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塵如獄 道心似鐵
“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
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
缺月府極東有一仙島,第一修行門派缺月宗便坐落於此,因而得名缺月仙島。
仙島中心有着一片雄渾山脈,一眼望去,連綿數萬公里,猶如蒼龍匍匐,其上層巒疊嶂。間有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又雲霧氤氳若隱若現,如夢如幻。
其中一座不起眼的山峰中。
“聽說了嗎?奼女峰柳峰主竟然要和一個雜役弟子結為道侶!”
“不可能吧!柳峰主可是金丹巔峰的絕世修為,姿色更是無出其右,怎麼可能會看得上一個雜役弟子?”
“你們的消息都落伍了!我聽到的更勁爆!”
“快說快說,休要吊人胃口。”
“我聽說呀,柳峰主不但向這個雜役弟子求結侶,還被人家拒絕了!柳峰主當面沒事人一樣,可是那奼女峰上的摔砸聲,可是響了整整一天咧。”
“哈哈,我也聽說了,我有一個在奼女峰的朋友說,那一整天,全峰上下,喘氣都不敢大聲呢!”
眾多白袍弟子圍在一起嘰嘰喳喳,聊着八卦。
而作為被他們所議論的其中一個關鍵人物,阮青洲正盤坐在竹床上修鍊功法,運行周天。
阮青洲是一天前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很自然的,他也獲得了穿越眾的標配!系統!
這個系統喚作“紅塵煉心繫統”,其具有兩個功能,一個被動,一個主動。
這個被動的功能,就是缺月宗里被傳的沸沸揚揚的,這鬧劇的始作俑者。
它的效果便是吸引仙子來考驗阮青洲的道心,只要他堅守住本心,就能獲得獎勵。
其中獎勵按時長,分階段領取。
就比如他現在所修鍊的功法“先天一氣純陽真章”,便是第一天的獎勵。
阮青洲此時早以沉沉睡去,可是為什麼看他還在搬運周天吞吐靈氣呢?
這便不得不說到系統的主動功能,為了讓宿主有更多的時間磨礪道心,怎可將大好光陰浪費在修鍊上。
所以特別提供了“掛機修鍊”服務,無論是修鍊功法還是神通道術,皆能通過“掛機修鍊”的功能實現高效!節能!全自動!一天更比六天強!
而阮青洲要做的,便是經歷這滾滾紅塵的侵襲,自屹然不動。
如果考驗失敗,就要重新來過了。
第二天,清晨。
室外正是連天飛雪。
阮青洲取來一些積雪,搗成小塊,化成了雪水。
簡單洗漱了一番,雪水很提神,就是凍的牙齦拔涼拔涼的。
這時迎面走來一個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兩顆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一副賊眉鼠眼的猥瑣模樣。
前日入門訓誡時,阮青洲知道了缺月宗雜役弟子着青衣,外門白袍,內門黑袍,親傳弟子在弟子序列中身份最貴,着金袍。
這青衣男子是早前入宗的雜役弟子,名喚吳老六,資歷要比阮青洲老得多,說起話來也是老氣橫秋。
“阮青洲,主管剛剛說了,奼女峰點名要你將剛採摘下來的新鮮花瓣送去,柳峰主急用呢,去得遲了有你好看的。”
阮青洲聽了面前男子的話,不禁皺了皺眉,奼女峰峰主柳含煙這是“賊心不死”?
心下思慮對策,卻是苦無頭緒,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見阮青洲沉默良久,吳老六又道:
“人呀,還是要識時務,一步行差踏錯,前面可能就是萬丈深淵。”
吳老六表面替阮青洲可惜,內心可是爽開了花。
一個本來有望一躍成為高高在上,自己一輩子都難以望其項背的人,如今還不是得在這聽自己的訓誡!
他渾身都被一股虛榮感包裹,一番大道理說出口,似乎靈魂都舒爽到顫慄。
這小子折了柳峰主的臉面,讓柳峰主成了全宗門的笑話,現在又被點名喚去奼女峰,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嘍。
“行,我馬上去送。”
初來乍到的,阮青洲也不想惹什麼麻煩,更不想在這聽吳老六的廢話。
奼女峰的路線他昨天剛走過,自然記得,便去雜役院領取新鮮花瓣。
領了新鮮花瓣,阮青洲便一路往奼女峰趕去。
時值臘月寒冬,樹上,地下都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山舞銀蛇,原馳蠟象。
整個天地一片白茫茫。
好在他昨日“掛機修鍊”,已經小有成效,如今也有了練氣期一層的修為,抵禦些寒氣和踏雪而行都還是能夠做到的。
估摸着過了盞茶時間,阮青洲終於來到奼女峰山頂,一路馬不停蹄,緊趕慢趕,就算有修為在身,也把他累的夠嗆。
再往前便不能上去了,前方有着陣法阻隔,阮青洲便站定等待。
所幸很快陣法便打開一道口子,從中走出了一個穿着黑色袍服的年輕女子,這是內門弟子的標誌。
而內門弟子最低也要有築基期的修為,眼前這個看起來歲數不大的女子,竟然是一個築基高人?
