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查無此人
鄭美仙醒來之後嘴裏一直重複着“不要，不要打西風。”，無論眾人如何呼喚、問詢，反反覆復的只有這一句。
“先叫120過來。”藍月知道這時候根本不可能從鄭美仙嘴裏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還是先將她送入醫院檢查治療再說。
“美仙，美仙，是我啊，阿亮啊。”鄭美仙丈夫一直在嘗試喚醒她，只是任憑他如何努力，鄭美仙還是一副混沌的模樣，嘴裏碎碎念着那一句。
“什麼西風？麻將？為什麼不能打西風？”張天元平時根本不打麻將，對此完全沒有概念，這會兒是滿腦子的疑問。
因為幾人說的是金蘭方言，所以一旁的馮老三更是毫無頭緒。於是就努力回想有關佛珠手串發燙的事情，前後兩次分別是在何時何地發生，以及是否和某些事情有所關聯等等。
“喂，隊長，鄭美仙這邊也出事兒了。”張天元聽到藍月正給隊長打電話，應該就是那國字臉漢子了。“對，對，就是她們四個。”“她沒死，救下來。可能驚嚇過度，有點...”“不用，我已經叫了120，我們可以醫院碰頭。”“好。我會小心的。”
“你說的對。”掛了電話之後，藍月走到張天元身邊，對他說道，“生命高於一切。”
還不等張天元表態，她繼續說道，“但是我還堅信科學，我一定會查出四人之間的聯繫，揪出背後的真兇。”
“得，還是沒法聊。”張天元心想，很顯然，大長腿還是不接受靈異。“加油！”這情況，總得說點什麼吧。
120的效率還是可以，沒過幾分鐘便呼叫着到來。
在幫着抬鄭美仙下樓的過程中，她還一直念叨着不要打西風。
“誰要打西風？”幫忙抬着擔架的張天元突然福至心靈地問了一句。
“李花妹，李花妹不要打西風！”聽聞此言，藍月、張天元二人頓時抬頭，對視中，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莫名的震驚。
原以為鄭美仙應該不會回答，即使回答了，也會說吳玉珍、王小紅、徐秋菊三人，卻沒想到突然出現了李花妹這個從沒出現過的名字。
“誰是李花妹？李花妹在哪裏？”藍月向前，緊緊跟着擔架，追問鄭美仙。
“不要，李花妹，不要打西風。”鄭美仙越來越激動，“別打！別打西風！花妹！”到後面已經開始喊起來。鄭美仙丈夫以及急救的醫護人員頓時急了，趕緊攔住藍月不讓她繼續追問。
“隊長，查一下李花妹這個人。”藍月見從鄭美仙這邊問不出來，掏出手機給隊裏打了電話，“鄭美仙她們那天打麻將還有一個人，很可能就是這個李花妹。”
“怎麼樣？能查到嗎？”將鄭美仙抬上救護車之後，張天元返回來，對藍月問道。
“肯定可以。只要找到當天她們幾人打麻將的棋牌室，就能查到。”對此藍月還是頗有自信的，如今監控遍佈城市各處，找到棋牌室，就可以調取當日錄像，就能找到這第五人，李花妹了。
“問一下董武就知道是哪家棋牌室了。”張天元連忙給董武打去電話，為了方便溝通，替吳玉珍辦喪事那幾天，二人就已經互換了聯繫方式。
“在遠方，就在丹溪大道那邊。是一家自助棋牌室。”張天元果然從董武那邊拿到了棋牌室信息，“走，我們去調查取證。”說著話，張天元便急匆匆地打算領着馮老三趕去棋牌室那邊。
“等一下。”藍月跟着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
“這是我們警察的工作，謝謝...你的熱心，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處理吧。”
“我叫張天元。”張天元注意到二人雖然接觸了幾次，但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警官，這事兒我也有責任啊，不弄清楚心裏不踏實。”
“我叫藍月。”女警官有些不理解張天元說的責任是什麼意思，疑惑地問道，“責任？你有什麼責任？”
“我...”張天元不知從何說起。
“我兄弟認為是吳玉珍的鬼魂在害人。他是替吳玉珍超度的道士，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是他的法事沒做好，導致的後面的事情。”馮老三及時出現，將張天元的想法講了出來。
“差不多，差不多。”張天元略顯尷尬地撓了撓頭。
