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熊初墨死,西陵援軍盡滅
看着從大日之上垂落的光柱,感受着體內越發充盈和磅礴的昊天神輝,熊初墨和那十幾名老道士虔誠的臉上寫滿了狂喜。
昊天回應了他們,他們如何不喜?
尤其是在天穹之上,方才消失不見的神國虛影再次緩緩凝聚而出的時候,他們便更是激動的渾身顫抖。
然而,他們高興的神情只持續了短短几個呼吸。
徐川修成元始真解第七重之後,他對於元始金章的掌控也是強了許多。
雖然仍舊很難動用,但卻可以借來元始金章的一分氣機加持自身。
實際上的作用或許沒有多少,但由此帶來的威懾力卻是瞬間拉滿。
當他一步踏出,可怖的氣息衝天而起的剎那,漫天的光明似乎都隱隱停滯了一瞬。
隨後,在熊初墨和那十幾名老道士難以置信和獃滯的眼神中。
天穹之上的神國虛影瞬間隱沒不見,方才氣勢駭人,彰顯着無盡光明的十幾道光柱也隨之消散。
他們獃獃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彷彿瞬間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有人悲戚的哭嚎起來,有人不甘的仰天長嘯,甚至還有人崩潰的破口大罵。
可不論他們怎麼做,都無法抹去一個慘痛的事實。
昊天拋棄了他們。
而在此時此地,昊天的離去,便意味着死亡。
“看來你們的主人並不是很在意你們!”徐川冷漠無情的感慨了一句,隨後揮手向前拍落。
一掌落下,便好似囊括了整個天地,浩瀚的力量和威壓之下,那十幾名天啟境的道門強者當場便被拍成了一團血霧。
只有熊初墨一人在漫天血霧之中,瑟瑟發抖。
矮小的身影,殘缺的軀體配上他此刻寫滿了恐懼的醜陋臉龐,讓人很難相信,他便是那個曾經看起來高大無比,威勢驚人的西陵掌教。
而他之所以能夠活下來,並不是徐川殺不了他,或者一時心軟。
而是徐川覺得熊初墨或許更適合死在另一個人的手裏。
他看向了一直望着他的莫山山,臉上浮現一抹溫和的笑容,隨後便看向了神情複雜,清亮的眸子有幾分猶豫不決的葉紅魚。
在葉紅魚心中,熊初墨對她而言如同師長,還是有幾分情面的。
至少,當年她任性的將陳皮皮趕出知守觀,她的親哥哥葉蘇因此要殺她的時候,是熊初墨出面保下了她,將她帶到了裁決神殿。
不論葉蘇是真的想要殺她,還是在觀主面前做出的姿態,熊初墨某種意義上對她而言都有着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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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在猶豫,要不要去還了這個情分,如此她也才算徹底與西陵割裂了個乾淨。
自此之後,西陵於她便只有仇怨,而無恩義。
逼她下嫁羅克敵之仇,三番五次想讓她去死的仇,以及年幼時,在知守觀承受的凌辱之仇!
在許多人的注視下,徐川徑直走到了葉紅魚的身前,十分自然的牽起了她的手。
葉紅魚不由有些疑惑,他們之間牽手已經算是常態,她也早已經不知不覺的習慣了這份親密的舉動,她疑惑的是,此時此地,徐川做出這種舉動的原因。
徐川沒有解釋,只是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葉紅魚雖然疑惑,卻也沒有抗拒,頗有幾分柔順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這一幕看的遠處極力想要隱藏自己氣息的羅克敵分外的憤怒,那個一身紅妝,清冷高潔的女人本該是屬於他的東西。
可此刻,他卻只能遠遠的看着別的男人牽着她的手,甚至看着這一幕的他連一絲的聲音都不敢發出,生怕那個恐怖的男人會突然注意到他的存在。
而此刻,徐川已經牽着葉紅魚來到了熊初墨的面前,大約隔着四五米距離的地方。
他緩緩開口,向著熊初墨問道:“你可知,十幾年前,偷入知守觀的黑衣人是誰?”
