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還有1個人 下
“你等一下。”藍月明顯有些蒙圈。
“所以，你的意思是吳玉珍、王小紅還有這徐秋菊三人的死亡之間存在某些聯繫，並且鄭美仙會是下一個受害者？”消化了一會兒之後，藍月才算捋順張天元的意思。
“對，對，對。沒錯。”張天元聽了頻頻點頭，接着急切地說道，“趕緊聯繫鄭美仙那邊。最好是把她保護起來。”
“不對啊，吳玉珍是死於心臟病、王小紅又是自縊身亡的，徐秋菊這邊醫院也已經證實的確是死於腦瘤爆炸。雖說三人的死亡時間很湊巧，但都不存在他殺的可能，幾人之間除了經常湊一起打麻將之外也不存在其他聯繫。你憑什麼斷定三人的死有關聯？”聽懂歸聽懂，但藍月依舊難以理解張天元的意思。很巧，吳玉珍和王小紅的事情都是她經手的，對於二人的死亡報告她是一清二楚，至於徐秋菊，過來之前也和醫院那邊取得了聯繫，確認了對方的死亡原因，很明顯三人都屬於意外死亡，並非謀殺。況且，除了王小紅之外，另外二人出事的時候都有家裏人在場。
“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吳玉珍、王小紅她們四人是麻友，王小紅是在吳玉珍出殯頭七那頭自殺的，接着就是這徐秋菊。我懷疑這過程中是吳玉珍的亡魂在作祟，就是她將王小紅和徐秋菊害死的，可能是為了在地下湊一桌麻將？或者吳玉珍的亡魂的執念是在前一天打麻將的時候，所以她的亡魂才會找上王小紅和徐秋菊，下一個就是鄭美仙。”張天元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只得把自己的推測和盤托出。其實說完他就有些後悔了，這個話對於不相信鬼神的來說，實在是有些扯。
“你在說什麼啊？我們要相信科學。”果然，藍月眉毛皺起，顯得有些不滿，瞟了張天元一眼之後，滿是警告意味地說道，“因為尊重當地風俗，所以並沒有禁止你們這一行，但並不代表你們就可以亂說亂講，宣傳迷信。”
“不是...”對此張天元倒也沒怎麼在意，只不過也知道就這事兒而言，兩人根本聊不到一起去。立場不同，想法也是完全不一樣。
“看來還是得自己去找鄭美仙。警察是指望不上了。”張天元心想。到現在為止他還是覺得王小紅、徐秋菊的死是吳玉珍的亡魂導致的，所以他覺得自己對此負有一定的責任。但事實是不是這樣沒人知道，包括他自己。反正當下表現出來的念頭就是要儘力阻止鄭美仙出事，若是可以把問題解決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這邊還有什麼證據或是信息可以提供嗎？”藍月見張天元呆立一旁，不知道在琢磨什麼，便出口問道。
“沒有了。”張天元搖了搖頭，同時在心裏下定決心，這邊入地燈掛完之後，馬上趕去鄭美仙所在村子。
“有些東西你沒有遇到，並不代表它就是不存在的。”張天元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大長腿警官交待幾句，“以前我也不信，現在我相信了。還有，無論信或不信、迷信還是科學，那背後畢竟是一條人命，為此放下質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藍月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反駁之類的話，卻見張天元已轉身離開。藍月看着張天元忙着穿戴道袍、準備法器的樣子，有些發獃，一時間也搞不清楚這道士的目的。如果為了宣傳迷信，完全犯不着向警察宣傳。但一向講究證據和科學邏輯的她又實在是不能接受張天元的說辭。
“藍姐，實在搞不懂這姚志南在說什麼。”
這時，
另一名更年輕的警員跟報警人姚志南也就是徐秋菊的丈夫了解完情況之後，一臉鬱悶的找到正在發獃的藍月。
“主要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報警，話也說不清楚，就一個勁兒地說，徐秋菊是被鬼害死的。”年輕警員白眼一翻，“超級無語。還說什麼現在是三缺一，還得死一個人，叫什麼鄭美仙。”
“剛那個道士也是這麼跟我說的。”藍月指了指正和姚志南說著話的張天元說道。
“會不會是這道士在搞鬼？搞迷信，想從姚志南這邊騙錢？”年輕警員第一反應就是張天元在利用迷信嚇唬人，以圖從中獲利。這是假和尚、假道士慣用的技倆，類似於，說別人印堂發黑，需要怎麼怎麼解決之類的。
“不太像。”藍月搖了搖頭，首先，張天元的急切她是看在眼裏的，一點都不像是加裝出來的。還有，如果他真是以迷信騙錢的話，完全沒必要讓姚志南把警察叫過來。
最後，藍月和年輕警員還是走了。張天元和姚志南說的話實在無法理解，管理這種迷信思想是派出所的工作，而不是他們公安部門刑偵大隊。徐秋菊也是屬於正常死亡，完全沒必要進行調查，況且這事兒不存在犯罪事實，根本無法立案調查。
“爾時，救苦天尊，
遍滿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諸眾生，得離於迷途...”
