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外鄉人

第一章,外鄉人

二月二,宜出行,辰不哭泣,必主重喪。

天掛斜陽,始於東,終於南。印餘暉於草野之上。一少年立於其上,生的一雙丹鳳眼,劍眉,眉宇黯然,着白衣,呼吸吐納之間,靈氣流轉其上。頭配發簪,墨色,鐫刻三字“靜修身”。

趙博文雙眼細眯,抬手遮陽,喃喃道:“倒是一個好天氣。”

自滄瀾洲天竹國西行至此,一路不是陰雨便是極陽,如此天色,實為少見了。

“太子一路自此,受苦了。”趙博文左侍一名青色棉袍,老人,而立之年,姓陳名爾輝,家境中落,好在而立之年便是六境武夫,這在一國之中乃至一洲之中,已然殊為不易,全然當得起“天才”二字。

“天地共色,渾然一體。”一旁一個道門中年人讚歎到。他懷抱拂塵,白衣,但無氣象流轉,姓李名前林,正統道門金丹。

趙博文緩緩收回遮陽手,餘暉印於少年身上,白衣染金霞。他不遠萬里來此,自不是看這餘暉草野。身負一國氣運,訪仙求道,為那即將斷去的國柞尋求斷續之法。

繼而向前邁出一步,周遭如風起鏡湖,天地波動一番,目之所及,突兀顯出竹林一片。

風起,竹葉聲。

三人只恍然一瞬,便繼續前行。竹林入口只餘一條通幽小徑,三人步入其中。

“看來這就是師父說的通幽竹了。”趙博文緩緩說到,眼中難掩激動之色。一旁老者亦是微笑點頭。不遠萬里,求的便是此地。

“此地危險異常,師弟切不可做多餘之事。”李前林緩緩念到,臉色毫無波動,言下之意,便是讓趙博文收回伸向竹葉的手。

趙博文聞言,便悻悻然收手,眼中難掩失望之色。“倒是可惜。”趙博文心想。“相傳此竹詭異無比,用來佈陣險峻萬分。”隨即伸向發簪,只見“靜修身”三字道光流轉,純白光華流轉手中,一副青色地圖便出現在他手中。那玉簪,赫然是一個小方圓。

趙博文打開地圖,四周靈氣流轉其上,化為玄青之氣,標出三人所在之地,又有一條純白靈氣指出幾人將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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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那名陳爾暉的老者見之,難掩貪婪之色,只是一瞬,便壓制下去。對着趙博文及其師父便是一通讚美。一旁白衣李前林聞言,不由得冷笑一聲。

竹林地勢險要,幾乎每一條路都有異曲同工之妙。死路之時,柳暗花明又一村,活路之時,舉目望去皆茫然。整個竹林便是一場天地大陣,路上一具具白骨倚竹,便是走入死門的結果。

但有那玄奇地圖,三人一路穿梭竹林之間,次次有驚無險。

臨近出口,陳爾暉踢開那具白骨,白骨之上還有少許靈氣未散,想來生前境界不低。陳爾暉抬手便要抓去,趙博文見之,出聲阻止:“死者為大。”旋即,向前邁步而去。

初出竹林,豁然開朗。

身後,風起,竹葉聲。

趙博文循聲回望,只見竹林隱去不見。

再回首,仍立於草野之上,只行了一步。

但三人對此顯然早有預料,繼而邁步,周遭有如風起鏡湖,波動一瞬。三人腳下,草野瞬息萬變,繁茂化枯敗,枯草又新生。來迴流轉,最終變為一張張黃紙硃砂符籙,五臟俱全,獨獨無那捆仙索。

“一步一天地,千里化咫尺。”李前林激動到“這便是傳說中的九境道法。”眼中興奮至極,之前淡然全然無存。

趙博文聞言悚然,自己到底還是見識淺薄。心裏亦對那金丹道門師兄收起了幾分輕視。同時心中生出疑惑:“自己那師父又是否有那山巔般的道法?”但很快便否去了,要是有,自己便不用千里迢迢來此地尋機緣了。

三人舉目望去,直見那符籙橋的盡頭,虛托一玉樓,十二層,層層相輔,大道氣機,直至通天,全樓白玉制,道光流轉之間,無數道文躍然其中。

通天徹地一玉樓。

樓下生玉門,雕雲紋,半開,左刻葫蘆,團扇,寶劍,道情筒;右刻荷花,花籃,蕭笛,陰陽板。門后隱隱別有一番天地,但玉門光暈流轉,那番天地顯得朦朧至極,望而不知其所以然。

門前一男子,着玄青道袍,佩白綠玉劍,刻二字“長生”。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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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帶鞘,着天地為鞘。詭譎之處,便是一柄殺伐果斷的兵器,卻是生機流轉,生生不息。

見幾人前來,那男子僅斜撇一眼,隨機便收回目光,繼續回望門內。

趙博文見狀,只好硬着頭皮前去。一旁兩人亦只好跟上。但趙博文每踏出一步,道行便隨之流失。回望兩人,亦是如此。

“武夫也受道法壓制。”趙博文心想“看來此行並非師父所言風平浪靜。”心裏如此想,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好繼續硬着頭皮前行。

“大道壓制,一視同仁。”那中年男子未曾開口,卻是用道法傳音,如雷炸響,震人心魄。“人離此,道自來。”

趙博文聞之悚然,心道“這便是九境道法,當真霸氣無比。”

趙博文踏符籙橋,步步緊逼玉門,至門前,五境化三境。回望身後兩人,皆是如此。“豈不是人人三境。”趙博文旋即心想“難怪師父說我可以搏一搏其中機遇。”

至那男人面前,十步,趙博文摸向玉簪,一紫金盒憑空而出,盒鑲龍紋,刻竹,更有斗金大字“玉竹”。那中年男子未曾動身,那紫金盒卻憑空飛去,打開,盒內陰陽兩氣混為一體。只見一枚枚陰陽兩色的玉簡擱置在其中,陰陽兩氣交匯,渾然一體。

“捏碎即可離開。”那中年男子拿出其中三枚拋向眾人道,只見玉簡上多出一金字“道”,彷彿封正一般,玉簡靈氣內斂,再無陰陽異象,但卻道韻十足。

趙博文接過玉簡,做道門稽首,一旁兩者,亦是一同稽首。

隨後,三人步入門內,天地一同變化,一步化萬步,道音流轉三人身旁。

過玉門,見方圓。

一方天地顯於眾人眼前,樹木叢生,百草豐茂。渾然一片世外桃源。趙博文不禁沉醉其中,但突然攥緊拳頭,他明白自己的背負,自己便是要讓國家變為如此。旋即,一雙丹鳳眼愈發銳利。

極目遠望,一座小鎮於天地中央。

真龍洞天,竹籠鎮。

小鎮裏一名佩劍教書先生望向玉門。

“外鄉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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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劍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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