聽見這一句疑問,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偷入知守觀這幾個字眼卻已經透漏出幾分不同尋常的氣息。
知守觀可是天下不可知之地存在幾乎最為悠久的地方,周圍常年有着大陣守護,便數整個人間怕是也沒有幾個能夠悄無聲息的潛入知守觀之中。
而聽到這一句話的熊初墨和葉紅魚卻是雙雙神情劇變。
熊初墨是驚慌,是一種埋藏在心底許多年的秘密突然間重見天日的恐懼。
葉紅魚卻是痛苦,是憤怒。
是心底的傷疤被重新掀開的血淋淋的痛苦,是一想起當年發生之事便壓抑不住的憤怒。
她目光有些冷冽有些沉重的落在熊初墨的身上,充滿了審視和幾分難以置信。
她相信徐川不會毫無來由的發問,既然如此,要麼熊初墨一直知道當年那個人是誰,要麼...
剩下的一種可能她不願再去想,因為如果真的如她所想的一般,她這些年所做的一切豈不是可笑至極?
她只是看着熊初墨,然後等待他口中的答桉。
熊初墨此刻基本已經有了必死之心,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從徐川手中離開,既然如此,他更不會當著無數人的面揭露出當年那件事,將自己的醜惡大白於天下。
雖然如今的他已經足夠醜陋,但心靈上,他卻依舊是萬人敬仰的那個西陵掌教。
然而,就在他準備開口一通胡言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卻忽然回蕩起了徐川的那一句問話。
每一個字都如同雷鳴一般在他腦海中炸響,所有的念頭和意識瞬間變得一片空白,只能茫然的甚至機械性的回答起了這個問題。
“是我,當年我趁知守觀中無人,潛入了知守觀,我控制不住,她太誘人了,那一夜...”
說到這裏,他滿臉的回味,開始準備詳細的講述當夜的細節。
徐川皺着眉頭,自然不會讓他繼續說下去,簡單的動念之下,熊初墨發出一聲慘叫,舌頭直接在他口中炸開,鮮血混着碎肉從他口中吐出,劇烈的疼痛瞬間將他從茫然中驚醒,回想起自己方才說了什麼,他臉色驟然蒼白,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葉紅魚則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一股極其森寒強大的殺意壓抑不住的從她身上爆發了出來。
“原來是你!”她的聲音中帶着幾分前所未有的凄厲。
是了,能夠潛入知守觀的本就沒有幾人,這些年,她調查了很多人,但唯獨沒有調查這個看起來光明偉岸,對她有着救命之恩的掌教。
誰能夠想到,堂堂西陵掌教,竟會對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生出邪念?
此刻,徐川已經鬆開了牽着葉紅魚的手,緩緩道:“他是你的了。”
頓時葉紅魚再也不必壓抑那份根本無法壓抑的怒火和殺意,握着一柄游魚一般的道劍,刺向了熊初墨。
這是極其強大的一劍,如同一道流星砸落,耀眼而兇悍。
生死關頭,熊初墨壓下了心頭的羞愧和慌張,用僅存的一隻手掌,向著葉紅魚揮了過去。
雖然沒有了天啟神術的加持,甚至還少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他卻依舊擁有着知命巔峰的強大力量。
而葉紅魚距離知命巔峰卻仍舊還有一些距離,就算他比葉紅魚少了一手一腳,仍舊不是葉紅魚想殺便能殺的存在。
手掌之下,一股霸道,兇悍的力量噴吐而出,強勢的破開了葉紅魚那股鋒銳的劍勢,落在了葉紅魚手中游魚般的道劍之上。
一股大力之下,道劍竟直接飛了出去。
然而熊初墨臉色卻是大變,因為他沒有從道劍上感受到什麼抵抗的力量,幾乎是他掌落下的瞬間,道劍便飛了出去。
他的力量雖然比葉紅魚強一些,但也不至於強到了這般摧枯拉朽的地步。
他驚駭的看向葉紅魚,頓時便看見了那一雙冷漠到了極致的雙眼。
頓時,他心頭便不由微涼。
如他所想的一般,葉紅魚在他手掌落下的瞬間,便選擇了棄劍。
此時此刻,她不想和熊初墨糾纏下去,她只想用最快最簡潔的辦法令熊初墨去死。
最簡單的辦法自然是讓徐川出手,但她想自己來。
