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徐海州不知從哪裏帶回來兩隻血橙,一隻有喬露拳頭那麼大,喬安第一次吃這玩意兒,剛出鍋的飯和肉都沒了興趣,纏着爸爸現在就給他剝皮。
皮剝開后,捧着有他一半臉那麼大的橙子吃起來,吃得好起勁,他的臉本就長了不少肉,啃橙子的時候腮幫子鼓起來,像蠟筆小新似的,又是吸又是嚼,嘴巴鼻尖和臉蛋,全染上了甜滋滋的橙子汁。
見喬露一直盯着自己看,小傢伙舔了舔嘴巴上的甜汁兒,把橙子遞過去:“媽媽吃。”
喬露沒好氣地捏他臉頰肉:“都被你啃地稀巴爛了,媽媽還怎麼吃?”
小傢伙抹了把嘴角,十分大方地把最後一顆橙子遞給她:“媽媽吃新的。”
這孩子,腦袋瓜轉得快,挺機靈。
“不吃,全給你吧,媽媽可不是吃貨小豬。”
喬安眨眨眼,認真又開心地說:“我是吃貨!不是小豬!”
喬露忍俊不禁,估計這孩子不知道吃貨是啥意思呢。
中午吃豬肉燉粉條,徐海州親自掌勺,據說是他家鄉的特色菜,再加一盤番茄炒蛋和三隻油炸小雞腿,很豐盛。
從做飯到開飯,喬露就沒怎麼搭理過徐海州,只一雙美眸似笑非笑地注視他,徐海州被她盯得發毛。
“剛才那個女同志,看起來年紀好像很小,高中生吧?”喬露給兒子盛了晚米飯,漫不經心問道。
徐海州頷首,當她小孩一樣誇獎:“你看人還挺准。”
“哼。”夾了一塊排骨扔進嘴裏,喬露慢悠悠道:“就是經常給你攤子打廣告那個吧。”
“這你怎麼也知道?”徐海州好笑。
喬露嘴唇毫無溫度的彎了起來,想看他好戲。
徐海州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被老婆盯得緊張又心虛。
哦不對,他為什麼要心虛,他啥也沒做呀!
“紅軍告訴你的?”
“嗯。”一個字從鼻腔里哼出,喬露又道:“年前不是在做手套嗎,剛開始的那天李紅軍就說有女學生幫你宣傳,那時候我就好奇了,忙起來也沒來得及問。”
徐海州疑惑:“你是想問什麼?”
喬露眼睛微眯:“好奇,隨便問問唄,你們倆很熟嗎,好端端的,她幹嘛給你宣傳,而且我感覺,這位女學生在你和李紅軍嘴裏,出場的頻率很高啊……”
徐海州笑她,眼神揶揄:“醋了?”
喬露睨他,拍開他剛準備放到她肩膀上的手:“別打趣,快說,怎麼回事。”
這種事情喬露不是很能憋,不喜歡跟愛人藏着掖着,有什麼話就說,免得憋出病,且不說清楚以後很容易鬧矛盾鬧誤會,吵架什麼的最煩人了。
“那個女學生……好像對我有點意思。”觀察着她的神色,徐海州道。
“好像?”喬露不怎麼高興,雙臂抱胸斜睨他:“對你什麼意思?”
徐海州含笑看她:“可能是那種意思吧。”
“那種?哪種?”喬露挑眉。
徐海州遲疑道:“可能是男女之間那種?”
“那你沒告訴她你已經結婚了嗎?”喬露忿忿不平。
徐海州:“告訴了。”
喬露:“後來呢?”
徐海州搖頭:“已經小兩個月沒見着她了。”
估計是結婚的消息傷到小姑娘的自尊心了,其實人家倒也沒有表白過,只是一直暗戀,默默支持他的生意,幫他宣傳,看穿着打扮應該不是缺衣少食的家庭,條件還不錯,就是挑人的眼光不咋樣。
你說你一青春靚麗的十七歲女高中生,幹啥要看上大你將近一輪的徐海州呢?
就算他長得好看,可好看能當飯吃啊,更何況他還是一擺攤的,你條件這麼好,家裏人能看得上他?
所有條件都表明,這倆人不可能相配。
徐海州說:“今天突然過來……給李紅軍送了點吃的。”
“嗤——”喬露不信:“不給你送點?”
“能告訴你的我都說完了。”徐海州這樣道。
“哼,難道還有不能告訴我的?”喬露又開始無理取鬧了。
徐海州好笑,抬腳輕輕在她小腿肚上踢了一下:“吃味了?”
喬露撇撇嘴,踢開他的腳:“吃什麼味呀,我才懶得吃,好奇罷了。”
她還嘴硬呢。
小傢伙放下筷子,好奇地望向喬露:“媽媽,吃什麼味呀?我也要吃味!味好吃嗎,是什麼東西呀?可以給我嘗嘗嗎?”
