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的答案
李安睜開了雙眼,夢裏所經歷的事件在他腦海再次放映。他有許許多多的疑問,比如那擺渡人手上奇怪的戒指,比如自己和L的關係。但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救秦宇。
‘杯’的力量是掠奪與給予。
李安拿出了‘急切的食慾’,這張卡有着6重的杯之力量。
所以,我這是掠奪了秦宇的生命力?那他的情況不就是和夢裏那個瀕死的男人一模一樣嗎?所以,只要舉行和L一樣的擢升儀式就能救秦宇!
李安開始回憶夢中的儀式。儀式本身並不複雜,但準備工作比較麻煩。
首先,要確定追奉的對象。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那位偉大母親,群山之母,生育與掠奪女神——赤杯了。
接着,需要準備對應的密傳。所謂密傳,就是包含着不能宣揚於世的隱秘知識的存在。密傳往往以片段文字、圖畫等形式存在。
李安拿出了“吞食之秘”。這張卡上寫着“聖杯是第一位血源之神”。應該符合對應的密傳的要求。
這張卡的描述看上去像是那種提綱挈領的存在,介紹了包含三位赤杯在內三位神明的出身跟腳和對應的根本力量。應該是密傳中比較高端的那種了。
最後,便是確定一個隱秘的據點和一名追隨者,舉行一次信徒擢升儀式。若是一切順利,追奉的神明便會回應,追隨者會被引入超凡,擢升至信徒階。
嗯?那我現在什麼情況?我步入超凡了嗎?我到達信徒階了嗎?
李安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雙手。怎麼辦?還是現在開擺睡一覺?畢竟夢裏真的是啥都有!
不行不行,追隨者已經確定為秦宇了,還要準備好隱秘的據點。家裏的別墅就在郊區,挺偏的,平時也沒什麼人。
但現在家裏可有一堆等着瓜分遺產的不速之客。這可怎麼辦?得想個辦法把他們趕快送走。
就在李安一籌莫展之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李安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
“喂,您好,李安先生是嗎?我是張寒,負責您父親遺囑相關事宜的律師,是這樣的,您父親的遺產存在一些問題……事情大致就是這樣,請您節哀。”
李安掛掉了電話,皺緊了眉頭。電話里張律師告訴了他一個不好的消息:父親的生意已經被蛀蟲般的債務吃干抹凈,沒人知道他到底把錢花到什麼地方去了,但是有一些奇怪的文書,張律師說已經交給家裏的管家王伯了。
李安叫來王伯,正好老人手裏正拿着一個檔案袋。
“少爺,這是一個名叫張寒的律師麻煩我交給您的文件。”老人恭敬地說道。
李安接過檔案袋,點了點頭。
“家裏那些亂七八糟人走了嗎,王伯?”李安問道。
老人面露難色搖了搖頭,說道:“大小姐和二小姐昨晚回去了,但說好今天下午還要來為老爺忙活身後事。至於那幾位……”
李安皺了皺眉,略帶不滿地說道:“不是讓您打發了她們離開嗎?那些私生子是不是真的都不清楚。”
老人趕忙道歉,擦着汗說道:“已經聯繫警方介入了。”
李安見此也不為難老人了,示意他可以先離開了。
老人鞠了一躬,緩緩地關上了書房的門。
“唉!”李安嘆了口氣,拆開檔案袋。
裏面是一本灰色的筆記本。上下打量了一番,
十分普通,沒有什麼玄機。
李安坐下來,打開筆記本,慢慢開始讀。一頁一頁又一頁潦草的手書,望眼欲穿地寫道一座無形的房屋,睡夢的顏色和世界背後的無形神明……
李安越讀越覺着不對勁。就不就是我正在經歷的事嗎?所以,父親不是普通人?
