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更合一
“啥?”大家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卸玻璃窗?那玩意兒咋卸?”
“卸窗戶那玻璃不得一塊兒碎了?”
大姐使勁拍大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笑得眼淚汪汪。
“哈哈哈——說起這個可就太逗了!你家男人腦子是真好使,直接連木頭框一起拆,完完整整的一塊玻璃給卸了下來!玻璃一點沒碎!”
“哈哈哈哈——”
人群里爆發出熱烈的笑聲,不出意外,這趣事至少得被左鄰右舍熱議兩三個星期!
笑完,話題主人公抬着一扇灰塵滿滿的玻璃窗走進大院。
“怎麼了?”見鄰居們的視線齊刷刷朝自己投來,徐海州有點疑惑,但腦子一轉他就猜到大家在笑什麼了。
“在聊你卸人家玻璃呢。”喬露忍笑,幫他把肩上扛着的玻璃窗一塊兒抬了下來。
“海州,快說說,你咋把人老馬家的玻璃卸了哈哈哈——”大姐催促道。
徐海州站着喘了口氣,喬安捏着一張手絹噠噠噠跑來,想給他擦汗。
徐海州彎腰,任由小傢伙輕輕在他額頭抹幾下,擦完親了親兒子的嫩臉蛋,才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他砸我一玻璃,我卸他一窗戶,不過分吧?”
腹黑的徐海州簡直太讓人發笑了,說起來這男人搬到大雜院也有四五年,鄰居們只知道這小伙兒深居簡出,為人耿直,心地善良,現在才發現這人原來有仇必報啊!
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嬸兒大姐們笑得不停,院兒里幾個老頭子也跑過來湊熱鬧,聽完后直誇徐海州膽兒大。
“就不怕惹急了老馬家,以後找你麻煩?”再怎麼說也是本地老土著,卸人家窗戶這鬧得多難看呀,院兒里大爺們的想法是息事寧人,砸了就砸了,賠點錢就是,咋把人窗戶卸了呢。
徐海州薄唇微微彎了起來,他雖笑着,笑容卻毫無溫度:“儘管找,我會原封不動還給他。”
“哈哈哈——”
想必今天的大雜院不會無聊咯!
……
大雜院裏的窗戶基本上都是當年統一安裝的,尺寸也差不離,徐海州把卧室原本的窗戶拆掉,再把老馬家的玻璃連着窗框一併安裝上牆,別說,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瞧着還挺嫻熟,想來平時沒少動手。
喬露想,男人是不是都擅長安裝這種東西?
二十分鐘就重新安裝上了新窗,徐海州又到井邊打了盆水擦窗戶,擦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就是馬小栓在場,也看不出這是他家那灰撲撲,滿是泥點子的舊窗戶。
擦拭完畢,徐海州滿意地欣賞片刻,一扭頭,妻子有點哀怨地睨他,嘴巴撅得老高,比喬安還像小孩子。
“怎麼了?”徐海州好笑,將工具放進置物箱。
喬露上前一步,就連步伐都是委屈的:“你知道是馬小栓砸的,為什麼跟我說不知道。”
徐海州愣了一下,笑着把人攬入懷,哄孩子一樣拍拍她的後腦勺。
“真不確定,但我看見馬小栓臉上的傷就知道了。”
喬露不高興地哼了哼,在他懷裏扭:“什麼時候發現的?”
“就早上買工具的時候。”他笑着撫摸她的髮絲。
“那不早點告訴我。”喬露發誓,這真是她第一次“無理取鬧”。
看見這樣的喬露,徐海州似乎有點詫異,忽然笑開,向她道歉:“我的錯。”
好傢夥,這男人很上道嘛。
喬露終於懂了為什麼總有人說女孩子談戀愛后喜歡無理取鬧。
被愛人寵溺着,有恃無恐了很難不矯情好嘛!
以前的男朋友居然沒這樣寵過她!差評!
徐海州垂眸,多看了她一眼,暗道自家小媳婦矯情的時候還挺可愛。
尤其是那小臉鼓起來,跟屯糧的松鼠似的,母子倆一刻模子刻出來,怪萌。
……
早上時間被耽誤了,去擺攤已經沒有了好位置,不過李紅軍這哥們兒真夠意思,擺了兩個攤給他佔着呢!
