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冰冷刀鋒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在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
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腦袋,我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天該亮了吧,該起來上班了。不經意間,經理那張肥胖的大臉又在眼前晃過,可別讓他又指着我喊:“方進,你又遲到!”
臉上忽然有片冰涼傳來,好似一股涼水澆在臉頰上的感覺。但只是涼,並沒有濕的感覺,好像還有什麼尖銳的東西硌在臉上,叫人不舒服!
氣氛有點奇怪,本應該只有我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裏,怎麼好像還有人在走動的聲音?面前也好像有人在“呼哧呼哧”地將一股子熱氣呼在我臉上。隱約間,還傳來幾聲低低的、帶着恐懼的呻吟聲。
我驀地睜開眼!
一屋子的人,不,這不是我的屋子,我也沒躺在床上,而是抱在腦後,整個人趴在地板上!
我嚇得當場叫出了聲:“我……”還沒等我將那口頭禪中的動詞發出聲,那種冰涼感瞬間更加用力地向我的臉頰逼來。
這下我看清楚了,這是一把刀,一把明晃晃地能映出人影的刀!此刻,它冰冷的刀鋒正緊貼在我臉上,為我帶來排山倒海般的恐懼!
“別動,不然立即宰了你!”空中傳來一聲惡狠狠的低喝,隨即一隻大腳踩在我的肩膀上,一下徹底把我和地面壓成了平行線,然後將刀刃架在了我脖子的邊緣。
我側着臉趴在了地板上,面前是一張同樣充滿佈滿驚恐之色的臉。這張臉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年輕,此刻正用同樣痛苦的眼神看着我,就是他把熱氣呼呼地噴在我的臉上。我本能地想要再掙紮起來,但那人趕緊用眼神暗示我停止這種無謂又危險的舉動,因為顯然,這個時候衝動只會帶來更大的危險。
頭頸雖不能再動,但我還可以轉動眼珠,利用眼角的餘光趕快把周遭再仔細看了一遍。除了將腳踩在我肩上的這位,屋裏應該還有七八個劫持者,此刻正也用各種不同的動作控制着手中的人質,而和我處在同樣命運中的也應該有七八個人的樣子。
“大哥,現在怎麼辦?!”這聲音來自我頭上的這位,這是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聲音雖然洪亮,但明顯有着一種缺乏方向感的焦慮。
還沒聽到傳來大哥指示的聲音,就聽到屋外傳來一聲長喝:“於問天,你們現在已經是瓮中之鱉,還是老老實實出來受綁,老子還可能饒你一條性命,否則等下老子攻進去,你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屋裏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就聽得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乾郁陵,你這個滿嘴噴糞的狗奴才,老子隔這麼遠都能聞到你滿嘴的臭味,你倒是來試試,這一屋子的人,老子會讓他們和你們一起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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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屋外傳來一陣既豪氣又滑稽的笑聲,“於問天,你這個老小子像條狗一樣夾着尾巴做人了大半輩子,臨了還想干出點有鳥蛋的事來,不錯,如果不是裏面還有一屋子人,老子早把你們剁碎了喂狗了,哪裏還用和你們多費口舌,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於問天也哈哈笑了兩聲:“乾郁陵,老子今天走進這裏,就沒打算再活着出去,不過老子不像你小子那麼陰險,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若讓我這些兄弟出去,老子就放了這些人質,然後要殺要刮隨你便,反正你要對付的人主要是老子!”
“大哥!”我頭頂的那個年輕人頓時叫了起來,“要死一起死,你怎麼能讓我們獨自偷生!”
“是啊大哥,”其他人也跟着大聲道,“我們絕不拋下大哥苟活,死也跟他們拼了!”
“聽我說,弟兄們,”於問天壓着嗓子低吼了一聲,用低沉而堅決的語調說道,“今天既然已經中了他們的埋伏,我們是難以全身而退了,大家不要做無謂的犧牲,能出去一個是一個,也能為將來留一個東山再起的希望。”
不等其他人回應,他便沖我這邊的年輕人說道:“紫冰,等一下你伺機帶其他人衝出去,要穩,他們沒先動手,你們就別動,如果他們動手了,你們再做最後一搏。”
還沒等這個叫紫冰的人回答,外面那個好似已掌控全局的聲音又響起:“好,於問天,算你有擔當,如果你能確保裏面人質的安全,老子就答應你。”
“就這樣定了,”不等屋裏其他人再說話,於問天便高聲喊道,“紫冰,人質給我留一個,其他的你們帶出去,等到能夠走脫的時候再放出去。”
看到其他人還沒有要動的樣子,於問天便氣得再大吼一聲:“快!”
