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光降臨

第四章 天光降臨

吳由天被一陣金光捲走,等落下的時候,定睛一看,自己已經到了一處山坡上,周圍都是樹林。老者引他到開闊的平地,有茅屋一間。老者說,“這是鄖州房陵縣的地界,群山之中。”吳心想,你把我帶到看管宮廷犯的地方?原來聖朝的王侯將相獲罪被軟禁,很多都關在這裏。老者說,“我無名無姓,你也不用問我出處何來,管我叫莫問初就好了。”

吳由天無言。老者又說,“你的病我都知道。因為世間的眾生有病,所以你才有病。你去江夏送貨,聽說霍從升欺行霸市,想找個機會劫持他,讓他認罪。找了個借口,說你的父親要買船,結果不歡而散,借口也圓不了。就只好裝瘋賣傻。我從茫茫人海中找到你,正是為了將聖人之術託付給你。茫茫欺善怕惡、自欺欺人的軟弱之輩,不可託付。你有聖人之命,而無聖人之術,我有聖人之術,而無聖人之命,只能往來在人海和群山之間。我無名無姓,也並非職業郎中。”

吳由天連忙跪在地上磕頭,說,”晚生不才!晚生不才!先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不知道有什麼聖人之術要吩咐?”老者不答,說,“我是這樣找到你的。我游遍全國的大城市,又行走鄉間,知道一些行俠之人。但有些懲處別人的惡事,自己私下裏同樣不堪;有些只是為了名利,結交權富,甚至和惡人眉來眼去;有些如同土皇帝,張狂欺人;又有些天賦太差,爛忠厚沒用。游遍全國,像老夫一樣可學聖人之術,聖人之命卻不足的,還有寥寥數人。至於襄州的俠客,只聽說你一人。私德無玷,不求名不求利,不以俠義為招牌結交權富,不欺下不媚上。老夫曾在樊城的街上擺膏藥攤,見過你一面。”

“過譽了!”吳由天說。“我來此地不告訴父母,已然不孝,又如何私德無虧?”老者搖搖頭,“俗世的善惡,不用管他。天地之間有大魔大惡,有大冤大恥。老夫自幼以來,所歷魔事惡事冤事恥事甚多,都不詳說。我先回答你孝道的問題。本朝太宗弒兄逼父奪位,又置父親於死地,眾所周知。現在聖朝的臣民還要認他的後代為君上,他的後代對他有褒無貶,禮敬無虧。這麼說,聖朝的臣民,豈不人人都是不忠不孝者的同黨的同黨?按照魏晉殺孔融嵇康的道理,豈不人人都可誅可斬了,包括你我?”

吳由天嘆道,“先生這麼說,豈不是連忠道也一概否定了?”

莫問初說,“老夫今生,只為填平良心而來,不管其他。其他的事,自有天意說了算。你要以漢高祖為榜樣,斬白蛇起義,分我一杯羹,別人怎麼說就交給天道好了!”

吳由天謙稱,“不敢。”老者問,“你可曾聽說過聖歷七十三年二月,《天意寶卷》降世的事么?如今《寶卷》降世,正好是第三十個年頭。”吳說,“聽說過,還聽說過去年天意樓上的《寶卷》正本被盜了。”老者一笑,取出《寶卷》的副本。吳問,“先生這是怎麼搞到的?據說皇宮和大雁塔各有一副本,並未在世間刊行。”老者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老者又問,“聽說你發瘋的時候自稱是劉慷的兄弟,你想拜見一下他么?不過他不是什麼紅燈院的人,他是中州中嶽縣的人。”吳由天嘆道,“天底下竟有這麼奇的事!”

老者手持經卷,登時出現一道金光,送他們去中嶽縣,到了山上的一處茅屋。只看到一個賊眉鼠眼,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人,想必他就是劉慷了。老者說,“今日來了一位貴客,把寶貝拿給他瞧一瞧。”劉慷知道老者修鍊有成,難以違抗,就把《天意寶卷》的原本從床底下拿了出來,一塵不染。每一頁的四邊鍍金,泛着金色的光,正是當初嵩山降下的原本。吳由天感慨道,“如此奇物,不知道是怎麼得到的!”

