梅花槍在京城未逢敵手啊，不要見他年紀小個子不高便掉以輕心！”
“那絕不會。”
晁御怎會對鼎鼎大名的霍去病掉以輕心呢，只不過他手上的長槍也久未逢敵手，他是手癢，心也癢，為了不讓這天才將領英年早逝，他這個未來人，是時候發揮點作用，為這霍大將軍扭轉乾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