“嘖,不合理,完全不合理。父親寫到這兒的時候估計已經神智模糊了,但這些東西又自成一體。”李安的眉頭糾成一團。
書中將凡人的超凡力量分為了三個等級:信徒、門徒、使徒。
凡人獲得“天命”或者被“天命者”引入超凡,便處於最基本的信徒階,也可以叫做學徒階。信徒階的超凡者,擁有的隱秘知識和力量有限,往往只能掌握一兩個無形之術。基本上比普通凡人強不了多少。
門徒階,組成超凡結社的中堅力量,世界上大部分庸才的終點。擁有一定的隱秘知識和力量,掌握至少5重對應的準則之力。提到這,書里還談及一種普通人強行堆上去的劣化版門徒,只擁有3重準則之力。這個階段的超凡者,才是影視劇里那些噴火吐水擁有強大異能的存在。
至於凡人的最後一個超凡階段,書里僅用寥寥幾筆代過,或許父親自己也沒達到這個領域。只是提到,必須要先成為“通曉者”。
看來現在的我最需要的就是這所謂的“天命”。可惜的是,父親並未提及如何獲得天命,希望後面的筆記有記載相關的內容吧。
李安心想着。繼續往後看去。
後面的部分看上去像是一本書的讀後感。但其中夾雜了許多父親自己的見解。還有一個奇怪的儀式,用來取悅一位名為“殘陽”神靈。
“又是神靈?這是最近得知的第幾個神靈了?!”李安嘀咕着,繼續堅持着把這部分看完了。
就在他看完這一部分的時候,一張卡片便緩緩地在他身前凝聚,但這張卡相比其他卡片顯得更加透明,不穩定,彷彿很快便要消失。卡片的名字是“《夜遊漫記·卷二(殘本)》”,詳細描述如下——
一套帶註解的克里斯托弗·伊利奧波里的夢境手記,有時也被稱為“唯一能讀懂的密教典籍”:文筆精妙,富有趣味,撲朔迷離。本書為第二卷。
獨一:不可同時存在複數個。
性相:可拍賣;文獻
……
又出現卡牌了!是和《五大創造論》同一種類的文獻卡,而且同樣是殘本,但這張的卡面沒有提醒我危險?難道可以正常使用?
李安先把這張卡收了起來,打算先把筆記本最後一點點看完。
最後的部分十分奇怪,前言不搭后語。一個奇怪的字眼不斷出現在日記里。“奇迹聖杯”。又是一尊神明,聽上去和偉大母親的形象很是相似啊?日記里寫到他,不,祂是“不可能的交點”,“未來之泉”……“割眼之人”。而且在最後一頁,留下了一個通信地址,還有一個名字。
我應該聯繫這個人,雖然沒指望他能對我之前發生的事情的本質有所幫助,但或許能在即將到來的事上有所幫助。
想到這,李安動筆寫下了一封信。
他招來王伯,讓他幫忙把信寄出去。王伯低眉垂目,雙手接過信件便離開了。
不過,李安應該沒感覺錯,王伯接過信件的時候怎麼突然一愣,神色也有點……詭異。
算了,不管了。李安看了看外面逐漸陰沉下來的天色,吩咐家裏的僕人準備好晚餐。
筆記本里沒找到如何獲得“天命”,但李安有種奇妙的預感。今晚的夢裏他會找到答案。
吃完晚飯,叫來幫忙的警方帶走了家裏的潑婦們。李安暫時可以鬆一口氣,他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打算藉助酒精,儘快進入入夢的狀態。
微醺的感覺就像汽水裏面的氣泡,漸漸浮上了大腦。李安伸了個懶腰,看了下時間才八點,有點早。不過沒關係,就把一切交付給夢境吧……
……
夢境開始了,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夢見了那無牆的居屋。
父親就站在我的身邊,談論着他們,他說在更早的時候他的父親也有過這樣的問題。有些東西存在於我們血緣之中;一種能消滅靈魂的刺骨哀愁。
李安順着父親的目光,看到了一束收縮的光,一束灑落在雪上卻並未將其融化的陽光。
驕陽染血,寒霜刺骨。
太陽的臉上劃開了一道口子,滴滴鮮血落下。這就是“殘陽”嗎?一股濃濃的敬畏感和無力感湧上心頭。我,理應…歸順…哦,不……皈……依……祂……
漸漸地,李安的思維變得遲緩。在祂的光中,連靈魂都要被凍結,走上命定的終局。
就在靈魂即將凍結消逝的寒霜之時,一個存在否定了這個夢。
冰消雪融,太陽的光也不再冷冽,而是變得溫暖明亮。抬頭,金色的太陽高懸,幾乎充滿了整座夢境。
祂的光芒並不耀眼,但是卻有一種吸引力,讓人無法挪開視線。
祂的光芒是醉人的玫瑰金色,李安的瞳孔也逐漸染上了這種顏色。
藉此,李安得以窺見新的太陽的全貌。祂的形象是一個華麗的聖杯,杯中盛着上好的美酒,那色澤就如同上好的琥珀,又像神話故事中神靈的鮮血。看吶,那顏色多麼地美好,世間怎麼會存在如此美妙之物。
漸漸地,李安的眼睛再也容不下其他的色彩,只有那瑰麗的紅,那翻湧的紅色如同海洋般深邃神秘。
赤紅包裹住了李安,就像母親擁他入懷。祂填滿了李安的每一處感官,並且給予每一處感官一種幾乎無人體會過的強烈衝動。祂在李安耳邊輕語,祂訴說著生育的喜悅。祂撩撥着李安的唇舌,祂強調着食慾的重要。祂握緊李安的十指,祂用劇烈的痛感告訴眼前的凡人——苦痛才是歡愉的本質。
……
夢境繼續下沉,再次成為了L的背後靈。
L高坐在上位,底下五個信徒恭敬地垂着頭。李安認出了站在最前面的信徒,他就是那個瀕死的男人。通過他和L的對話得知了他的名字,奎尼。
奎尼這次為L獻上了一本書籍,書的封皮上刻畫了一朵玫瑰的圖案,總體呈現橘紅色調。李安立馬往前湊了湊,這本書肯定包含了不為人知的隱秘知識!薅羊毛要積極!