莫問初便告辭了,和吳由天一起原路返回。吳問,“劉慷是誰?”老者說,“他是中嶽縣有名的神偷。去年,他終於用一套工具撬開了鎖,拿出了《天意寶卷》。皇上本來對怪力亂神的事不太在意,想不到他的一個疏忽,竟會讓我有今天。”老者大笑。“皇上對天意樓,不派人看守,讓劉慷有可乘之機。他盯上裏面的寶貝多少年了。其實皇上就算派人看守,劉慷會穿牆,結果也是一樣。只是星海玉做成的匣子,他穿不透只能撬開罷了。據說星海玉是從南天竺海運而來,材料和普通的玉石未必相同,非常人可享。而且當初的天竺僧加了三道禁咒,懲罰盜竊者。劉慷幻影分身術已精,這對盜墓時破解禁咒也有用。”

吳由天心裏暗自一驚,莫問初和劉慷難道是一夥,自稱正義,什麼手段都敢用?這樣的人,和他剛才說以俠義自居,卻暗暗損人的人有什麼區別?老者似乎看出了吳由天心中的疑慮,大聲說,“吳由天,你不要誤解我!我們為了懲魔誅邪,是不能那樣溫柔敦厚的!天下的學問,本應由天下共之,《天意寶卷》本不是皇家所寫,為何由皇家獨專?至於貪心有餘的人,死後還想享用財物,將它取走養活活人,我看也是利民的事。我並不是對你誨盜。劉慷的偷竊習氣不能改,這是我不傳他法術的原因。”

老者又說,“我漂泊江湖多年,所學多為小招雜招,只管偶爾。找不到什麼修行高的人,又多是半瓶水晃蕩的狂妄之輩。唯獨寄希望於《天意寶卷》。這《寶卷》雖是天後年間降下的釋教經卷,以老夫所推算,別有深意,不是僧人的修為能弄通的。我於是到處打聽它在外面的流傳,去長安大雁塔擺攤算卦,又去附近的書攤上打聽,都不得而知。又去中天縣,那本書原本鎖在玉匣里,當時還是天後年間,禁止攀登,連玉匣也見不到。又在中嶽雲遊,裝作小偷,和小偷強盜之流打聽消息。得知中嶽縣有四大神偷,老夫改頭換面,一一見過,唯獨劉慷和老子情投意合。他當時練成‘幻影分身’,已能穿牆,玉匣他親自見過,但是穿不透,經卷也拿不出來。

“劉慷卑俗猥瑣,有了錢就花天酒地,生計全靠偷。他的法時而靈,時而不靈,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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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多數時間過着貧窮困苦的日子。老子攢了一些金子,許諾劉慷一旦得到《寶卷》,抄一部副本和我交換。他當然同意,去年,終於得到了《寶卷》的副本。我堅信《寶卷》包含天道救世的法門,但是日日對《寶卷》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那時簡直是天降洪恩。我求劉慷盜取長安大雁塔當初的《‘天意寶卷’十三家注》,註解由大雁塔的十三位僧人寫成,觀點各自不同。皇宮有一本,大雁塔里有一本。劉慷不肯去長安,怕遇上麻煩。我只好自己去長安,又混進小偷圈子裏,得知一位長安的神偷張渺,在大雁塔里偷過幾件寶貝。我找到張渺,心想,總算是他了!張渺暗示不難,笑稱當初看到那本書,落滿灰,只是篇幅太大,帶出去不划算。我求他再弄出來,他暗示說,當初為衣食所迫,怕被扭送到官府,盜皇家寺院是死罪。但我已拿不出錢,他又如何冒着性命風險幫我偷東西?依老夫看,他和大雁塔的僧人都沒有什麼神通。

