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盼望着,盼望着,除夕夜終於到來。
黎安市的初晨是被一串鞭炮喚醒的,鞭炮一出,辭舊迎新,小孩子們圍在大院門口看巷子裏的大人們放炮,放完過會兒,顧不得天寒地坼,滿巷子找啞炮,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這活動有點危險,喬露不讓兒子一起去撿,對面老陳家的小孩和田家的男娃娃都參與了。
喬露看着,叮囑喬安道:“等會兒看見哥哥放炮,要跑遠一點知道嗎?小心炸到你,很痛的。”
“嗯!媽媽我會躲得遠遠兒的!”他也好怕痛的呢。
黎安市的除夕有沐浴的習俗,不論昨天洗了沒,今天是一定要洗的,目的是掃除今年的穢氣,迎接美好的新年。
大概傍晚時分,徐海州夫妻倆一同帶兒子上浴室洗澡,小孩子皮薄,喬露怕他着涼,基本上一個星期只給洗兩次。
父子倆手牽手上男浴室,喬露一個人去女浴室,相約好了大概二十分鐘后在門口集合。
洗完將近五點,天地間最後一絲餘暉被緩緩召回,這個時候天邊光芒最盛,火燒雲橘紅到發燙,印在臉上每個人都是紅彤彤的。
一家三口手牽手行走在狹窄的巷道間,喬安步伐輕快,每隔一個青磚格子跳一步,越跳越脫離掌控,像匹脫韁的野馬飛奔出去,兩口子慢悠悠的步伐逐漸追不上她。
“安安,慢點,爸爸這提着桶呢,你不體諒體諒他嗎?”
小傢伙聞言噠噠噠噠邁着矯健的步子原路返回,男子漢似地揚起胳膊,握緊水桶另一端鋼繩替徐海州分擔。
“我體諒爸爸!”
兩人不禁多看了兒子一眼。
不得不說,喬安的改變實在令人驚喜。
記得喬露剛穿越過來時,他只是個喜歡躲在媽媽懷裏的羞澀小男孩,即使在空巷子裏也不敢亂走亂跑。現在卻活潑地跳格子,真讓人感動啊。
這也恰好證明喬露費盡心思的教育並不是徒勞,愛的教育才是對孩子最好的教育。
手牽手回家路上,不期然間遇到了佳美的爺爺,陳富貴。
“呀海州,一家三口散步呢。”陳富貴平時最愛逗喬安,這會兒也不例外:“小寶今天穿這身藍襖子真漂亮,你媽給你做的吧?”
小寶貝得意昂起頭:“嗯!媽媽做的!”
喬露晃了晃手裏的空桶,笑道:“這麼冷的天沒散步呢,我們剛洗完澡準備回家了。”
陳富貴笑得眯起眼:“哦喲,好好好,一家三口一塊兒洗,挺熱鬧哈哈哈——”
喬露訕訕地笑了。
咱就是說,男女浴室是隔開的吧,那咋能算一塊兒洗呢。
……
這是一家三口第一次過春節,白天把春聯貼上,福字帖上,年畫掛上,兩個大人還要準備年夜飯,打算做三葷兩素加一盆蛋花湯,可謂豐盛。
這邊喬安能幹的活都幹完了,便迫不及待拉起徐海州往院子裏跑,懷裏抱着兩盒爸爸給他買的小摔炮和擦炮。
“康康哥哥!我也有!康康哥哥你看我爸爸點炮!”爸爸說放炮太危險了,小孩子不可以玩,只需要在一邊看着就行。
於是,徐海州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孩子王”,給院兒里的小孩子們表演點炮仗,每炸開一個炮仗,就有無數個小孩樂開顏。
再看自家兒子,笑起來又憨又萌。
徐海州唇角的弧度越揚越大。
抬頭望天,很難得的一個沒有下雨的除夕。
……
除夕這天的白日熱鬧極了,徐海州放完鞭炮回廚房幫老婆做菜,到了下午稍微晚一點的時候,小孩子們聞着那迷人的飯菜肉香,迫不及待地跑回了家。
院子裏和巷子裏也就安靜了下來。
別看徐海州家只有三個人,其實一點也不冷清。
為了烘氣氛,飯後喬露開辦了“家庭版第一屆聯歡晚會”,主持人是喬露,小歌手是喬安,徐海州這位爸爸呢,就當觀眾,負責鼓掌誇獎小寶貝兒。
喬安聽說自己能當小歌唱家,興奮地小臉爆紅。
喬露遞給他一隻用報紙捲起來的小話筒,讓他對準話筒唱歌。
小傢伙緊張地手出汗,濕透了報紙話筒,長睫毛拚命眨啊眨,最後在媽媽和爸爸眼神的鼓勵下,扯開嗓子唱出了第一首兒歌——《小燕子》。
有一就能有二,唱完第一首,被爸爸媽媽誇獎了,之後的歌唱得很盡情了。且今天不僅可以唱兒歌,還能唱上回在單放機里學的情歌,反正這裏只有爸爸和媽媽,他想唱什麼都可以。
收音機開着,火盆里煤炭燒着,小傢伙蹦蹦跳跳,伴隨音樂起舞歌唱,夫妻倆拍着手為他伴奏,誰說他們這裏冷清的?誰說孤單的?