“謝了。”
李紅軍嘿嘿一笑,趁這會兒不忙,幫他理了理貨。
“早上出啥事了,你可沒有遲到的習慣。”說罷沖徐海州擠眉弄眼一翻,“啊我知道了,溫柔鄉捨不得走了是不是?”
徐海州輕踹他一腳:“是你個鬼。”
雖如此,心裏挺認同他這話,臨走前才抱着媳婦兒啃了好久,嘴巴都麻了……咳咳——
“行,知道你害羞,不說了。”
李紅軍摸摸鼻子嘿嘿笑起來:“對了,你上次說要的票,收音機我給你託人找到了,電視機票還不行,一票難求,真不是一般的難,而且那貨一出就被搶光,你有那工夫半夜就去排隊嗎?”
徐海州看他:“有沒有工夫先不說,票弄到了再說,回頭請你吃飯。”
“好吧,實在不行你還是去找猴子。”說著李紅軍又想起什麼:“對了海州,早上七點鐘那會兒,那女學生又來了,說是忘記帶發繩想在你攤位上買一根,可你不在,我讓他中午再來。”
徐海州整布的動作一頓:“又來了?”
那女學生每周必來,每回不是發繩丟了就是髮夾壞了……頻率過高,難免叫人覺得別有目的。
“是啊。”李紅軍沖他擠眉弄眼:“你小子都結婚了,桃花還一茬一茬的,多的就不能分點給我嗎!”
“你儘管拿去。”徐海州背對了他整理貨物,邊道:“找個時間幫我跟她說我結婚的事兒。”
李紅軍挑眉:“你咋不自己說?”
徐海州覷他一眼:“你幫不幫?”
一眼遞過來,心肝兒咋也跟着顫了一下?
李紅軍:“……幫!”
正好女同學傷心了他還能安慰安慰,然後趁她弱,先下手為強!
但奇怪的是,李紅軍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那位女學生的人影。
……
上午天有點陰,風吹來涼颼颼的,喬露沒出門,待家裏抱著兒子烤火盆。
中午做飯的時候看見剩下的五隻大白饅頭,想了想,乾脆刷上油做烤饅頭片,焦香酥脆,既可以充饑又可以當休閑零食。
切成厚薄均勻的片兒烤了足足一大盤,分了一半到另一隻盤子裏,給對門陳家送去。
“昨天名字那事兒真對不住了,我不是有意的,今天做了點烤饅頭片,很脆的,給你們嘗嘗。”
喬露把饅頭片遞到陳嬸兒手裏,還沒湊近就能聞到那一股酥到骨頭裏的香味兒。
陳嬸兒受寵若驚,忙推拒:“使不得使不得!你這是幹啥喲!”
喬露笑着解釋:“四美好像還在生氣,麻煩您替我賠個不是。”
陳嬸兒咋了一下嘴,眉頭豎起來:“客氣了客氣了,早上我就罵過她了,一點小事咋能斤斤計較,你也甭放心上,四美鬧小孩子脾氣呢。”
陳四美午間放學回家,這邊屁股還沒坐熱,聽到動靜趕緊跑出來插嘴打斷她媽:“都說了我已經十五歲不是小孩了!而且,我當真了!反正現在心裏就是很不舒服!”
她再也沒辦法直視自己的名字了好嗎!喬露真是大罪人!
“拿走你的東西。”說完覺得不過癮:“對了,告訴你吧,我現在已經改名字了,我不叫陳世美,我現在叫陳佳美,請你一定要記住!”
言罷利落甩頭,傲嬌地走了。
佳美……假美……要是有心人想捉弄她,這孩子又該較真兒了……
“哈哈哈——”陳四美,哦不對,現在應該叫陳佳美了,佳美倆哥哥在屋裏聽得一清二楚,隨即爆發出激烈的嘲笑。
“哈哈哈哈佳美,名字取得倒是好,就是咱家戶口本不同意吧!哈哈哈——”
“小姑娘要面子,你倆收斂點。”這是佳美她大嫂,林采荷。
“別笑了,再笑你小妹跟你急眼。”這是佳美她二嫂宋青苹。
“走開!你們別煩人啊!”她絞盡腦汁想了一整個晚上才想出來的好名字,笑個屁啊!!