噗嗤——原本醋溜溜的氣氛被孩子一句話打破。
喬露沒好氣地戳他的鼻尖:“你個小機靈鬼,每次一說到吃就來精神了,咋這麼饞呢。”
小傢伙眨巴眨巴他那雙漂亮的葡萄眼,瞳孔直勾勾地注視她:“媽媽,所以味是什麼呀,你和爸爸偷吃了嗎?我怎麼不知道呢?”
“對,媽媽偷吃了,不讓你吃。”
喬安小朋友氣呼呼地叉腰:“媽媽不可以,你不是說小朋友要懂得分享嗎,你都是大朋友了,你不可以這樣的。”
喬露笑到沒力氣,給他嘴裏塞了只小雞腿:“真服了你個小吃貨,問你爸去,我懶得解釋。”
徐海州忍着笑,揉揉兒子的發頂:“媽媽在吃獨食,一個人吃味不給你吃。”
喬安拿出嘴裏的雞腿,砸吧砸吧嘴:“味到底是什麼呀?很好吃嗎?”
“是一種很酸的,不好吃的東西。”徐海州說。
“啊?媽媽為什麼要吃不好吃的東西呀。”喬安不知道媽媽怎麼變傻了,抱着她的腰搖啊搖,懇求道:“媽媽不要難吃,我們吃點好吃的吧。”
喬露無奈扶額——傻兒子也太好騙了吧!
……
據後面徐海州口述,那位叫沈素琴的女學生再也沒來過他的小攤,也沒有再為他打廣告。徐海州表示無所謂,質量好款式新穎就是最好用的廣告。
這邊,花了一天時間,喬露的樣品包也新鮮出爐。
翌日,請隔壁吳桂芳到家裏來,問她能不能幫忙做同類型,也給手工費,這個更貴,一隻包給五毛錢。
吳桂芳一聽,急忙攬下三隻包:“就做這三樣嗎?全給我吧,我可以的,保准又快又好!”
五毛錢啊,真金白銀的五毛錢啊!別看五毛錢不多,按照她的手速,一天保底做個三四隻不成問題吧?兩塊錢就到手了啊,一個月就是六十,又比她家老胡的高!
“行啊,你下午給我都來得及,每隻做兩個吧,就是先試試水,好賣再批量做。”她這邊還想再多設計兩款,所以沒有時間留樣品。
“行行行,我下午就給你,先不聊了,耽擱時間,我現在就回去做!”提起賺錢,吳桂芳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恨不得死也死在縫紉機上。
吳桂芳的速度比喬露預料中還要快,保質保量還按時完成了,喬露接過拿在手裏查看細節,針腳細密,尺寸也合適,幾乎一比一複製了她的原包,有些細節甚至比她做的還要精緻。
“行啊,吳姐,你的手藝很好啊,沒個十年八年的工夫練不出來吧,人才啊。”
這話誇得,吳桂芳難為情地笑了一下:“不瞞你說,我小時候家裏條件挺好,六幾年就買縫紉機了,那時候還上學呢,初中就開始自己做衣服了。”
喬露心裏默默算了算年份,吳桂芳的學縫紉機的時長跟她差不多,難怪呢,熟能生巧,挺好挺好。
……
六隻樣品被徐海州帶到攤位上賣了一個早上,中午回家吃飯順便彙報戰績。
“小的和中包都賣掉了,大包好多人嫌貴,沒要。”
“呀,那也不錯啊,你價格怎麼定的?”
徐海州:“小包六塊,中包八塊,大的十一塊。”
喬露:“那怪不得了,這價格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大包確實不如小巧的可愛,且買大包主要目的是為了實用,為了能多裝東西,所以實用性比美觀性更重要,有這十一塊錢,能買更大更結實的包呢!
喬露若有所思:“好,我明白了。”
於是喬露加大火力,小包中包各生產十隻,大包做個兩隻差不多,願者上鉤。
做包可比手套複雜,光是吳桂芳一個人沒那麼快,便動身上隔壁找陳嬸兒。
手工縫製是不太行的,細節要到位還是縫紉機比較好,所以沒找田家嬸子。
當然不止沒找她,沒有縫紉機的比如陳家兩個兒媳婦,喬露都一視同仁沒去找。
這邊喬露忙得腳不沾地,對面被忽視了的田家嬸子有點不開心,晚飯的時候,捧着飯碗優哉游哉走到徐家門口。
屆時一家三口也正吃着飯。
“喲,吃着呢。”
喬露嗦了口麵條,抬頭沖她笑笑:“您也吃着呢,進來吧,外面怪冷的。”
一句客套話,沒想到人還真進來了。
扭着腰身斜着從門縫裏擠進來,手上捧着海口大的碗,裏面裝的是白米粥,面上蓋了一層鹹菜絲和土豆片,再加兩小塊鹹菜餅,看不見葷腥。
進來第一時間把目光瞥向飯桌上,咋舌道:“吃這麼好呢。”
喬露扯了扯嘴角:“就麵條,談不上多好。”
中午燉了半隻鴨,晚上就吃清淡點,不過每個人也給打了一隻荷包蛋,湯里加了肉醬,可香可鮮。
“挺好,這不是還有蛋么。”聽她的語氣,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果不其然——
“聽紅燕說,你最近又在搞新項目,做啥,啥包包?”刨了口飯,她問:“又能掙不少吧?”