這可太熱鬧太有意思了!
因為喬安年紀小熬不了夜,平時八點到九點就要睡覺了。今天除夕夜,難得讓他多玩了一個小時,九點一過,喬露便站起來,拳頭放在嘴邊:
“咳咳——現在我宣佈,第一屆家庭春節聯歡晚會到此結束!請喬安同志馬上脫下外套,準備洗漱睡覺!”
喬安一把扔下話筒,舉起小手:“好!結束了!我要睡覺覺了!媽媽幫我脫脫鞋~”
今天天氣冷,喬安又被媽媽裹成了小圓球,都彎不下腰啦!
喬露到廚房裏燒了些熱水給兒子擦臉刷牙,簡單洗漱完畢,一把將他扔上床,小屁股到處拱,沒一會兒自己就拱進被窩裏了。
拍拍枕頭,沖喬露說:“媽媽快點,這裏面好冷呀!”
小火爐也有怕冷的一天,喬露噗嗤一聲笑。
“等等,媽媽去刷個牙。”
等到喬露也上了床,小傢伙緊緊抱住她的胳膊。
“抓住你啦!不許跑!”
喬露捏住他的小鼻子:“今天這麼興奮呢,還不快躺下。”
說著,縮進被窩。
“媽媽也躺下,跟我一塊兒躺。”
喬露又轉去捏他的臉:“我發現你最近說話特別喜歡用兒化音,老實交代,是不是跟爸爸偷學的。”
喬安捂着嘴笑:“媽媽你怎麼知道?”
喬露笑話他:“你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小傢伙嘻嘻笑,怕沒完沒了地聊下去,喬露終止話題:“好了,不說話了,睡覺吧。”
打個哈欠,五分鐘不到,某奶娃娃就睡著了過去,呼吸淺淺,粉嘟嘟的臉蛋泛着淡淡紅暈,靠近些,還能看見臉頰兩側細小的絨毛。
好像比剛來城裏時又白了不少。
這麼一個小粉糰子躺在身邊,怎麼能忍住不去親他呢。
喬露在兒子小臉上印下一吻,心化成了水。
徐海州這時洗好碗從院子裏回來,帶進來一身冷氣。
喚了兩聲喬安的名字,見沒有響應,趕緊到衣櫃邊換睡衣,換完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彎下腰,將老婆橫腰抱起來。
喬露一個不防差點驚呼出聲,沒好氣地拍他胸膛:“幹嘛啊你,今天不睡覺了?”
孰料男人揶揄地笑起來,啄她嘴唇:“前幾天特意讓你鋪床,不就是為了今晚嗎。”
喬露瞠目,戳他胸口:“感情你憋着壞呢。”
外屋的行軍小床已經鋪好了好幾天,一直沒人去睡過,喬安年紀小,讓他一個人睡一間屋,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因此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讓他挪動的。
俗話說山不就我,我來就山,兒子不願意上外屋睡,他們過來不就行了?