但一看便犯了難,密密麻麻的豎線和橫線看得人眼花繚亂。L也嘀咕着:“這看上去像是是拉丁語?”
奎尼點了點頭,為L解釋道:“外語寫就的密傳書籍很是常見。某些地區往往與一些偉大存在的聯繫十分緊密,他們的神話可能就是過去神靈的顯跡。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幫您介紹拉丁語的老師。”
L皺了皺眉,他似乎不想花費時間去學習一門繁瑣的語言:“不能直接讓人翻譯好嗎?”
奎尼搖了搖頭:“最好不要。這些文獻往往都是記載着隱秘知識的密傳載體。能接受這些知識並且保持理智不陷入瘋狂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而且,我們需要保持結社的隱秘性,從而不被防剿局那些權貴們的狗盯上。普通群眾對於未知事物總是恐懼居多,我們不能保證他不向防剿局舉報我們。”
時間一晃而過,L經由奎尼的介紹,初步掌握了這門語言,至少可以對着字典看懂大部分書中的內容了。
《蘭花變容·卷一:筵宴》是這本書的名字,為羅伯特·福路德所著,一個十六世紀臭名昭著的瘋狂鍊金術師。這本書因為其插圖過於開放、令人意亂神迷而遭禁。
L和他背後的李安此時就看着這些插圖咽了咽口水,心潮澎湃,面紅耳赤。即便合上書後,也仍在眼底印照不去。
啊,十六世紀的人兒玩得可真花啊。
李安還在回味之際,L便已經緩過神來,並且找到了這本書中最精華的部分——密傳。
L用紅色的羽毛筆將角落裏一張插圖下的註釋勸了起來,那是一行不起眼的小字:“人必先噬人,而後人噬之。為人噬者不可逆,如人之誕世不可逆。”
L很是激動,他很清楚,這正是他現階段最需要的“杯”之密傳!
L默念着從奎尼那學到的知識:“無形之術的基礎是密傳和對應的媒介。如果把無形之術比作一輛汽車,那麼密傳就是作業系統,媒介就是組成汽車的材料和發動的燃料。媒介可以是包含超凡力量的材料或者工具,也可以是超凡者本身。”
說完L用刀子劃開自己的手指,鮮血從傷口處流出。他口裏默念着剛得到的密傳,絲絲血氣就從那血液中被抽出。他盯着這些血氣,這就是我體內的“杯”之力,他確信。
那麼我可以用它幹什麼?先嘗試着注入手臂的肌肉試試看。
血氣匯聚到右臂的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整隻手臂突然膨脹起來,整整大了一圈,根根猙獰的青筋暴起,看上去就像一根根蚯蚓。他嘗試着對着實木的桌子,錘了一拳,很輕易地便打穿了。
力量增強了兩倍左右,不算滿意。L看着血肉模糊的拳頭,上面的傷口正長出了新的肉芽,正在迅速地修復着。但是還增加了血肉的恢復能力,作為實驗結果還行。
L檢查了一下體內的杯之力,不出預料,空空如也。搖了搖頭,嘆息道:“媒介還是用材料或者其他人吧,真到耗費底蘊的時候就是拚命的時候了。這個‘狂暴術’還需要增加力量的利用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