喬露咬了一小口雞蛋,吞進去后道:“掙個材料費而已。”
田嬸兒撇撇嘴,材料費?誰信。
“呵呵,那估計也掙不少。”田嬸兒皮笑肉不笑地道。
一句話惹得徐海州也莫名其妙看她一眼,這人,說話陰陽怪氣兒的,平時吃飯也不愛到他們家串門兒,今天這是中什麼邪了?
徐海州沒想明白,那邊喬露腦子裏一閃而過什麼念頭,暗道一聲自己真是太蠢了,都當了這麼幾個月的鄰居,還不知道田家嬸子的性格嗎,咋把她忽略了!
忙放下筷子,熱情地沖她笑起來:“對了嬸子,你來得正好,我正跟海州說吃完飯找您一趟呢。”
徐海州瞥她一眼,田嬸兒飯也不吃了,好奇地望過來:“找我?”
喬露笑着頷首:“是這樣的,我想特聘您,讓您幫我剪布頭,就是這樣的形狀。”
走到縫紉機前,把之前就剪好的碎布遞給她。
田嬸兒筷子夾另一隻手上,接過,打量起來。
“我是想說,給您多少材料您就剪多少出來,一張兩分錢,怎麼樣?”
“啥?兩分?”這不是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嗎!
“是,剪一張兩分。”
田家嬸子有點不信:“真讓我干這活兒?”
剪這玩意兒多容易,分分鐘的事兒,量大的話,一天不比張紅燕掙地少呢!這麼輕鬆就得兩分錢?
總覺得不敢相信。
喬露笑起來,恭維道:“瞧您說的,咱這院兒里,還有誰比您更適合?”
這話讓她受用了,暗道喬露眼力見還挺好,於是心情肉眼可見陰轉晴。
“行啊!沒問題,正好我最近沒啥事,你要再晚個十天半個月的,我還不一定有空。”沒空就怪了,她沒工作一大閑人,在家還能幹什麼,天天東家長西家短,誰家大嬸比她還閑。
最後,田嬸兒開開心心拎着碎布回家了,徐海州也差不多能猜到事情的始末,直誇喬露腦子好使。
“田嬸這人度量比較小,你要是光給別人不給她,肯定來找你算賬。”徐海州笑道。
“是啊,不是說寧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嘛,雖然田嬸兒也不一定是小人,反正這麼比喻也沒什麼錯。”總之不能按照正常人來對待就是了。
鄰里鄰居,很多時候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定義,只能說遇到什麼事,人家就有不同的表現。
吸取上回的經驗,這次生產包包喬露不再事事親力親為,只畫設計圖和做樣包,複製粘貼的事情就交給吳桂芳他們,自己就當個監工。
包包售價高,不能像手套一樣低價走量,所以喬露暫時定在一天做十隻,她覺得怎麼著也夠賣了。
有了田家嬸子的加入,吳桂芳和陳嬸兒不用單獨剪布頭,只用拼接縫紉即可,省了將近四分之一的時間,快的話每個人一天能做五到六隻包出來。
……
“叮鈴鈴——”
午間,黎安市一中準時響起了下課鈴聲,成群結隊的學生嘻嘻哈哈地從校門中走出來,空曠的大街小巷頓時人聲鼎沸。
大半的學生們照常從青藤巷路過,順路瞧瞧今兒個也沒有什麼新來的小攤或是商品。
不期然,就被徐海州的攤位吸引住了,今天攤位前多立了一根長長的三腳架,架上掛了款式不一的三種布包,布包上不含一針一線的繡花,全是幾何形的拼接,亮麗的色彩一下攫住眾人目光。
布袋原本是米色,拼接樣式主要以暖色調為主,紅黃加一點飽和度高的互補色深湖藍做拼接裝飾,也不是只有美觀性,還有實用性,每一塊拼接的碎布裏頭都能放點小東西,比如鋼鏰、髮夾、發繩,對女生來說還是很實用的,且在整個黎安都找不出一件類似包包。
再看布帶,一般布袋只有一兩根袋子吧,徐海州的布袋有四隻!