是夜,夜涼如水,寂靜的夜晚偶爾能聽見幾聲從隔壁傳來的歡聲笑語,看來除夕夜家家戶戶都晚睡。
“你確定他不會醒?萬一醒過來發現咱倆不在……”被放倒在小床上,喬露擔憂地問道。
“不會。”徐海州撫慰地在她唇上吸了一口,甜美的滋味叫他流連忘返,恨不得現在就步入主題。
他飛快褪去睡衣,也幫她解扣子。
“醒過來發現咱倆做事兒尷尬,還是發現咱倆不在尷尬?”見她猶猶豫豫,徐海州問。
每次開車都要注意睡在隔壁的小豆丁,很讓他放不開啊。
喬露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終究是小床抗下了所有。
夫妻倆第一次背著兒子快i活,就……怎麼說,好心虛。
直到兩分鐘後進入正題,喬露再也顧不得什麼心虛不心虛,被徐海州帶着沉浮在海底,找不着岸……
大概是換了新環境,第一次完結地比較快,相擁着休息片刻。
徐海州伏在她肩膀,喬露拍拍他的背,突然問他:“哎,上次我喜宴穿的那件大衣,你覺得怎麼樣?”
“好看。”說完兩個字,吻了吻她的側臉:“特漂亮,像仙女兒。”
喬露歡快地笑起來,賞了他一個側臉吻,沒想到這一吻直接讓他活躍起來了。
“等等,你怎麼又來了,哎呀慢點……”
徐海州呼着氣,稍稍放緩動作。
良久后——
“那你說,我當個裁縫,給人做衣服,有沒有市場?”喬露吸氣,問道。
“做衣服?”徐海州放緩,“這年頭裁縫不掙錢。”
隨便拎個已婚婦女出來,誰不會做衣服?什麼人會找裁縫?基本上都是舊時那些官老爺或者有錢人家的太太吧。
“我知道,但我做的不一樣,你不是看見了嘛,那天喜宴回家,還有在照相館,人家都說我可以去當模特了呢,我覺得是衣服的問題,衣服好看,就顯得我特漂亮。”
徐海州眼睛笑彎了起來,吻她的唇:“錯,那是因為我老婆漂亮,衣服才是小加成。”
喬露開心了:“這話我愛聽,不過你也不能否認,那衣服穿起來,就是顯得我又高又苗條,還有氣質!比大棉襖好看多了吧。”
這年頭尤其冬裝,一點花頭都沒有,不是灰棉襖就是花棉襖,那種大衣要是能大批量進料子,且價格不高,肯定大有人買單。
別看大家平時省吃儉用,實際上八十年代的城鎮生活水平比起七十年代還是好了不少的,且女孩子為了美容易衝動消費……
當然了,不走量的話定價自然不能太低,走的就是高級路線,甭管也沒有人掏錢買,總之背後還有徐海州做靠山,沒人買大不了還有他養着,後路都準備好了,還怕什麼失敗?
抱着這樣的想法,喬露愈發覺得計劃可行。
“年後看看情況可以試一試,如果不行的話就從小的做起,比如手套襪子什麼的。”
“嗯,可以。”徐海州動作稍稍停頓,而後又加快。
喬露掐住他的胳膊,把湧上喉嚨的呻y擠破:“嗯……最近看了些報紙,總覺得今年不會太平,你擺攤的時候注意安全,低調點。”
改革雖早已到家,現實卻暗藏洶湧,尤其今年,做生意的人,每一步都必須走得謹慎,必要的時候停一停歇一歇也無妨。
“好。”
其實在沒娶喬露之前,徐海州就足夠低調了。這年頭,做生意不低調怎麼行,時不時就從報紙上看見誰誰誰又別抓了,原因是投機倒把,或者沒有營業執照……
總之冤大頭很多,就看能不能把你抓住了。
“所以你也贊同我做生意啦?”
