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更合一
大和諧過後,喬露癱在被窩裏疲憊地睜不開眼,只能任由男人拿了毛巾在身上擦拭。
夜幕越來越深,霧色稠得抹不開分毫,室外的風陰冷地嚎叫着,偶爾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簌簌作響聲。
徐海州去外面洗毛巾,被子掀開沒一會兒就涼了,喬露催促他:“快點進來,好冷。”
徐海州速戰速決,兩步並作一步進入卧室,上了床把老婆抱進懷裏親了又親,花樣百出。
喬露怕這人又起反應,使勁把他的腦袋推出去。
徐海州依依不捨,把臉埋在她的肩窩大喘氣,時而用犬齒磨她的鎖骨,小狼狗似地。
喬露有一下沒一下,像撫摸兒子那樣撫摸懷裏男人的後腦勺,他的頭髮很硬,沒有喬安細軟的髮絲好揉。
摸着摸着突然想起吳桂芳說過的話,拍拍他:“誒,外面那間屋子空着有點浪費,什麼時候放張床吧。”
“嗯,嗯?”徐海州埋在老婆香香的懷裏幸福地找不着南北,一時間沒聽清楚她的話。
喬露重述了一遍:“我說,外面那間屋子空着有點浪費,什麼時候放張床吧。”
徐海州側身攬她入懷:“放床?放了誰去睡?”
喬露笑起來:“等安安長大點就可以去睡了。”
徐海州啄她下巴:“那等他長大了再放,現在放不是佔地方嗎。”
“笨,現在晚上辦事兒多不方便,床可以先放起來,咱倆……”話說到一半,見徐海州似笑非笑盯着自己。
喬露臉一熱,氣鼓鼓地錘他胸口:“笑什麼笑!還不是你!我都讓你輕點了!萬一哪天安安醒了……”
趁她生氣前,徐海州趕緊把小妻子攬進懷裏哄着:“好辦法,我怎麼沒想到。”
語畢親她一口:“還是我老婆聰明。”
“算你反應快。”喬露沒好氣地橫他。
……
徐海州一大早起來進貨,還要給喬露找她需要的布料,早飯胡亂刨了幾口就要走。
喬露把人拉住,給他理了理翻轉的領子:“急什麼,又不看,下次臨走前記得照照鏡子,別招人笑話。”
徐海州俯身,往妻子側臉偷了個香:“沒事,有你在,你就是我的鏡子。”
嘖嘖,純情小狼狗都會說情話了。
喬露笑睨他一眼,拍拍他的領口:“布料弄不到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用那幾樣。”
“好。”徐海州扛上吃飯的傢伙準備走人:“上午可能會有點忙,就不回來吃飯了。”
進貨不止一個渠道,還要給老婆找布料,跑來跑去也不知道幾點能到家。
喬露問他:“那早上還擺攤嗎?”
“擺的。”中午高峰期一定要在,最少也能掙個塊把錢。
喬露:“那要不我給你送飯吧。”
徐海州:“不用,到時候我回來。”
“難得想給你送次飯,不許拒絕。”喬露語氣強硬道。
在家閑着也是閑着,她還一次沒給他送過飯呢。
徐海州無奈,捏了捏她的臉頰,肉比喬安還多,手感極好:“走路有點遠……”
話沒說完,喬露拍開他的手:“偶爾一次,又不是每天。”
這男人也真是,別人家的老公巴不得老婆天天給送飯,把老婆當保姆使,這男人除了疼老婆就是疼老婆。倒不是說不好,就是太好了,讓喬露總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俗話說物極必反……呸呸呸,她咋總想這些歪的。
怕喬露生氣,徐海州還是答應了:“行,到時候再說吧,先走了。”
……
今天中午吃得豐盛,大米飯配小炒肉,肉里加了胡蘿蔔丁和洋蔥,素菜是喬安最喜歡的清炒西葫蘆絲,早上的饅頭又有剩,喬露乾脆倒了點油煎饅頭片,煎地金黃酥脆,最後撒上一層綿白糖。
嘶——那口感,絕了。
“安安,我們走,帶你去看爸爸擺攤。”
周一工作日,青藤巷來往顧客不多,零零散散幾個,等中午十一點半一到,人就漸漸多起來,十二點半的時候,達到最高峰,高峰期一直延續到一點半才會逐漸恢復如常。
喬露到達巷口的時候正好十一點四十,巷子斜對面的黎安市一中還有二十分鐘下課,趁這個機會讓徐海州把飯吃了,吃完開始接待客人。
徐海州沒想到小媳婦兒還真來給自己送飯了,路程比較遠,騎車都需要十來分鐘,母子倆一路走,腳都走酸了,徐海州趕緊把板凳遞過去。
“坐,我站着吃。”說完,接過喬安抱在懷裏親了又親:“兒子,吃飯了嗎?”