阮青洲心中暗暗乍舌,發獃了片刻。
這時從陣法里傳來另一道女子的聲音,其聲悠揚婉轉,似水如歌,宛若天籟。
“嬋兒,讓他進來。”
得了吩咐,名喚嬋兒的黑衣女修猶自憤憤然道:
“傻愣着幹什麼?還不進去?莫讓峰主大人久等。”
顯然是對前日阮青洲拒絕峰主的要求,心懷怨氣。
說完便領着阮青洲入了陣法內。
阮青洲四下打量,最引人注目的莫不過那中心處的一汪泉水,泉眼中不斷蒸騰起迷濛水氣,這竟是一口天然的溫泉,還是靈泉。
水池四周用上好的靈玉堆砌鋪陳,靈玉上精雕細琢了各色花鳥魚蟲的紋樣,水池外也用白玉平鋪了一個圓形場地,整體看去,就像是鑲嵌在雪山頂上的一顆明珠。
嬋兒將花瓣撒入溫泉池內便退了出去。
“可知我今日喚你來何事?”
聽到耳邊有話音想起,阮青洲這時才注意到,柳含煙不知什麼時候,竟站在了他身側。
柳含煙長得極美,膚如凝霜,黛眉如柳,美目中風情流轉,顰笑間嫵媚如絲。其身着霓裳廣袖裙,裙裳輕盈,走動間帶起環佩玎璫。
阮青洲看得不由失了神,將口中快要溢出的口水吞下肚,聲音干啞道:
“回峰主話,弟子不知。”
柳含煙聽了阮青洲的回話,豎起一根芊芊玉指,抵住了阮青洲的嘴唇,像是撒嬌似的說到:
“你喚我師姐便可,峰主峰主地,把我叫老了都。”
不知怎的,平時她是從來不稀得理睬那些像蒼蠅似的,圍着她轉的男修,唯獨對眼前這個少年卻是充滿了好感。
細細打量眼前少年,長得倒是不賴,兩個眼睛,一個嘴巴的。
心中似乎有一道聲音不停驅使着她去了解,探索眼前少年的一切。
柳含煙遂伸手準備解開阮青洲身上的青色長袍,而阮青洲在原世界母胎單十多年,又哪裏遇到過這種陣仗,下意思地拍開柳含煙的手,道了一句:
“師姐,請自重!”
從沒受到過這種待遇的柳含煙眉頭擰起,臉現不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捏住了阮青洲的下巴:
“師姐的耐心可不怎麼好,也是看你長得俊俏,心中實在歡喜得緊,莫要不知好歹。”
畢竟是金丹巔峰的修為,就算沒用上力,阮青洲也被捏得生疼,忍不住掙紮起來。
好在柳含煙適時鬆開了阮青洲的下巴,不好意思道: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不知怎的,好生奇怪,捏疼你了吧。”
而後輕輕撫摸着阮青洲的面龐,趁他不注意,蜻蜓點水般吻了一口他的臉頰。
阮青洲只覺得一股香風撲面,隨後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柳含煙則是“咯咯咯”笑個不停,像是佔了多大便宜似的。
笑完則又是伸手欲解阮青洲的長袍,這回他學聰明了,愣是不敢動彈。
不一會,阮青洲全身上下便只剩下了一件兜襠布。
他慌忙雙掌交疊,企圖遮擋着。
柳含煙則蓮步輕移,將自己身上的霓裳廣袖裙與阮青洲的青袍一同披掛在一旁的鏤花置衣架上,便下了水池。
雙掌併攏,掬起一捧泉水,還帶着絲縷熱氣的水流,從那一雙柔荑的間隙中溜走,傾入池中,激蕩起水聲嘩啦。
池中水氣漸濃,氤氳成霧,映襯着那一婀娜身姿,竟像是一朵仙蓮含苞待放。
戲耍了一陣,柳含煙將手肘抵在池壁邊緣,姣美的下頜輕抬,任秀髮被池水打濕披散。
雙手輕托累累碩果,像是要進獻給君王的朝貢。
“不一起來嗎?”
柳含煙語調糯糯,招呼着阮青洲,見他不為所動,便出了水池,池水在那攝人心魄的扭動中,盪開陣陣漣漪。
驚人的曲線突兀有致,令人感嘆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上前,解了阮青洲最後的遮擋。
柳含煙目不轉睛盯着少年的體魄,眸中異彩連連,嘖嘖讚歎。
又掩唇輕笑,嘴若含丹,一時美艷不可方物。
“原來適才都是假裝的正經,你這人,身子倒是比嘴巴要實誠。”
阮青洲的面龐湧上一股紅暈,連耳根都開始發燙,只好轉過身背對着柳含煙掩飾尷尬。
“莫要做小女兒姿態。”
說完拉着阮青洲下了水池,陣法空間內一時水聲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