“你喜歡就好。”男人一但上頭,什麼都能答應。
喬露有點分不清他現在是清醒還是糊塗著。
“我覺得要是咱能開個小店就好了,賣點衣服,賣點小飾品,安安穩穩,也不用風吹日晒。”
說起來徐海州的皮膚還是挺好的,要是吹壞了,她可是要心疼的。這年頭又買不到什麼防晒霜,紫外線曬多了容易變老,可不想自己風華正茂的時候徐海州已經變成個糟老頭子了……
“嗯……”男人一記悶heng,儼然快到頭了:“都好。”
喬露還想說什麼,徐海州忽然俯身堵住了她的唇,強迫她沉浸在於他的世界裏。
喬露吐不出完整的句子,斷斷續續的。
“嗯……你、你快……今天是不是有點久了,兒子不會醒吧……”
“不會。”好不容易能在只有兩個人的世界裏做事兒,徐海州正興頭上呢,哪能說快就快,恨不得慢點再慢點,好好同她品味這其中欲罷不能的滋i味。
“晚上他多喝了兩杯果汁,我怕他起夜……”
“不會,這不是剛睡下嗎,這麼多天安安起過幾次夜?”
“可……呃……啊——”
喬露一句話沒說完,下一秒就被徐海州撞得支離破碎。
“別,別……”
徐海州低低笑出來:“不是你讓我快的嗎。”
“你什麼時候這麼聽我的話了,你要真聽我的,早停了。”
徐海州在她耳邊吐息:“停不了。”
在這裏做事兒更盡興,連喬露的叫聲都更暢快了,她自己沒聽出來,徐海州可是聽出來了的。
喬露有點擔心,這房子隔不隔音啊,要是被隔壁鄰居聽見,那得多尷尬……哦不對,卧室隔壁是吳桂芳家,這邊外屋的隔壁是空的,盡情喊也不用擔心被聽見。
這樣想着,喬露不知不覺伴隨徐海州的節奏哼吟起來……
十分鐘后……
“媽媽……”
徐海州:“?!!”
直接嚇萎了。
“安安?”喬露沒注意自己的嗓子都是啞的。
徐海州連頭都沒來工夫扭,手忙腳亂扯過棉被蓋住自己和老婆。
“媽媽!你怎麼在這裏呀,我都找不到你!”聽見聲音,小傢伙揉着眼睛跑過來,語氣好委屈:“我也找不到爸爸,你們都不見了!”
“安安你怎麼醒了?站在那裏別動,別過來!”喬露趕緊喊住他。
果然有效,喬安不敢往前走了,委屈巴巴的望着她的方向。
小傢伙視力好,藉著窗外的月光,能看到面前不遠處的小床上,有爸爸和媽媽兩道黑色影子。
“媽媽,嗚——媽媽,媽媽你怎麼在這裏睡覺覺,媽媽你不要我了嗎?媽媽你不想跟安安睡覺了嗎?”小傢伙剛從睡夢中醒過來,腦子不太清醒,夜色加重了他心中的不安感。
喬露又羞又氣得踢了自家男人一腳:看你乾的好事兒!
徐海州無奈扶額,深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柔些,平穩些:“安安,怎麼突然醒了,是想上廁所嗎?”
小傢伙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嗓音沙沙的:“嗯,爸爸我想拉粑粑。”
喬露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快帶他去上廁所!”
徐海州長臂一伸,把床尾亂扔的衣服撿起來飛速套上身,便下床牽著兒子的手往屋外帶。
人都走到屋外了,小傢伙還是可憐又委屈地問他:“爸爸,你不想跟安安一起睡覺了嗎?”
“沒有,怎麼會呢。”
……
大概二十分鐘后,徐海州抱着喬安回了家,外套上沾滿了夜間濕氣,又潮又寒。
“媽媽!”小傢伙從徐海州身上滑下,跑到卧室床邊撲倒喬露。
“媽媽,你們不喜歡跟安安睡覺嗎?”這孩子,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你跟爸爸去外面睡都不要跟我睡,媽媽你是不是嫌棄我啊?”
喬露好笑又無奈,捏他臉,“哪裏學來的詞兒?爸爸媽媽怎麼會嫌棄你呢。”
“可是媽媽……媽媽跟爸爸去外面睡覺,安安一個人睡,你們不要安安了嗎?安安乖,安安是好孩子,媽媽為什麼不要跟我睡。嗚——媽媽——”
太委屈了,他實在好委屈!
喬露無奈地幫兒子把外套褪掉,抱進了被窩,徐海州緊跟其後,攬住老婆的腰,細聲細語地對兒子說:“我和媽媽是夫妻,夫妻都是在一個床上睡的。以後等安安長大了,也要娶媳婦兒,也要跟自己的老婆睡一張床,但是現在你可以暫時跟爸爸媽媽睡,等你再長大一些,也是要自己睡覺的。”
“我不要,我要跟媽媽睡,不要跟老婆睡嗚嗚嗚——”小寶貝兒特別迷茫地癟起嘴巴,委屈地哭了:“那安安,安安不能跟你們當夫妻嗎?”