“我提出拿《寶卷》的副本和他交換,他笑稱用不上。不過,他給我指了一條路。說終南山的善藏法師手裏,有一間房那麼多的長安各大寺院淘汰的舊經舊卷,可以領我去找找。劉慷領我去善藏法師那裏,窺基大師的手跡宛然若在!只是善藏法師不識字,藏這些舊經殘卷只為隨緣。我終於找到窺基大師當初註解《寶卷》的一些草稿,和眾人討論《寶卷》的一些札記。都是聖語,沒有梵文。窺基大師手跡極為潦草,我當初在大雁塔附近,看過他的一些手跡,能辨識。寺廟疏忽,這些東西居然沒有銷毀,轉賣給了善藏。

“我佯裝鎮定,說那一摞里有點關於釋道同源的東西,要買那一摞。善藏答應了。就這樣如獲至寶,提着經卷回到房陵。

“我日日研讀《窺基大師注‘寶卷’草稿》,加上我自己的感應,終於整理出《‘天意寶卷’指歸》。窺基大師的觀點,依我看,很多也不對。用《寶卷》來鍛煉法術,其實比《寶卷》本身的義理更加重要。全書告成,一道白光出現,讓我堅信自己功不唐捐。”

吳由天點頭稱是,“先生為求經不辭辛苦,實在功德無量。”

老者拿出《‘天意寶卷’指歸》遞給吳由天,“你今天就把它和《寶卷》都看一遍,明天正式開始傳法。”《寶卷》不厚,十幾張紙,放在手裏沒什麼重量。老者的註釋則更厚一些。

聖歷一〇二年五月八日,莫問初把吳由天帶去一處山峰,對面另一座山峰,中間隔着河谷,地勢頗為幽峭。翠樹森森,白霧漫漫,幾乎看不清眼前的路。莫問初交給吳由天一把沒開刃的劍,持經卷用“天光降臨”為自己加持。

金光籠罩住老者的四周,甚為明亮。老者對吳由天說,“你用劍砍我的手臂,看能不能砍的動。”吳由天說,“我何敢如此造次?”老者說,“不妨。”吳由天試了一試,果真金光像防護罩一樣,讓吳由天的劍不敢近前。老者奪回劍,說,“該你了!”

吳由天心中甚為害怕,持經卷也使出“天光降臨”,他第一次在自己身上見證了同樣的奇迹,金光籠罩四周。老者用劍砍他,也無果。

老者稱讚道,“不錯不錯,看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沒錯了。”

老者又說,“我這套《寶卷》武學,還有后三式。”吳由天說,“願聞其詳。”

“第二式你已經見過多次了,就是‘天光開路’,可以把人從一個地點,傳送到另一個熟悉的地點。現在,你用‘天光開路’把自己傳送到河流的對岸。”

吳由天不肯,畢竟生死一線之間。老者使出“天光開路”,把吳由天傳送到對岸。他這才有了勇氣,也使出“天光開路”,重新回到老者身邊。他練了一上午,也就逐漸熟悉了。

“第三式較前兩式更為困難,需要蓄足內力,叫‘天光護衛’。”這時天上剛好下了雨,老者持經卷使出“天光護衛”,一道乳白色的光柱出現,籠罩老者很長時間,滴雨不得近身。老者對吳由天說,“你也試試。”

吳由天也學着老者的樣子,持經卷使出“天光護衛”,他試了兩次,都沒有絲毫動靜。老者不為所動,說,“你再試。”老者剛說完,一道光柱出現,籠罩了吳由天。老者大喜過望,說,“如此甚好。”

老者說,“《寶卷》的前三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養親,可以盡年。當然也能斬妖驅邪。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也可以用在別人身上。最後一招明天再說,你今天把前三招練會就行了,實際上只有前兩招。第三招沒事不要亂練,不然大損內力。”吳由天盛稱感謝。