她想親手讓熊初墨在無盡的痛苦和哀嚎中死去。
不過熊初墨畢竟修行了許多年,就算沒有了天啟神術,修為念力也依舊在她之上。
正面抗衡,她勝算並不大。
但熊初墨少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
就給了她機會。
她以本命劍爆發出了強悍的力量逼迫熊初墨與她正面抗衡。
卻在關鍵時刻棄劍不管,令熊初墨的力量落在空處。
如此她便可以趁勢直奔熊初墨的要害而去。
倘若熊初墨雙臂皆在,自然可以憑藉另外一隻手輕易將葉紅魚擊退。
甚至在葉紅魚棄劍之時,迅速出手將葉紅魚重傷。
但此刻的他卻只有一隻手可用。
面對葉紅魚指尖縈繞的森森劍芒,他只能強行爆發出昊天神輝以念力控制着擋在身前。
只是沒有手掌作為引導,終究顯得有些薄弱。
尤其是,葉紅魚指尖的那一縷劍芒也並不簡單,隱約間有大河流淌,亦有星河幻滅,甚至有時空交替的幻象在其中生滅。
噗的一聲悶響。
劍芒落在了熊初墨的胸口,落在了他的氣海雪山之上。
在熊初墨憤怒和不甘的眼神中,將他一生的修為毀於一旦。
一瞬間,他蒼老了無數,也醜陋了無數。
葉紅魚眼眸中則湧起了一絲快意,但這不過才剛剛開始。
接連兩道劍芒劃過虛無,將熊初墨僅剩的一臂一腿齊齊的斬了下來。
又有兩道劍芒落下,戳瞎了熊初墨的雙眼。
又有兩道劍芒落下,斬去了熊初墨的雙耳。
最後兩道劍芒,一道削去了熊初墨的鼻子,一道則刺向了他雙腿之間。
雖然熊初墨本就是天閹之身,但此刻才真正的被閹了個徹底。
血水肆意的流淌,熊初墨痛苦的躺在地上發出嗚嗚的哀嚎,成了一個人彘。
葉紅魚張狂的大笑,一邊笑一邊流淚,好似已經瘋了一般。
當然,她依舊在不斷的斬出一道道劍芒。
劍芒很薄很細,能夠精準的切下熊初墨很小的一塊肉,卻不會令熊初墨在短時間內死去。
顯然,她要將熊初墨凌遲而死!
而她便是那個行刑人!
看到這一幕,葉蘇徹底沉默了下去,他這個哥哥果然一直都不合格。
歧山大師則看着這頗有幾分血腥殘忍的畫面,轉過了目光不忍再看,嘆息着默誦佛經。
而那些看到這一幕的神殿騎兵和農奴們則滿臉的恐懼,恐懼到渾身都在戰慄。
莫山山臉色也有些蒼白,當然同樣也有幾分心疼。
葉紅魚所承受的痛苦,遠比她多了太多。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熊初墨的哀嚎聲漸漸的澹了下去,氣息越發的微弱。
此刻熊初墨的慘狀完全已經無法直視。
而葉紅魚也有些機械甚至死寂一般的一劍劍斬落。
直到她的手再次被徐川抓住,整個人也被直接擁在了懷裏,才停止了這種機械死板的動作。
“過去了。”
溫和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抬起頭,看着近在遲尺的徐川,然後閉上了眼睛,竟就這麼直接睡了過去。
一日的戰鬥,再加上情緒的大起大落,終於令她到了極限,此刻進入了一種溫暖安全的壞境,便再也堅持不住,昏睡了起來。
徐川有些憐惜的將葉紅魚橫抱了起來,轉過身的瞬間,還剩下一口氣的熊初墨當場爆開,化作了一團血霧。
與此同時,那數千神殿騎兵也隨之一同爆開,包括將自己隱藏在裏面的羅克敵。
濃郁的血腥氣息令許多人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徐川看了一眼那些數量龐大的農奴,然後看向了歧山大師,說道:“大師,這些人就交給你了。”
歧山大師緩緩道:“老僧必定竭盡全力。”
徐川微微頜首,隨後抱着葉紅魚來到了李慢慢,君陌和余簾的面前。
“今日多謝諸位先生援手,若有閑暇,可願隨我去明宗山門一聚?”
李慢慢搖頭道:“我們師兄妹也沒有幫上什麼忙,實在當不起這份謝意,至於明宗山門,他日我們師兄妹自會登門拜訪。”
他日嗎?徐川不置可否,他笑着道:“那便告辭,有緣再見!”
話落,遠處竟有馬兒嘶鳴的聲音從上方響起,聲音中帶着幾分說不出驚慌和恐懼。
隨後,在無數人震撼的目光中,伴隨着呼嘯,一匹很是尋常的白馬竟拖着一輛馬車破空而來。
好似在虛空中奔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