“嗯!爸爸我吃過了,這是給你留的!”小傢伙臉上表情神氣又驕傲,指着飯盒說:“爸爸,飯飯是我和媽媽一起提過來的。”
“兒子真棒,爸爸親一個。”
小傢伙乖乖揚起小臉讓他親。
屬於爸爸的味道在他臉頰上留下一道印子,結束后捧着臉咯咯笑。
徐海州還來不及吃飯,獻寶似地把桌下藏着的幾匹布抱起來,遞給喬露。
“給,早上弄來的,賣家說這就是毛呢料子,你看看怎麼樣,顏色對不對,對比着你給我那塊碎布顏色買的。”
面料拿到手,喬露眸中一閃而逝的驚艷之色。
歡欣地接過,愛不釋手:“哇,行啊你,一個早上就給我弄來了,得費不少工夫吧?”
是質量上乘的單面順毛呢面料,呢面平整光潔,手感挺括結實,雖然不比雙面呢細膩保暖,卻也不算差,價格上就佔有很大的優勢,關鍵是沒有色差!
這種料子在目前的市場上不常見,喬露還以為要一番工夫,沒想到這就弄來了。
見小妻子興奮的模樣,徐海州心裏喜滋滋的,忽然湊過去與她咬耳朵,小聲道:“港貨。”
喬露露出驚愕之色:“啊?真的?”
這年頭,港貨就是潮流時尚高級的象徵,不論是日常生活用品,還是服裝電器,只要能跟港貨扯上關係,要麼你是有錢人,要麼你是有門路的人……不論哪種,妥妥的令人羨慕的對象!
喬露眼裏濃烈的驚訝與佩服讓徐海州極為受用,看向她時,眸中盛滿溫柔的水霧。
愛一個人真的會不自覺想花錢給她買買買,想給她一切最好的東西。
“行啊你,本事不小。”指腹緩緩遊離於面料,上面彷彿還沾有他的溫度。
喬露笑得靦腆,喜滋滋地用胳膊肘戳他胸口,兩口子膩膩歪歪,惹來不少打量的視線。
徐海州握住她的粉拳在手心把玩,笑道:“有朋友做這行生意的。”
“哪個朋友?”她問。
他還是那句話:“下次有機會介紹。”
喬露甜蜜地抿了抿唇:“就算有朋友,也得花不少錢吧。”
徐海州只是看着她笑,笑容如沐春風:“沒多少,你只管做就是。”
其實她還能猜不到嗎?料子毋庸置疑肯定是貴的。
不過……算了,買都買了,當然要欣然接受咯。
錢嘛,紙嘛,花嘛……以後再掙。
喬露越看越喜歡,越摸越喜歡,她已經在腦海里演練好了要拿這匹布做一件什麼款式的衣服,愛美如她終於不用再穿樸素的大棉襖了!
食指忽然沖他勾了勾,男人十分有眼力見地彎下腰,喬露瞬時挽住他的胳膊,墊腳,貼着他的耳廓小聲絮語。
“我好喜歡啊,謝謝你,老公~”
拖長的尾音像電流滑過他的皮膚,激得徐海州頭皮一陣發麻,恍惚間心都酥了……他靜靜地凝視她,眼波深邃,歡欣溢於言表。
喬露被他盯久了,臉頰也熱熱的,兩個人的腦袋近在咫尺,呼吸交織,眼睛裏都倒映着彼此的面容,彷彿一眼萬年。
對視間只是笑,好久都沒人說話,直到喬露明明白白將他瞳孔中的波瀾看清后……才發現自家男人的耳根子,早已紅透了半邊天。
實在是……好可愛呀,想捏他的臉。
徐海州下意識往李紅軍的方向瞥了眼,那廝目光中的妒火熊熊燃燒,對兩口子的秀恩愛行為表示十分的鄙夷!
脫離單身狗隊伍后,再回過頭看單身狗,有點幸災樂禍是為什麼?
徐海州忽然覺得神清氣爽,握住妻子的手捏了又捏,美滋滋啊美滋滋。
氣氛正好,喬安小朋友一溜煙擠進爸爸媽媽中間,小短腿往上蹦:“你們在說悄悄話!我也要聽!”