砰的一聲,裏屋門即刻反鎖。
“嘿!你這孩子,改名兒經過你媽我的同意了嗎!”陳嬸兒也瞪她,望着陳佳美離去的背影訕訕笑道:“這孩子性子急脾氣爆,但人是不壞的,你別放心上,”
喬露收回視線,搖頭道:“我怎麼會跟她計較,就是挺不好意思的。”
青春期的小姑娘真難搞,唉,也怪她嘴快。
“哎呀別理會我閨女,你這饅頭聞着就香,今天有口福了。”
喬露笑笑,告辭離開了。
……
一連在大雜院住了三天,喬露已經完全適應了在這裏的生活,沒有極品,沒有惹人煩的鄰居。
晚霞降臨,已是傍晚時分,天邊大朵大朵的彩雲匯聚一團,從遠方密集的工廠屋頂壓過來。
喬露帶著兒子上街道副食店打醬油,街頭巷尾碰到不少大雜院的老熟人,不斷有人熱情地與母子倆打招呼。
要說八十年代有什麼特色,就是這點特色,鄰里鄰居不論生疏,遇到就要打招呼,哪像三四十年後,公寓裏住個十年八年,也跟鄰居互不認識。
小傢伙牽着喬露的手一步也不敢走快,一有人打招呼就貼着她的大腿往裏縮,怯怯的,膽兒小地很。
路上還碰到了馬小栓,遠遠地看見她就躲開了,下午好像聽到了鄰居們的笑談,說是馬小栓臉上的傷比之前還要多,估計被他爸揍了。
眾人無一不拍手叫好,真是活該!讓他幹缺德事!該!
醬油打完回家,門口站着一身形纖長的女同志,喬露隱約覺得眼熟,眯眼瞧去,哎呀,這不是她二姐喬燕嘛!
“姐!”
“姨姨!”
小傢伙一改方才畏縮的表情,撒腿狂奔,一把衝進喬燕懷裏。
“哎喲,我的好侄子,讓二姨親親,好幾天不見想死你了。”接住小傢伙,喬燕吸毒一樣狠狠在喬安脖子上吸一口,也有點像吸血鬼見到可口美味的鮮血那樣興奮。
一通亂親,親得喬安臉有點痛,扭着屁股要掙扎出二姨的懷抱。
小傢伙像條泥鰍,一個沒逮住咻的就溜走了。
喬露牽起兒子往房間走:“姐,好幾天沒見你了,下班啦?”
喬燕給了她一個廢話的表情,跟了上去:“不下班能來看你嘛。”
喬露注意到二姐手上拎着的一隻淺褐色紙盒,挑了挑眉:“還帶桃酥?這麼見外啦。”
喬燕沒好氣地睨她,把桃酥遞給喬安:“去,給我安安寶貝的。”
那陣子喬露住在喬燕家,天天對着喬安寶貝來寶貝去,喬燕這麼正經一女同志也被帶歪了。
喬露嘿嘿笑了下,喬安激動地接過,道了聲謝,忙拉着喬燕往卧室走:“二姨!快來快來,我要給你看我的泡泡和小白!”
“泡泡小白?什麼東西?”喬燕一頭霧水地被小侄子拉走。
喬露慢悠悠在後面跟着:“給他買了兩條小金魚,有事沒事就在屋裏擺弄,見誰都要介紹介紹。”
當然了,陌生人除外。
“這孩子,兩條魚就激動的……”喬燕搖頭表示無奈。
盛情難卻,被寶貝侄子拉着看了兩條小金魚,倒是挺可愛,但喬燕都二十八了,哪能對這小玩意兒感興趣,敷衍地誇了句好漂亮,出來后問喬露:“徐海州呢,還沒回來?”
“嗯,擺攤去了,估計六點鐘的樣子回來。”四點到六點半是下半天生意最好的時候,他得過了這個時間段再回家吃晚飯。
上午也是,中午一點半才能回家。
“姐,你來是有什麼事嗎?”端起暖水壺給喬燕倒了杯熱水,加了兩大塊紅糖。
喬燕接過,手心一下就被燙暖了:“什麼時候辦喜酒商量好了嗎?”