“張先生，你這也太迷信了。”對於大晚上說這些話，藍月並不覺得害怕，畢竟做了幾年警察了，膽子不是一般的大。“況且，無論你是出於什麼目的和想法，辦案調查，都是我們警察的事情，普通民眾無法參與。謝謝。看在鄭美仙這件事的情分上，如果案件有什麼進展，我可以告訴你。”
“當然，只能是可以說的那部分。”藍月補充了一句之後，便大步離開了。
獨留張天元和馮老三在夜色中，面面相覷。
“這算不算是卸磨殺驢？”馮老三鬱悶了，明明鄭美仙也是張天元的提醒才救下來的，棋牌室的信息也是張天元問來的，怎麼說丟下他倆就丟下了。
“沒辦法，咱是普通百姓，的確沒有參與調查的權力。”張天元只能無奈。藍月的話說的是有點不近人情，但這也是事實，況且人家還答應了會及時更新案件進度，這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
“走吧，咱吃烤牛肉去。這附近有家牛肉不錯，是當天先殺的黃牛肉。”張天元見這下也沒自己什麼事兒了，想起二人一直忙着趕過來，晚飯還沒吃。
“那種新鮮、會跳舞的黃牛肉，不需要任何調味，直接放在炭火上一烤，只需撒點咸鹽和孜然便已經香的不得了。”
張天元描述聽得馮老三口水直流，嚷嚷着快走，快走。二人便歡快地朝着烤牛肉店趕去。
另一邊，得到藍月這邊信息的警隊，在國字臉警官的安排下，加班加點，連夜開始了調查工作。
接連死了三人，剩下一個鄭美仙也差點沒命，即使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意外、巧合，但過分的巧合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更何況，從鄭美仙嘴裏還得出第五人的存在。
“這是棋牌室當天的監控錄像。”國字臉警官手裏拿着一個硬盤，“一組，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找出李花妹。”
“收到！”一組警員趕緊投入視頻調查工作。
“二組，查出金蘭所有符合的李花妹。叫這名的應該不會很多。當然也有可能是小名，先找出來再說。”
“收到！”二組警員回復道。藉助計算機及網絡，他們的工作倒也不算難。只需要在人口系統裏頭輸入姓名李花妹，年齡範圍控制在18到70，這範圍已經放的很寬泛了。
金蘭縣攏共也就五十幾萬人口，叫李花妹的，符合年齡範圍的，也就只有四個人而已。
“隊長，只有這四人。已經核實過，這四人都沒有去過棋牌室，都有人證。其中兩人那日甚至根本就不在金蘭。”二組警員將名單遞給國字臉。
國字臉放下茶杯，研究起來。
“李花妹，現住丹陽社區，45歲，聯繫方式：136XXX。4月30號，白天上班，晚上在家，未外出。”
“李花妹，現住臨仙小區，30歲，聯繫方式：158xxxx。4月30號，白天上班，晚上加班。”
“李花妹，現住杭城，68歲，聯繫方式：150xxxx。三年前隨兒子搬去杭城，一直沒有回來。”
“李花妹，現住衢市，60歲，聯繫方式：150xxxx。在衢市住院。”
“全在這裏了嗎?”放下紙張，國字臉點了一根煙，皺着眉頭，“這李花妹有問題啊。找到她就能找到這案件的關鍵。”多年的刑偵經驗讓他知道，一般人打個麻將沒必要隱藏身份，整個金蘭縣都不存在適合的李花妹，要麼是假名，要麼就是小名。
“老馬，老馬，你們一組那邊怎麼樣了?”國字臉吐了一口煙之後，衝著正研究視頻的一組喊道。
“隊長，已經是第三遍了。每個人都查過去了，沒見到李花妹啊。會不會是鄭美仙說胡話啊？”老馬和一組的警員們一個個看得眼睛發紅，酸澀異常。棋牌室生意並沒有多好，前前後後一共也就二十三個人進出，排除掉換水擦洗的工作人員三人，一共二十人。其中女性八人，鄭美仙她們四人，另外四人已經聯繫過，並不認識鄭美仙幾人，更重要的是這四人和鄭美仙四人時間上並無交集。”
喝了口水，老馬繼續彙報，“鄭美仙四人是晚飯後，接近七點才到的棋牌室，當時棋牌室里只有另外五個人，都是男的。根本沒有什麼李花妹。隊員們正在朝前看，看看會不會有人前幾天就進去了，一直沒出來。”
“奇了怪了！”聽后，國字臉也是一臉鬱悶，心想難道真是鄭美仙亂說的，大傢伙兒加班加點的白忙活兒了?
“隊長，怎麼樣？有結果了嗎？”藍月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查不到這李花妹。”國字臉無奈地嘆了口氣，接着問道，“晶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