喬露揉亂兒子的髮型,把他抱了起來:“聽你個大頭鬼啦,過來跟媽媽坐會兒,讓爸爸把飯吃了。”
“那好吧。”
……
徐海州美滋滋捧着老婆做的愛心盒飯,吃得那叫一個鮮美。
有老婆就是好!熱乎乎的飯菜送到手裏,神仙才有的待遇!
一旁的李紅軍好一陣眼紅,兩口子旁若無人地秀恩愛,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裏!
瞧瞧瞧瞧,那猴急的樣子跟幾百年沒吃過飯似的,李紅軍喉結狠狠滾了兩下,陰陽怪氣道:“這麼香,喲,還有肉,讓我餓着肚子看你吃飯這也太不道德了。”
喬露這才想起他來,尷尬地笑了笑:“紅軍,我咋把你忘了,真是對不住了哈,下次帶飯也給你帶一份。”
“哎喲。”李紅軍連連擺手,嬉皮笑臉起來:“嘿嘿,嫂子你可別!我開玩笑呢,不用不用!”
他在跟徐海州開玩笑呢,哪成想喬露當真了。
徐海州斜睨他一眼,顧自吃飯沒理會。
可他實在吃得太饞人了,李紅軍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不去看他,無奈倆人的攤位就挨在一塊兒,冷颼颼的清風吹來,滿是肉香味兒。
李紅軍再扛不住,急吼吼地起身道:“嫂子,麻煩你幫我看着攤,我出去買碗餛飩,餓死了。”
喬露忍笑:“行,你去吧。”
飯吃了一會兒,李紅軍的餛飩還沒買回來,大人坐得住小孩子坐不住,把攤位交給徐海州,起來牽著兒子在巷子裏到處溜達了一圈,這裏逛逛那裏看看,後來在一家油炸糕的攤位上給喬安買了一隻蘋果味兒的糖溜溜,吃完滿嘴油光,好滿足。
閑來無事,喬露職業病犯了,把徐海州攤上的小飾品重新收拾了一遍,之前放得雖然整齊,卻因為顏色太多而顯得雜亂,沒有美感。
現在在她的整理下,從小到大,由深到淺,從暖色繫到冷色調,每個飾品按照規劃排列整齊,原本平平無奇的小攤瞬時大變樣,一個個小飾品像列兵似的排列整齊,賞心悅目極了。
乍一眼看,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明明還是那些飾品,只是重新規劃了擺放順序,一下就從城鄉結合部的小地攤變成了大都市高級櫃枱!
這叫什麼?這就叫做:小改動,大轉變!
李紅軍買完餛飩回來,飾品搭配已經改造完畢,經過徐海州的攤子時停下來瞧了會兒。
“你這攤子咋回事,長變樣了。”不就買碗餛飩的工夫,發生了什麼?
喬露笑着問他:“你沒發現,這裏的飾品更順眼了嗎?”
李紅軍納悶地搔搔後腦勺:“好像是有點,感覺更好看了,有點……高級?”
“我重新擺過,之前海州擺的太亂了,怎麼樣,還行吧。”
“原來你重新擺過了啊。”李紅軍恍然大悟:“高!實在高!還得是女同志心細啊!這麼一擺真好看,我一大老爺們都想買了!”
徐海州眼中流露出驚艷:“之前沒覺得,這麼一擺確實吸睛。”
喬露高中時期是美術生,通過藝考考入了美院,雖然大學學的是服裝設計,但藝術這種東西都是通用的,商品陳列對她來說就是新手村難度。
“做生意嘛,最重要的是如何第一眼攫住顧客的眼球,小細節往往就是成敗的關鍵。”
兩個男人極為贊同地點頭。
“看不出來,喬同志你很有做生意的頭腦嘛,來來來,給我的襪子也擺擺,你看我這亂七八糟的款式,看看該怎麼擺?”
隨手把板凳撈到一旁,邊吃餛飩邊看喬露進行陳設,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點猶豫也沒有,吃碗餛飩的工夫就擺好了。
小傢伙趴在桌面上目不轉睛地盯着,嘴巴驚訝地張成了圓潤的“O”。
“襪襪漂亮,有花花!”
喬露不止把女襪按照顏色分類好,順手擺成了一朵喇叭花頭形狀,喬安小朋友心細眼神也好使,一眼就看出了效果。
“妙啊,妙啊,海州,你這是娶了個什麼老婆。”
徐海州輕踢他一腳:“什麼老婆?”