“我跟海州商量過了,下周末,是個好日子,改明兒就上郵局給村長家打個電話通知咱爸媽。”
“行,我跟你姐夫正好不用請假了。”
喬露笑了笑,喬燕打量她的神色,遲疑了好一會兒,終於說到了重點:“你家那口子,給咱爸媽彩禮了沒?”
“給了的。”喬露點頭。
“多少?”
喬露眨了眨眼:“五十,跟你一樣。”
話落,喬燕好似鬆了口氣,語調比方才輕快不少:“也行,反正咱農村嫁出來的閨女,五十也不算少了。”
其實按照袁江河那樣的條件和身份,五十塊錢的彩禮還真拿不出手,至於最後為什麼還是只給了五十,當然是喬燕的授意。
說起來五十她都嫌多,畢竟彩禮雖然給了爸媽,最後輾轉反側肯定要被她大嫂搜颳去。
憑什麼便宜了那娘們兒?她早恨死她了!
牛巧麗差點害得她沒法上高中的事兒她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要不是袁江河主任的身份拉不下臉,這五十塊錢也是不會給的。
兩人接着又聊了會兒,等喬安在裏頭喂完小魚出來后逮着他溫存了片刻,便起身告辭。
喬露客套地讓她留下來吃飯,喬燕拒絕了,說還要回去給袁江河做飯
臨走前去喬露卧室看了眼,本來想看看她這新媳婦兒當得怎麼樣,被子有沒有像在家裏一樣扔得亂糟糟,結果疊地整整齊齊。
還真變勤快了?
喬燕納悶,她還不知道,其實這被子是徐海州疊的,原身沒有疊被子的習慣,喬露也沒有。
還算滿意地點點頭,扭身出門時,乍一眼又注意到放在梳妝枱上的瓶瓶罐罐。
隱約覺得眼熟,拿起一瓶瞧了瞧:“萬紫千紅?喬露,你可真捨得啊。”
“女人嘛,總得對自己的臉好點吧。”就這算什麼好呀,二十年後一瓶面霜上千都普遍呢。
“這玩意兒比雪花膏貴好幾毛吧?”她打開萬紫千紅的蓋子,鼻尖輕輕在瓶口嗅了嗅,很香,香氣濃郁不會覺得熏,恰到好處的味道,很好聞。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喬燕覺得這玩意兒比雪花膏好聞。
“三毛。”喬露歪頭看她姐,笑眯眯地說。
喬燕瞳孔放大,咋着舌:“你可真捨得。”
喬露捂嘴笑,俏皮地眨了眨眼:“這不是花徐海州的錢嗎?”
“嘖,你男人估計不知道這一罐多少錢。”喬燕斜睨她:“現在新婚勁兒沒過,他還能包容你,時間長了得嫌棄你敗家了。況且過日子還是得精打細算些,萬一生意不好,你們倆吃西北風去啊?”
“哎呀看你說的什麼話,好像盼着我跟海州多不好似地,我管他以後嫌不嫌棄,反正現在不嫌棄,我就花他的錢。”要是以後真嫌棄她,那現在就更應該多花他的錢!
都嫌棄她了,說不定還要上外邊找野女人,錢留着不花給小三嗎?
越想越歪,喬露差點被腦補的情形補到生氣。
“放心吧姐,我有分寸,就一罐面霜而已沒必要省着,年輕時候不好好護膚以後老得更快呀。”
萬紫千紅她還覺得一般般呢,等以後黎安有大商城了,她就去買國外的大品牌,不過那估計得九十年代以後才會在黎安市出現。
“算了,懶得勸你,反正你也從來不聽我的話。”喬燕撇撇嘴,抬腳走人。
直到一腳踏出院門,還在叮囑:“安安心心待在家裏伺候兒子和你男人,擺地攤的事兒你就別想了,讓你男人掙錢就夠了。”
“我知道,你快回家吧。”喬露哭笑不得,簡直比親媽還啰嗦。
除此之外,喬露覺得喬燕有個觀念與她不合,喬燕自己就是工作黨呢,還是大學生,按道理來說應該知道當全職太太的利弊,說白了還是覺得妹妹沒什麼能力,只能依靠男人。
站在喬燕的角度想當然沒什麼問題,可喬露現在換了個魂,那就另當別論。
……
喬燕前腳剛走,後腳喬露他男人就拎着一堆好東西回來了。
這次帶回來的不是“平平無奇”的點心零食,是鼎鼎有名的梅林午餐肉罐頭!