眾人好奇地上去翻看,徐海州還給人演示,才曉得,原來這四根布帶大有用處。
兩根長的,可以當手拎包、單肩包、斜挎包,後邊的兩根稍微短些,可以做背包,雖然背起來好像沒有書包美觀實用,但新鮮啊!這樣的款式多奇特,甭管實用不實用,主要大家從沒見過,新鮮勁兒一上頭,難免想消費消費。
“這包真新鮮。”兩位女同志手挽手而來,不是學生,看穿着打扮應該是已經參加工作了的女同志,穿大頭皮鞋,條件應該不錯,二十齣頭的模樣。
上來就拿起小包反覆打量,眼底閃過一絲極有興緻的光芒。
“怎麼賣?”扎麻花辮的女同志問道。
徐海州彎唇一笑:“這個是中包,六元。”
女同志嚇得挑了挑眉,跟同伴對視一眼:“哬,還不便宜呢。”
“純手工,成本高。”徐海州如沐春風地笑了。
“小包定價六塊,中包八塊,大包十一,您要是覺得能接受就買,不能接受我這裏也有便宜的包。”為了襯托自家包包的美,徐海州特意趕早上工廠新進了三隻土布染的繆藍色布包,土得掉渣渣。
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第一口就吃上了山珍海味,第二口還能吃得下農村大白菜?
兩位女同志眼底的嫌棄溢出:“這個不好看。”
徐海州淡然一笑,將土布包放了下來。
他很仔細地給顧客們講解喬露告訴他的布包細節,從裏到外無一巨細,聲音溫溫柔柔,很拉好感,兩位女同志逐漸招架不住,動搖了心思。
貴是小貴了點,但真的好看啊,拿在手裏就莫名有種高級感,且這款式真前所未見。
女孩子買包包圖什麼?從前家庭條件不好,圖實用,能用就行。現在時代開放了,條件稍微好點了,精神世界馬上就得跟上。
現在啊,就圖一好看!
兩人不死心地又拿起小包看,跟中包唯一的區別就是大小和拼接碎布的面積。小包只有兩塊拼接,中包有四塊,帶子也是兩種顏色拼接而成,色彩都是大膽的互補色,走在人群里一眼會注意到的那種,太搶眼了。
越看越愛,咋這麼叫人喜歡呢。
“呀,梅子,你看,這紅色是縫上去的呢,我還以為是畫的,好特別。”
“還真是……”
徐海州雖然不似李紅軍吆喝時那樣熱情似火,口才其實也挺好,給人一種十分可靠、信任的感覺,聽起來就像那種不會坑人的實誠小老闆。
事實證明,消費者也需要信任,無論幹什麼,只要有了信任,成功率就會大大增漲。
兩位女同志已經開始動搖:“能便宜點不?便宜點我們一人買一隻,一共兩隻。”
徐海州笑着搖頭:“小本生意不講價,都是我媳婦兒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我可捨不得賤賣。”
兩位女同志表示驚訝:“你媳婦兒?純手工呢?”
徐海州:“是的。”
說罷從攤位上挑了兩隻金色玻璃髮夾:“您要是真喜歡,要不這樣,送兩位一人一隻髮夾,就當給個人情,下次有需要您還來照顧我生意。”
來不來是另一回事,重要的是讓人感覺自己佔了便宜,這是徐海州一慣擅長的技巧。
“行啊,老闆你還挺實誠。”這玻璃髮夾最近可流行了,想着家裏還有個侄女,肯定會喜歡。
“行,六塊就六塊吧。”便宜不要白不要。
這下,再沒有半點猶豫,兩位女同志都付了錢,一個買了小包,一個買了中包,帶上贈送的玻璃髮夾,歡歡喜喜走了。
短短一個上午過去,六隻包賣出去了四隻,兩隻六塊的,兩隻八塊的,合起來掙了二十八……就算除去成本也就虧個皮毛,凈利潤怎麼著也有二十。
徐海州把錢塞兜里,一扭頭就與酸溜溜的李紅軍對上眼。
“我這破襪子,從早上到現在就沒開過張。”看徐海州收錢收到手軟,李紅軍那叫一個心痒痒啊!
襪子畢竟不屬於易耗品,這年頭,一雙襪子穿三四年的也大有人在,破洞了就縫,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包包可不一樣,這種背在外面的東西,女同志就算有包了也忍不住買,女性心理拿捏死死的!
“嘖,我說嫂子還真是行走的商機啊,上次來個翻蓋手套,這次整個包包,回回大賣。告訴我,你老婆下次打算幹啥,我搶你們前頭干!”
徐海州眉眼一彎,頗為得意:“告訴你也沒用,都是我媳婦兒親手設計的。”
李紅軍:“……”
得,又開始秀恩愛了。
然而,看向徐海州時,心裏有個念頭開始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