李紅軍嘿嘿搔搔頭:“娶了個好老婆!聰明老婆!”繼而又豎起大拇指:“嫂子,你是這個!”
這下,李紅軍對喬露微不足道的未婚生子“偏見”也煙消雲散,眸中閃起了崇拜的光芒。
十二點一到,巷外傳來高昂的下課鈴聲,黎安市第一中學的學生午間休息,走讀生們一窩蜂地從校門口湧出。
走讀生大部分是住在周圍的居民,其中九成學生回家都需要經過徐海州擺攤的巷子,顧客漸漸多了起來。
跟之前相比,徐海州攤位前顯然多了兩倍的關注量,同學們無一不被賞心悅目的小飾品攤位攫住眼球,駐足欣賞。
有人拿起飾品別在腦袋上讓同伴看,同伴點頭,基本上很順利就成交了,同伴搖頭,基本上放下就走了。
所有攤主都賣力吆喝起來,李紅軍是熱情款,邊吆喝邊把襪子當橡皮筋來回扯:“來來來!女襪女襪!黎安市款式最全,最好看的女襪!質量杠杠好,可拉可拽可撕,哎,就是不破!來看看,來瞧瞧!”
徐海州是溫潤如風款:“同學,新到的玻璃髮夾,喜歡可以試試。”
“同志,水晶掛飾,可以扣在書包上做裝飾,喜歡可以試試。”
……
你要說誰的方式吸引人,喬露只想說:這是個看臉的時代……
在場攤販老闆大多是魁梧的壯漢,徐海州這溫溫柔柔的腔調實在惹人注意。
大多數人先是被徐海州的嗓音和俊臉吸引,後來視線下移,忽然被攤位上小飾品的陳設吸引。
有兩個小姑娘竊竊私語,時而瞄一眼徐海州,時而捂嘴偷笑幾下。
兩人走了上來,指着徐海州手上的有機玻璃髮夾。
“這個怎麼賣?”
徐海州攤上賣得最火的莫過於各色鮮艷的小飾品,像這款有機玻璃髮夾,有粉紅、水湖藍各種鮮艷靚麗的顏色,不僅顏色多,形狀也多,蝴蝶、花瓣、麻花……不易變形不易褪色,透明質感極具光澤,最重要結實耐用,大姑娘小媳婦都無法抗拒。
徐海州微微一笑,遞了兩隻過去:“三毛五分,喜歡的話可以試試。”
他的聲音溫溫柔柔,清沉平穩,很難讓人拒絕。
倆小姑娘接過,別在了頭髮上。
後來覺得不怎麼滿意,又取下,拿起一隻塑料外殼的金屬髮夾,這髮夾不是一摁就開,要兩隻手一起掰開,戴到頭上還要找准位置才能把頭部鑲嵌進凹槽。
“老闆,這個扣我怎麼摁不下去,你可以幫幫我嗎?”髮夾卡在了女學生的頭髮絲里。
徐海州很輕鬆地就找准位置幫她把髮夾摁下,穩穩噹噹別在了她的發頂。
雖說兩人之間隔着一張小桌,可徐海州手臂伸到她的發頂時,還是讓她聞到了身上的香氣。
原來徐老闆不止人長得好看,連身上味道也那麼好聞……瞬時,臉微微泛起了紅暈。
“謝謝你呀老闆。”嗓音嬌嬌軟軟,小黃鸝叫似地。
見狀,小黃鸝姑娘隔壁的圓臉姑娘磕磕巴巴,又略顯羞澀地拿起髮夾對徐海州說:“你、你也幫……”
“我來幫你。”
喬露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源源不斷的熱流透過掌心傳入圓臉姑娘的手腕處。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從這漂亮女人揚起的唇角里,看見了一絲……額,不友善?