罐頭扔在一個網兜里,掛在自行車龍頭上,一路騎行回家受到不少注目禮,這年頭一顆白菜都能引來打量,就剛才進院子那陣,陳家二媳婦眼睛都冒綠光了。
“好傢夥,哪兒弄到的?”
這可是好東西,九十年代初是它最輝煌的一段時間,有人用五百車鐵皮罐頭和某國換了4架飛機,成為當時一段傳奇故事。
喬露當初聽老人們談起這個故事的時候還覺得無法理解,直到真正體驗過這樣一段缺衣少食的日子,才覺得不誇張。
想想美味的午餐肉,饞啊……真饞。
“托朋友帶的,我也是第一次買。”現在徐海州一聽誰說有好東西,第一反應就是買回家給老婆兒子嘗嘗鮮。
“你朋友?李紅軍?”
“不是,另外的。”徐海州人脈挺廣,最好的朋友是李紅軍,其他還有呢,“以後有機會給你們介紹。”
“行。”喬露饒有興緻地捧着午餐肉罐頭看來看去,喜歡地不得了,真的好饞呀:“菜都做好了,這個就放到明天吃吧,明早下麵條,配面吃應該很香。”
徐海州沒有異議:“好。”
喬安眼巴巴盯着午餐肉罐頭,饞得他口水都流了。
看啊看,就盼望媽媽趕緊打開這個神秘的小罐頭,結果……嗚——放進碗櫃了……
喬安小朋友的咽口水聲音讓隔得老遠的徐海州都聽見了,再看小妻子,也饞着呢。
忍住笑,他說:“要不先打開嘗嘗味兒吧。”
說罷又將罐頭拿了出來,喬安興奮地直跺腳。
“知道這個叫什麼嗎?”徐海州晃晃手裏的肉罐頭誘惑道。
喬安不說話也沒動作,睜着葡萄般的大眼睛望着你,作無辜樣,乖乖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橢圓的鐵罐,橙紅相間的貼紙,罐身印有午餐肉彩色的實物圖片,喬安又不是笨蛋,看一眼就知道這個是什麼了!
“是肉肉嗎?”揚起白嫩嫩的小臉問。
徐海州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對,這是肉,叫午餐肉。”
“午餐?”喬安小朋友歪了歪腦袋,趴在桌角:“啊,我知道,就是中午吃的肉!”
徐海州彎了彎眼睛:“可以這麼說,不過晚上也可以吃。”
他利落地用菜刀把罐頭殼砍了個小口子,一點點撬開后,只聽“喀”的一聲,午餐肉油潤的鮮香把院兒里的野貓都引來了。
這年頭的肉罐頭都是真材實料,沒有澱粉,滿滿一大罐純肉,肉的邊緣還有一層晶亮的肉凍,看得人食慾大增,味道也考究,最少的佐料就能製作出最鮮美的味道。
一人嘗了一小片,肉香味正,綿軟彈牙,每一口咀嚼都是飽滿的真肉口感,罐頭裏的湯汁也鮮美無比,用來當醬料蘸饅頭吃,別提多美味。
就連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喬露,竟也被這咸香的味道迷住。
有了“餐前甜點”,午飯吃得更滿足,喬安小朋友邊回味那無敵妙的味道,不知不覺幹掉了一碗米飯,平常只能吃小半碗呢。
滿足地拍拍小肚子,打了個飽嗝。
喬露笑了一下。
小傢伙臉一紅,撲進她懷裏:“媽媽不要笑我。”
喬露拍他背:“沒笑你呢,我在笑小臭屁,你是小臭屁嗎?”
喬安乖乖搖頭,脆生生的:“我不是小臭屁。”
“所以了,媽媽可沒笑你。”
“那好吧。”
噗嗤——兒子傻地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