聖歷一〇二年五月九日。老者帶吳由天去一處密林,多有毒蟲,兩人直用“天光降臨”防身。老者指着一條毒蛇,持經卷向毒蛇使出“天光除盡”,毒蛇即刻倒斃。吳由天大驚。這時傳來老虎的咆哮聲。老者對吳由天說,“輪到你了。”不知怎的,老虎已經快要咆哮過來,吳由天持經卷向老虎的方向使出“天光除盡”,只見老虎從半空墜落在地上,老者領吳前去探視,老虎已死,七竅流血。

吳由天感到內力消耗不小,比第三式“天光護衛”還厲害。老者還算滿意,說,“這一招本應該用在邪魔惡人身上,現在我們在深山裏,只能用猛獸做一下實驗。你不要小看這一招哩!這一招,實際上和同歸於盡差不多。兩人都會受到天光的負面詛咒,一人很快就會暴斃倒地,另一人也會內力大減,甚至同歸於盡。”吳由天聽了一驚。老者說,“你只是和老虎對決,不會有什麼大事的。這一招只能用在自己身上,對決別人。也不要亂練,否則暴斃。”

莫問初又說,“我估計,至少還能從書中發現第五式,可是久久沒能成功,留後人自己去發現。”又說,“你不要看低自己,你有天命在身,邪祟不得近前。該傳的我都傳完了,其餘的小術,不傳也罷。我親傳唯你一人,效果最好。其餘把《‘天意寶卷’指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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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成多份,藏在名山中,或者置之於鬧市。已經在有緣人中逐漸流傳了。“

老者又說,“新派既立,舊宗可廢,天道既已降世,釋教舊有之出三界之法可廢。本派即是佛門天教,你可知道!”他把一部《‘天意寶卷’指歸》交給吳由天,吳由天恭敬捧受。

“你的心性我甚放心,但銘記正邪不兩立,天意不藏奸,記住你是天選之子,不要被世間種種蠱毒所迷惑。我的話都說完了,好自為之!”老者就這樣飛到不知道哪裏去了,留下吳由天目瞪口呆。

吳由天回到襄樊,向父母說自己好了,只是練了練武。父母不高興,不讓他離開家門。等到八月的時候,父母對他逐漸放鬆了,又讓他參與生意上的事。他本已不想再折騰,在房陵的幾天,不知老者到底是何人,也是異常兇險。但是,他聽說霍從升不但沒有得到一絲天理報應,還當了郢州常平司的常平使。常平司管理市場商務之事,首腦為常平令,常平使為散官,有監督管理市場、違者上報刺史府的特權。

吳由天心裏發憤,就這樣的人,還讓他去管別人?不知道又要造出多少冤枉事來。他決定奮力一搏,至少也給霍從升一個教訓。他趁晚上別人熟睡,化裝改容,用《‘天意寶卷’指歸》指着江夏的方向使出“天光開路”。

他很快找到了霍從升的住處,還是和當初一樣的氣場,金底的門牌上書有兩個大字:“霍宅”。他繞開門口的保鏢,直接穿牆進去,屢屢穿梭而行。一個保鏢驚異的說,“一個人影穿來穿去的,是不是鬧鬼了?”吳由天全不理會,又擊倒幾個試圖抓他的人。大家傳起來,“不好!鬧鬼了!鬧鬼了!”

吳由天大幸也大不幸,總算找到了霍從升。霍知道情況不妙,在暗中知道對方是誰,一臉怨惡地盯着吳。吳將他的雙手反剪。“我欠你什麼啊?你到底要怎樣?”吳說,“你多年坑害他人,巧取豪奪,如今竟然還做起什麼使了。我明天就把你扭送到官府對質!”霍說,“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就問,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聽信別人一面之詞?”吳說,“你個老賊,還不悔過!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人命的事,所以不想殺了你,你卻不改悔!”吳說,“我這輩子,一不違反王法,二不欠別人的,不知道你說的‘改悔’怎麼回事?”

