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開堂（8）
原來，薛二娘第一次到韓家的時候，韓老頭也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但是畢竟是薛二娘的長輩，並且當時薛二娘也才十歲，所以當時好老頭對薛二娘更像是長輩對晚輩的感覺。但隨着薛二娘一天天長大，漸漸不再是小女孩那般模樣，韓老頭甚至有了納其為妾的想法。可是最後，薛二娘和自己的長子韓闖兩人產生了感情，好老頭最終只能作罷，納青檸為妾了。
本來這事到這也就結束了，但誰曾想到，韓劉氏和韓闖會做出殺兄淫嫂之事。並且，被青檸看到韓闖夜入韓洄的新房。所以，天亮之前，韓老頭醒來之後，青檸將半夜上廁所看到的事情告訴他之後。韓老頭便決定到韓洄的新房去看個究竟。
到了韓洄的新房，韓老頭先是在門外小聲喊門，無人答應，他就推了一下房門，誰知房門就開了。顯然，房門沒有被從裏面用門栓鎖上。進了屋內，韓老頭怕被人發現，馬上就關上了房門。再次小聲的喊韓洄和薛二娘的名字，誰知只有兒媳含糊的回應，韓闖卻是半點反應全無。
韓老頭便走到二人睡覺的榻前，就見韓洄睡在靠牆的裏邊，而兒媳則躺在外側，上半身未着寸縷，下半身蓋着一條薄被。榻上鋪的錦絮凌亂不堪。然後，韓老頭再次呼喚自己兒子的名字，韓洄仍沒有回應。但喊兒媳的名字的時候，兒媳答應了一聲，並且蹬掉了蓋在下生的薄被。
這樣，薛二娘的身體完全展現在韓老頭眼前。而韓老頭也是被薛二娘的這番模樣，弄得喪失了理智，鋪到榻上，將自己的兒媳侮辱了。
項忠聽完韓老頭的講述，摸了摸下巴，突然問道：“當時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被害？”
韓老頭一下子哭了出來，說道：“當時，我兒睡在靠牆的位置，我喚他幾次，他都沒有回答，我還以為他酒醉未醒，怎麼知道他已經死了。”
項忠大聲問道：“你可知在這大堂之上，說謊的後果！”
韓老頭點頭，說：“殿下，小民明白。但小民當時真的不知啊，如果知道小民的兒子已死，小民怎敢在一具屍體邊上，淫辱他的妻子啊。”
項忠卻說：“難說。你的小兒子不就這麼幹了嗎？”
“這個孽障啊！”韓老頭痛哭流涕起來。
於是，項忠下令將韓老頭、韓劉氏、韓闖三人押入地牢，而韓家其餘的奴婢、護院等轉移到上林詔獄的地面大牢。等待自己將案件稟告給皇上之後，由皇上乾綱獨斷。
接着，項忠又秘密的見了青檸，也不知和她說了些什麼。兩天之後，從大牢之中傳出一個消息，韓老頭的小妾青檸突然得了重病，不治而死。然後，屍體就被丟到了亂葬崗。當然，對於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女子，自然也是沒有多少人關心的。更何況，青檸死在她們一起的姐妹面前。被拉出去的時候，也是被詔獄中的不少人看見。
當天城門關閉之前，項忠進了長安城，到了承天殿。這時，項安已經忙完批閱奏摺的事情，準備到後宮的馮薔，馮美人那裏歇息了。見項忠和他的侍衛，帶着四個個大大的竹笥進了承天殿，便知項忠應該已經結束了對於薛二娘殺夫案的調查，而這兩個竹笥里裝的就應該是這起案件的卷宗和證據了。
項安指着項忠，笑罵：“你這個不省心的東西，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好了，吧這些東西交給周公公吧，朕今晚是不會理你這些破事的。現在宮中已經落鎖，你是出不去的了。你就隨朕一起先走吧，等下到了你母親那裏，就不要再出來了。”
這宮禁森嚴，按照規定，像項忠這樣的接近成年的男子也不得未經允許出入後宮，平時他們這些皇子要見自己的母親，也要先向皇帝稟告。在經得項安的同意之後，才能在太監的陪同之下，進入後宮。並且，在日落之前就要出去，不得在這大明宮中留宿。
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證這後宮中女人生的孩子都是皇帝的龍子，而不會有什麼不可測之事發生。但項忠今天進宮不是為了拜見自己的母親，而是為了公事而來，項安也知道，今天這起案件審理完了，以近亥時，大家連午飯都沒吃。然後，自己的這個兒子就急急忙忙的整理所有的卷宗，將其歸檔之後，就到了這裏，絲毫沒有耽擱。
與擅開夜禁相比，項安寧願這個兒子今晚呆在他母親那裏。因為，項安相信有王貴妃的看護，項忠也不會弄出那些混亂後宮的事情。
大太監接過項忠他們帶來的四個大大的竹笥，然後吩咐御林軍派人將這四件竹笥嚴密的看管起來。項安在御案之後說道：“如果這裏面的東西出了問題，你們今晚看守的人，都等着全家滿門抄斬吧！”
項安這話，讓下面這些御林軍衛士渾身發抖，向皇帝表示，“人在笥在，笥毀人亡”。這些侍衛有了項安的警告，這天晚上，也就打起百倍的精神，看着這四件竹笥，生怕出了什麼差錯。
項安對這些侍衛警告之後，便與項忠在大太監的陪伴下，出了承天殿，往後宮而去。父子倆邊走邊說，但誰也不說這起案子，而是撿些輕鬆的話題。項安突然問大太監：“周公公，你又有些時日沒去那邊了吧。”
跟在後邊的周公公知道陛下問的是，教坊司中為項忠訓練的兩名教導宮女。於是，笑着說：“稟告皇上，奴婢前日還去看了呢。”
項安又瞟了一眼項忠，問道：“那如何了啊？”
周公公答道：“稟告陛下，已經訓練的差不多了，可以隨時送到四殿下的府上了。”
“嗯！”項安哼了一聲，說道：“那就再等三四日吧，等這起案子了了。項忠，朕就給你放上半個月的假，到時把這兩個教導宮女送到你那兒。你明白了嗎！”
項忠知道，這一方面是自己的老爹在向自己表示關愛；另一方面則是在暗示自己今晚別行差踏錯。二人正說著，就到了項忠母親王貴妃住的別院之前。項忠連忙向自己的父親含蓄地表示，自己懂了老爹話里的意思。而項安也很滿意項忠的表現，拍了拍項忠的肩膀，說：“那你進去吧，替我向你的母親問好。”
項忠點頭答應了父親的話，然後就進了王貴妃的寢宮。項安則和大太監繼續前行，一直到了後宮深處的馮美人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