噗——
小傢伙牽住喬露的手,滿臉鄭重:“媽媽,我們也當夫妻吧,我想永遠跟你睡。”
喬露差點被兒子的話雷死:“咳咳咳——兒子啊,你知道夫妻是什麼意思嘛?”
喬安小寶貝誠實搖頭:“我不知道。”
“夫妻啊,夫妻就是——額,就是我是爸爸的老婆,我是你的老婆嗎?”
鼻尖懸挂着一顆淚珠,隨着他搖腦袋的動作晃了晃,可愛又可憐:“你是我的媽媽。”
喬露舒口氣,輕柔地撫摸他的發頂:“對呀,我是安安的媽媽,媽媽怎麼能當老婆呢,所以媽媽也不能跟安安是夫妻,我們是母子呀,對不對?”
好像有點道理。
喬安點頭:“嗯,好,好像對。”
說著,緊緊縮進喬露懷裏:“媽媽,那我不要跟你當夫妻了,你以後不許跑,不可以把我丟下。”
喬露還沒來得及回話,便見喬安不安地在她懷裏拱,小狗一樣在她身上嗅味道,隨後憤憤不平地嚷道:“媽媽!你身上全是爸爸的味道!”
喬露:“??”
徐海州:“……”
“咳咳——”徐海州伸手過去握住兒子的手,趕緊轉移話題:“不走了,也沒嫌棄你,爸爸和媽媽在聊天,怕把安安吵醒,所以就去外面了。”
小傢伙嘴巴一癟。
“不會的,你們不會吵醒我,以後不要走了好嗎?”毛茸茸的腦袋貼着喬露的臉頰蹭啊蹭,反正說啥也不跟媽媽分開。
喬露溫熱的手掌在他後背撫慰:“沒丟下你呢,你忘啦,今天不是春節嗎,過節呢,爸爸媽媽在外面守歲,聊會兒天,聊會兒就回去了呀。”
喬安嗚咽着:“媽媽不要守歲,媽媽跟我睡覺。”
喬露無奈:“這是習俗,大家都在守歲。”
小傢伙抬頭看她,屋內沒有電燈,一點也看不見媽媽的臉:“那我,那我為什麼不守歲,什麼是守歲?”
“守歲就是……過節的今天晚上大人要晚點睡覺,小孩子困了可以睡覺,不用守歲的。”
說罷掀開窗帘,院子裏很多房間的燈都亮着。
“你看,今天是不是好多人都沒睡覺。”
“嗯。”喬安果然被唬住了,“那媽媽你們今天晚上不睡覺了嗎?”
“要啊,等會兒就睡了。”
“那我們現在就睡覺好嗎?”
喬露笑着把兒子攬入懷:“好呀,我們現在就睡覺吧。”
“嗯。”
……
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星期徐海州都不敢跟老婆亂來,好幾次半夜小傢伙都醒了,小手亂竄,直到摸到身邊有媽媽,才又沉沉睡着過去。
怎麼說,心好累。
最後折中,把小床搬到了卧室里,挨着大床,並且每天給兒子做“洗腦工作”。
可以給他先定一個小目標,喬安現在三歲,可以告訴他,再過兩個月等到了四歲就必須要睡到小床上,可以跟爸爸媽媽一個房間,等到了五歲或者六歲,就要搬到外屋自己一個人睡。
提醒他的過程中會降低他的心理防備,偶爾再帶他到小床上睡一個晚上,讓他對小床更有歸屬感,知道其實睡這裏跟爸爸媽媽一起睡也沒什麼區別,為以後獨立睡眠打下基礎。
小傢伙乖巧又懂事,滿口應下,反正不要他現在就自己睡,怎麼都行。
得知喬露的計劃后,徐海州不得不再次豎起大拇指,這方法聽起來真有幾分可行性,也不會太快導致孩子抗拒。
只是苦了他,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抱着媳婦兒能親不能吃。
唉,命啊,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