押着我的那個叫紫冰的年輕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也只得把我拉了起來,低聲喝道:“都跟我走!”於是他們留下一個年紀較大、體型瘦弱的人質給了於問天,便押着我們走了出去。在紫冰推開門即將跨出門檻的時候,於問天在後面用低沉的聲音喊道:“紫冰,別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
紫冰眼含熱淚,回過頭去,看着於問天,點了點頭,便毅然地扭過頭往前走去。
我們進到了前面的一個院子裏。這個院子大概有七八米見方,此刻正被一堆熊熊燃燒的火把照得通明,空氣中瀰漫著松枝燃燒后嗆人的煙味。火把的火焰被冷冽的夜風吹過,發出“呼呼呼”的吼叫聲,好似就要噴射出毀滅的暗力。除此外一切都安靜着。
出現在我眼前的有上百號的人,這些人都穿着銀光閃閃的甲衣,頭頂的帽盔上都綴着紅色的流蘇,手裏面都握着明晃晃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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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外三層的把院子包圍着,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風的人牆。為首有兩個領頭的將領騎在兩匹高頭大馬上,在黑夜中顯得尤其突兀高大,看起來像兩座小山橫亘在我們的面前。
剛剛為勝利拿下保單而大開宴席的我此刻竟然穿越到這樣一個世界當中,我只當自己一定還是在夢中!喉嚨邊上此刻正架着明晃晃的刀刃,在夜色中映照着火把的光輝,晃得我的眼睛都睜不開。在這寒冬清冷的夜風中,我本能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希望從這個噩夢中趕快醒來。
“王紫冰,竟然是你!於問天是你大哥?”說話的是其中的一個騎馬者,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同樣也一身銀甲裝束,但卻比其他士兵所穿的銀甲顯得更加錚亮奪目。此人身材高大,上唇留着濃密的鬍鬚,一雙眼睛卻像銅陵一般圓睜,此刻正左手按着韁繩,右手提着長劍,聽聲音顯然他就是剛才一直在往裏屋喊話的人。
王紫冰只冷哼了一聲,大聲說道:“乾郁陵,快給我們讓開一條道!”言畢,又將手中的刀往我脖子上用力地比了一比。
馬上的乾郁陵用鷹隼一般的眼光盯着我看了一會兒,好像在努力辨認着我。俄頃,他放下韁繩舉起左臂,輕輕地在空中揚了一下。那些包圍着院子的士兵們瞬間向兩邊散開,露出了院子的大門。
王紫冰朝身後大喊一聲:“跟上!”身後那些綁匪們便都跟了上來。王紫冰一邊押着我,一邊警惕地看着四周,快速地走出了大門,想要儘快擺脫這被包圍的局面。但是後面的銀甲衛士在另一個騎馬將官的帶領下也已經跟了上來,只是和我們保持着兩三丈的距離。
出門走了一小段后,那騎馬的將官喊道:“王紫冰,你們可以放人了!”
王紫冰顯然不是那種果決之人,到底要不要就此釋放我們這些人質,他還在舉棋不定。猶豫了一會兒,他才衝著那騎馬的將官喊道:“李可照,乾郁陵剛才可是已經答應放了我們,你可不許反悔!”
騎在馬上的李可照頓時哈哈地笑了起來:“放心吧,我們只要帶於問天回去問話就可以了,快把人質放了。”他身材修長,不似乾郁陵那樣粗壯,而是顯得有些纖細,但毫無軟弱之感,反倒透着一股精幹冷決。
王紫冰又四下觀望了一會兒,才對旁邊其他人低聲道:“你們把手中的人質放了,大頭和我手裏這兩個暫且還得押着。”邊說邊拉着我繼續往後退去。
其他劫匪將手中人質放開后便迅速移動到王紫冰身邊,高舉手中兵器,警惕地看着騎在馬上的李可照。李可照一手勒住韁繩,一動不動地坐在馬鞍上,用冷冷的目光看着眼前這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