喬露三下五初二就幫他把夾子掰開,再摁上,髮夾與髮絲嚴絲密合,穩穩噹噹錮住了她的頭髮。
女學生看一眼徐海州,再瞥一眼喬露,不怎麼高興地扯了扯嘴角:“謝謝啊。”
喬露微微彎唇:“客氣。”
語畢沖攤邊擺弄發繩的兒子招了招手:“安安過來,別擋着爸爸做生意。”
“好~”噠噠噠噠,小傢伙穿過兩名女學生跑到喬露跟前,小手一伸,要抱抱。
喬露笑着把兒子抱起來,幾乎在看見喬安的同一時間,兩位女學生臉上的紅暈刷的一下褪去,就連五官表情,也一一凝固了……
喬露唇角不自覺上揚。
小姑娘的心思,嘖。
兩單生意成交,過後十分鐘,徐海州接二連三賣出了七單,刨去成本凈賺兩塊六,只是這個點學生們大多行色匆匆往家趕,生意真正好起來還得是十二點半到一點半,學生們返校的時間段。
喬露突然想起什麼,打了聲招呼便疾步出了巷子。
“幫我看着孩子。”
喬安想追出去,然而喬露走得極快,小傢伙腿短沒追上。
徐海州忙把人逮住:“媽媽馬上就回來,跟爸爸待會兒。”
“那好吧。”轉身投入徐海州懷抱里。
徐海州笑笑,剛想低頭親親他的臉蛋,面前很快又走來兩個女學生,他又轉頭招待二位。
喬露確實很快就回來了,她跑到一中斜對面的一家信託商店,低價買了一塊二手鏡子。
“賣飾品攤位上怎麼能不放一把鏡子呢。”
邊說著,從徐海州的攤上挑了一隻九連環髮夾,又拿了根淡藍色的絲帶編結,十指翻飛,快得人眼花繚亂。
四五分鐘的工夫,一隻漂亮時髦的琵琶結出爐,再用502把絲帶和髮夾粘住。
八十年代,九連環發卡絕對是發卡中的經典,其設計的精妙特色到二三十年後仍然令人讚歎。
金色的九個圓環以一根長簪穿成一列,髮夾可以隨意彎曲,可根據發量選擇插入哪一環,簪子的形態設計,很有種古風美感。
再說絲綢帶子,也是時下最流行的裝飾物,用紗巾材質裁成的半透明綢帶,兩邊綉上了明晃晃的金色絲線,這樣的絲綢帶綁在九連環髮夾上,微風一吹,輕薄的紗巾會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飄飄裊裊,好仙!
做完髮夾,喬露把後腦勺的發繩拽掉,替換成髮夾,以手帶梳,綁了個半披髮型。
又問徐海州:“你這裏的飾品都賣多少錢?”
看向妻子,徐海州眸中閃過一絲驚艷:“大部分在五分以上,最高的八塊。你拿的絲帶七分,髮夾八毛。”
“嗯。”喬露戴好髮夾后蹲了下來,問喬安:“兒子,媽媽漂亮嗎?”
喬安注意力全在九連環髮夾上,絲綢在清風中蕩漾,晃得他眼睛都移不開了。
髮型的改變以及小細節的添加,讓本就出落地不俗的喬露多了几絲青春氣息,有一瞬間的恍惚,讓徐海州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校園時代。
喬露這樣一打扮,還真有初戀臉那味道。
喬露滿意地揉揉小傢伙嫩嘟嘟的臉蛋,一口氣又編了三個琵琶結,一一粘在髮夾上。
徐海州一言不發,安靜欣賞她的動作。
此時正好有女同志路過,她注意到了喬露,雖然喬露的穿着打扮比較樸素,但那髮型和腦袋上的飾品實在太扎眼了。
“同志,你這個髮夾……誒不對,還是絲帶?好有意思。”
喬露腦筋一轉,立馬指着徐海州說:“在他這兒買的,可好看了,你要試試嗎?這還有鏡子。”
順手就把剛做好的一隻淡黃色絲帶給她展示。
女學生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手裏就被塞了只鏡子,再然後,喬露親自把髮夾扎進了她的麻花辮。
女同學從鏡子裏看見了麻花辮在喬露手中發生的變化,像枯木逢春,那亮眼的嫩黃色宛若荒原里盛開的小雛菊。
小改動,大變化,鏡子裏的圓臉女孩覺得自己好像變漂亮了。那絲帶隨風飄動,有一種靈動飄逸的質感,真的太精緻,太抓人眼球了!
“真的很漂亮,這顏色好嫩,襯得你特精神。”
哪有女生被漂亮女人誇還無動於衷,這句話無疑給了女同學極大的自信。
望着鏡子裏那張熟悉的笑顏,女同學期待地問道:“多少錢?”
絲帶兩分錢成本,賣七分,髮夾三毛錢成本,賣八毛,加起來八毛七分。
“一塊二一個,你要是買兩個就給你湊個整,一塊錢一個。”喬露直接原地起價。
女同學愣住:“這麼貴?”
貴到女學生沒注意到喬露這“顧客”怎麼反客為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