吳由天想,霍從升倒是個人物,如果是一般的小賊,欺軟怕硬,很快就招了。霍從升死鴨子嘴硬,對自己乾的壞事一點不肯認帳。霍宅里的人早就作鳥獸散,去郢州刺史府前告狀了。他們懷疑霍從升得罪過的人化為厲鬼,但也毫無辦法。

吳由天扣了霍從升一夜,第二天早上,天剛微微亮,只聽不遠處的黃鶴樓,有位仙人厲聲高叫,“吳由天,你在搞什麼鬼?”

郢州江夏郡的黃鶴樓是聖朝的第一名樓,向西可以眺望龜山和長江。大約在三國時代的東吳建成,歷代“游必於是”、“宴必於是”。當初在東吳時代的江夏,有位姓辛的婦女,賣酒為業。一天來了一位身材魁梧,但衣衫破舊的客人,向辛氏索酒。辛氏看他樣貌非常,就給了他酒。他為了酬謝,用橘子皮畫了一隻鶴在牆上,因此所畫的鶴也是黃色。他向辛氏演示,只要有人拍手歌唱,牆上的黃鶴便會隨歌聲起舞。黃鶴的名聲逐漸傳開,遠近的人都來觀賞,辛氏的酒館也生意興隆。

十年之後,辛氏已經掙了很多錢,客人又來到酒店。牆上的黃鶴從牆上飛出,客人便跨上鶴背,乘着白雲飛上天去了。辛氏用十年賺下的銀兩在蛇山上修建了一座樓閣,牆壁上有仙人跨鶴圖。起初人們稱之為“辛氏樓”,後來就稱為“黃鶴樓”。

聖朝的詩人崔顥路過黃鶴樓,作了一首同名詩: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吳由天向黃鶴樓的方向望去,問,“喊我的是誰?”對方說,“快把霍從升放了,你還有改悔的機會。”

吳問,“為什麼是我改悔,而不是他?”

對面喊道,“你是襄州樊城縣的吳由天,為什麼要來這裏?”霍宅的幾個傭人也都聽見了。

吳由天心想對面也是高人,反正瞞不過去,就說,“你說的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認。你敢自報家門么?”

對面說,“我是天下都散漢鍾雲舫。你既然也有些本事,為什麼要肆意賣弄?修行人都應該知道,不能用神通去改變人間的秩序,否則死淪地獄,永為下鬼。你說霍從升行為不端云云,你可知他前生,別人怎麼對待他?你可知他做的事是不是上界的安排?不要以一己之力,就想着逆天。快把他放了!”

吳說,“我聽說你是天下一等一朝廷求之不得的高人,沒想到你卻只是這般見識。我要到官府那裏,弄清他到底幹了哪些事!官府弄不清,我不怕到天上那裏去奏一本!天上不收,我不怕到地獄閻王那裏去算賬!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鍾雲舫說,“既然這樣,且吃我一招!”鍾一擺袍子,就從黃鶴樓上輕盈地飛進霍宅的一處花園,當時吳和霍都在那裏。鍾眼看着就要搶走霍從升。吳由天心想不好,自己多半不是天下高道鍾雲舫的對手,怒從心頭起,一劍刺死霍從升,霍“啊”的一聲慘叫,倒在血泊中。吳還沒等對方施招,就持經卷默念“天光護衛”,一股強大的氣流沖了下來罩住吳由天,鍾雲舫輕輕飛到屋頂上。

吳由天連使出第四式的心都有,沒想到鍾雲舫表情冷淡,說,“既然木已成舟,那麼再和你斗也沒什麼意義了。天地治亂有常,盈虛有數。告辭。”就這樣輕輕飛回了黃鶴樓。吳由天心想,此地不宜久留。鍾雲舫是半個朝廷的人,什麼秘密都泄露了,襄樊也不敢回,這樣下去怎樣是好?他默念“天光開路”,一路退到江夏郡的東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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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樓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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