藍月踏出門檻，祠堂內傳來張天元的誦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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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三哥，鄭美仙是柏社村的。離這兒開車得二十分鐘。”入地燈儀式結束之後，張天元拒絕了亡者家屬讓他留下吃晚飯的邀請，和馮老三二人趕忙收拾傢伙什，朝着鄭美仙所在的村子趕去。
一番折騰下來，太陽已經落山了，好在入夏了，下午六點天還不算黑。
“張老弟，到了那兒之後你咋跟人家說呢？”張天元拚命趕路，馮老三在一旁想了一會兒問道。
“你總不能說，哎，你快死了，有鬼要害你吧？”
“額...”張天元一時無語，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疏忽了這件事兒。要真這麼說，還不得被人罵死。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過去看看再說。搞不好鄭美仙都已經出事兒了。”
“呸。”“呸。”“呸。”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冒失了，張天元連忙呸了幾口。
“柏社村歡迎您。”
“到了。”看到路邊的標誌，便知目的地到了。天也是說黑就黑了，出發時候太陽才剛下山，這會兒便已經漆黑。
“這路上怎麼沒人啊？”張天元本想找人問下鄭美仙家中的具體位置，結果進了柏社村之後一路開過來，一個村民都沒遇着。其實也很正常，如今農村裏頭的人本就少的很，上學的上學，打工的打工，只剩幾個老頭老太的，天黑了也就不出門了。
進村之後，路變得有些窄，時不時還停着一輛車，張天元只得把車停下，在村裏頭步行溜達。
“美仙！美仙！你先下來。”
“鄭美仙，你冷靜一下，我是金蘭公安局的，有什麼事情下來再說。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這聲音有些熟悉，張天元一下就反應過來是那大長腿女警官。
“果然出事了。”張天元和馮老三對視一眼，飛快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同時心裏也有些疑惑，“她怎麼來了？”
“不要啊。”
“停下，不要再往前走了。”
當張天元和馮老三趕到的時候，正看到面前的四層樓房頂上，燈光連着，有三個人影。一人在前，張天元認出，便是那鄭美仙，此時她就在房頂邊緣，只需再往前一步便會摔下。後面兩人，看情況一人便是那下午剛見過的女警官，另一人應該是鄭美仙的老公。
“鄭美仙！鄭美仙！冷靜一點！”眼看鄭美仙便要踏出房頂，張天元也急忙大喊着跑上前去，同時四處張望尋找有沒有什麼可以緩衝一下的東西。
他身後的馮老三則再一次感覺到胸口的炙熱趕緊，佛珠手串再一次發燙。
“不要！”鄭美仙半隻腳踏出了房頂，其餘四人除了馮老三外都是大聲疾呼。藍月一個箭步便想衝上前去。
唯有馮老三，此時正滿臉疑惑地從襯衣口袋中掏出那串發燙的佛珠。
不知道是三人的大聲呼叫將鄭美仙喊醒了還是怎麼，本該邁出另一隻腳的鄭美仙突然頓住。就是這頓住的那一刻，飛撲向前的藍月即使趕到，一把抱住房頂邊緣的鄭美仙，一蹬腿，二人同時向後倒去。接着飛快起身，拖着昏迷過去的鄭美仙急速朝着遠離邊緣的方向退去。
“牛b！”張天元心想不愧是專業的，動作夠快。
“走，上去看看。”張天元朝身後明顯不在狀況中的馮老三說道，一時心急，加上天色已晚，張天元倒也沒注意到馮老三的情況，也沒看到他此時手中正拿着虛雲贈送的那串佛珠。
“哦...哦...好，好的。”和上次一樣，佛珠手串發燙只持續了幾秒鐘，此時已經恢復正常。馮老三剛想跟張天元講這事兒，一抬頭髮現張天元已經跑遠，只得將手串放入口袋，追着張天元進入面前的房子。
“美仙，美仙，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有什麼事兒你跟我說啊，為什麼要跳樓？”
張天元二人趕到樓上的時候，鄭美仙剛好慢慢睜開眼睛。
“不要，不要！不要打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