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末世生存(15)
溫梓被小廝帶到演武場的時候還有些茫然。
台上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阿姐。
另一個,他不認識。
小廝將人帶到就退下了。
“阿姐。”溫梓輕輕的喊了一聲。
溫玖末轉過身來,朝着溫梓招了招手,“過來。”
溫梓笑了笑,腳步輕快地跑上前。
此時,梁澤正在打量着溫梓。
這就是將軍的兒子,小身板看着有些瘦弱的樣子,說起話來聲音軟軟的,除了一張臉,倒是跟將軍沒有一點兒相像。
溫梓就這樣被梁澤打了個瘦弱的標籤。
對於身邊這個不認識的人,溫梓沒敢靠近。
還是溫玖末給他說明了情況,溫梓才放鬆了不少。
“自今日起,阿梓便跟着梁少尉習武。”
頓了頓,溫玖末又是想到一齣兒,“你該稱他為師父。”
將溫梓推到梁澤跟前,溫玖末又是衝著他挑釁一笑。
梁澤咬了咬牙,只覺得溫大小姐真是壞透了。
他何時應下要做溫梓的師父了。
簡直是胡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梁澤面色微微發沉。
罷了!
不過就是個孩子,他與她計較這些作甚。
梁澤不僅沒有發怒,反而看着溫玖末的眼神帶着幾分包容,還有幾分……慈愛。
溫玖末:這孩子腦子突然就不好使了?
溫玖末突然就沉默了,她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的樣子。
可是,原劇情里,梁澤是一直追隨着溫將軍的,便是後來新皇有意提拔,他也始終不改初心。
只是後來的下場也不怎麼好,恩人滿門被滅,心愛之人入宮為妃,梁澤又怎麼甘心為新皇賣命。
後來得知原主逃過一難,更是直接追隨。
可惜了,自古無情帝王家!
新皇也是真的狠,枕邊人也可以作餌,埋伏梁澤。
明明白白的陽謀,梁澤明知道,卻還是去了。
眼睜睜的看着心愛之人被殺死,梁澤竟是理智的可怕。
紅了眼眶,緊緊的握着長弓,最後笑了笑,又回到了原主身邊。
此後,不論發生何事,他再也沒笑過了。
原主死後,梁澤更是自刎當場。
所以如今這是什麼情況,溫玖末暗自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而梁澤看到溫玖末這副沉默的姿態,心裏突然就得到了安慰。
這孩子其實還是很乖巧的,就是性子彆扭了些。
溫梓可不管這些,阿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於是大大方方地喊了一聲,“師父。”
然而兩人的腦迴路早已偏到了山路十八彎,這會兒都各自沉默着。
溫玖末見梁澤沒說話,還小小的心虛了一下,而後突然來了句,“喊師父可是要敬茶的。”
出乎溫玖末意料的是,梁澤竟然平靜的點了點頭。
到了客堂里,溫將軍還給做了個見證。
自此,溫梓過上了讀書與習武交替的日子。
溫玖末倒是樂得清閑。
當初梁澤表示要指導溫玖末騎射的時候,溫玖末直接來了個百步穿楊,梁澤就再也沒提起過這件事。
沒幾日,溫玖末又溜達着出了門。
馴最烈的馬,泡最靚的……草藥。
秋獵雖是在下個月,但隨行的女眷也不少,夫人小姐們在後宅里養尊處優慣了,此行的準備可是不能過於簡單了。
皇家獵場是在郊外的一處山上,人多,物重,擇好了日子之後,眾人定是要提前出發的。
所以,如此算下來,可以準備的時間已經不足一月。
溫玖末在演武場上見到了梁澤。
梁澤身姿挺拔,膚色算不上黝黑,卻也是微暗,五官長的不算精緻,卻很耐看,板着一張臉,明明白白的刻滿了嚴肅。
是個正直而認真的人。
這是溫玖末對他的第一印象。
斂了斂神色,溫玖末勾起唇角,肆意的挑了挑眉,“還請梁少尉多多指教!”
梁澤是溫將軍一手提拔起來的,心中一直感念溫將軍的知遇之恩。
父親早年上山打獵的時候傷了腿,落了病根,母親每每提起,便忍不住眼眶泛紅。
後來朝廷徵兵,梁澤心裏明白,父親不能走。
軍中苦寒,父親的身子怕是受不住。
梁澤一咬牙,就站了出來,小小的個子,仍需仰着頭才能看到徵兵之人的臉。
當時那人還嘲笑他不自量力。
他說,你這毛都沒長齊呢,就想從軍?這軍營里可不比家裏舒服,一旦戰火起,這命就得時刻拴在褲腰帶上。如此,你還想跟着?
的確是毛都還沒長齊,梁澤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哪裏來的勇氣,就跟着那人從了軍。
時隔多年,他猶記得父母肝腸寸斷的哭泣與挽留……
小小年紀,骨子裏還藏着一腔熱血,梁澤是第一次意識到戰爭的殘酷。
後來他知道了,帶他走的小兵叫做阿鳴。
其實他是個不錯的人,即使是他將自己帶離了父母身側。
但那是他的任務,軍命不可違。
再後來,阿鳴也死了。
梁澤的身邊換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因為他年紀小,所以一開始是被分到了伙房。
做了幾年的飯,梁澤也開始握起了長弓。
該慶幸他的悟性不錯,學得很快,溫將軍來巡視的時候,因此得了他的青眼。
跟着溫將軍這些年,梁澤沒少來將軍府,清楚的知道溫大小姐的脾性。
此時對於溫玖末這挑釁的姿態,梁澤心中半分不惱。
溫玖末自覺沒意思,撇了撇嘴,繞到梁澤身後,目光在武器架上來回打量着。
原主其實是有一把佩劍的。
通體銀白,花紋精細,就是……傷害性不大。
這還是因為原主幼時見着父親舞劍的時候,非鬧着要學習劍術。
溫將軍沒法子,便也縱着她。
可是,溫將軍的劍就放在眼前,原主竟然沒能提起來,還差點砸傷了腳。
這就侮辱性極強了。
溫將軍當即命人打造了一把劍。
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把劍一定要輕!
而且舞起來帶風。
溫玖末想到這件事,心中就是一陣一陣的窒息。
所幸,原主的倔脾氣上頭了,誰也攔不住,非要拿着父親的劍練習。
原主的佩劍就這樣被擱置了。
說是佩劍,也不過是因為原主就只有這麼一把劍罷了。